《金手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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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手书生-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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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悟非点头笑道:“琬妹先走。我约莫再等候上一盏热茶时分,悄悄掩去!”
  淳于琬知道她是防备那个“金手书生”司空奇,万一是淫徒巧扮之际,便于一明一暗地,合手兜捕!遂柳眉微扬,先自行江边驶去!
  孙秀狡猾异常,他只写了“江边有事”四字,却并未写明是在江边何处?
  这样一来,淳于琬到了江边,必须略为寻找,孙秀便可暗中观察,姚悟非是否跟来,对自己有何不利?
  但孙秀心计虽狡,姚悟非却也不弱,她嘱咐淳于琬先行,自己随后跟去之举,竟收了相当效暴!
  因为淳于瑰当先出室之际,孙秀伏在暗中,察看蠕悟非的行动,是否与淳于琬同去江边?
  约莫等了大半盏热茶时分,姚悟非尚自毫无动静,孙秀遂认为她不仑和淳于琬同去,并因此也就认为对方对自己只是略为起疑,疑心虚份不太重大!
  他不能久等,只好尾随淳于瑰,走向江边。但姚悟非展眼’间也悄悄掩出“第三宾馆”缀在孙秀身后!
  这样一来,淳于琬、孙秀、姚悟非三人,便成了“螳螂搞蝉,黄雀在后”姿态!
  淳于琬首先抵达江边眉孙秀尚未到来,自然寻不见丝毫踪迹。
  她面对滚滚的长江逝水深感茫然无措之际,方意识到对方的“江边有事”四字,写得太笼统!
  淳于琬眉头正蹙,耳边忽然听得有人用“千里传”功力,低低说道:“琬妹,请前行十里,寻一僻静之处,我有要事相告!”
  这位“玉面天魔”不仅善于易容,并且也善于摹声,他与金手书手司空奇,在鄱阳湖上,一席长谈之下,已可把对方语音,摹仿到十之八九程度!
  加上彼此久别,故使“碧目魔女”淳于琬不单不对他的容貌生疑,便时他的语音,也未觉得有甚不对。
  但适才在第三宾馆之中,淳于琬根本想不到“金手书生”司空奇会闹了双包案,事事均出无心!
  如今,则与“桃花圣女”姚悟非互相研判之下,事事均出有意!
  “无心”与“有意”之间的距离程度极大,淳于琬第一次当面听得孙秀语音,并未发生怀疑,如今却觉得似乎有点不对。
  她柳眉微剔,照孙秀传音所说,飘然前行!
  十里路程,在这等绝代奇侠的绝世脚程之下,还不是展眼便到?
  孙秀一路都在远远尾随淳于琬,见她竟是单独行动,姚悟非并未跟来,不禁心中暗喜!
  但他目光注处,瞥见淳于琬在背上多带了一具斧形软囊,心中兀自盘算!
  孙秀认为淳于琬的兵刃,多半是剑,或其他轻巧之物,决不会是柄笨重板斧!
  理虽如此,事却不然,她背上软囊,不仅显属斧形,并似比自己向“无斧樵夫”所骗来的“沉香寒铁斧”还要巨大笨重!
  孙秀看在眼中,心头一动,伸手便把那柄“沉香寒铁斧”,取出备用!
  淳于琬估计业已行约十里,江边更恰好有一片小林,遂在林外驻足,扬声叫道:“奇哥哥,你到底在于什么?倘若再不出来,莫怪我不要理你了!”
  这一声“奇哥哥”的威力颇大,把孙秀叫得精神大振,果然现出身形,向淳于琬笑道:“琬棘,你看看我新获得的这柄斧儿,尚非偌物!”
  第十七章 东海寻仇
  孙秀说完,遂把那柄“沉香寒铁斧”取出,向淳于琬递去。
  这种动作,不会引人起疑,淳于琬自然擅过那柄“沉香寒铁斧”,仔细察观!
  孙秀既是调情老手,心计更狡毒异常,他已知对于淳于琬有所企图之事,必属缓缓而来,欲速不达!
  故面他在“第三宾馆”之中,恨不得立即巫襄好合,如今却平心静气地不露出一丝猴急之状!
  淳于琬自然识货,一看便知那柄“沉香寒铁斧”,是罕世珍奇之物,遂“咦”了一声说道:“这柄斧儿,着实不错,奇哥哥是从哪里弄得来的?”
  一面说话,一面挥斧向身边—块巨石之上,轻轻斫去!
  “叮”的一声,巨石应斧而碎,星雨纷飞,火光四射,充分显示出“沉香寒铁斧”的锋芒之利!
  孙秀听她问起宝斧来处,只好随口答道:“这是我在‘武夷山’中,无心获得!”
  淳于琬递还宝斧含笑说道:“奇哥哥,我获得宝斧在前,你获得宝斧在后,真可谓无独有偶的了!”
  孙秀接过“沉香寒铁斧”,趁机笑道:“琬妹,你把你的宝斧,给我看看!”
  淳于琬虽觉得司空奇早就看过自己的“五丁神斧”,但仍不在意地便欲伸手取斧!
  蓦然间,听得“挑花圣女”姚悟非,暗运“传音入密”神功,向自己耳边说道:“琬妹莫要错过机会,且借那‘五丁神斧’盘他一盘!”
  淳于琬被姚悟非一语提醒,暂未取斧,目注孙秀,扬眉笑道:“奇哥哥,你猜猜看,我所获得的,是柄甚么斧儿?”
  这是明知故问,对方若属真正的司空奇,自然毫不思索地,应声作答,并会诧声反问淳于琬,为何这样说话?
  但如今这位“金手书生”司空奇,只是“玉面天魔”孙秀所扮假货,自然会被问得发怔!
  这一发怔,不啻是露了马脚,淳于琬双眉微挑,杀心暗起!
  孙秀总算还有捷才,不过仅仅怔了片刻,便以一副怡然自若神情,含笑说道:“琬妹怎么来考我,你所获得那斧儿,不是‘五丁神斧’么?”
  这也算孙秀聪明,他想淳于琬对于寻常斧儿,决不重视,遂把“武林双宝”斧中的另一柄“五丁神斧”说出,试上一试!
  冒打冒碰地,虽被他碰个正着,却未减少淳于琬的疑心,因真司空奇早就见过“五丁神斧”,决不应该自己问得怔了片刻!
  她眼珠微转,娇笑说道:“奇哥哥,你猜得丝毫不错,但你虽猜得是‘五丁神斧’,大概却决猜不出我这‘五丁神斧’,也是得自‘武夷山’呢!”
  边又是一个陷阱,但孙秀却无法防范地,自投陷阱,含笑说道:“哦!原来琬妹这柄‘五丁神斧’,也是在‘武夷山’中获得,倒真算得奇巧无比!”
  淳于琬听到此处,业已可以断定姚悟非所料是千真万确之事,眼前这位“金手书生”司空奇,决非真货!
  她一丝冷笑,刚现腮边,孙秀又复不知进退地,涎着脸儿笑道:“琬妹,你且把这柄‘五丁神斧’给我看看好么?”
  淳于琬伸手取斧,一面扬眉笑道:“奇哥哥,你再猜猜我这柄‘五丁神斧’,是单锋?还是双锋?”
  淳于琬因已决心下手,处置这名冒充“金手书生”司空奇的淫徒,但又恐万一有错,故而再加上一道盘问!
  孙秀此时也知冒用“金手书生”身份,淫辱“碧目魔女”淳于琬之事,不易如愿,遂退而求其次,想把“五丁神斧”骗过手来,则“武林双宝斧’同归自己,也算得上是极为惬意之事!
  聪明人的毛病,往往舍自作聪明,孙秀听得淳于琬叫他猜测“五丁神斧”是单锋,抑是双锋?竟毫不考虑地,应声答道:“这还用猜,‘五丁神斧’是双锋!”
  孙秀这样答覆之意,是因淳于琬既然问,则这“五丁神斧”,定与一般斧儿形状有异!一般斧儿均是单锋,故而孙秀“斧是双锋”之语,便告脱口猜出!
  淳于琬一声冷笑,扬眉叫道:“奇哥哥,你猜错了,应该受罚!我就罚你尝尝这‘五丁神斧’,是何滋味?”
  语音方落,玉腕忽翻,一片精芒斧影,带着呼然锐啸,便向“玉面天魔”孙秀的头顶劈落!
  孙秀的一身功力,原比淳于琬弱不许多,但如此猝出意外,却费实无法逃得出斧下分尸之厄!
  谁知‘运数”两宇,太以神奇,“玉面天魔”孙秀虽是万恶凶徒,但他“运数”未终,报应未到,居然舍鬼使神差地,幸逃大劫!
  常言道得好:“阎王注定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但倒过来说,便成了“阎王注定五更死,谁敢三更把命亡?”
  “玉面天魔”孙秀如今便属于后一种情况,仿佛是刚打三更,五更未到!
  眼看他已被淳于琬一招“五丁劈山”的斧影罩住,即将分尸惨死之际,忽然从斜刺里,飞来一线玄光!
  这线玄光的来势极快,其疾如电,向淳于琬所持“五丁神斧”的斧柄之上缠去!
  以淳于琬的手法之快,及功力之高,怎会让它轻轻缠上?但问题也在猝出不意,并正在全神发招,遂难仓促闪避!
  玄光似是线状之物,缠住“五丁神斧”的斧柄以后,便猛力往外一抖,想把斧儿夺出手去!
  但淳于琬虽闪避不开,却把持得住!
  对方亦是绝顶高人,玄光一抖之力,何止千斤?但也只使“五丁神斧”的疾落之势,稍精一缓。
  就这稍稍一缓,已使“玉面天魔”孙秀死里逃生,幸脱大劫!
  孙秀在被“碧目魔女”淳于琬那招“五丁劈山”的神斧旋光,罩住身形之际,便知自己露了马脚,性命危殆!
  心内虽惊,但变生仓卒,闪避巳决来不及,只好长叹一声,闭目等死!
  谁知玄光一线,救星从天外飞来,孙秀自然一面急闪身,左飘丈许,一百向玄光来处看去!
  原来这线玄光,是发自一个买戴雨笠身穿渔蓑清癯老者手内。
  这老者手中执着一根玄色钓竿,那线玄光,便是钓竿之上的玄色钓线!
  孙秀双眉微扬,再一侧目,又看见那位“桃花煞女”姚秀亭,也在一株大树之后,显身走出!
  这位“玉面天魔”,生性极为机警,一见自己业已落入四面楚歌之中,遂毫不迟疑,趁着身在江边,一式“寒凫戏水”,穿进了滔滔碧波以内!
  原来那位从淳于琬“五丁神斧”之下,救了“玉面天魔”孙秀性命的渔老者,正是“震泽双奇”之一的“无钩钓叟”鱼自乐!
  孙秀心中明白,这位“无钩钓叟”鱼自乐,把自己恨入骨髓!他是把自己误当作“金手书生”司空奇,才会施展他的“钓丝绝艺”,加以援救!
  少时,三曹对面之下,必会把自己的伪装身份揭开,则面面受敌,想逃万难,还不如仗着精绝水性,乘对方尚自有点糊里糊涂,未曾完全摸清底细之前,来个第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玉面天魔’这一纵身入水,果然把位“无钩钓叟”鱼自乐,弄得莫名其妙?
  这位武林奇人,不认识“碧目魔女”淳于琬,确实是把“玉面天魔”孙秀误认成“金手书生”司空奇。
  他施展内家劲功,飞出钓丝,缠向“五丁神斧”之际,心中便有些疑惑,“金手书生”司空奇分明是位绝顶聪明的年轻俊彦,怎会失魂落魄般,被那绿衣少女的斧光,罩住全身,而告闪避不及?
  等到孙秀入水一逃,鱼自乐不禁皱眉,弄不懂这位位列“武林四绝”之一,威震八方的“金手书生”,为何徒负虚名,如此怯弱怕事?
  孙秀既走,“碧目魔女”淳于琬自然把满腹怒气,都要向‘无钩钓叟”鱼自乐身上发泄。
  这时,鱼自乐错愕一下,业已把缠斧钓丝,抖手收回,淳于琬柳眉微挑,冷然问道:“老人家为何平白出手,多管闲事,阻我除恶,是倚仗你武功超卓?还是知道那厮底细,与惟有甚深厚关系呢?”
  这几句话儿,问得确够尖酸厉害,鱼自乐探知理亏,只好赧然生惭地,赔笑说道:“请教姑娘的芳名上姓,适才几乎伤在你宝斧之下的那位老弟,不就是‘金手书生’司空奇么?”
  淳于琬哼了一声,晒然说道:“司空奇怎么像他那样无耻,那样脓包?那厮只冒打‘金手书生,的旗号,想乱占……”
  她本来要说:“想乱占便宜”,但说到“占”字,便觉有些碍难,遂倏然而住,不曾使“便宜”二字出口!
  鱼自乐尚不明白地,扬眉问道:“姑娘怎不赐告芳名?你如何知道那人定是冒打‘金手书生’司空奇的旗号?”
  淳于琬冷然答道:“在下复姓淳于,单名一个‘琬’字,老人家知道我这个人么?”
  鱼自乐“哦”了—声,又向淳于琬打量几眼,点头笑道:“难怪姑娘随手一招‘五丁劈山’斧法,竟真有那高威力,原来便是位列‘武林四绝’,名震乾坤的‘碧目魔女’?”
  淳于琬淡然一笑,又说道:“金手书生’司空奇与我业已是夫妻关系,请问老人家,做妻子的难道还不知道她丈夫是真是假么?”
  这几句话儿,听在鱼自乐的耳中,委实惭愧万分,不知道应该向“碧目魔女”淳于琬,说些什么才好?
  淳于琬满腔怨气,亟须发泄,自然面罩严霜地向“无钩钓叟”鱼自乐,沉声问道:“老人家,那厮既敢扮作我丈夫形相,冒打‘金手书生’司空奇的旗号,便显示出我丈夫定然受其所制,身在危难之中!我正想把他擒住,逼问究竟,立即驰援我丈夫出险,却被卷人家施展内家绝技,来了手钓竿飞丝,使那恶贼,鸿飞冥冥,无从追询!淳于琬万般无奈,只好向老人家求教,这件事儿,应该怎样处理?”
  “无钩钓叟”鱼自乐的江湖经验,虽极老练,但对于这种完全被对方占住理由的事儿,却也不知如何处理是好?
  这时,“桃花圣女”姚悟非业已赶到近前,她因比淳于琬的年龄,大了许多,见识自然也更渊博,向鱼自乐所持钓竿上的无钩钓丝,略一注目,便含笑问道:“老人家一身渔翁打扮,所持钓竿,又复丝上无钩,莫非竟是多年高隐江湖,昔日号称‘震泽双奇’之一的‘无钩钓叟’鱼老前辈么?”
  鱼自乐点头说道:“姑娘猜得不错,老夫正是鱼自乐,但今日之事,却愧对淳于琬姑娘,不知应该怎样……”
  姚悟非不等鱼自乐话完,便向淳于琬笑道:“琬妹,这位老人家,既是前辈奇侠,加上任何人也想不到‘金手书生’会有真假之分,彼此事出误会,琬妹就不必再计较了吧!”
  淳于琬一来因知“无钩钓叟”鱼自乐,名头正大,二来又不便拂逆姚悟非的情面,遂微笑说道:“姚姊姊,我本来就不曾计较什么?我是在向鱼老人家请教如何追擒那厮,并援救司空奇善后之策呢!”
  鱼自乐听得越发觉得脸上发烧,两耳奇热!
  姚悟非皱眉说道:“事已致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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