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望道:“我怀疑有人矫诏通敌;或者;至少是为了对付摄政王;不顾边境安全;不管是搞政变还是谋篡;我的意思是;现在不是时候。”
焦尔定道:“我觉得吧;你小子肯定不是好人;他们要调兵回就是为了对付你和你那个;摄政王吧?”
帅望微微气馁:“我猜也是吧。”
焦尔定道:“你说怎么办?”
帅望道:“怎么办;也不能把城让给南军。”
焦尔定一拍手:“对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就有人犯糊涂呢?”
帅望叹气:“焦大哥你这话可真是深得我心;我好久没听到简单的人说简单的话了。”
慕容琴在肚子里骂:你他妈说谁呢?我不是以为你才是那个把南军引进来的人吗?确切地说;我都没真的认为你是那个人;我不过是……唉;提起来都是眼泪了。没人被慕容剑袭击后还能象你这样反应的好不好?再说;我他妈的都道歉好几次了;还被逼着跪了;你没完没了;你等着;趁你病着;一会儿人走了;我就;我就……
慕容琴左看右看;终于被韦帅望发现了:“你找啥呢?”
慕容琴道:“我找打狗棒;免得一会儿被咬一口;一会儿被咬一口。”
韦帅望终于对着慕容琴很真诚地笑了:“我还没咬够呢;喂;你看我肚子上的刀口;还值我再咬你几十口呢。”
慕容琴忽然间气馁了;算了;咬就咬吧;这小子肚子开那么大口子;扔掉的内脏都够喂饱好几条狗的了;我就让他咬几口出出气吧;有利于我们两人的心理健康。这样子我也不用内疚了不是。
我忍。
焦尔定愣一下:“你扯哪儿了?说正经事呢!”
帅望道:“对对;说正经事。这么说来;焦大哥是决定抗旨不遵了?”
焦尔定道:“我就愁这事儿呢!我不能抗啊!不然千载之后史书都得写着我是逆臣啊;哎;你小子虽然不是好人;可一肚子损主意;你给我出一个呗;我让我手下把欠你的赌债都还上。”
帅望笑道:“千载之后的史书不定谁写的;你怕什么?”
焦尔定道:“我可是忠臣!”
帅望道:“那你就遵旨撤军吧。”
焦尔定道:“那我还用问你吗?这种蠢主意我自己就能拿了;你教我个即当忠臣又不卖国的办法。”
帅望道:“有价格。”
焦尔定气结:“你明明也是不想我撤军!你还有价格;你良心多钱卖啊?”
帅望道:“良心的不卖;我很有良心地免费送你个主意吧。”
焦尔定道:“你快说吧。”
韦帅望道:“南朝;带这位将军看看咱新收的教徒。就说这位大人喝多了;不小心摔到金鱼池子里;换衣服时又走错地方了;你等他看完了;带他回接着喝;然后把喝多的守备大人们扔床上;这位焦大人要偷偷溜走;你就睁眼闭眼放他走。”
焦尔定呆呆地:“我干嘛要偷偷溜走呢?”
南朝道:“因为我们新收的教徒就是南军俘虏。二万多人呢。”
焦尔定吓得跳起来:“你们俘虏了二万多人?活的?还让他们入教了?”
南朝点头:“没错;这事梅将军是见证。不过;您没见过梅将军;肯定觉得;我们教主引南军进城了不是?所以您就逃了;逃了之后;您肯定得坚守城池啊;没准还得发兵解了北安的急之类的;您就写折子告诉皇上;这里军情紧急;事出意外;您也不敢抗旨;怎么办请皇帝再给您下个旨;对不对?”
焦尔定道:“对啊;可是……”
南朝道:“这样;您就不即没抗旨也没遵旨了吗?”
焦尔定愣一会儿;一拍大腿;笑得:“我靠;这样也行!你们真行;我就说;你小子一肚子坏主意;我算服了!就这么定了;快;我这就误会!”
转过头来:“哎;你们弄这么多南军俘虏;不是有啥坏心思吧?”
南朝道:“我们要有坏心思;你就更不能撤军了。”
焦尔定道:“说得对;你们要想干坏事;早就乐不得让我们撤军呢。我说韦侯爷;您可真是忍辱负重为国尽忠啊。”
韦帅望微笑:“有大哥这句话;我还能再坚持两天。”
焦尔定道:“我说;沈定成那小子不是好东西;你把他杀了吧。就是宏政县的守备。”
帅望笑道:“我不杀;我把他扣这儿;你把他城里的守军也留住;就说他家守备被叛军抓住了;让他们也上折子。”
焦尔定拍手:“对对对。我说侯爷;其实吧;你家那个摄政王真要反了;其实也不关我们啥事;你说是吧?”
韦帅望点头:“我说是。”
相顾一笑。
慕容琴咋舌;乱臣贼子;真敢说啊!
☆、103102,立场
焦尔定还是很认真地跑看了看南军的俘虏;发现人家军队还挺有素质;围着守备府搭了一围帐蓬;相当整齐划一了;站岗值班的军士也很认真;立刻一声喝问:“什么人?”
焦尔定一听:“你什么人?你怎么这么口音?”
南朝已经过:“守备大人;这边请。”
焦尔定踉踉跄跄离;嘴里:“南军;这些人;你们哪儿弄来的?”
走进园子;焦尔定问:“俘虏不归到紫蒙守军里;你们带回来干嘛?”
南朝道:“实说;梅将军不要;他就要了一万多人;余下的他不要。”
焦尔定吓个跟头:“余;余下的?你们一共俘获多少?”
南朝道:“三四万。”
焦尔定呆呆看着南朝:“你们多少人?”
南朝道:“五万。”
焦尔定呆了一会儿:“你们神人啊!靠;我就知道五万人能把五万军队冲散了;直接全部俘获的;我还真没见过!想当年火烧赤壁;那是打散了八十万大军;俘获几十万人的事;你听说过吗?”
南朝道:“白起啊;不过人家也处理不了那么多俘虏;给坑了。”
焦尔定怒道:“净他妈瞎扯;秦军以六十万之众围赵四十五万大军;后来自己六十万大军死伤过半;难道就杀了赵军五万;余下四十万都投降了?他用三十万人才杀了五万;余下那四十万还投降;是傻叉吗?”
南朝眨眨眼:“大人;史书这么写的;不是我说的啊。”
焦尔定微叹一声:“史书都这么胡写;还真不用担心史笔了。”转头向南朝道:“你们梅将军是对的;他手下五万人也得损伤有一半吧;这都是大捷了;这一半对一半的接受俘虏;确实不行。接受一万人都勉强。”
南朝想了想:“没;我们好象就死了五千多人;不过梅将军说;粮食不够吃;没吃的肯定带不了叛军;自己兄弟饿一顿;大家知道真没粮了就忍了;带着兵器的叛军就不好说。”
焦尔定呆呆看着南朝:“你们;就死了五千人?”
南朝“啊”一声:“我们教主……是神嘛。”解释起来太麻烦了;又不知道小韦教主愿不愿意别人提他那些损招。
焦尔定道:“这是战神啊简直!回同你家教主说;老子这回跟定他了;上次没跟住让他跑了;这回可得跟定了;上刀山下火海老子都跟定他了。”
南朝道:“我一定转达。教主不会忘记你国家危急关头顶身而出。”
焦尔定笑道:“国不国家咱不敢说;咱一边疆驻边出身的;就知道一件事;你不管是为了什么道理;把边防撤了;这不行;把国土让人;这是王八。道理多简单啊;你说是皇帝的姓别重要;还是这块地归谁重要?我一粗人;啥事没有时;你告诉我一女的要当皇帝;这不行啊;女人生孩子管家;天经地义。这他妈打仗呢;眼看着敌军来了;前线将士一死一堆;你还问皇帝是男是女;是人妖都行;把粮草军队给我们支援上来啊!”
南朝道:“人妖带着军队和粮草来了。”笑;芙瑶那人妖;很难确定性别的。
焦尔定看一眼南朝:“你说谁呢?”
南朝忙笑道:“开个玩笑。据我所知;摄政王带军亲征来了;虽是女儿身;却有丈夫心。”我他妈连背后说他坏话都不敢了;我真是被她吓破胆了。
焦尔定道:“那女人真是条好汉!老子支持她把朝里那些娘们都宰了!”
南朝道:“摄政王并无反意;只要;只要……目前并无反意。”只要打赢了这一仗;就不好说了。
焦尔定瞪着他:“你啥意思;听你的意思好象对摄政王不太满意。”
南朝吓一跳;啊?这么明显吗?他肯定不满啊;芙瑶公主心狠手辣的;一点情面也不讲。
南朝其实现在已经不反对了;其实原来他也不反对;这事轮不上他反对。他只是始终觉得这事是不好当众说的;你明明就是想谋夺皇位;不算大逆不道;至少也是野心太大;道德败坏吧?这总不是好事吧?
南朝忙道:“不不;我只是说;摄政王目前还没有这打算;就算有;也不是咱们应该乱猜的。”
焦尔定道:“我这不是把你当自己人吗?我对别人还能这么说吗?”看意思你小子是同我说官话呢?小样;你一走江湖的;跟咱正经朝庭命官讲官话?
南朝陪笑:“是是;我相信您不会对别人乱说的。”
焦尔定到酒席宴上;另外两位已经喝得趴桌上了;焦尔定坐下叫几声;那两位只是换个姿势;焦尔定笑道:“不喝了;睡觉。”
南朝回复覆命:“那位焦守备让我转告您;您是战神;他跟定您了;他也会拥护摄政王的任何行动。”
帅望扬扬眉:“我老婆的任何行动?”
南朝道:“我什么也没说;是他主动提起;这种时候;只要是把粮草军队支援上来;谁当皇帝他都无所谓。”
帅望道:“这小子还那么豪放。”沉默一会儿:“南朝;你同……”帅望沉默;同谁呢?南朝回来复述这口气;可不是赞同焦尔定的意思;颇有点讽刺意味;正常我让他办个守城的事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焦尔定挑明了支持我老婆;似乎应该给个回应;冷淡了人家不好。可是有邪;说深说浅;跟传话人口气很有关系。南朝这个一脸讽刺好象容易把意思表达拧了。外一;焦尔定再有个阴谋阳谋被南小子看不顺眼;给我弄砸了。
南朝等了一会儿没下文;只得问:“教主?”
帅望半晌;只得道:“康慨呢?”
冷先叫康慨;帅望向南朝道:“你同区华子先送焦尔定安全回城。”
南朝道:“是。”想了想:“我会尽心尽力为教主办事。”
帅望道:“咱们兄弟不用客气;不过;城池失守;军法从事!”
南朝道:“误国害民;自当提头来见。”
康慨进来:“小爷;你不是又要自己做啥吧?求你让我们替你做吧;你沉死了。”
帅望笑;招手:“近前来。”
康慨往后缩缩:“怎么着?你还学你爹要打人?”
帅望笑;看看慕容琴;慕容琴转身出;没办法;韦帅望不能滚出说话;只得他滚出。
康慨这才知道韦帅望真有话说;忙近前来:“怎么了?”
帅望道:“康叔叔;芙瑶这次亲征;小王子恐怕有动作。我不知道她带的兵够不够平叛的;姓焦的刚才表示会支持她;我想你同焦尔定聊聊;不管是明示暗示;表示我们收到了;只要他支持;将来有他的好处。”
康慨点头:“好;我明白。”
帅望道:“康叔叔;我知道有些人觉得芙瑶有篡位的意思;我同你实说;如果皇帝没事;也不打算亲政;这个皇位;她还……不是非要不可。但是;如果真到水火不溶的地步——左右不过是谋篡与权奸的区别;她也不介意担个篡字。康叔叔你要是坚决反对;或者;不愿参与这件事;你直接同我说;我不让你为难。”
康慨忍不住笑了:“帅望;这事大家都看出来了;你师爷都没意见了;我一草民;我对朝庭大事没啥想法。”
帅望笑笑:“那你小心点出城。”
康慨低声:“你真的还记恨我当年……”
帅望握住他手;沉默一会儿:“我很久都不觉得……恨过你。只是最近;很不顺;看到谁想起来的都是不高兴的事;我想;不是你的问题;只是我心情不好;看谁都不顺眼。”
康慨沉默一会儿:“帅望;蠢人难免做错事;当年你年纪小;再怎么能干;我难免觉得你只是个孩子;有把握不住自己的时候;所以;你师爷说抓住你;我还是觉得不管你是跟慕容走还是跟魔教走;都不如跟你师爷回冷家山好;我没有害你的心;只是人蠢;好心做错事;认打认罚;不要再记恨了。”康慨微笑:“我知道你不管怎么记恨;也不会害你康叔叔;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请你原谅我。”
帅望愣一会儿;还真是这么回事;他可不是心里有根刺;还担心着康慨的安全;这刺不过是刺他自己的。何必呢?如果能放开;应该努力放开才对。帅望微笑:“好吧;看在你苦苦哀求的份上;我就努力忘了吧。”
康慨在帅望的头上敲一记:“我了;用不用把南朝换下来?其实我觉得他现在也不会反对什么;只不过跟你差不多;心里有个坎;过不。也不过是伤他自己的没用的记恨。”
帅望笑:“我听着他教主教主地;我就生气;再别扭我就让他滚。”
康慨道:“是;只有教主可以别扭;别的人只能被教主别扭。”
韦帅望气道:“滚!”这死康慨;从小教训到大;他烦不烦啊?康妈!
帅望缩被窝里;裹着被子;忽然觉得心情好多了;唉;康妈还象以前一样好嘛。
焦尔定离了北安城;没出城门多远;后面康慨已经追上:“守备大人!”
焦尔定一愣:“哟;这多少人送我出城啊?”
康慨一笑:“我家教主临时想起来几句话;让我同焦大人说。”
焦尔定回马过来:“请讲。”
南朝同区华子看看康慨;我们用不用回避啊?
康慨道:“教主对两位也有话说。”
南朝同区华子忙过来。
康慨道:“我记性没那么好;复述不了;我就用我自己的意思跟你们说一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等你们回;再向教主请教。大家都知道;摄政王以公主身份摄政;已经有违传统;必然会遭遇一些人的反对;不过她的摄政身份是先王定的;大家大约没什么意见;这种情势之下;我实在看不出她还有什么别的办法;退无可退;两位觉得呢?”
南朝很明白;这是要他表明态度;他看看区华子;你说吧;我懒得回答这种问题。
区华道:“我没太听明白;我只知道现在敌人来侵略我的国家;有人勾结敌人;通敌者当死!这没什么疑议。”
南朝点下头:“对;别的就不用说了。”说别的有意思吗?事实证明我错了;小王子不但有反意;而且手段如此下流;我们只能两害权其轻;至于你要说宰了小王子之后再篡位的事;跟我们有关系吗?我们也阻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