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镝情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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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镝情潮-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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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老道惨叫,左手一拨。不拔倒好,拨了手也断了。 


  天洪道长大吼一声,闪电似撤下长剑,扑上出剑,吐出百十道剑芒,攻出一招“天外来鸿”,斜攻真阳上盘。 


  真阳也一声暴叱,以攻还攻扭身出剑。 


  刹那间,风吼雷鸣,罡风四射,剑气的锐啸声慑人心魄,银芒如万丈波涛,白光似电光急射,互相纠缠冲击,旋扑,人影依稀。 


  钟声急鸣,呐喊声雷动,一二百名红衣老道,纷纷仗剑从各处角落里抢出,将观门口的两个侵入者团团围住了。 


  门口两团创芒经过片刻纠缠,愈迫愈近.突然传出了令人心向下沉的错鸣和双剑撞击声,像一连串鞭炮炸啊。 


  “铮!铮铮!铮铮铮……”剑气直荡丈外,地下沙石飞射。 


  银芒一迸,再进,又再进,将白光逼近了观门了。 


  十名老道同声大吼,拔剑向前一涌。 


  “铮铮!”人影乍分,真阳飞退八尺,再退了两步,站住了,银剑斜指,脸上神情更冷。 


  天洪老道踉跄退至现门后,脸上冒出汗迹,额上青筋跳动,持剑的手微颤。 


  “退!”他沉喝一声,人向前缓缓举步重行逼进。 


  十名老道闻声后退,在后成半圆形列阵。 


  许久未出声的灰衣高年老道,这时突然发话道:“小辈叫你们的人全上,看我老前辈杀得光你们么?” 


  天洪道长一听对方口气狂妄,心中一懔,沉声道:“尊驾是谁?看尊驾的装束,也是吾道中人,上门生事,到底所为何来?' 


  灰衣老道哼了一声,向真阳说;'先别告诉小辈们为师的名号,只告诉他为了何事。” 


  “徒儿遵命。”真阳答。转向天洪老道说:“贵观主是致书天下武林,要在“下月初五日在这儿举行建帮大典么?” 


  “正是。”天洪点头答。 


  “是叫黑龙帮?” 


  “不错。” 


  真阳探手人怀,取出一支小小的白旗,上面绣了一条黑龙,脱手扔出说:“接着!” 


  白旗呼啸着出手,天洪不敢大意,斜身一把扣住,上身晃了晃,展旗一者说:“这是本帮的信旗,尊驾由何处得来?” 


  真阳眼中神光一闪,冷笑道:“你承认了,很好。半月前,龙江府湖口县县南,邵阳湖中的青山湖滨,有一家谢姓大户,午夜全家被杀。凶手不小心,在奸杀谢家大小姐之际,遗落这支小旗在床内。好了,你们的东西,拿回去算了,但有交换的条件。” 


  “条件?哼!阁下想得不错。”天洪冷笑着答。 


  真阳没理他,向灰衣老道说:“禀师父,请示知条件,让徒儿转告二当家。” 


  灰衣老头点点头,漠然地说:“好,你数数着,他们共有多少人。” 


  真阳环顾四周,良久,禀道:“禀师父,能看到的计有一百零九人。” 


  “青山谢家共死了多少人?” 


  “大小共二十四口。” 


  “以五偿一,还少十一人,是么?” 


  “禀师父,是的。” 


  “那就连宫观全算上。” 


  “禀师父,是烧掉么?” 


  “自然烧成白地算了。这儿地方虽是不错,可是没有为师的青城行宫好,要来何用?而且为师下月在湖康九疑山有约,没空善后。” 


  天洪老道大吃一惊,因为他听到“青城行宫”四字。据说,三仙中最凶狠冷酷的青城炼气士申公亮,在青城各处山谷有四座行宫,宫中没有任何人居住,只有他一个人独自往来,任何人如果误闯,必死无生,列为武林禁忌。 


  他心中大骇,变色问:“仙长仙号如何称呼?尚请见告。” 


  “你为何不问贫道与青山谢家的渊源?”灰衣老道反问。 


  “晚辈请教。” 


  “三十年前,贫道曾得了谢施主一株三尺高的珊瑚,彼此有些香火缘。” 


  “一些香火缘,便要一百二十人偿命?” 


  “还算便宜你们呢。” 


  “那谢大户乃是鱼肉乡民的……” 


  “呸!用得着你管他的为人?安庆府卫家,四代良善,你们也将他的老太太掳来,勒索黄金一万两,像话?哼!你想用惩贪官劫恶霸来掩饰你们的罪行?” 


  “前辈真要如此见责,晚辈有口难辩。目下敝观主不在,可否请在三天后……” 


  “呸!别说三天,三刻也不行,贫道有事等不及,要赶朋友的约会。而且,我青城练气士申公亮从不喜欢拖泥带水。真阳,动手!我收拾这小辈。” 


  天洪道长心胆俱裂,“青城炼气上申公亮”,天!这魔头天生的杀人狂,五十年前有一次在长沙府岳麓山下,天下群雄设擂印证绝学,他赶来参加。合该有事,一名三流武师有眼不识泰山,骂他方外人不该也来争名夺利,狠毒地挖苦了他一番。这老魔凶性大发,一口气杀了一百二十名武林高手,英雄擂烟消云散。时至今日,武林中人谈起此事,仍感毛骨悚然,汗毛直竖。 


  天洪心中一凉,这一百零九名不太高明的同道,真不够老魔头消遣哩!这三二十年中,传说老魔头已经成道了,竟然在这儿出现.还带了一个门人,这还了得?糟!死定了,在劫难逃。 


  他不想死。也是想活,不等老魔头有所行动,他突然向后飞射。 


  他距真阳约有两支余,距老魔更远,有七八丈,来得及。人似电闪,从后面十老道中间闪过,进了观门。 


  “你走得了?”青城炼气土沉喝,像幽灵一闪即至。 


  真巧,十老道夺路向观中逃命,将观门堵住了。 


  青城炼气士大袖一挥,罡风乍起,但见红影飞抛,惨叫声惊心动魄。 


  天洪得十老道替死,他已进了廊下,突然伏地一滚,滚入一个陷坑中不见。一阵罡风掠到,廊柱“咋喀”一声倒下了。 


  所有的老道,狂叫着四散逃命,狼奔豕突,齐向观中逃生,速度奇快。 


  真阳一声厉啸,人化白虹.剑似狂龙,八方飞跃追杀,片刻间便宰了十余名。 


  可是两个人拦不住四面奔逃的百十个人,再快也没用,观中处处皆可藏匿,顾得东,顾不了西。 


  “放火!在外面等,出来一个杀一个。”青城炼气士怒叫。 


  东殿火起,没有人出来。 


  西殿火焰冲天,也没有人出来。 


  大殿成火海,怪!也没看见有人出来。 


  “这些贼骨头在下面建有地道,可恼!”青城练气士怒吼,但无可奈何。 


  糜资百万的一座九华观,在烈焰飞腾中被火德里君接收去了。黑龙帮的建帮大计几乎胎死腹中。 


  青城练气士活了一百二十岁,杀人如麻,造孽天下,这次却做了他一生中唯一的好事。 


  其实这也是偶然的事,三十年前他偶然放舟邵阳,舟泊青山之下,听船夫说青山有一位谢大户极为富有,而且为富不仁,家中珍宝如山。他不管富不富仁不仁,听说有珍宝便动了心,上门拜望谢大户,要看风色。谢大户不是等闲人,一看便心中了然,顶豪爽,捧出一株上品血红珊瑚,送与他作为神前供品。那时,珊瑚是最宝贵的禁品,三尺高的珊瑚,不多不少值黄金二千两。 


  恰好碰上青城炼气士情绪正佳,也就不为已甚,老实不客气收下带回青城,结下了这段香火情。 


  这次师徒俩经过江西,顺道跑了一趟青山,到得不是时候,谢家在头天晚上家破人亡,二十四具尸体还等着官府前来勘验。 


  师徒俩先勘验了一番,找到了遗下的黑龙旗。青城炼气士一向不管武林是非,江湖的事他不了然。但他的徒弟不简单,立即着手查访。 


  他的徒弟姓冷,名真阳,本是带艺投师的小伙子,为人聪明伶俐,眼光过人。冷真阳能拜青城炼气上为师,也是偶然,那是三年前的事。 


  三年前,冷真阳十八岁,少年英俊,佼佼不群,悬剑邀游江湖,不可一世,凭手中一把银剑一袭白衣,以“银剑白龙冷真阳”的名号,在江湖历练闯荡,手底下确有过人能耐。 


  只是,他的身世和出身门派,讳莫如深,谁也不知道他的底细,更弄不清他的来龙去脉。 


  世间事,一个缘字委实神秘难解,他能拜青城炼气士为师,只有一个缘字可以解释。 


  青城炼气士为恶一生,从未收过徒弟,二十余年未莅江湖,他静中动了游兴,偶然到湖广九疑访友,回来时取道贵州返川,到了峨嵋碰上了一个不知死活的和尚,两人为了佛道二教,斗起口来。 


  青城炼气士确是张道陵的教下门徒,讲的是奉神事鬼,炼汞烧丹,飞升成道登仙。那和尚挖苦他的教,说他们是邪魔外道,藉佛教而生,骗诓戒民,不伦不类。 


  恰好冷真阳路过那儿,一时兴起驻足而听。他家中也供的是神道,对来自天竺的外国佛教不感兴趣,愈听愈不是味道,不由火起,一时性起。拔剑将和尚宰了。 


  就这样,青城炼气士收他做了门人,带往青城苦修三年,传了他不少玄门绝学。 


  师徒俩在江湖逛了一圈,到了青山碰上了谢大户这椿事。冷真阳神通广大,不消半月便将九华观的底子摸清,引起了这一场大火。 


  师徒俩站在火场外,直至大殿垮下方准备离去。 


  青城炼气士看实在找不到人可杀,便说:“这些家伙们溜了,日后你留意些,遇上了那个天玄老道,毙了他。” 


  “徒儿留心就是。”冷真阳恭敬地答。 


  “我即往九疑山,何时返回青城,不一定。你在江湖历练,多加小心,别坏了我的名头。在你未炼成罡气之前,最好别提起我。明年六月三十日前,你必须返回青城完成功候,我再传授你日后称霸武林的绝学。刚才那老道比你差了三成,为何不用天罡剑法制他?让他接下了十二招,丢人!与人印证,可以用花招,免得让人偷招盗艺。拼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出手制故死命。乃是上上之策。记住了。” 


  “徒儿谨记师父的教诲。” 


  “你走吧,明年青城见。” 


  冷真阳跪下大拜四拜,说:“徒儿去了,请师父保重。” 


  他再拜起身,倒退出三丈外,方转身走了。 


  地道中,由于外面有青城炼气士师徒在捣窑子,所有的手全离开了。大火一起,老道都避入了后山秘室,机关已无 


  H人控制,发挥不了作用。 


  君珂和崔碧瑶并没有死,当然不会被石闸压成肉泥。崔姑娘已挖下了两方巨石,千斤闸也并非突然一坠而下的,被巨石顶住了。 


  但君珂已受内伤,喷了两口血,躺在闸下动弹不得。 


  姑娘先前也吓傻了,好半晌方回复清明。她拖了君珂,慢慢爬出了石闸,喂了他一颗灵丹,他方能活动。 


  他连忙坐起说:“崔兄,你先走一步,我要调息半个时辰。”他还不知碧瑶是女人,真没出息。其实也难怪他,他自小在深山里长大,极少出山,一辈子除了他母亲之外,没见过女人。 


  虽然踏入江湖已半月之久,在街上可以看到不少女人,但他没和她们接触,一无印象。 


  崔碧瑶戴有头罩,只需一双眼睛,他又没有时间去打量她浑身上下,怎知她是女人?不错,她身上确有奇异的幽香逸出,却并不足以证明她是女人;因为许多少年子弟,家庭处境好的,用香薰衣并非奇事,香并非女人的专有享受物。 


  而且在这期间,他崔兄长崔兄短胡叫,姑娘也不否认辩解,更大胆地称他林兄,他更没留意啦! 


  半个时辰中,姑娘提心吊胆替他仗剑护法,深怕有人闯来误了大事。皆因行功疗伤一事,乃是内家高手修为到家的绝学,可以将内腑纳归原位,驱出经脉中的淤积,十分管用。 


  好则好矣也相当风险,如果受到外力干扰或打击,即所谓真气走岔,轻则伤势加重,重则一命呜呼,大意不得。 


  姑娘知道他受伤定然不轻,不然也不会在危机重重中冒此风险,便在旁仗剑戒备,心中懔懔。 


  半个时辰后,他霍然站起,笑道:“崔兄,谢谢你。” 


  “谢我?”她莫明其妙地问。 


  “是的,该谢你,你的灵丹乃是无价至宝,我感激不尽。而且,还劳驾你替我护法。” 


  “啐!你怎么婆婆妈妈地?算不了什么,我还没谢你呢,你是来救我的,该谢你才是哩!” 


  “好吧!谁谢谁都是一样。走!去看看那些受难的人走了没有。” 


  她有点生气,气愤地说:“早走了,全是些没有心肝的人,不顾我们的死活,他们走他们的路。” 


  君珂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一面笑道:“怪他们不得,谁不想先逃出死穴?咦!崔兄,这条路是天然石孔道,不是人工开辟的,风由前面来,怪冷地,可能前面是出口,快走。” 


  “快走?不怕有机关么?” 


  “看光景不像有机关,快出去找老道们算账。” 


  转了两个弯,前往约十余丈,君河突然向壁上一贴,轻声道:“有人来了,咱们正好找他们带路。” 


  姑娘功力比他差不了多少,也轻声说:“有两个,你我各擒其一。” 


  “最好不用剑。”他笑答。 


  碧瑶噗嗤一笑说:“你还恨我那一剑么?” 


  “恨倒没有,但有点害怕;你的剑可削铁如泥,乱晃一气,我吃不消。”他也笑答。 


  “你的剑够重,也够利哩!' 


  “利倒不利,是定造的;我用不惯轻剑,重些趁手。” 


  她突然伸手扣了扣他的膀子,低声说:“你好雄壮,臂力到底有多少斤两?” 


  “不知道,五七百厅倒还马虎。” 


  “你客气,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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