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道:“你听下去就知道丁,三年后,那个剑手艺成别师,单身登门寻仇,那个豪家自然也有了准备,聘请了许多高手护宅。
可是这些高手一个个都败在那年轻人的手下,最后那豪家装做后悔莫及,献剑乞和,把这柄剑给了那个年轻人,然后叫那些高手一拥而上,因为这柄剑的作用能使掌握者剑法散乱,他想借此机会除去那个年轻人。
“谁知剑到了年轻人的手中,竟然发生相反的效果,剑发如有神助,大展神威,把那豪家与网罗来的剑手全部都杀死了,于是‘贞女剑’之名不胫而走,那年轻人也就成了名重一方的高手了。”
杨青青吁了一口气道:“原来剑上的异征是因为一个烈女英灵而来的,后来为什么又有了荡女之称呢?”
老掌柜道:“起初那剑手因为追悼爱人之死,发誓终身不娶而守义,而这柄剑正帮助他成就了赫赫盛名,可是,过于一些时候,那年轻人哀思渐淡,又娶了一个女子,怪事也就又发生了……”
杨青青道:“是不是剑上的异征失效了?”
老掌柜又道:“也可以这么说,因为那年轻人杀死了不少人,自然会有人找他报仇,就在他新婚的第三日,一个仇家找上门来,交手之下,那个年轻人居然被仇家杀死了。其实这仇家的剑法还不如他,当然是剑上的怪异,他便被人杀死的这一件事传出后,贞女剑被人称为妒女剑!”
杨青青道:“这是男的负义该死,那个烈女的英灵自然不能饶他了。”、老掌柜笑道:“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剑上的怪异与英灵无关,是铸剑的人用了一种特殊的材料,这种材料是什么无人得知。
“因为欧治子那一族,传到那个女孩就绝了代,这铸剑之秘也就永远失传了,可是这剑上的异征却耐人寻味,它只适合年轻未婚的男子,谁用它,谁就可以得到剑上异征之助,发剑时剑身上可以产生一种牵引之力,两剑相触时,将对方的劲力减弱,使本身的劲力加强,哪怕双方的实力悬殊,得剑之助,也可以制胜克敌。”
张自新恍然道:“我击败刘奎与白少夫,也就是这个原故了。”
老掌柜笑笑道:“可是一个已婚的男子拿着它,就会得到相反的效果,也因为这原故,它才被称为荡女剑!”
杨公久轻叹道:“难怪它到了我的手里就别扭了。”
杨青青道:“为什么又被称为情女剑呢?”
老掌柜道:“这剑还有一个毛病,男人过了四十岁,不管已婚未婚,都得不到它的助力,嫦娥多情爱少年,所以一个吃过它的亏的得主就戏称它为‘情女剑’,还有它的异征只在男子身上见效,如果换成了一位女子,虽不足为害,却也全无好处,所以‘情女’、‘荡女’的称呼对它都很适合。”
杨青青脸上一红道:“它是一柄下流的淫女剑。”
老掌柜笑道:“也说得对,如果老夫要为这柄剑作传,又可以加上一个名称了。”
张自新却问道:“它的怪异当真与原先那位烈女的英灵无关吗?”
老掌柜道:“自然没有关系,因为它的异征必须在两剑交触时才生效,可能是一种阴阳之气相生相成的道理。”
杨公久想想才问道:“老先生如此说有何根据呢?”
老掌柜道:“我是在一所古墓中发现这柄剑的,墓中的主人是它前一任得主,剑旁还有一本书,说明它的过去历史,还附有许多神话的穿插,我自然不相信,经过多方证实,终于由我本身的经历为它找到了这个答案。
第一,它的异征是在少年男子身上见效,那是得纯阳之气互合之故,因此剑的得主只要与女子有过肌肤之亲,阳气消失,便适得其反。
再者剑的得主如果过了四十岁,即使不近女色,阳刚之气也衰竭了,无法与剑上的异质为合,剑就失去灵效了。”
哈回回这时插口道:“据我看,这柄剑可能是纯阴之质铸成的,得少年阳刚之气为配合,才产生异常的效用,如果持剑人阳气不足则阴盛阳衰,致反得其害,而到了女子手中,两阴互相抵消,便毫无作用了。”
老掌柜点头笑道:“说得对,哈掌柜的,看不出你肚子里还有不少学问呢!”
哈回回讪笑道:“老先生又在损人了,我不过是个生意人,随口说说而已,哪里会有什么学问?”
老掌柜笑道:“你别装蒜,我这双老眼看人绝不会含糊,当你能在我铺子里看中这柄剑,我就觉得你不简单,否则我不会交你这个朋友。”
杨公久朝他俩看了一眼,然后朝老掌柜拱拱手道:“多谢老丈指教,在下先告退了,青儿,你也走吧!”
杨青青一怔道:“走了?张兄弟的事怎么办呢?”
杨公久道:“他自然有高人为师,用不到你费心!”
老掌柜却道:“杨公久,话可得讲清楚,谁是高人?你要交代个明白。”
杨公久欲言又止。
老掌柜又道:“一个月后,长春剑派再度入京;找张自新决斗,你打算如何应付?”
杨公久道:“张自新有这柄神剑为助,何用担心?”
老掌柜道:“话不是这么说,剑的本身并没有灵异,而且对方也看出了虚实,如果他不跟这柄剑接触,就会使这柄剑毫无作用,所以靠剑是不够的,他还必须要会几手真正的剑法才够用。”
杨公久苦笑道:“在下这几手剑法自知甚明,对张自新毫无用处。”
老掌柜道:“话不是这么说,张自新只跟你女儿学了几天,就可以使白少夫折剑认输,可见你的剑法还是不错的,因此我希望你好人做到底,把你的女儿再借几天,把你的流云剑法让他学全了。”
杨公久道:“那自然可以!”
老掌柜道:“这个地方自然不能再用了,别处也不行,让人知道了对你不太方便,我那古玩铺后面有一所空院,不如叫他们都住到我家里去安心练剑,这样除了哈掌柜外,就没有人知道了,你看可好?”
杨公久神色一动道:“那更好了!”
老掌柜又道:“一个月后,长春剑派再来,最好由你出面,跟他们打打交道。”
杨公久微愕道:“由我出面?”
老掌柜说道:“自然是你出面,难道你堂堂的汝州侠不出面,还要我这个无名的老头儿出面不成?”
杨公久想了一下,道:“可以!老先生还有什么指示?”
老掌柜笑道:“指示可不敢当,你是个老江湖了,今天的事对外该怎么说,你自己斟酌斟酌,凡事你多负点责任,绝不会吃亏的,你有一大批好朋友撑腰,人家多少有个顾忌,不像我与哈掌柜,咱们都是生意人,可经不起风浪。”
哈回回笑了笑道:“我没有关系,张兄弟是我忘年之交,我们草原上的人,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
老掌柜道:“你可听见了,张自新可是中原人,哈掌柜对他如此爱顾,你们都推手不管,那多惭愧!”
杨公久脾气竟特别好,恭顺地道:“老先生交代了,在下怎敢不遵,既是这么决定,青儿也不必回去了,就直接打扰老先生个把月,回头我把她的衣服着人送到哈掌柜处,再由哈掌柜转交给她好了。”
杨公久说完这些话,又准备要走了。
老掌柜却将他叫住道:“刘金泰虽是京师镖行的头一把交椅,但是论身份,还是你清高一点,有些事你可以做主……”
杨公久笑道:“在下知道,该说的话,在下要斟酌情形再说,不该说的话在下也绝不多说半句。”
老掌柜笑笑道:“你是个很谨慎的人,不用我关照,你也会把事情办好的,我只是提醒你—声。”
杨公久道:“老先生是过分小心了,我叫青儿直接随老先生回去,不再上镖局,就是为了不……”
老掌柜一挥手道:“好了!你去吧!”
就这样打断了他的话,杨公久居然十分顺服,骑上马就走了。
杨青青是个很乖巧的女孩子,她从父亲的态度上,已经看出事情很离奇,这个老头子以前必然是江湖上很出名的一个人物,后来隐姓埋名,寄居京师,父亲一定是认识他的,因为对方没表示,才不敢明白说穿。
张自新也觉得情形很奇怪,几次想开口动问,都被哈回回和杨青青用眼色止住了,使他很纳闷,自从这个怪老头子出现后,每个人都变得怪了!
老掌柜嘻嘻地笑道:“热闹过去了,我们也走吧!”
哈回回道:“老先生骑我的马吧!”
老掌柜摇头道:“不用了,我这几根老骨头经不起颠簸,还是走路舒服些,我先走了,你们跟着来吧!”
说着摇摇晃晃,闪进树丛里了。
张自新估量他走远了,才出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哈回回道:“你跟人动手打架,小沙丽偷偷地骑着马赶去通知我,我跟她比划,知道是刘奎又来找你麻烦了,自己解不了危,只好到镖局去向刘总镖头求援,杨大侠也在,大家就一起来了……”
张自新道:“我是问这个老掌柜……”
哈回回笑道:“我可不知道,他是自己来的。”
杨青青道:“我看他一定是个江湖成名的前辈,我爹怎么会对他如此客气!”
哈回回摇摇头笑道:“不可能吧,令尊大人是中原第一等剑手,还有谁比令尊更出名呢?
至于对他如此的客气,那是名家应有的胸襟与谦虚,对年纪大的人,总该有点礼貌,那也是自然的事!”
杨青青不信道:“我爹为什么叫我上他家去练剑呢?”
哈回回道:“那是为了保密,刘奎的那批酒肉朋友是无孔不入的,只有找一个不受人注意的地方,才能安心练剑,不受人打扰。”
杨青青道:“这老头叫什么名字?”
哈回回笑道:“我也不晓得,虽然我们交了十几天的朋友,他不肯告诉我,我也不便追问了,你也别打听了,叫他一声老爷子不就行了吗?”
杨青青知道再问也不会有结果,干脆不开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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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隐世双龙
哈回回又笑问张自新道:“今天你能够击败长春剑派的掌门人,已经是大大地出了名了,如果一个月后,你能把他的老子再打败了,那更是一鸣惊人,不管走到哪里,准保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张自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今天我完全是靠着这柄剑得胜的,论真功夫,可差得太远了。”
哈回回笑道:“没关系,慢慢来,你的年纪还轻,好好练,将来你一定可以靠着真本事出人头地的。”
张自新低头不语。
小沙丽走过来,牵着他的手,眼泪汪汪地比划了一阵。
张自新明白她的意思,轻叹一声道:“沙丽,我走了你可寂寞了,不过没关系,我们离得不远,你可以常来找我玩玩的。”
哈回回道:“不行,你躲在那里是很秘密的事,她常来看你,那就很容易把你的行踪泄露了。”
沙丽“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哈回回摸摸她的头叹道:“沙丽,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你张大哥有重要的事,不能老陪着你玩。”
沙丽无限委屈,哭得很伤心。
哈回回叹息道:“这也难怪,她很少与人投缘,好容易找到一个玩伴,才聚了十几天,马上又要分开了。”
张自新忽然道:“哈掌柜为什么不叫小沙丽也跟我们住在一起呢?反正她在家里也没什么事。”
哈回回道:“那当然可以,只是那位老先生脾气很古怪,恐怕不会答应。”
张自新道:“您跟他是好朋友,可以跟他说说。”
哈回回苦笑道:“我们只是谈谈天、下下棋的朋友,为了这种事求他,反而会招他看不起的。”
张自新道:“我跟他说去,如果他不答应,我也不住他那儿了。”
哈回回连忙道:“这不行,这一个月对你是很重要的关键,会影响到你一生的成就,你可不能使性子。”
张自新道:“我看不出这一个月有什么了不起,那老头儿阴阳怪气的,我跟他在一起,不知怎地有些别扭。”
哈回回一叹道:“你不懂。”
张自新道:“我就是不懂,反正我决定了,如果他不要小沙丽也在一起,我就不去,想到了要足足一个月跟那个怪老头儿在一起,我都烦死了,如果没有小沙丽,我说啥也不去。”
杨青青道:“张兄弟,我也在那儿陪你呢!”
张自新道:“杨大姊,你只能教我练剑,而小沙丽却使我感到人情的温暖。”
杨青青微愕道:“你们都还是小孩子,感情就这么深?”
张自新不懂她话中的真意,坦然地回答道:“真的,我从小就是一个孤零零长大的,自从见到小沙丽后,觉得她像我的小妹妹,一天不见她,我都会想念她的。”
杨青青怔了一怔!
哈回回道:“你可以对老先生说说看,但不要勉强,更不能说是我的意思。”
张自新道:“小沙丽,咱们骑马去,如果他不答应你留下,我还是上你家住去。”
说着牵了她的手,到林子里找到了马,登鞍飞驶而去。
这时杨青青与哈回回对望一眼,两个人都似乎有话要说,但谁都没开口,默默地上马,从后追去。
当哈回回与杨青青两匹马到达古玩铺前面时,张自新与小沙丽的红马早到了。古玩铺的门掩着,他们下马推门进去。
后进是一排平房,围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
正中间的那间屋子有灯光射出,窗纸上映出了三个人影,张自新似乎正在对那老头儿说话。
杨青青低声道:“奇怪了,那位老爷子两条腿比我们骑马还快呢!”
哈回回道:“他一定是抄近路了。”
杨青青笑道:“哈掌柜的,你也帮着他骗人,我们骑马过来,走的都是近路,他还有什么近路可抄,除非他是长着翅膀飞回来的。”
哈回回一笑道:“那可问不着我……”
他们在外面说话,里面已经听见了。
张自新首先掀开门帘出来,叫道:“哈掌柜,老爷子答应了,而且还叫小沙丽跟着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