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风吓得,你还真有信仰啊,上次你直说,我们差点让人给灭了,你是一点不接受教训啊:“不不不,教主救了我们一命,我们这些都愿为教主效犬马之劳,现在需要人的时候,我们怎么能走。只是听说教主待教徒甚厚,有种种恩德,我等思慕教主恩泽,也原入教。请教宽允。”
韦帅望道:“你是觉得入了教就可以回家了,是吗?”妈的,有要求就快说,然后我就答应,然后咱们就完事了。
王晓风道:“待战事平定,教主不需我等效力时,望乞骸骨还乡。”
韦帅望气结:“怎么搞的,你不行军打仗的吗?说话怎么也这么文皱皱的?要回家,可以的,有个先来后到的,方从的人先放,你的人后放,一批一批的,我的意思是,等先放走的人回个信,知道个情况,免得你们回去一律杀头,就不如先在这儿活着,慢慢再说了。抓逃兵这事,也不可能长年累月地干,过个三五年,事儿过去了,你们再回家,悄悄地,没人知道你们是流落他乡还是叛逃了,对不?”
王晓风道:“教主所虑极是,我绝对没有要马上走的意思。”
韦帅望道:“那就得了。”
等着,意思是你还有啥事啊?就这点事?咱算是解决了吗?
王晓风想了想,我还有两个问题,第一是你真放我们走吗?第二是我们能活到被放走的时候吗?不过人家既然两万人都放走了,方从不能骗我,李顺也是有诚信的好兄弟,我听说一批就两千来人,不差我这两千来人,这应该是真的。至于活不活着,那就只能撞运气了,还能白养着你不成。现在这样,已经是遇到真佛了,还想怎么样啊?
韦帅望沉默一会儿,见王晓风没开口,就接着道:“本来教徒是发路费的,你们路太远了点……不知道二两银子够不够。”叹气,为难了,我主要是不知道我这两年还能赚钱不……不太高兴地:“经费紧张,到时候没钱,可能就只能发二两银子,你们自己攒点军饷吧。”
王晓风半天:“那么,这是真的?”不但放人,还发路费?
韦帅望道:“真的,打仗打穷了……”
王晓风忍不住笑一下,然后觉得不太尊重,他忽然站起身,跪下磕个头:“在下谢教主大恩。”
韦帅望吓了一跳,忙伸手扶起:“喂,你干什么!”
王晓风笑:“教主,在下感激涕零,万万想不到教主如此仁厚。”这是咋回事,你这一脸不耐烦的小模样可把我吓死了,这么年轻的小孩儿就是他们嘴里的神圣教主吗?一张嘴就是可以走,路费不加了,教主你真是小孩子啊。我他妈运气好遇到这么个傻孩子!
这小子乐晕了,伸手就要来个拥抱:“请教主允我入教……”
肩膀立刻被边上一人给按住,王晓风立时就觉得全身失去动力,立刻就要瘫软。韦帅望回头瞪眼,冷先欠身松开手。
王晓风这才松口气,动动胳膊腿儿,我的天哪,都还在……可也不敢再来个熊抱了,只是跪下:“在下愿入魔教成为教徒。”
韦帅望板起脸,再次扶起:“你入不入教都一样会放你走给路费,你知道教义是什么?你真的相信吗?”老子主持入教仪式主持烦了。老子的个人魅力是不是太大了点啊?怎么这样打仗的一见我就想入教呢,你妈,教徒是戒杀的!现在整得跟杀手俱乐部似的。什么暗杀的明杀的屠杀的团杀的,全进我教里了,这是风水问题吧?
王晓风道:“我问过了,教义让我们心存良知,勇敢反抗不公,面对现实,力行公正。在下万分仰慕魔教所言之大义,愿意身体力行,终身信奉。”
韦帅望想了想,毛病就出在勇敢反抗不公上,该出手时就出手,明显是梁山好汉行为……关我毛事啊?教不是我创的,教义不是我整的,这些人爱信不是我强迫的,就这样吧。
帅望道:“记着不可因你反抗不公,给他人带来不公平的命运。除非他们心存害你之意。不可伤及无辜。”
王晓风道:“我记着。”
帅望道:“那么,你所愿者必得魔王祝福。叫这里的堂主给你们主持入教仪式吧。”老子懒得把手放到你额头上了,我现在没心情忽悠。
送客。
解决完了,韦帅望再去纠缠梅子诚:“过来,芙瑶到底去哪儿了?说了保你不死,不说让你马上死一下。”
梅子诚笑道:“教主为难我这小人物有意思吗?”
韦帅望道:“有意思啊!我还可以弄得更有意思呢!”
梅子诚道:“你又来了,刚刚还象个人样。”
帅望道:“我不放心她,我明白她的意思了,我只会提供帮助不会违抗命令。”
梅子诚深表怀疑地看着他,你知道‘不违抗命令’是啥意思不?梅子诚道:“说真的,避开一定会有分歧的事不好吗?你管不住自己的嘴和手,何必非去招惹王爷?”
有些事避开就算了,象你同你兄弟,事情发生了,就会在心里留下伤痕,没必要一定要正面冲突。
帅望沉默一会儿,笑:“我应该更坚强一点。”
不能妥协不能逃避只能更坚强点。
帅望道:“我会管住我的嘴。如果你不愿帮我,我自己去找。”
帅望道:“冷先,我们走吧。”
梅子诚道:“直奔南国京城而去,一路相机行事。哪儿容易抢就抢哪儿。想必你也能猜到的。”
帅望道:“谢谢,她真说要砍你头了?”
梅子诚点头。
帅望笑:“你也没管住你的嘴。”
梅子诚道:“打什么架?到一起容易吗?是好日子过腻了吗?”
帅望道:“我只是要自己看别人写给我的信。妈的。”
梅子诚再一次笑了:“祝你好运。”这一定是因为爱得太深,我不知道公主有这毛病,连信都要审查。
记忆里总有一个声音,温和地关切地,不停地问:“你现在还好吗?你过得快乐吗?”
每次灵魂听到那个声音,都只觉得更加孤寒。
自你离去,笑声已不能带来快乐。
或者,我应该回去面对,所有痛苦。
当我能哭泣时,我也能欢笑。
直奔京都,其实也有很多条路。只不过,即要能过千军万马,而且一路上有养得活千军万马的粮草,就不能太偏。大城亦守难攻,照战略来说,芙瑶不愿在攻城上多纠缠,战略要地可能会被避开,那么,剩下的选择就不多了。韦帅望打开地图看一会儿,决定直奔归义县。
归义县是个小城镇,二里多大的小城,象是被踢翻的碗,城门大开,门口散落的饭粒一样,发散状留下一路尸体。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品种齐全,伤势不一,血迹已凝。整个城镇看起来已经没有活人。当然,能跑的都跑了,地上的尸体大约可以千计,或者城里更多,或者,他们并没有屠城。
韦帅望下马,愣了一会儿,你看,冬晨说不要侵略并不是没原因的。
这就是我们传统做战方式,我们人少,一般不会几万人留在几十万人的城里据守,很难成功,而且,你有多少军队?几十万人的军队,那就是占十个城顶天了。守不住的。我们抢了就跑,反抗就杀。
我们都明白,南侵是什么意思,是一路直击京城,留下一路尸体。
可是,除了吓得他们不敢再打,还有什么办法能守住那十城呢?还有什么办法?长大了的韦帅望为什么不能再创造奇迹了?或者以百分之一的人口赢了侵略战争,还能反侵略回去已经是奇迹,你还想要什么样的奇迹?
帅望默默上了马。
轻声问自己,除了说声‘不是我’,转身离去,我还能干什么?
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助芙瑶更快点到达南国都城,走得越快,踩死的人越少,对敌人的震憾力越大,越容易达到目地。
让这个世界和平一点的办法,居然是更有效率地杀戮吗?
是吗?
我不知道终极正确答案,我只知道,这是目前我唯一知道的答案。
尸体中隐约有人轻声呻吟:“水,水……”
帅望沉默一会儿,催马过去,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一身血,面色绯红,嘴唇干裂,轻声:“水。”
帅望舀了水过去,却看到那孩子腹部中了一刀,已经一股恶臭,伤口冒出的不止是血,还有粪便,那就没的救了。一脸血污,不正常地潮红着,看到有人来,依旧努力瞪开肿胀的眼睛:“水……”
帅望伸手托住他的脖子,喂了一口水,然后轻轻一扭,“咔嚓”的声音就象扭断了一捆草梗。
☆、203202,抢掠
韦帅望面无表情地看着下一个城市正在进行的屠杀。
他不知道做为一个正常的侠客应该做何反应。如果南国的大侠看到军队在追杀北边的平民;也应该管一下吧?所以,他也应该管一下吧?
可是军队的首领是他老婆。
韦帅望很想狂叫;你妈的,你们给我住手;否则老子就杀了你们……
丐帮呢?出来救你们的人啊!我保证假装看不到!
就象听到召唤一样;一条好汉就跳出来:“连女人孩子都不放过,你们太无耻了!”
那好汉跳起来老高;一条打狗棒“嗖”地一声敲在马上骑兵的脑袋上,发出西瓜破碎的声音。
那骑兵如面袋子一样无声地摔在地上。
然后一队骑兵奔过来。
韦帅望无奈地望天;不用这样迅速地回应我的祈祷吧?老子还祈祷世界和平没有灾荒呢!
半空中有人轻声:那个程序太大;正在后台下载中……cpu需升级;系统不兼容;存储空间不足,请清理你的硬盘……硬盘清理中……如果选择格式化,所有数据将丢失……
韦帅望气结:滚!
帅望伸手一指:“活捉。”
只见白影一闪,拿着刀剑狂砍的士兵们忽然间找不到对象了,大家互相看看,四下望望,望望天望望地,终于发现几十米外便装的三个人:“在那里……”然后大家倒退三步,冲啊,你们冲啊!我再看看情况,我看这情况不太对。
韦帅望正绕着那人打转呢:“穿得象丐帮的,味道却不够臭,小脸挺白,最重要的是,你这使的是哪家功夫啊?咱们挺有缘份啊,我可喜欢华山派的人了,我真的很喜欢华山派,你们掌门那一家我都可喜欢了。”
韦帅望喃喃地念叨完,那人就开始发抖了。
韦帅望伸手摸摸他的头,那人就一个机灵,帅望笑:“看起来你知道我为啥喜欢你们贺掌门一家。”
那边军队里终于有人认出来:“那是韦教主!教主,教主……”一堆人跑过来,跪下见礼:“小人能得亲见教主,三生有幸。”
帅望看了他们一会儿:“教义里好象没有可以杀妇孺这一条。”
一片沉静。
半晌,终于有人轻声:“教主,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们围攻紫蒙,饿死的妇孺就不止这些。”
帅望道:“以侵略止侵略,对方未屠城,我们也不要屠城。”
又是一片沉默。
帅望静静看着四周:“当然,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们执行命令,我会为你们祈祷,命令之外的罪,你们要自已承担了。希望你们忏悔,在神的眼中,所有人都是无知的孩子,只要忏悔,神会原谅你们。”
沉默。
帅望微微叹气,第一次觉得自己说的话苍白无力。把那个华山的小子拎起来,去找帅帐了。
韦帅望问那华山小子:“你是谁啊?来干什么?这种时候还不快逃?”
那可怜的家伙弱弱地:“我不会告诉你的!”谁不想逃啊?关键是你们破城时也没通知我一声啊!我正打听前线情况呢,忽然听到城门爆炸,我刚要去看看出了啥事,城破了,军队进来了,这简直完美诠释了‘势如破竹’四个字啊!你以为我很喜欢落到你手里啊?
帅望叹气:“想做英雄的话,你应该好好练练功夫啊,老贺那剑法被你使得有点丢人啊。”
那小子微微脸红,再一想,切,不丢人我还能打过你啊!你跟我扯这些没有用的做啥?
韦帅望到了帅帐,芙瑶正训斥区华子:“粮食不够不能停止搜寻。没有为了保他们的命,让我的士兵饿死的道理。你还是去干点正经事,越快筹集到粮草,越早停止杀戮。”
区华子无声告退。
韦帅望把那华山小子扔到座位上,搜身,有令牌有通关文书,真方便:“贺振,贺治平的侄子哈!”笑:“你好,贺先生,又见面了。”
贺振再一次开始发抖。
芙瑶在一边微笑:“这是在给我脸色看吗?”不给爷请个安,你就玩去了?
韦帅望回过头,他的面孔有点僵硬,他的目光有点冷漠,他微微瞪起的眼睛,亮得让人觉得那么冷硬。
韦帅望慢慢走过去:“是你在给我脸色看。”
他慢慢低下头,面孔几乎贴着面孔,嘴巴在芙瑶耳边轻声:“我看得很难受。”软弱孤单的声音,象抱怨象哀求。
芙瑶终于叹口气,伸手扶住帅望的面孔:“你非得亲眼看着吗?小家伙,我不想伤到你,也不想让你看到我在做你反对的事。”
帅望慢慢站直,看着芙瑶:“不管什么,我会同你一起担当。”
芙瑶微笑:“那么,勇敢地告诉我,我让我的国家免于灭亡,敌人付出的代价是值得的,不必计算在内的。”
帅望轻声:“不要复仇,好吗?”
芙瑶道:“等我们赢了,我们就大度地说,不要复仇,只要赔偿。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些跋涉千里,征战连年,疲惫饥饿思家的士兵,只有愤怒与仇恨激励他们前进。现在说不要复仇,你看过那些闻风而逃的南国士兵吗?他们也一样会想,我们为什么要跑到异国的土地的上送死。帅望,士气可激不可泄。这不是你应该面对的事,这是我的战场。在你充满正义良心的大侠世界里,你不必做这样的事,所以,回你的世界去,等我解决了这一切,金盆洗手冰河洗剑,我们再相见。”
帅望道:“或者,我们可以为信仰,为一个美好的未来,或者,一个希望而战斗。”
芙瑶道:“放屁,为复仇而战斗还有结束的时候,为创造一个美好的世界,你想要和平时,拿什么来让为信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