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剑影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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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剑影侠魂-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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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南宫维道原来的想法动摇了,周础的说法颇合情理,面貌酷似,金钗手法,当是一种罕见的巧合,那女子一切正常,并不像心神被控制的人,同时,以控制心神的手段,而使一个外人继承门派,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她娘现在何处?”
  “目前不清楚!”
  “唉!”
  “前辈,晚辈誓要揭开这谜底!”
  “神针射斗周础”炯炯目光,直照在南宫维道面上,久久,忽然脸色严肃地道:“孩子,我把她交给你了,我本来不配说这样的话,但,我为了求其心之所安,不能不说,望你善待她!”
  南宫维道激动而坚定地道:“周伯父,我会的!”
  “很好,老夫算少了一番挂牵!”
  “晚辈有些事……未尽释然……”
  “哪些事?”
  “晚辈本不当问……比如周伯父当初为‘金龙帮’效力……等等!”
  “好,来,我们到后面僻静处谈谈!”
  一老一少,来到柯后林荫中,拣了个干净地方坐下, “神针射斗周础”面上一片激动之情,良久无语,看来他在抑制心中的情绪,南宫维道也缄口不出一声。
  气氛显得十分沉闷。
  不知过了多久,周础才悠然开口道:“孩子,真是不堪回首话当年啊!”
  南宫维道同情地点了点头,他无法想像这老人将要说出怎样惊人的故事,他们夫妇的结合、分离等等,都是耐人寻味的谜。
  “神针射斗周础”又停顿了一会儿,才又启口道:“老夫讲个故事给你听!……”
  “晚辈洗耳恭听!”
  “从前有两个师兄弟、师兄为人刚直不阿,嫉恶如仇,而师弟则工于心计,野心勃勃,有枭雄之风,虽说两人性格不同,但却亲如手足,同食同眠,倏忽八载,师父一病不起,撒手西归!“师父在临终时,把师弟托与那师兄……”
  “他们师父一定极爱那师弟?”
  “不,师父早年丧偶,只留师弟这个独子!”
  “哦!原来如此!”
  “师父死后,那师弟性格大变,专横任性,但师兄因受有托孤之重,处处忍让,才算相安无事,有一次,师兄弟结伴游三峡之胜,邂逅了一位美如天仙的少女!”
  “而后呢?”
  “不幸师兄弟同时爱上了那少女。”
  “种下了不幸之因?”
  “听老夫说,那少女也因师兄弟俩英俊潇洒,无分轩轾而难以决择……”
  话锋至此一顿,老脸上浮起一层薄晕。
  南宫维道知道周础在说自己的故事,但只不知他是那师兄还是师弟。
  “神针射斗周础”情绪复又激动,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接着道:“那师兄念及师恩深重,有心成全师弟,于是借故出走!
  “不以儿女之私而害义,可佩!”
  “但天下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 由于做师兄的这一避开,反而促使那少女专情于那师兄,竟不顾少女矜持,移樽就教。”
  “那位做师兄的独获美人青睐,艳福不浅。”
  “神针射斗周础”苦苦一笑道:“哪里是什么艳福,是艳祸呀!”
  “后来呢?”
  “人非木石,孰能无情。”
  “那位做师兄的与那少女缘定三生了?”
  “是的,他们结为夫妇了,可是那师兄却因此而愁苦不已……”
  “为什么?”
  “师弟迁怒于他,师兄弟反目。”
  “那师弟未免太没有风度!”
  “也许是,但师兄却以不能善始全终师命而自苦。”
  “那后来呢?”
  “那师弟的性格变得更加可怕,流入了残狠暴戾。”
  “罪过并不在于师兄,是那做师弟的不明理,不近情,那位少女舍彼而就此,可谓慧眼识人!”
  “但谁也没有得到幸福,最苦的是那师兄,他总觉得对不起过世的恩师。”
  “因为他为人诚厚,才会有此等想法。”
  “在某一次机会中,双方不期而遇,师兄求师弟谅解,恢复和好,但那师弟却不死心,仍痴爱着那业已为人母的女子,声言此生不得到她决不甘休!”
  “无理!”
  “那女的因这不如意事,使夫妇之间落落寡欢, 已隐忍了数年,现在双方渎面相逢。便质问那师弟为何要破坏别人家庭安宁?”
  “他如何说?”
  “神针射斗周础”沉痛地道: “他答应得很干脆,毫无掩饰,只简单几个字……”
  “几个什么字?”
  “他说,因为你太美!”
  南宫维道不自觉地愤然道:“无耻加无赖!”
  “神针射斗周础”眸中突现泪光,久久才动情地道:“那女子个性十分刚烈,知道常此以往、后患无穷,立时做了最残酷的决定……”
  南宫维道心头一震,脱口道:“什么残酷决定?”
  “神针射斗周础”双目圆睁,一字一字地道:“自毁容貌!”
  “呀!”
  南宫维道惊叫一声,激动地全身发抖,他骤然明白了,那师兄便是周础本人,所谓美如天仙的少女,就是现在奇丑无比的“金钗魔女”,她所做的决定,的确够残酷二字,但,仔细说来,根本不必如此,太过分了。
  “那丧心病狂的师弟是谁呢?”
  周础闭上双目,面上的肌肉连连抽搐,把虬髯牵扯得蓬然乱动。
  南宫维道也感觉到对方此刻内心的痛苦,低头不作声。
  这的确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足足一盏茶工夫, “神针射斗周础”才睁开眼来,脸上一片惨痛颓丧之色,以低沉暗哑的声音接下去道: “自此以后,师兄弟算是情断义绝!”
  “这样的师弟应该早早断绝的!”
  “但师父的遗命如何交待?”
  “他已成人自立了,做师兄的也已情至义尽!”
  “不!你错了,孩子……”
  “周伯父的说法呢?”
  “做师兄的该贯彻初衷,不与那女子结合。”
  “男女之情,是丝毫不能勉强的,纵令当初做师兄的牺牲到底,舍己为人、但那女的未见得肯嫁给那师弟!”
  “孩子,你说得对,但师兄却无法诿过。”
  “周伯父的想法太固执!”
  “神针射斗周础”痛苦地呻吟了一声,道:“孩子你猜那师弟后来怎样?”
  “怎样?”
  “变成了一个恶魔,使整座武林变色,同道切齿,天怒人怨!”
  “这是作孽。”
  “反过来,师兄夫妇,倍感痛苦,人生乐趣,断送无遗!”
  “那师兄就是周伯父?”
  “神针射斗周础”哼了一声,道:“不错!”
  南宫维道紧迫着问道:“那师弟是谁?”
  “你该想得到的!”
  “这……”
  “他就是当今枭雄,武林祸魁金龙帮主朱自信。”
  “朱自信!”
  南宫维道大吼一声,陡地站起身来,脸上充满杀机,激愤之情,溢于言表,身子也剧颤起来。
  “神针射斗周础”强作镇定,道:“故事尚未说完。”
  南宫维道咬了咬牙,道:“请说下去!”
  “有一天,朱自信突然出现在我夫妇隐居之处,首先,他承认自己的过错,请我夫妇饶恕,然后,他提出一个要求,请我助他达到领袖北方武林的愿望……”
  “狼子野心!”
  “老夫当然拒绝,同时劝他以苍生正义为重,但忠言逆耳,他根本不接受,反责老夫毫无师门之情,老夫看在先师份上,明知不当,但答应替他办十件事,事完师兄弟从此萧墙陌路,他答应了……”
  “啊!”
  南宫维道算是揭开了一个谜底,周础以“黑衣蒙面剑客”的身分出现,原来是为践这不义之约。
  “小玉的母亲力阻,但老夫执意要如此做,于是她一怒之下,带小玉而去,这……是十多年之前的事了,但十件事之约,到了嵩山之战才算完成。”
  说到这里,两行老泪流了下来。
  南宫维道激动地道:“朱自信曾派人要周伯父的命?”
  “是的,因我站在‘宏道会’一边!”
  “周伯父的作为,令人钦敬……”
  “且慢说这句话,我已改变了主意!”
  “改了主意?”
  “嗯,他不仁,我不可无义,他为他的罪孽付出代价,但我不能与他为敌,公义私情,二者不可兼,我……只有引退,从此埋名。”
  南宫维道沉默片刻,道:“与周伯母一道……”
  “神针射斗周础”把手急摇,站起身来,凄然道:“不,我无面见她母女。”
  南宫维道一愕:“周伯父不念父女夫妻之情吗?”
  “唉!你……不懂!”
  “小玉何辜?”
  “就算她命运如此吧!”
  “周伯父……”
  “老夫该走了,愿你好自为之!”
  说完,弹身越起,一闪而逝。
  南宫维道不由概然长叹,江湖中为什么这多离奇而残酷的故事呢?仔细想起来,他的确不能不走, 自己与小玉将来可能结合,而朱自信是自己必杀之人,他将何以自处呢?
  只是苦了小玉母女,这悲剧表面上结束了,其实仍未结束。
  周础离去多时了,但那凄楚的故事,仍索绕在南宫维道心头。
  数声断喝,划空而过,南宫维道下意识地心头一震,猛省自己尚有要事待办,这耽搁,耗去了一个时辰,当即重振精神,起身离祠,朝庄院奔去。
  这庄宅是他的家,但他对它是这样的陌生。
  到了庄内,他一阵盘算之后,绕庄一周,探明了地形,然后,他决定先从庄后着手布阵,逐步布设。
  他照师父当年困“白发红颜”的阵势规格再加以改变,这样,较之原阵更玄妙,更严密。
  到黄昏时分,完成了庄后的部署,现在,如有敌人侵犯,庄后这一带等于成了禁区,谁也无法越雷池一步。
  他巡视了一遍自己的杰作,然后满意地进入宅院中,饥肠辘辘,要找吃的恐怕不易,天明前带上的一份备粮,早在午时用尽了,由于工作艰苦,肚子饿得特别快。
  刚入后门,忽见正屋厅中桌上排了些酒菜。
  他既惊且喜,进去一看,桌上还留了字。
  “无敌踪;食后如有余力,可继续工作。”
  又是一枝梅的杰作。
  南宫维道内心有说不尽的感激,这神秘人物古道热肠,设想还如此周到,如果没有他,要想完成布设,可真不易。
  他坐下来,饱食一顿,精神也恢复了。
  憩息了半个时辰,他又重新开始工作,布置右面的一方,这一面,木石奇多,可以利用,只须加以增减搬动,事半而功倍,不到半夜便已完成。
  他不眠不休,继续进行左边的工作。天明,左边也告完成,但人也疲累不堪了。他入庄把昨晚吃剩的饭菜,草草果了腹,然后,在偏院屋中寻了张整洁的床倒头便睡。
  他预计再有一个白天的时间不受干扰,完成庄前布设,便大功告成。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正值好梦方酣之际,一声大喝,把他从梦中惊醒:“有人到访!”
  南宫维道一骨碌翻身起来,却不见半个人影,他机警地穿窗而出到了院中,依然毫无动静,心想,奇怪,莫不是梦魔?
  心虽如此想,人已朝前院扑去。
  一个青衣蒙面妇人,正在向前院扑去。
  南宫维道一闪现身院中央,冷声喝道:“尊驾何方高人?”
  “是你!”
  “你……是……哦!周伯母!”
  来的正是“金钗魔女”,可能为了那张丑脸、才蒙起面来。
  “怎么回事,这里没有人?”
  南宫维道答非所问地道:“伯母!”
  “为什么?”
  “周伯父昨天午前走了!……”
  “金钗魔女”明显地一震,栗声道:“你说什么?”
  “小侄说周伯父走了!”
  “哪个周伯父?”
  “神针射斗周础!”
  “金钗魔女”连退数步,双眸露出两道泪光,颤声道:“他……他也在你们会中?”
  “是的,已经很久了。直到昨天,小侄才知道他的身份!……”
  “他说了些什么?”
  “他向小侄讲了一个故事!……”
  “全告诉你了?”
  “是的!”
  “他走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他说从此埋名!”
  “哈哈哈哈………”
  “金钗魔女”突然纵声狂笑起来,笑声凄厉,令人不忍闻听,这不是笑,是哭,另一种形态的哭,这其中包含了多少辛酸,愁苦,哀怨……”
  南宫维道听过了故事,当然体会得出她此刻的心境。
  久久,“金钗魔女”才止住笑声,凄厉地道:“他知道我会来而走的吗?”
  “不,周伯父不知道,但……他知道小侄与小玉之间的感情,他要小侄……”
  “怎样了”
  南宫维道俊面啡红地道:“善待小玉!”
  “金钗魔女”冷漠地道:“他居然还记得有个女儿!”
  南宫维道诚挚地道:“伯母,周伯父也相当痛苦,他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
  “别对我说好听话,他走时还说些什么?”
  “周伯父说他没有面目见您和小玉!”
  “好!好!很好!哈哈哈哈……”
  “金钗魔女”又疯狂地笑了起来,但眸中的泪水却如断线珍珠般的滚滚而落。
  南宫维道不由呆了。她当年美如天仙,为了家,为了丈夫,为了求一个安宁的生活,她不惜毁容,然而,她得到的是什么?
  “维道,我活下去只为了小玉!……”
  “伯母,这点我知道。”
  “我要去找……她……”
  “伯母,何处去找?”
  “赤后宫!”
  南宫维道大吃一惊:“伯母,太冒险了!”
  “没有小玉,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伯母,如果万一,赤后少主不是小玉呢?”
  “是的,她是的,谁说不是,她只是本性迷失。”
  “伯母,即使她真的是,但赤后宫并非善地,而且她已不认得伯母……”
  “金钗魔女”厉声叫道:“就让她杀了我吧!”
  南宫维道正色道:“伯母,不可,请容我一段时间,小侄必澄清这问题!”
  “金钗魔女”悲愤地道:“孩子,我度日如年啊!”
  “伯母,小玉够凄惨了,请不要再制造悲剧……”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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