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绝了种嗣。”
罗菩提到:“那么,藏龙池的那条蛰龙,也有此效了?”
“是的,取其肝而合药,可得兼人之寿。”
罗菩提哦了一声道:“难怪世上将龙肝凤心,列之为珍稀。原来不是指它好吃,而是取其异效。”
何妙容笑道:‘世人有几个尝过龙肝凤心,不过是因其难得而列为异珍。可是现在真有一条蛰龙等待着宰割呢!”
罗菩提一叹道:“纵得兼人之寿,又有什么意思呢?迟早仍不免一死,却要糟蹋一件灵物。”
何妙容看了他一眼,笑笑道:“到底是佛印传人,心胸与常人不同,可是有的人却不这么说呢!他们为了想多活几年,连杀人都干,何况是头牲畜呢!”
罗菩提忽然道:“山主,那幼龙脱壳之期,在什么时候?”
何妙容道:“就在这一两天中,我刚从藏龙池畔回来,看见那儿池水波澜,也许已经脱壳而出了。”
罗菩提道:“山主为什么不将它擒杀取肝呢?”
何妙容笑道:“我能有这本事就好了,它所蛰伏的潭底深有千尺,且有四道暗流,通达飞龙湍,那是怒江之源,被吸了进去,尸体就会在怒江飘流出来了。”
罗菩提道:“那谁也无法伤害它呀!”
“是的,只有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就是这个月的月中,月圆之夜,它气候初成,会出来到池面上吸取月光精华,十四、十五、十六,一共三夜,每夜有一个时辰在池面游戏,过了这三天,它气候已成,由池底的泉眼去往怒江,然后深入大海,谁也无法捕捉到它了。”
罗菩提道:“山主怎么这么清楚呢?”
何妙容道:“我有一部前人的密笈记载,那是百年前一位异人所著,这异人也是我与萨师妹的师祖。”
“他老人家曾经探测过藏龙池,发现有龙骨和龙鳞,断定此处曾为龙穴,也是母蚊前来产卵的地方,因为龙既是灵物,非灵地不居,藏龙池底有温玉为床,正是最理想的龙窝,另一个证明,就是藏龙之处,才有龙须草的生产。”
罗菩提又问道:“其他的人也是为此而来吗?”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原因可以吸引他们。”
“他们是因何而得知呢?”
“也许是他们由别处得来的消息,也许是诸葛山真告诉他们的,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有一本龙须草,除了诸葛山真,别人是无法供给的。”
“什么?他们都有龙须草?”
“是的。”
“这……”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龙须草本来不止我所有的几本,在藏龙池畔生长了不少,自从诸葛山真来了之后才断了根,他本来想独占此草,专为屠龙之用,后来不知怎的,访知我也种植了几本,植于百兽谷之内,才叫你来动它的脑筋,可惜的是他所知的不详,以为我只有一本了。”
“诸葛山真到过藏龙池吗?”
“到过,连百兽谷也去过一次,是想去破坏龙须草的,但未能得逞,被家师发动守谷的灵兽赶跑了。”
“令师仍居在百兽谷内?”
何妙容看了萨玲娜一眼,才道:“是的!她就是萨师妹的高堂,但她老人家因为走火入魔,无法行动。”
“所以把取龙肝的事责成在我身上,要不是她老人家行动不便,我也不必如此着急了,诸葛山真即使会同五奇联手,也讨不了好处,”
罗菩提又道:‘幼龙与龙须草有什么关系?”
“关系太大了。”
“山主能否赐告?”
何妙容点点头道:“龙须草是母龙遗便得灵气滋育而长,幼龙闻到它的气味乃生眷恋之意,才会依依前来,乘其不备而屠之,否则此物为水中之王,水性极佳,警觉性又高,稍有警兆,立刻潜入水底,谁也捉不到它了。”
罗菩提又问道:“山主是志在必得了?”
何妙容一叹道:“家师走火入魔,必须以龙血为之消弥,我生具异疾,也只有龙肝可根治,如若我的龙须草不死去一本,家师还不愿行此杀生之举,现在就说不得了。何况我不下手,诸葛山真也不会罢手的,与其让他得去,倒不如由我取得,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吧!”
罗菩提道:“有的!诸葛山真既然有独占之心,为什么又要通知宇内五奇共同夺取此物呢?”
“那是他不知道家师走火入魔,恐怕一个人的力量难以得手,才将五奇邀来帮忙,只有你,他是拉不动的,他才变了方法,借陷害令尊师来跟我捣蛋。”
罗菩提又问道:“山主对屠龙之举,有多大把握?”
何妙容叹了口气道:“六奇齐集,我只有萨师妹一个人为助,论把握实在不大,但也没办法,好在我的寿命也仅有几个月,拼了命也得跟他们争一下。”
萨玲娜接口道:“师姐!我们百花山中的人手也不少呀?”
何妙容白了她一眼道:“你以为那些人是好对付的吗?八奇并列,虽然没有正式交过手,但他们绝不会比我们差,何必叫那些女孩子白白送命呢?因为师尊也需要龙血,而你又是他老人家的女儿,我才搭上你一份,否则连你都不要。”
罗菩提算了一下道:“今天是初九,还有五天时间,就是蛰龙出水的日子,我也许可以帮一点忙。”
何妙容愕然道:“你也打算参加了?”
罗菩提道:“是的。”
何妙容忙摇摇头道:“算了吧!还是救令师要紧,再说取得了龙肝之后,对你也没有用处。”
罗菩提肃容道:“山主慨赠龙须草,我自然也该为山主略尽薄情,虽然我能帮的忙并不大,但多少也有点用。”
“可是救令师更要紧。”
罗菩提一叹道:“家师可能不要紧,因为这既是出于诸葛山真的陷害,他必然不会使家师丧命的。”
“不管怎么说,这种事可不能冒险。”
罗菩提想了一下道:“那就请刘老丈辛苦一趟,替我持龙须草前往救治家师,我留在这儿帮忙。”
何妙容道:“这当然可以,可是……”
罗菩提道:“可是什么?”
何妙容叹道:“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硬插上一手呢?”
罗菩提道:“我想起了一件事,诸葛山真之所以要陷害家师,与山主捣蛋的可能性不太大,他知道我的个性损人利己的事绝不会做,此草既为山主活命所需。我绝不会明取的,既不会强取,自然也不至于与山主冲突。”
何妙容道:“这也有理,那他的用心何在呢?”
罗菩提道:“最主要的原因是困住家师,以免阻挠他前来屠龙的计划,我小的时候,曾见他与家师反目一次,那是家师见他杀生炼药;颇为不满,两人争吵了一阵,最后还是他向家师认错,才言归旧好。”
何妙容笑笑道:“这种理由太牵强了,诸葛山真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令师并不知他有屠龙之举。”
罗菩提道:“不,家师知道的,去年家师富寿之时,他曾说:‘明年八月就是龙化之时,’家师当时就数说了他一番,叫他别造孽,他也就答应了,我不明就里,问了一声,他们也不说,只说不关我的事,我也不便多问了。”
“今年在家师寿辰前三个月,家师就托人带给我一封亲谕,叫我必须找到他同去庆祝,这是从没有的事,我心中就感到奇怪。”
“后来发现家师受害,我也就忘了,现在对照起来,分明是家师不准他作孽屠龙,他才出此下策。”
何妙容道:“令师太纯正了,他多年筹划,岂会因令师一句话而放弃的,这不是自取其祸吗?”
罗菩提道:“所以我一定要留下,阻止他的此举,而且还要揭穿他的阴谋,这个人太阴险了。”
何妙容想想道:“诸葛山真之奸,知者不多,令师跟他是朋友,可能了解这一点,如今遭了他的毒手,你还是别当面拆穿他的好,否则将来会吃他的亏”
罗菩提庄容道:“我不怕,而且我一定要当众揭发他的阴谋,使别人不再上他的当,另外五奇中有两三个人的行为尚称正直,这次不知是受了他什么诱惑而来此,即使取得龙肝,他也不肯与人分享的,要提醒他们。”
何妙容一笑道:“武林八奇把我自己也算上;就只有你与终年不醒常醉客堪称正直,其余都不是好人,用不着你去提醒,他们都不容易受诸葛山真摆布的。”
罗菩提道:“我不管,家师既然不准他来此,必是认为他不足以拥有此等稀世之珍,为了这个我也要阻止他。”
何妙容想想道:“也好,能得你帮忙,我们总是欢迎的。龙须草我会叫老刘急速送去,这几天你就在百花谷中住着,让萨师妹多陪陪你,我可没空,藏龙池离此只有百里之远,假如十四那天我还没回来,你们就在月出前赶去。”
“师妹认得路的,记住,千万别早去,否则,诸葛山真老奸似鬼,说不定会先对付你们,你们可斗不过他。”
罗菩提道:“还是住在山下去等好一点。”
何妙容道:“那可不行。”
罗菩提道:“为什么?”
何妙容道:“诸葛山真一定在下面等着,见你不曾回去。知道必然有了缘故,为了掩饰他陷害令师的奸计,他必不容你轻松的,只有这百花谷他进不来,在屠龙之前,最好还是别多生是非。”
说完,稍顿又道:“藏龙池的藏龙是我们师祖最早发现,守护百年,历传至家师直到我们,我不敢以主人自居,但也不能让别人得手,罗大侠以为如何?”
罗菩提道:“我没有意见,山主为了保命,令师为了疗疾,取之无可厚非,诸葛山真如果是为了救人,我也赞成。但他为了取得龙肝,竟然下手陷害家师,可见其用心不轨为了这个缘故,我才要阻止他的。”
何妙容笑了笑道:“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罗菩提忙道:“山主太客气了。”
何妙容转向萨玲娜道:“师妹,你负责好好款待罗大侠,我还要去注意一下别人的行动,怕他们在蛰龙出水以前擅自施为,弄得大家都落了空,白忙一场,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罗菩提笑笑道:“那倒不必山主烦心,我想诸葛山真也不会让别人坏事的,他此来也是志在必得呀!”
何妙容点点头道:“话虽如此说,但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诸葛山真未必能管得住他们,何况不得龙肝,他最多少活几年,仍然可以活到老而死,我却活不成了,我自然要谨慎一点才行。”
说完,她就告辞走了。
萨玲娜陪着罗菩提游了一下。罗菩提忽然想起老刘不知康复了没有,是否可以赶路了?
请萨玲娜带他到老刘休息的地方看看。
萨玲娜带他来到一个房中,只见一个叫莎莎的女郎在那儿。
萨玲娜一问,才知道何妙容已经打发老刘下山去了。
萨玲娜笑道:“师姐办事最周到了,大侠放心吧!”
这时,莎莎恭声道:“山主交待过了,别的事都不劳费心,请罗公子在这儿住着,由婢子负责侍候。”
罗菩提忙道:“我不用人侍候。”
萨玲娜一笑道:“百花谷从不招待男宾,也没有客房的设施,只有这儿是议事厅,罗大侠将就住下吧!”
“别的人脱略已惯,大侠看起来也不顺眼,只有这莎莎最为拘谨文静,师姐才指定她侍候大侠,大侠就别客气了。”
罗菩提道:“我真的不要人侍候。”
萨玲娜道:“所谓侍候,只是招呼大侠起居,听候差遣。拿拿东西,大侠要上哪儿去,由她带路,通知那些女孩于回避一下,不会使大侠感到不便的。”
罗菩提对夷俗略有所闻,知道她们从来不拘形迹。
况又是女孩子聚居之地,在炎夏之际,她们的衣着必很随便,自己一个青年男子,碰上了确有许多不便,因此也不反对了。
萨玲娜的事情也忙,招呼一下就走了。
罗菩提记得此地的禁忌,也不想走动,只是住在屋子里休息。
莎莎侍候得很周到,端送茶水,殷勤而识趣,从来不打扰他。
这厅房盖得很高,仍然很闷热。
莎莎在早晚总要提些水来给他沐浴,在他看书的时候,静静的在一旁为他挥扇,使得罗菩提很过意不去。
三餐供应极丰,都是萨玲娜来请他用膳。
这样过了两天。
第三天清早,他实在闷得难受,刚好萨玲娜来请他用早餐,由于两天的接触,他们比较熟了。
萨玲娜也不再客套,干脆称他为罗大哥了。
在餐桌前,萨玲娜笑着道:“这两天罗大哥又闷坏了吧,我是没办法,大大小小的事都要我招呼,所以我赶了两天,把事情都交待清楚了,现在可以空出时间来陪大哥了,大哥平时喜欢作何消遣?”
罗菩提苦笑道:“这可把我问着了,我从离开师门后浪迹江湖,从没有闲的时候,哪有消遣的闲性呢?”
萨玲娜道:“大哥在忙些什么?”
罗菩提淡淡道:“行侠世间,无非是济危扶倾而已,路见不平,伸手管管闲事,没事也得找事做。”
“总有空的时间吧!”
“那就四处逛逛,我出身佛门,除了游览山水外,就是找寺院的老僧谈谈禅,那机会也很少,因为一般的出家人都是混世的,真正懂得佛理的可实在太少。”
萨玲娜道:“这就难了,琴棋书画、舞刀弄剑,我都可以勉强巴结,唯独对佛理一窍不通,整个百花山上,恐怕只有家母一人懂得佛学的。”
罗菩提心中一动道:“令堂必是一位前辈高人,在下理应前去拜谒一次。姑娘可否为我先禀一声?”
萨玲娜歉然道:“家母自从走火入魔后,深居在百兽谷中,除了师姐之外,连我也不准进入省视!”
“有事只能在谷中请示,罗大哥到此的第一天,我去问过了,家母对罗大哥仗义援手之事十分感激,却吩咐不必相见。”
罗菩提哦了一声道:“那我就十分遗憾了,我在中原就听说何山主有驱兽之能,百兽谷中育有许多奇兽,十分想去见识一番,令堂为何不见我呢?”
萨玲娜道:“这就不知道了。”
罗菩提想想道:“是不是令堂对我有什么成见?”
萨玲娜笑道:“我想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