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仁笑道:“我是听‘南极双凶’偶然谈起!”
司空奇失惊叫道:“南极双凶?莫非是‘三尺阎罗’宋彦,和‘桃花煞女’姚秀亭么?”
华仁“咦”了一声,目注司空奇点头笑道:“司空老弟的见闻真广,这‘南极双凶’也与‘冰川圣手’于天士一般,踪迹少到中原,名号也不大为世所晓的呢?”
司空奇双眉深蹙,诧然说道:“这事真怪,南北两极人物,居然同到中原……”
华仁听到此处??接口笑道:“岂但南北两极,便连‘东海天魔屿’,及‘西域八龙宫’,也全有人到!”
司空奇苦笑问道:“这两拔人物,也去‘小孤山’么?”
华仁点了点头,含笑答道:“四绝争尊,轰动海宇,引得这些世外高手,均纷纷赶来,企望瞻仰瞻仰‘金手书生’、‘碧目魔女’、‘江心毒妇’、‘九幽妖魂’等‘武林四绝’的风采身手!”
司空奇冷笑说道:“他们哪里是甚么观光瞻仰?分明是有意争名!”
华仁抚手笑道:“司空老弟此语,一针见血,洞见对方肺腑!这一来,东西南北的武林奇绝之士,齐聚‘小孤山’,可以把‘四绝争尊大会’改称为‘宇宙争尊大会’了!”
司空奇于无意中听得秘讯,知道有这么多旷世高手齐到中原以后,心头不禁微觉担忧!
本来以为自己与“碧目魔女”淳于琬夫妇同心,对付起“江心毒妇”欧阳美、“金蚕郎君”欧阳翰姊弟,及那冒用“九幽妖魂’宇文悲名号的马三龙,必占绝对有利局面!
如今,加上一位“冰川圣手”于天士,欲与自己争夺“天下第一”之名,形势已趋平衡!倘若“南极双凶”、“东海天魔屿”、“西域八龙宫’等三拨人物中,再复有人与欧阳美等勾结,则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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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已封剑,未必再肯出山,二来又不知目下隐居何处?……”
华仁接口笑道:“老弟不要发愁,我不仅知道他们的隐居所在,并有法使你一请便允!”
司空奇忙自替华仁斟满了杯中酒,扬眉笑道:“在下奉敬一杯,老人家请赐教!”
华仁一饮而尽,目闪神光说道:“这‘震泽双奇’,一个叫‘无钩钓叟’鱼自乐,一个叫‘无斧樵夫,林不凋!”
司空奇失笑说道:“这两位前辈,真是奇人,连名号都奇得极有趣味!”
华仁继续笑道:“鱼自乐、林不凋二人,与‘东海天魔屿’的‘玉面天魔’孙秀,结有极重仇恨,老弟只消告以孙秀己到中原,包管他们跃跃思动!……”
司空奇听到此处,微笑说道:“先师对于‘嵩山’旧事本有悔意,我再向鱼、林两位前辈婉加解释,或可使其取消昔日封剑之誓!’
华仁连连点头地,含笑说道:“我就是为了老弟是‘灵虚真人’唯一高足,才觉得你可以把‘无钩钓叟’鱼自乐、‘无斧樵夫’林不凋这‘震泽双奇’,请去参与‘小孤山大会’!”
司空奇问道:“这两位武林前辈,如今隐居何处?”
华仁笑道:“他们号称‘震泽双奇’,自然是住在‘震泽’之中,但自从‘嵩山’一败以后,遂双双移居‘武夷山玉簪峰’下的‘隐贤潭’畔!”
司空奇剑眉微扬,含笑说道:“在下如今便走趟‘武夷山’,华老人家倘若有兴,也不妨于‘小孤山大会’之时……”
华仁知道司空奇想要邀请自己也去助阵,遂微微一笑,接口说道:“老夫虽然腿脚不便,但对于这等旷世盛会,怎肯错过?必当尽可能首去观光,老弟放心好了!”
司空奇闻言,便向华仁恭身告别,匆匆驰去“武夷山脉”。
但行了半日以后,司空奇忽然发觉,自己竟忘了一件大事。
华仁曾说两种罕世异物,可以克制一切毒蛊!自己却试问出了其中一种是“北极冰蚕”,忘了把另一种异物,也一并请教!
虽然,华仁说过另一种异物,就是茶叶,但茶叶类别大多,是龙井?是普洱?是铁观音?抑是冻顶云雾?
自己早就觉得“金蚕郎君’欧阳翰易诛,那身中蛊毒的石家七姊妹,却未必准能脱出险境。
司空奇想到此处,心中懊悔万分,暗忖自己真是一时糊涂怎不请这位盖代神医,去往“无上天宫”之中,替石家姊妹,诊视诊视!
脑中思潮起伏,脚下关山飞度,司空奇赶到“江西”、“福建”两省交界处的“武夷山脉”,便寻人打听“玉簪峰”、“隐贤潭”的所在。
“武夷山脉”范围甚广,千峰竞秀,万笏朝天,要想在其中找到“无钩钓叟”鱼自乐,“无斧樵夫”林不凋的隐居之处,着实并非易事!
司空奇东问西问,左找右找,好容易找到了风光如画的一片潭水!
这片潭水,颇不在小,潭边无人,水上却浮一小船,有位雨笠鱼蓑老者,坐在船头,独自垂钓!
司空奇方在揣测这垂钓老者,是否“无钩钓叟”鱼自乐?那老者业已朝声作歌唱道:“老渔翁,一钓竿,靠山崖,傍水弯,扁舟来往无牵绊,沙鸥点点天高远,荻港萧萧白昼寒,高歌一曲斜阳晚,一霎的波摇金影,蓦抬头月上东山!”
司空奇方自听得出神,忽然潭边高峰的苍崖翠壁之间,也有歌声传下,唱的是“老樵夫,自拾柴,细青松,夹绿槐,茫茫野草秋山外,丰碑是处成荒冢,华表千寻卧壁苔,坟前石马磨刀坏,倒不如闲钱沽酒,醉醺醺山径归来!”
司空奇循声看去,只见苍崖翠壁的一株横生古松之上,坐着一位葛衣老人,正在手持葫芦,大口饮酒!
他心中暗转,忖道:“眼前这波上渔翁,松间樵叟,绝非常人,多半就是自己所要寻找的‘无钩钓叟’鱼自乐,及‘无斧樵夫’林不凋这‘震泽双奇’了!”
想到此处,司空奇遂略整衣衫,向那波上小船,抱拳含笑叫道:“老人家可否返棹一谈!在下有桩事儿要请教!”
船上渔翁,回头向司空奇看了一眼,便自双桨微掉,冲波而来!
司空奇再度抱拳,深深一揖笑道:“请问老人家,这片潭水,风光极美,不知有无名称?”
老渔翁一面摆船靠岸,一面微笑答道:“左近人士,因这片潭水,形若琵琶,遂叫它‘琵琶潭’!”
司空奇听说这是“琵琶潭”,不是“隐贤潭”,未免大失所望!
老渔翁见他闻言以后,双眉微蹙,不禁讶然问道:“相公,你问此潭名则甚?你要找的是甚么潭呢?”
司空奇又复手指松间樵叟所处的高耸崖问道:“在下再请教一声,这座又尖又瘦,挺拔入云的高峰,是叫‘玉簪峰’么?”
老渔翁目光一亮,向司空奇看了两眼,微笑答道:“山川河岳,除了昭着史册典籍者外未必均有定名,更往往有许多别称,这座山峰,叫它‘玉簪蜂’,固无不可,但若叫它“翠笔峰”,也不见得有甚不对?”
司空奇灵机一动,愁眉顿解地,含笑说道:“‘玉簪峰’可改叫做‘翠笔峰’,则这‘琵琶潭’,可否叫做‘隐贤潭’呢?”
老渔翁神色一震,目注司空奇,缓缓问道:“相公要找‘玉簪峰’及‘隐贤潭’,是为了何事?”
司空奇如今业已胸有成竹,遂笑而不答,反向这位精神矍烁的老渔翁问道:“老人家,你那根钓竿之上,大概没有钓钩?”
老渔翁怪叫一声说道,“怪事,怪事,相公难道能够锐透水底,不然怎会知道我的竿上无钩?”
司空奇向那松间樵叟,指了一指,对老渔翁扬眉笑道:“在下不仅猜得出老人家竿上无钩,并猜得出那位老人家手中无斧!”
老渔翁司空奇深深瞪了两眼,蓦然抬起头来,对那松间樵叟,狂笑叫道:‘老怪物,快些下来,我们业已隐居多载,遁世逃名,想不到还会有人能知道底细,上门寻事呢!”
松间樵叟闻言,身形在所坐横枝间,微微一颤,便如泻电飞星般,缘壁疾落!
常言道得好:“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司空奇仅从这位老樵夫下壁轻功之上,便看出是位功力超凡的老辈奇侠!
转瞬之间,老樵夫飘落面前,果然又是一位相貌奇古,器宇出尘的山林高隐!
老樵夫先向司空奇打量两眼,方对老渔翁含笑说道:“这位相公好英俊的风神,好清奇的骨骼!”
话犹未了,老渔翁便接口笑道:“老怪物,你只看出这位相公风神英俊,骨骼清奇,看未看出他的好阴阳,好八卦呢?”
老樵夫诧然问道:“莫非这相公竟精于麻衣之相,君平之卜?”
老渔翁点头答道:“对了,他只向我们看了两眼,彼此通了名姓,便知道我的竿上无钩,你的手中无斧!”
老樵夫闻言,不蔡双眉微扬,目注司空奇,含笑问道:“相公你既猜得出我手中无斧,他竿上无钩,可猜得出我们的名姓外号么?”
司空奇恭身笑道:“老人家清标高致,宛如古月苍松,倘晚辈意料不差,应该是‘无构钓叟’鱼自乐,‘无斧樵夫’林不凋两位武林前辈!”
“无斧樵夫’林不凋越发惊奇颇甚地,“咦”了一声叫道:“相公……不,你既已知我弟兄来历,又有武林前辈之称,我便托大一些,称你‘老弟’便了!但以老弟这等年龄,却怎会知晓我们这遁世已久的两个梢村瓤的隐居处呢?”
司空奇赔笑答道:“晚辈是听华仁老人家道及!”
“无钩钓叟”鱼自乐恍然笑道:“原来是因这老残废晓舌,老弟才知道我们老兄住在这‘玉簪峰’的‘隐贤潭’畔!”
“无斧樵夫’林不凋双眉微盛,一旁诧道:“奇怪,华老残废不是不知道我弟兄久绝风尘,不问江湖之事,怎地还向老弟吐露我们的来踪迹则甚?”
司空奇应声答道:“华老人家因腿脚不便,遂命晚辈前来,代为拜谒两位老前辈,井报告一件大事!”
“无钩钓叟”鱼自乐摇头说道:“老弟请想,我连钓鱼都不用钩,他连砍柴都不用斧,足见机心已淡,世欲全消,还有甚么江湖大事,与我们有所关连?”
司空奇故意笑道:“晚辈也觉此事不大,只是一位武林人物行踪,但华老人家却仿佛看得严重非凡,特命我赶来禀告!”
“无钩钓叟”鱼自乐扬眉问道:“区区武林人物行踪,更与我们有甚关连?但不知这位武林人物是谁?”
司空奇朗声答道:“此人是‘东海天魔屿’的‘玉面天魔’孙秀!”
“玉面天魔孙秀”六字,果然使“无钩钓叟”鱼自乐,‘无斧樵夫’林不凋等两位山林高隐听得惊然动容,只见林不凋急急问道:“这‘玉面天魔’孙秀,如今何在?是再出江湖了么?”
司空奇微笑答道:“据华老人家所得讯息,‘玉面天魔’孙秀业已离开‘东海天魔屿,,赶赴‘小孤山天刑宫’,参加定于六月初一召开的一场盛大江湖聚会!”
鱼自乐扬眉问道:“这场江湖聚会,有些什么人参加?能引得‘玉面天魔’孙秀那万恶畜生,不自潜居避祸,竟敢重入中原?”
司空奇可听出这“震泽双奇”果与“玉面天魔”孙秀仇恨甚深,不禁心中暗喜,应声答道:“这场聚会,除了‘碧目魔女’淳于琬、‘金手书生’司空奇,‘九幽妖魂’宇文悲、‘江心毒女’欧阳美武林四绝以外,还有‘三尺阎罗’宋彦、‘桃花煞女’姚秀亭等‘南极双凶’。‘冰川圣手’于天士,以及‘西域八龙宫’中好手,均将参与!”
“无斧樵夫”林不凋听得“哦”了一声,扬眉说道:“原来这场大会,毕集群英,难怪那‘玉面天魔’孙秀,会……”
“无钩钓叟”鱼自乐目中电闪神光,冷笑连声地,接口摇头喝道:“老怪物,我们与孙秀,有如山重恨,难道你还看不出此贼肺肝?‘小孤山大会’虽然毕集群英,但孙秀定只为了那‘桃花煞女’姚秀亭而去!”
林不调咬牙说道:“我恨不得也去看看这场热闹,把孙秀贼子,寸磔扬灰,方泄我积郁多年的心头恶气!”
司空奇把握时机,一旁笑道:“两位老前辈倘若有兴,何妨走趟‘小孤山’呢?”
鱼自乐叹道:“老弟有所不知,我兄弟尚有不能再出江湖的难言之隐!”
司空奇佯作不知地诧声问道:“八荒四海,五岳三山,何处不能令两位老前辈,随兴邀游?……”
鱼自乐不等司空奇说完,便自摇头说道:“我兄弟当年,曾对一位世外高人,立有重誓……”
司空奇也不等他说完,便即摇手笑道:“两位老人家千万不要再把昔年‘中岳嵩山’,‘八荒论剑会’的那件小事,记在心头!”
林不凋怪叫一声说道:“你怎么知道此事,我兄弟对于这件事儿,忘得了么?”
司空奇微笑说道:“两位老人家业已砍柴无斧,钓鱼无钩,足见淡尽机心,何必还如此着相?晚辈此来,便是负责请两位老前辈,把‘嵩山’旧事,视为露云泡幻!”
鱼自乐目注司空奇,含笑说道:“我弟兄真是老糊涂了,彼此谈了半天,竟尚未请教老弟的尊姓大名,岂非失礼?”
司空奇微笑答道:“晚辈复姓‘司空’,单名一个‘奇’字!”
鱼自乐目光一闪,扬眉说道:“原来老弟就是当今名惊海宇的‘金手书生’!”
林不凋含笑说道:“司空老弟虽是当代名家,但本领纵比天高,似也无法使我们食言背诺,忘却昔年之事!”
司空奇微轩双眉,向这两位武林前辈奇客,深深一揖!
林不凋讶然问道:“司空老弟怎的如此多礼?”
司空奇恭身答道:“这一揖是晚辈奉了先师遗命,代表他老人家,向鱼老前辈,及林老前辈,赔罪致意!”
鱼自乐双目之中,神光电闪地,看着司空奇,皱眉发话问道:“司空老弟,令师是哪位世外高人?”
司空奇肃立巷身,朗声笑道:“先师上灵下虚……”
“灵虚”二宇一出,把“无钩钓叟”鱼自乐,“无斧樵夫”林不凋这“震泽双奇”,听得面面相觑!
林不凋默然片刻,哈哈大笑说道:“我在初见之下,便惊叹老弟英姿仙骨,卓而不群,是武林中百年难睹的威风祥麒!等到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