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血魄忠魂困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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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血魄忠魂困蛟龙-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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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屋内一时间有些僵持,小癞子伸手搔着头皮,半晌也不说话,显然他在心中有着矛盾。
  这时老太婆走到小癞子身边,道:
  “小癞子,你确实是个好孩子,眼前先不必提佟大年托你的什么东西,且跟我们回太湖去,那地方可比这儿好玩多了。当然有许多东西你也没有吃过,去了你就知道的。”
  小癞子迷惘地道:
  “太湖,太湖在哪儿,我怎么没听人说过?”
  老太婆道:
  “太湖在南方,距离此地两千多里呢!”
  小癞子惊奇地道:
  “我的乖乖这么远呀!有没有开封好玩,开封有铁塔十三层,我常往上爬呢!还有那龙庭、潘杨二湖、禹王台,再说开封城好吃的也不少呢!”
  呵呵一声笑,老太婆道:
  “那是你没见过更好的,所以你就以为开封已经是很好的,如果称跟我们到了太湖之滨的姑苏一看,你就会相信我老太婆没骗你。”
  小癞子满面期盼中,突然摇摇头,道:
  “我还是不能去。”
  老大婆道:
  “为什么?”
  小癞子道:
  “我没有银子,到了那里你们不管我怎么办?”
  轻抚着小癞子的背,老太婆道:
  “这你放心!跟我们去,这一辈子你也不用发愁,不相信你去了就知道。”
  小癞子一喜,道:
  “好,我跟你们去。”
  这时小癞子心中也在盘算,去玩玩有什么关系?过些时再回来,还是可以把佟老爹托付的东西交还那对母子的。
  这时戚九娘面露佩服之色地望着婆婆,心中着实高兴。
  因为只要小癞子跟着回太湖,佟大年托付他的东西也必然会带在身上的,等于已得到了“飞龙令”内的东西。
  门外,月明星稀。
  门外也只有虫儿唧唧。
  门里面,老太婆已站起身来,对小癞子道:
  “你收拾一下,明日也别卖糖葫芦了,关起门来跟我们上路吧。”
  “连夜走?”
  老太婆道:
  “不用你走路,跟我合骑一匹马。”
  小癞子从未骑过马,心中立刻有着新鲜与刺激的感受,道:
  “好吧!我跟你们去那太湖玩玩。”
  小癞子没有什幺可收拾的,他熄去炉上炭火,关灯,关门,就只把个插了十几串糖葫芦的那竹棍扛在肩上。
  老太婆与戚九娘对望一眼。
  那是莫名其妙的互瞪,因为谁也猜不透小癞子为何只扛着—根插着糖葫芦的棍子,而未再取拿其他的东西,他甚至连向别处多看一眼也没有就跟着走出来。
  戚九娘在她婆婆身后低声道:
  “这个小癞痢原来是个鬼灵精,难道姓佟的东西藏在别处?”
  老太婆道:
  “别急,我老婆子活了六十整,连个小孩也闯不过,岂非白活了。”
  这时小癞子扛着那根插着山里红糖葫芦竹棍走来,老太婆呵呵一笑,道:
  “小癞子呀!我们带你去太湖,你怎么扛着这玩意儿,敢情要在姑苏城卖糖葫芦不成?”
  小癞子道:
  “带上也设关系嘛!”
  老太婆道:
  “难道你不带上旁的东西,比方说——重要的东西啦!”
  小癞子摇摇头,道:
  “我没有什么值银子的东西,余下的二两多银子,我全搁在裤腰带了。”
  老太婆望望戚九娘,只听戚九娘道:
  “带他走,至少我们还有希望吧!”
  戚九娘说得不错,只要把小癞子带去,飞龙令中的东西早晚是她们黑龙帮的。
  老太婆伸手叫道:
  “来,小癞子,你上马吧。”
  只见小癞子右臂上伸,左手握着那根竹棍,右腿一弹,他人已被老太婆托在身后马背上。
  于是蹄声又再响起来。
  马蹄声这次是缓缓地,缓缓地驰出柳树村。
  这时候那位保正方老实,正与他老婆儿子媳妇拥挤在门边眯起一眼往外面看,方老实低声道:
  “这两个女人,怎的把小癞子带走了?她们带走这小子干啥?”
  马蹄声似乎才出了村头,东南方突然有了喝叱声,于是方老实家的门才开了一半,立刻又紧紧的关上。
  喝叱的声音听来并不远,总在东南村头上。
  有喝叱也就会有金铁撞击声,柳树村的人们立刻连屋子里的灯光也急急熄去,刹时连风吹草动声也能清晰地听得到。
  小癞子刚双腿分岔的骑在老太婆背后,只见他左肩扛着那根插着山里红糖葫芦的竹棍,右手刚搂抱好老太婆的腰,老太婆已拍马往村子东南方驰去,缓缓地驰去。
  戚九娘就跟在老太婆身后,她背上的那个小娃儿尚自啃着那串山里红呢。
  两骑已快速驰出柳树林子,斜刺里突然一条黑影急闪,犹似夜鸟投林般,自老太婆的右方扑过,快得令马上的老太婆也措手不及,已见小癞子“哎呀”一声跌落在地上,小癞子扛在左肩上的糖葫芦也随之被抛在树林中。 

  这时月光下柳树林中正站了个人,从身材上看显然是个大男人,他一袭长衫,前摆掖在腰带上,腰布带前面还插下一根尺长旱烟袋,烟丝袋是缎子缝制,月光下还发着闪光,头上戴的是瓜皮小帽,两撇八字胡子特别粗,月光下看来十分惹眼。 

  小癞子正吃惊的跌在柳树一旁直哆嗦,早听得马上的老太婆沉声道:
  “哪条线上的,朋友,亮亮招牌吧!”
  沉声哈哈一笑,那人道:
  “‘江岸一阵风’周全就是小老儿。”
  马上老太婆似是一凛,望望威九娘,这才一抱拳,道:
  “原来是周大侠。”边向戚九娘道:“周大侠算得是你长辈,你上前见礼。”
  戚九娘正要下马,“江岸一阵风”周全伸手阻住,道:
  “免了,免了,我这里破坏你们黑龙帮的大事,你哪里就算见礼,只怕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还是免了礼数得好。”
  老太婆嘿嘿一笑,道:
  “不错,你是撞破我黑龙帮大事,不过我老婆子十分不明白的在想,你不在江岸逍遥自在,却远来中原,难道你也动了对那东西的觊觎之心?”
  “江岸一阵风”周全呵呵捋髯一笑,道:
  “传说那‘八步一刀’,天下绝学,谁听了也会心动,而我周全是人,更是个颇具欲望的人,怎能不心动的。”
  戚九娘一声冷笑,道:
  “周老爷子倒是十分坦白了。”
  “江岸一阵风”周全耸肩一声哈哈,道:
  “坦白也得看人,对于贤婆媳二人言,周某还用不到扯谎瞒骗的。”
  周全的话,显然是未把戚九娘婆媳二人看在眼里,当然,老大婆心中也十分了然。
  冷冷一哼,老太婆道:
  “我不明白的是你周大侠怎么也会找来此地的。”
  哈哈一笑,“江岸一阵风”周全道:
  “说给你听自不要紧,我在镇江焦山飞龙寨作客,正遇上霍大光他们携飞龙令而归,当时我也是大吃一惊,那于长泰喜不自胜地接过飞龙令,只见他左旋右启,好不容易打开飞龙令,却见里面是空的,不由得大怒,当场还痛骂霍大光等一顿,命他们再飞马前来,哈哈……我就是跟着他们来的。” 

  老太婆冷然道:
  “那你一定看到那霍大光烧屋子了?”
  “江岸一阵风”周全道:
  “不错。”
  戚九娘怒道:
  “你为何见死不救?”
  “江岸一阵风”哂道:
  “我为什么要救?再说有你媳妇在,我更不用出手了。”
  老太婆咬咬牙,道:
  “一个即将被烧死的小孩子,而你又是负有一身绝世轻功的人,却眼看着这小孩子葬身火窟,姓周的,你也未免忒狠心了吧。”
  “呸!”“江岸一阵风”冷笑道:
  “别尽派别人的不是,说穿了如果你们不是为了那东西,别说是烧死个小叫化子,就算烧死十个八个,你这‘太湖毒蛇’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吧。”一顿之后,又是一声冷哼,“江岸一阵风”周全又接道:“再说我早已盯上你婆媳二人,一切自是由你们下手,我又何必往火窟冒险的?” 

  老太婆怒道:
  “如果我们不出手呢?”
  “江岸一阵风”周全笑笑,道:
  “你绝对会出手的,否则你们远从两千里外赶来岂非白走一道。”
  老太婆更怒,缓缓地翻身下马,道:
  “姓周的,你在江岸做买卖,我们太湖讨生活,两下里河水井水两不犯,如今可好,敢情为了这件小事,你宁愿同我们太湖黑龙帮为敌?”
  戚九娘也道:
  “周爷,你为何不在我离开此地那几天掳去这小癞子的?”
  “江岸一阵风”周全见老太婆已向自己面前走来,立刻全身戒备,边呵呵一笑,道:
  “江南武林中盛传‘八步一刀’已久,周某人却从未见过,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消息,我周全岂肯轻易错过,只是我知道这小家伙十分固执,定要那母女二人前来他才把东西交出,也因此只好等你们了。” 

  老太婆相当清楚这“江岸一阵风”周全一向在江面上独来独往,是个正邪难分的人物,说得好听些,他是个侠辈人物,这时遇上,正不知如何加以处置。
  心念纷杂中,老太婆已站在周全对面一丈处,道:
  “既然你周大侠一直盯着我婆媳二人,当知我们也未得到那玩意儿,带他回太湖,全出于一片怜悯之心罢了。”
  嘿嘿一声笑,“江岸一阵风”周全道:
  “如果贤婆媳二人救出这小子以后,不加多问的立刻上路,也许姓周的不插手,千不该万不该的这小子说出你们不是少了一人就是多了一个,他不能把东西交给你们,显然他知道,而且佟大年真的已把那东西交给他了,所以我才不能轻易的放二位上路,要去,那得把这小子留下来,否则……” 

  老太婆大怒道:
  “人是我们救出来的,你姓周的却在等着坐享现成的,真正是岂有此理。”
  戚九娘跃身落在马下,她背上的孩子不知何时已睡着了,连手上拿的那根糖葫芦也不知去向。
  一左一右,婆媳二人已把“江岸一阵风”周全围在中央,老太婆不知何时,手上已多了一把寒芒闪闪的尖刀,那戚九娘也是一把锋利钢剑。
  “江岸一阵风”周全剽悍地一挺胸,笑道:
  “二位可要手底下见真章吗?”边冷冷对戚九娘道:
  “戚九娘,你背上背了个小娃儿,我劝你最好先把孩子放下来,免得我周全一失手,不定一烟锅敲烂他的小脑袋瓜子呢!”
  老太婆早叫道:
  “九娘你且退下,婆婆自信还能应付得了。”
  戚九娘咬牙,道:
  “你敢对我的孩子下手,姓周的,上天入地我也要宰了你。”
  “江岸一阵风”周全道:
  “一朝动上家伙,什么样的命全不由己,各凭自己造化的杀出个结果来,当然得各动心机,各出绝学,全力施为,以求最后胜利,哪管他过去的瓜葛,未来的命运,眼前才是最要紧。”
  于是,三个人就在这柳树林边黄土地上开始移动身形,月光下谁也没有先动招。
  但月光下的小癞子却听得十分清楚,他在想,还好,自己没有把那根棍子交给这老大婆,原来她们也是来骗他的,差一点就上了当。
  心念间,忙四下里找他的那根棍,那上面还插了十几串山里红糖葫芦呢。
  小癞子找竹棍要紧,哪管得再去偷看他们双方对杀对砍的,只是他找了半天还未曾找到,不由得急急爬在地上摸,直往落马地方摸去——
  “找这玩意儿是吧?”
  小癞子吃了一惊,爬在地上抬头看,是个白髯老者,站在他面前,灰长衫在月光下看不清楚,但这老者却在冲着他笑,那是一些也不假。
  “你……”
  “嘘!”老者以手按口,示意小癞子别出声。
  小癞子眨着大眼直点头。
  那灰衣老者这才弯腰对小癞子道:
  “要活命就快跟我走。”
  小癞子又点点头,伸手拾起竹棍,往肩上一扛,回头向远处望去,月光下三条人影正杀得难分难解呢。
  老者伸手搀住小癞子,道:
  “快走!”
  树林中,小癞子但觉两耳呼呼生风,刹时间已走出了大片柳树林。
  举头望望天空,又看看远处,小癞子道:
  “大爷,你要带我去哪儿?”
  那老者大踏步行云流水般往前赶,边笑道:
  “到我那条小船上去。”
  柳树林以东,一连三道堤坝,黄河的水在这儿转了个弯又向东北流,于是附近形成了个河湾,不少木船就停在这儿或靠岸或锚泊。
  灰衣老者的小木船就是停在一棵近岸的老柳树下面,老树根有一半露在水面,小木船就系在树根上。
  老者把小癞子拎到小船上,先伸手怀中取出个烧饼递给小癞子,笑道:
  “填填肚皮,完了去舱里睡觉去。”
  小癞子接过烧饼,道:
  “你不睡?”
  灰衣老人道:
  “别管我,对于你这个烫手山芋,我老人家要好生动动脑筋了。”
  小癞子哪会懂得这些,边吃着烧饼,低头惶恐地道:
  “老大爷,你可千万别替我操心,等天一亮,那些人全走了以后,我就回去的。”
  灰衣老人突然低头问道:
  “听口音,那些人说的话全是南蛮子口音,告诉我他们找你为什么?前不久我知道有个姓佟的死了,如今又找上你,为什么?”
  小癞子摇头,道:
  “我不知道这些人找我干什么,不过这些人过去我一个也不认识。”
  灰衣老者道:
  “难道你没听他们说是哪里来的?”
  小癞子一口烧饼噎在喉管,他打了个噎,才道:
  “好像一方是从焦山来的,另一方是太湖吧。”
  灰衣老者白眉一紧,道:
  “太湖?那地方听传说尽出水寇啊!”
  小癞子道:
  “这些人好厉害,翻脸就动刀,差一点没有把我小癞子烧死。”
  灰衣老者对小癞子道:
  “吃完烧饼你就睡吧,我去暗中听听去,也许就知道他们是哪条道上的。”
  腾身落在岸上,灰衣老者面带诧异地跃身已进入夜暗中。
  天上的月儿高高地挂在天上,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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