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去。
且说太上皇被擒之后,尼泊尔废王正在鼓其如簧之舌,对太上皇威胁利诱,想要他
做个傀儡,出来收抬残局,忽听得杀声震天,孟哈赤进来报道:“不好了,罗曼娜公主
带领一群武士杀来,咱们的人抵敌不住,已被他们攻进来了。”
尼泊尔废王大吃一惊,说道:“罗曼娜公主不是听说已经和情郎私逃了的吗,怎的
又回来了?金轮圣母何在,为何不阻止她?孔雀明伦王,请、请你……”“请你出去抵
挡一阵”这句话还来说得完全,只听得“轰隆”一声,大门己被打开。唐经天夫妇和唐
努珠穆首先杀入,跟着是玉家兄妹保护住罗曼娜公主,也杀了进来。
尼泊尔废王见了冰川天女,吓得面如上色,连忙抓着太上皇,一手拔出佩刀,想把
太上皇当作盾牌,忍觉奇寒彻骨,佩刀拿捏不牢,“当”的一声、掉在地上。原来是冰
川天女发出了冰魄神弹,恰恰打中他的虎口。
罗曼娜公主叫道:“爷爷!”祖孙相拥,悲喜交集,两人都不禁放声哭泣。景月上
人刚跳过来,唐加源喝道:“贼秃,认得我么?”
唐加源曾是尼泊尔义军元帅,景月上人、孟哈赤等都是他手下败将,一见是他,先
自吓得慌了。唐加源拔出游龙宝剑,扬空一闪,只是一招,便把景月上人仅存的一面铜
钹破作两边,再一招就刺中了他的穴道。另一边,玉昆仑也只是一拳便把孟哈赤打倒。
唐加源看出大上皇是极点了穴道。便即给他解开。尼泊尔废王叫:“表妹,饶命!
老祖宗,饶命!”冰川天女斥道:“你在本国残暴不仁,又来邻国兴风作浪,谁是你的
表妹?你大罪难饶,源凡,把他缚了!”
唐加源还未动手,太上皇己拾起拐杖,大怒骂道:“你几乎弄得我国破家亡,还想
我饶你么?”气恨万分,使尽了平生气力,一拐击下,登时把尼泊尔废王两条腿都打断
了,太上皇气呼呼地还要再打,罗曼娜公主劝道:“爷爷,省点气力。他是尼泊尔国贼,
咱们送他回去,让他受他本国的国法制裁,不更好么?”唐加源过来,便即将他缚了。
这时只剩下一个孔雀明伦王还在作因兽之斗,唐经天道:
“你不听你师兄良言,如今悔之晚矣。”孔雀明伦王抖起袈裟一扑,唐经天使出须
弥掌力,掌风一震,袈裟反卷过来,孔雀明伦王状类疯狂,大声吼叫:“唐经天,我与
你风马牛不相及,你休得欺人太甚!来,来,来,我把这条性命与你拼了!”唐经天眉
头一皱,道:“你这话可是说错了!……”
冰川天女冷冷说道:“你若在鄂克沁寺,我们只有对你尊重,岂会与你为难;但你
却偏要做什么尼泊尔的‘国师’,祸延我国百姓,我就不能不管了!今日我是以佛门护
法与尼泊尔公主的双重身份捕你,对不住,我可不能与你讲什么江湖上的规矩了。”当
下与丈夫联手而攻,飞出了一颗冰魄神弹,孔雀明伦王被唐经天的掌力胶着,躲闪不开,
冰弹恰恰打进他的耳窍,登时破去了他的护身气功。唐经天一掌将他打翻,说道:“看
在你师兄份上,我饶你一命。”当下将孔雀明伦王交给昆布兰国的御林军统领看管,等
待平事之后,再送他回鄂克沁寺,由他师兄自教法王发落。
这时众人已经发现了昆布兰王的尸体,太上皇道:“你哥哥引狼入室,遭此横祸。
还幸仇人都已落网,我也可以瞑目了。”
罗曼娜公主与哥哥虽然一向感情不好,也很伤心,正在痛哭,忽听得祖父此言,心
头一震,连忙拭泪说道:“爷爷,你胡为出此不祥之言!如今国中无主,正要爷爷多多
保重。”
太上皇轻轻抚摸公主的头发,说道:“人生不过百年,我己活到九十,想来也不能
陪你多少日子了。我这样老迈,难道你还要我操心国事吗?国不可一日无君,曼娜,你
且忍悲伤,今后这个担子,是要由你来挑起了。”
罗曼娜公主吓了一跳,道:“爷爷,你说什么?”太上皇道:
“咱们小国习俗与中华大国不同,男女平等,都可继位,从现在起,你就是昆布兰
国的女王了!”公主道:“这怎么使得?”
太上皇道:“你没有兄弟,你不为王,难道要本国陷于混乱吗?你性情刚毅,却又
仁慈,胜过你的哥哥多矣!当初若不是因为长幼有别.继承法又以男子当先,我早已想
立你为王了!”公主只好含泪应承,众人也都上来向公主道贺。
太上皇道:“阿娜,你做了国王,有一件事情必须牢牢记住!”罗曼娜公主道:
“请爷爷吩咐。”太上皇道:“马萨儿国是咱们兄弟之邦,你必须与马萨儿国罢兵修好,
从今之后,只能玉帛往来。决不可干戈相向!”公主道:“我正要禀告爷爷,那马萨儿
国国王已经来了,就在这儿!”
唐努珠穆满怀喜悦,连忙上来行札,说道:“爷爷,我正要向你禀明此事,原来你
都已明白了。”太上皇怔了一怔,道。
“你也叫我爷爷,你已经见过你的妹妹了?呀,你们两兄妹长得真似!”唐努珠穆
道:“听说爷爷认了莲妹做孙女儿,我也斗胆跟着妹妹叫了。”
太上皇喜极而位,拥着唐努珠穆说道:“不错,你真是我的好孙儿!”众人虽觉太
上皇举动似失常态,却都以为他是因为失了孙几之后,悲伤过度所至,也就不怎么奇怪
了。只有唐努珠穆心中一动,隐隐猜到了几分。
公主道:“这次全是靠了珠穆大哥。要不然我还不敢回来呢。”当下将事情经过,
简略陈明,玉昆仑兄妹等人也都上来与太上皇见过了。太上皇更是喜欢,一手拉着唐努
珠穆,一手拉着公主,说道:“从今之后,你们要似亲兄妹一般,让两国百姓永享太平
之福!”两人齐声答道:“这正是我们的心愿。”
唐努珠穆道:“爷爷,我妹妹呢?”太上皇道:“你还没有见着?”唐努珠穆道:
“关于莲妹在你这里的情形,都是曼娜妹子告诉我的。我还没有见着她。”太上皇赫然
一惊,说道:“那么你们赶快去把她找来。她和她的师父,从这里跑出去大约还不到半
个时辰。”
公主和唐努珠穆等人刚刚走出集贤阁,只见江海天已勿勿跑来,问道:“莲妹呢?”
原来江海天用宝剑破开那道铁门,只见一条长长的隧道,另一头门通到宫外。隧道中什
么人都没见着,只发现了一些零乱的脚印。
公主叫众武土都来帮忙寻找,可是搜遍了宫中每个角落,都没有发现谷中莲。
且说谷之华背着谷中莲逃出王宫,心中盘盘:“莲儿中毒不轻,目前之计,只能找
个僻静的地方暂且躲藏,再设法给她解毒。”于是向着雪山高处跑去。
雪山上冰河交错,寒气扑人,但谷中莲呼出来的气息,却越来越觉炙热,她己失了
知觉,软绵绵的伏在谷之华的肩头,呼也来的热气,与谷之华颈背接触,当真是有如火
烫一般。
谷之华正自叫苦,忽见山坳处有个人走出,三络长须,背负葫芦,颜容有些儿礁悴,
但双目炯炯有光,显然是个功力不凡的老前辈。
谷之华怔了一怔,蓦地里心头大喜,连忙叫道:“来的可是华山医隐华老前辈么?”
那老头儿也同时叫道:“来的可是邙山掌门谷女侠么?”原来华天风当吕四娘还在生之
时,曾到过邙山,见过谷之华一面。那时谷之华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呢。事隔多年,
好在两人相貌无多改变,华天风又认得谷之华那口霜华宝剑是吕四娘当年的镇山之宝,
是以立即上前相认。
华无风自从那日与江海天分手之后,即沿着冰河,寻访唐努珠穆与云家兄妹,却不
知他们已经脱险,一直沿着那条冰河上溯源又,来到了这座雪山之上。他找不到所要寻
找的人,却意外的巧遇了谷之华。
谷之华见着了华天风,当真是有如从天上掉下了宝贝,不暇叙话,便即说道:“华
老前辈,你来得正好,请你救救我的徒儿。”华天风吃了一惊,道:“你的徒儿?那不
是谷中莲吗?听说她陷在昆布兰国王宫,你已经将她救出来了?她怎么啦?”谷之华道:
“救是救出来了,但她身中剧毒,如今正是命在须臾。”
附近有个岩洞,华天风将谷中莲搬了进去,给她诊了一把脉,过了一会,抬起头来,
面有诧色,说道:“奇怪,这女孩子年纪轻轻,不应有如此功力,是不是曾服了什么药
物?”谷之华道:“不错,她曾经服了天心石。……”
华天风点点头道:“这就对了。天心石是最能增进功力的奇药,但却也是‘热性’
最强的一种药物,她当时虽因内功纯正,导引得宜,未受其害,但也未曾去得净尽,恰
巧她现在中的毒又是一种极厉害的热毒,这就等于火上加油了。”
谷之华担心道:“这么说,很、很难医吗?”华天风道:“幸好我药囊里有雪檐散,
这是解热毒最有效的药物,我还可以用金针刺穴之法,给他发散。但医好之后,最少也
还得静养三天。”
当下华天风撬开谷中莲的嘴巴,将葫声中的药酒调匀了雪赡散,给她灌了进去,随
即取出一根金针,刺她的全身三十六道大穴,每刺三针,一缕热气就随着散发出来,刺
遍了三十六道大穴,华天风也已累得大汗淋漓。轻快说道:“好了,大约再过半个多时
辰,她就可以醒来了。”
谷之华松了口气,说道:“华老前辈,多谢你了,你歇一会儿.我去找点食物。”
谷之华走了不多一会,谷中莲就从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张开眼睛,吃了一惊,叫道:
“我的师父呢?这是什么地方,你又是谁?”华天风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柔声说道:
“好了,好孩子,你醒过来了。你不用害怕,你师父给你找食物去了。我是你师父
的朋友。“
谷中莲神智渐渐恢复,见华天风目光慈祥、满怀关切的模样看着她,心中明白了几
分,说道:“老丈,是你将我救了的?”华无风笑道:“你不必客气,你不认识我,但
我一说起来,你就知道不是外人了。我是江海天的干爹,华云碧是我女儿,你一定听江
海天说过我的。”
谷中莲一片迷茫,呓语般的喃喃说道:“江海天、华云碧、江海天、华云碧……”
华天风只当她是神智初复,要用心回忆往事,也就不以为意,当下点点头道:“不错,
你想起来了。嗯,还有你的哥哥……”
谷中莲翟然一惊,抬起头道:“我哥哥又怎么啦?”华天风道:“你哥哥和我还有
海天,要打听你的消息和找寻我的碧儿,唉——”谷中莲定了定神,说道:“啊,对了,
我想起来了,听说碧姐姐失了踪,可有她的消息么?”华天风叹了口气,说道:
“我已经见着她了,但又给她走了,至今还未知道她的下落。”
谷中莲最挂念的一件事情,就是要知道江海天和华云碧的结果,连忙问道:“这是
怎么回事?海天他可有见着碧姐么?”华天风道:“你躺下来,不要多说话,让我慢慢
告诉你。”说到了在灵鹫峰上碰到华云碧的一幕,华天风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
“可怜我的碧儿,她梦里醒里,都忘不了她的海哥。那时她正在神智昏迷之中,就
像你刚才一样,她见了我也毫无知觉,只是记得她的海哥,口中不断叫着的,就是江海
天的名字。”
谷中莲泪水直在里咽,心头一片混乱,只听得华天风接续说道:“我一生治过无数
怪病,就只心病最是难医。怪也怪我,我早已知道他们二人是互相爱慕的了,却不及早
把他们的婚事定夺下来。他们两小口子也不知闹什么别扭,金鹰官之会过后,碧几竟不
与他同走,以致遭了这场灾难。唉,我只有这一个女儿,但愿她能得平安,见着了海天。
就会好了。”
谷中莲心痛如绞,好几次就要冲口而出,“不,这都应该怪我。”但却没有勇气在
华天风面前说出来。华天风道:“海天想来早已到了昆布兰的京都了,他可有偷入王官
查访你么?”
谷中莲在迷迷糊糊中又是翟然一惊,道:“你说什么?”华天风道:“我是问你可
曾见过海天?”谷中莲涩声说道:“没有。
吁,有——我昨晚似乎听得他的声音。那时师父正背看我走出来。”
华天风见她面色灰自,摸了摸她的额头,说道:“你的热已退了许多了,却怎的钟
情如此委顿。”只道她是为自己女儿的事情担忧,谷中莲却反而先安慰他道:“华老爷
子你放心,他们两人迟早总会见着的,海天,他,他是个极重情义的人,他一定不会辜
负碧姐姐对他的情意的,嗯,我忘了问你,你说和我的哥哥同来,他又到哪里去了?”
华天风怕她病中受惊。不敢把唐努珠穆坠入冰河之事告诉她,含糊说道:“我在灵鹫峰
下与他分手,想必他也已经到了昆布兰国的京都了。”
谷中莲轻声说道:“我哥哥来了,那就好了。”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悲伤,暗自想
道:“海天和我哥哥都已来了,以他们二人之力,定能制伏那个妖婆,昆布兰国的国王
和主战的泰清王又已同归于尽,有太上皇作主,两国的纠纷也必然能得到解决,我的担
子可以放下来了。”
但面对着华天风憔悴的颜容、优郁的目光,又不禁暗晴悲伤:“唉,海哥你为我而
来,但我又岂能只顾自己的幸福,忍心让他们父女同受悲苦?你的干爹曾救过你的性命,
现在又教了我的性命,我除了成全他的心愿之外,还有什么可以报答于他?”
华天风见她面色苍白,神态疲倦,柔声说道:“你刚刚退了烧,不要说话太多了。
好好的再睡一觉吧。”轻轻点了谷中莲的昏睡穴,一般的点穴对身体有害,但这是华天
风独家的点穴手法,以点穴与医疗结合,可令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