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之上几乎都有上百岁的年纪,搞不好两个人交情也有上百年,王全才这才跟羊秋儿多久啊,悬,真悬。
就在这时,梁山感觉手一松,王全才动了。
王全才排开人群,挤了进去。梁山暗竖大拇指,这厮勇气可嘉。
这胖子突然冒出来做什么?羊秋儿眉头微蹙。
见到老板这个表情,王全才心头本来还有点紧张,额头还微微见汗,一下全都没了,腰也挺直了,目光笃定,心道一定不能让老板小瞧了,看扁了。
想罢,王全才朝陆玉一拱手,道:“陆玉圣子,悬空洞之事十八里铺其实早知道。”
“哦?”陆玉发出一记冷笑,“那又如何?”
羊秋儿心头暗赞,胖子这第一句犹如神来之笔,光这一句陆玉带回去,够那六个修真堂私下相互猜忌的了。
陆玉目光闪烁,紧盯王全才,心跳、血流的速度都没有异样。金丹期修士看筑基期修士,一眼就能看穿,虽达不到读心术的地步,但有没有说谎还是能看出。
羊秋儿脸露满意的表情,“悬空洞的事已经知道……”这就是还一巴掌,说明十八里铺早有准备。
这点很重要,围观者会据此为认为十八里铺信心满满。
这话若是让隋云龙说,相信的人反而少,因为金丹期高阶圆满人说话,真假根本无法窥破,但是一个筑基初阶的敢当着圣子面这么说,而且毫不怯场,围观的人多半就以为真的了。
这话,羊秋儿自己说都没有这胖子说有信服力。
这胖子,还是蛮机灵的嘛,关键时刻能顶用,羊秋儿心道。
梁山心头也惊叹,这胖子超水平发挥啊。
梁山只是教他一招,这家伙就源源不断衍生出许多招,而且其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的本事超一流,而这些与境界无关。o
“这胖子是谁啊?”有人小声问道。
“筑基期的修士也敢往跟拼凑,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是那个拍卖师,据说是羊老板的心腹。”
“对啊,羊老板文武两依仗,这胖子就是那文军师了。”
梁山听着心里发笑,胖子撑起胆子来走上前去,眨眼间就获得“羊老板文武两依仗……”的光荣称号,值!超值啊!胖子没听到“文武两依仗”的评价,却是看到羊秋儿满意度表情,当下再不惧金丹之威,脸上略露出鄙夷之色,道:“十二月十二号,我们精心准备了一场拍卖会,原本是要邀请诸位,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拍卖会?羊秋儿面不改色,心念电转,对啊,自己早应该想到这点。
这就是梁山教给胖子的注意,同样在十二月十二号举行一场拍卖会,这就是唱对台戏!
羊秋儿看了人群中的梁山一眼,心下笃定了,有那一套五行晶石出现,绝对惹人眼球,羊秋儿已在迅速勾画整个拍卖会的宣传与推广了。
“哦,那真巧。”陆玉面色不善起来。
羊秋儿知道自己不能不作声了,瞪了胖子一眼,道:“还没宣布的事你怎么就说了?!”
王全才连忙拱手告罪,道:“实在是失礼,只是我替他们有些惋惜罢了。”
“好啊,到时候看我们两边到底谁的惊喜更大。”陆玉冷声道。
这不啻是下战书,羊秋儿自然得接,朗声道:“我们会提前半个月向大家公布拍卖品。”
“好!好!好!”陆玉盯着羊秋儿与王全才连说三个“好”字,然后一转身,道:“我们走!”
陆玉走了,跟着的有六个圣子一起走了。
望着这些人的背影,羊秋儿面色越来越冷,道:“我们走!”王全才挺胸翘臀,瞟了隋云龙一眼,然后紧紧跟着羊秋儿的步伐,像是得胜的公鸡一般。
十八里铺羊老板宅院,这是十八里铺的中枢。监控室内,羊秋儿面沉似水望着西北那面母镜。镜中显示的正是陆玉一行人,他们正在迅速离去。
“要不要让隋云龙大哥……”王全才腆着脸道。羊秋儿转过脸,瞪了王全才一眼,道:“刚夸你机灵,转眼就成猪脑子啊。”
王全才嘻嘻一笑,他也是这么信口一说,真追过去,把几大圣子痛打一顿,这也不现实。王全才这样说,纯粹是为了缓解紧张气氛。
“梁兄,刚才谢谢你了。”羊秋儿对梁山和颜悦色道。
王全才立刻翻了白眼,人跟人的待遇真是不一样。
羊秋儿没有理睬王全才,继续言道:“十二月十二开拍卖会是个好主意,既然他们要打擂台那就打擂台。”
“明明是我说的。”王全才立刻嘟囔道,不过声音比方才小了些。
“打死我也不相信刚才是你想的主意。”
梁山笑了笑,道:“说实在的,刚才胖子的表现已经算是够惊艳的了。”王全才不说话,只是狂点头。羊秋儿转而白了王全才一眼。就这一眼,胖子就跟被电住了一般,梁山心道,这胖子算是深深陷进去了。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羊秋儿问道。
梁山没有回答,望向王全才。
王胖子知道这是梁山给他表现机会,立刻说道:“自然是全力以赴办好十二月十二号的拍卖会,一定让大家都到十二里铺来。”
“就这些?”羊秋儿道。
王全才笑了笑,道:“自然不止这些,我们十八里铺开张一年多了,这个先发优势一定要牢牢保持,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活动不断,掀起阵阵的小**,一直到十二月十二这一天,来个最大**。”
“具体怎么做?”
“我们可以推出各式各样的活动,设计出各式各样的优惠来吸引顾客,有固定的优惠,还要有惊喜,譬如某一天突然宣布今天所有在十八里铺的修士都免费获得l0个点数之类的。”
梁山心中惊叹,这胖子果然是人才,后世一些商业促销的手段他居然都想到了。羊秋儿也面露喜色,道:“接着往下说。”
王胖子受到鼓励,当下滔滔不绝说下去。
半晌,羊秋儿点了点头,道:“非常不错,你尽快拿出个方案来,所需人力物力财力是多少也要计算出来。”
王全才双目犹如充电,道:“没问题。”
“梁兄,你看呢?”羊秋儿转而问梁山。
“王胖子说的很全面了。”梁山嘿嘿一笑道。
王全才挠了挠头,为防梁山有表现空间,他几乎把他能想到的都说了。
“梁兄你不一样,胖子只会细节完善,你一定更有你的看法。”
“制度和服务。”梁山说道。
梁山虽是个艺术家,但二十一世纪商业社会各类概念深入人心,梁山自然能就这个问题说上一二,“一定从长远打算,竞争是免不了的,甚至要预想到竞争很剧烈的状况,所以,十八里铺一定要坚持制度上的完善,而且是对方没有办法学的。
至于服务,那就是对顾客的尊重,想他们所想的,试想一下,无论是金丹期的还是筑基期的修士,他们一来十八里铺,十八里铺就可以最快速度提供他们现阶段修行所急需的物品,这种服务做上去的话,口碑做出来的话,十八里铺不怕没人来。”羊秋儿点点头,赞道:“梁兄所言极是。”王全才瞪大眼,自己说得口干舌燥,换来只是点点头,梁兄果然牛叉,好在他有花月影,若没有这茬,王全才现下绝对心情不一样。
一直聊到寅时,羊秋儿最后总结接下来的一个月,十八里铺将全力开动,潜力尽出,从大处着眼,小处入手,即便不把悬空洞扼杀在摇篮当中也要给他狠狠的迎头痛击。
最后,梁山提出一个建议,趁着华山论剑结束,羊秋儿尽可能地邀请多的掌教来十八里铺视察,向他们进一步阐述十八里铺对修士修行的必要性与急迫性。
作为秘密武器,羊秋儿还将大力赞助史无前史长老最近的探宝活动,希望能给拍卖会带来一些压轴的拍卖宝物。
三人聊着聊着,天也见亮了。梁山与花无颜有约,于是起身告辞。
第184章 苍龙岭闻哭声
天色将明,羊秋儿于宅门外目送梁山时,目色复杂。
梁山心生警惕。
从羊秋儿口中得知,此次华山论剑,自己算是一个不小的议题,以逍遥堂逍遥君为代表的几大掌教,主张彻查与他有关的事宜,而其中最为阴毒的是要把梁山与此次妖蛮山兽潮事件联系起来。
这个帽子要是扣下来,梁山还真没办法承担。
不过羊秋儿也给他交了底,像他这种情况,跟花月影系了三世情丝,怎么都不会是死罪,最终结果多少会看花月影的薄面。
见着花无颜,梁山失了调笑的心,与之出了十八里铺,绕过莲花峰,时间大概是上午九、十点的样子,天色突然变暗,乌云堆满天空,寒风阵阵,没过多久,天空开始零散飘着雪花。
二人循溪随岭走了十多余里,小雪粒遂变成鹅毛大雪,飘飘洒洒。
若是世间凡人,早已白雪盖头,眉挂风霜,二人却丝缕未沾。
感觉到四处的冰冷,却没有入骨感,梁山鼻端隐隐有一殴冷香缠绕,却是花无颜的体香。她的心情似是大好。两个人自出了十八里铺,却未说话,花无颜也只顾得前头带路,梁山也就落后一步在后跟着。
翻过一座山岭,眼前赫然是银装素裹的白色世界,但见四处峭壁绝立,冰骨凌然,山谷中雾雪激荡,犹如战旗挥舞,二人脚下及百十米处远,大雪已覆盖山路,还不深,隐现路迹,两旁昔日挺拔青松现在却都已经微微佝偻着身子,山雾荡去,显出满树银挂、雾凇的壮观雪景。
“好美啊!”梁山兀自感叹道。
花无颜眉头微蹙,心道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路陡然险要起来,有时候两人就如同在刀尖行行走,在旁人看来惊骇无比,对于他们这等人而言却轻松自如。
一路上梁山脸上跃跃,华山他曾来过,自然也是识得。
虽然其貌更加古朴,山路更显自然,但还是依稀能辨,多少给梁山异样的亲切感。
不多时,二人上千尺幢,再上百尺峡,一路过猢狲岭,但见处处险景,日将要落时分,二人开始登苍龙岭。
苍龙岭是华山最长的一段险路,唯有一段上千石阶几垂直往上,两边就是峭壁深渊,狂风呼啸犹如怪兽嚎叫,到这个地方,即便是金丹期也难以飞行。
因为华山地形奇胜,形成绝佳的风水引力,擅自飞行必受地势吸引。
台阶是采药人凿出来,大概也就两脚宽,有的地方甚至只能立一足,现在却被雪覆盖,更是难行,不过这依然难不倒梁山与花无颜。
走了没多久,梁山忽然就听到上头有人哭泣声,身子顿了顿,花无颜却全无反应继续前行。
苍龙岭最上端,依靠着一块巨大的岩石,谢安道哭得嗷敷的。他整个人坐在雪地上,说是瘫软也不过分。谢安道二十三岁,长安闲居里人士,出身谢家也算名门在长安谢安道以诗名著称。一度他很得意,但是后来有人评价说,他的诗出不了长安城,这让他很是愤懑。
谢安道喜写山水诗,但这个时代有个叫谢灵运的,写山水诗不但比他早,而且南北朝都闻名。
“羁心积秋晨,晨积展游眺。孤客伤逝湍,徒然苦奔峭。”这就是谢灵运的诗,写的这么好,还偏偏是江南谢家,叫谢安道情何以堪?
写山水诗当亲近山水,却也受山水限制。谢灵运所写,不过江南之山丘。
谢安道与人赌气,发誓要写一首超越谢灵运的山水诗,遂带着一个童子来登华山。
哪知上山容易下山难,偏偏遇到鹅毛大雪,返身下山两边悬崖峭壁自然现在眼前,跟上山时闷头只看脚下完全不同光景。谢安道顿时胆气尽丧,腿脚瘫软。主人如此那童子不过十五,更是跌坐在雪地上,谢安道哭一声,他也跟着嚎一声。主仆二人绝顶上犹如哭声比赛,都觉得没命下去了。
梁山跟着花无颜身后,峭壁的风光已是熟视无睹,不复方才的大呼小叫。梁山发觉看着花无颜的美臀摇曳也是一桩美事。
花无颜忽觉不自然起来,意识到梁山在她身后目光不良,心下暗恼,恰好这时头顶上那个男人哭丧一般的嚎哭,让她更是心烦。
“冬儿,吾妻,再也见不到了,莫要改嫁,便宜他人………”
“灵儿,我儿,再也见不到他父亲,该是怎样伤心?从此是个没父亲的可怜娃。”
花无颜忽然停住,梁山自然继续低头往前。
可惜,撞不到她身上,就被她的金丹气罩弹了回头。
梁山抬头,“啊”了一声,忙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梁山当然是故意的,若是寻常男女,这下就撞入怀了,花无颜目光闪烁,这厮真是好胆。
花无颜居高临下,看到梁山面色讪讪,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一双眼睛却如带钩子一般望着自己,花无颜无端地感觉到一阵酥麻,心道他怎么可以这样,正要怒斥,就看到他忽然抱着头叫道:“头疼!疼!”
三世情丝发作了,活该!花无颜眨了眨眼,脸上露出幸灾乐祸之色。
“无颜姐姐,没你这么害人的,突然停下、转身。”
“我怎么害人?”花无颜脸露薄怒。
“大雪纷飞,寒意四溢,更衬得姐姐冰清玉洁,真是迷死人不偿命啊。”梁山嘻嘻一笑。
“你若喜欢,多看几眼。”花无颜妩媚地一笑。
“真的?!”梁山惊喜道,目光火辣而直接,径直从花月影的花容月貌,天鹅一般颈脖,自上而下看去,而且一直看下去。
“只要你不怕三世情丝反噬。”花无颜有些受不了梁山**裸的目光。
“即便是三世情丝也阻挡不了我欣赏姐姐的美丽。”梁山神态诚挚。
花无颜心中一动,却又马上醒觉,自己想什么?这厮花言巧语,却没有一句是真的,这是想看自己笑话。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梁山直视花无颜,整个人都提升到“花言巧语”的巅峰状态。
花无颜双肩微颤,目光挪移到它处,心道这厮果然是女人魔星,都是故意讨自己喜欢说的,千万不能当真,但是,说的真好。
花无颜内心一阵挣扎,不过很快恢复清明,这才想起自己停住转身的初衷,道:“前头有两个人在哭。”
“那又如何?”梁山依然盯着花无颜的玉容,仿佛片刻离开都是亵渎,临时起意的调戏,梁山心头忽然冒出一个大胆而疯狂的注意,那就是追花无颜。敌人变情人,是不是更有成就感?梁山为自己这个念头激动起来,要知道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还是头一次冒出追求某个女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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