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居住的慈安宫里。
陈皇后带着一群后妃来给太后请安,众女按尊卑位序坐好。如今后宫中有一后一贵妃三妃四嫔,其余贵人、婕妤、美人十数。其中孕育皇子皇女的有九人,皇后育有皇二子、皇五女,徐贵妃育有皇长子、皇长女、皇四子、皇六子,但养下的只有皇四子和皇六子,徐贵妃也已经薨了。三妃中,吴妃育有皇二女,许妃育有皇三子,宁妃无子。
还有便是生下皇五子的俞嫔,生下皇三女、皇四女的万贵人,生下皇七子、皇六女的岳贵人,生下皇七女的周婕妤,生下皇八子和皇八女、皇九女的齐贵人。
当今圣上比起先帝,存留的子嗣较多。除了皇长子、皇长女、皇四女、皇六女、皇八女外,其余皇子皇女都存活了下来。最小的皇九女也已经满六岁了。
自从明俪阁那位满十五岁、而圣上又登基之后,整个后宫竟然形同虚设。除了每逢初一十五,碍于祖宗礼法圣上必须到皇后宫中以外,圣上宠幸后妃的日子每月加起来也不超过五天。
后宫没有子嗣的女人自然是对明俪阁那位恨之入骨。特别是那位又不是女人,每月没有不方便的日子,亦绝对不会孕期相避,更是天天把持着圣上。有子嗣的人只管作壁上观,等着明俪阁那位失宠的时候。现如今有个靶子替她们吸引后宫的注意和怨恨,何乐而不为呢?
方太后虽是圣上的生母,但是母子之间的情谊实在有限。圣上还是三皇子的时候,是被当时的季贵妃抱养的,与那时的方嫔极少见面。方家的背景不强,在夺嫡路上也没能给崇宣帝帮助,反而是几次三番拖了后腿。若不是林珏出手,恐怕这江山还轮不到崇宣帝坐。
于是乎,方太后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极少提意见,提了也不一定会被采纳。
陈皇后是后宫中最不着急的女人。她已经贵为皇后,生下的嫡皇子现在居长,只要安安稳稳的就可以当上名副其实的皇太后。而且她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颇得圣上尊敬信任,实在不需要和区区一个佞幸之臣斗气。
但是如陈皇后一般坐得稳的人不是很多,相反,想要除去明俪阁安昭侯的人倒是占了多数。譬如居于妃位、但是一无所出的宁妃和仅育有皇二女的吴妃。
宁妃比吴妃沉得住气,她入三皇子府邸时本来只是一个妾侍,但是能够越过几个侧室抢得妃位,可见手段不一般。特别是她还没有孩子。
吴妃乃工部尚书吴天佑的嫡女,自小千恩万宠着长大,脾性自然不小。成为三皇子的侧妃之后也很是吃过别的女人的亏,如今于心计上也算是小有所成。她自不会直接提出对明俪阁那位不满,若是如此怕是当晚她就会接到圣上贬黜的旨意了。
“怎的这般热闹的日子没见着俞嫔妹妹啊?”
自有和俞嫔住在一个宫殿的万贵人答道:“回姐姐,俞嫔姐姐今日起身时觉得不适,未免过了病气惊扰太后娘娘,便留在栩宁宫安歇。已是向皇后娘娘请示过了。”
吴妃的重点自然不是在俞嫔身上,她顺嘴说了几句吉祥话后,便装作不经意地提起:“臣妾犹记得,俞嫔的娘家哥哥如今当上维扬巡盐御史了吧?这可真是祖上有德,福泽后人啊。”
有觉出味儿的女人自是随着吴妃应和,说着俞嫔的娘家哥哥,也就是被派去江南的俞明濮。
吴妃见引起了众人注意,便没有自己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只是偶尔插上几句。果然就是有没长脑子的女人提起了和俞明濮一同南下的安昭侯:“如今安昭侯怕是也回京了吧?”这个郝贵人长得倒挺清秀可人,就是笨了点,总是被别人当枪使。
郝贵人这句话一说出口,殿内便没来由地安静了一瞬。
见太后变了脸色,陈皇后忙打圆场道:“安昭侯是代圣上前去安抚忠臣,说到林如海,听说那真是一个能臣呢!”识趣的人自然会接着皇后的话说下去,尽量避开雷区。但就是有些个不怎么知趣的人,冷不防的,不知是谁插了一句:“哟,今儿可是初一呢,日子过得真快。”
初一,圣上必要睡在皇后中宫的,但偏偏撞上安昭侯南下许久才返回。若是今晚圣上去了明俪阁,皇后脸上才是不好看呢!
听明白了这一句的众女纷纷避开脸,不去看皇后的面色。
陈皇后也是一怔,但到底修养到家,没有表现出来一丝一毫。“行了,现时候也不早了,你们退下吧。留下宁妃陪哀家说话便是,皇后你也回去处理宫中内务吧。”太后还是很满意自己的儿媳的,也帮着打圆场。
接到太后一个“你放心”的眼神,皇后果不再多言,带着其余女人行礼退下了。
出了慈安宫,吴妃只觉得浑身舒畅,哪怕碍眼的宁妃又一次被太后留下也不能影响她的好心情。
“姐姐若是不嫌弃妹妹笨嘴饶舌的,妹妹去清昉宫陪姐姐说说话怎么样?”齐贵人迎了上来。方才提起初一的人便是她。齐贵人生下的皇八子和年幼的皇九女都在吴妃名下养着,自然要好生巴结着。
吴妃很是明白,没有拒绝。
另一边,又当了一回枪使的郝贵人甫一走出殿门,便被身后慈安宫的太监追了上来。“郝贵人慢走,太后有令,今日郝贵人言行有失,着其闭门七日,抄经书五十遍。”郝贵人又是错愕又是委屈地接了懿旨。旁边看热闹的众女脸上浮现一抹讥讽,很快又被抹去。
皇后回到中宫,大宫女和太监总管捧了宫中的册子上前。
处理了一些闲杂事,陈皇后很是不经意地问起:“明俪阁那位可回宫了?”
大宫女芙蕖和太监总管何滔对视一眼,芙蕖上前半步,回道:“巳时末已回宫,如今圣上在明俪阁接见。”陈皇后翻着帐册的手一顿,唇角泛起一丝冷笑。
说什么接见,还不是想着那个贱人,迫不及待了。
心内怎么想,但陈皇后脸上还是摆出端肃的神色,吩咐道:“既然圣上在明俪阁,命御膳房的将御膳摆到那儿罢。再有前几日下面进上的时令鲜果,好的装上几篮子送去明俪阁。”
何滔重复了一遍,确认无误便下去传令了。
崇宣帝对林珏的执着有着一股子邪劲,若是正常人,哪里作得出夺人子嗣、断人香火的事。因为林珏的事情,当年先帝就没考虑过把帝位传给崇宣帝。大好江山,怎能传给一个性格阴翳的人。先帝还怕自己会不得善终呢!
不得不说,林珏堪称是才智若妖。当年不过是十二三岁,居然硬是帮着崇宣帝斗倒了包括先太子在内的多位皇子,使得先帝想传位给其他儿子,也得思量着新帝能不能握住林珏这把尖刀。
更何况,除了林珏这件事外,崇宣帝也的确没别的毛病。勤政爱民、杀伐果断,在一众老臣中也颇受好评。真真是一代明君的好苗子。林珏的事,先帝虽知道,但是也不能大肆张扬开来,毕竟崇宣帝还是他的儿子。
等到先帝驾崩,崇宣帝登基。整个天下都是他的,要说身为帝王,要怎样品貌的女子少年得不到?偏偏崇宣帝就是喜欢林珏,喜欢到旁人看着都觉得害怕的地步。
此时,在明俪阁内。
林珏浑身疲软地瘫倒在床上,雪白的狐裘毛毯遮住了半张如玉脸庞,微微眯起的眼眸满含春色。衣衫半褪着挂在腰间,白皙嫩滑的肌肤几乎要与白狐裘融为一色。青丝如蛇般蜿蜒着铺在背上,为这光景更添几分暧昧。
因着是趴伏的姿势,倒是有了一丝不情愿的感觉。崇宣帝顺手抽了自己的金龙腰带把林珏的双手交叠着绑在床柱上,右手已经滑入林珏身前到处点火。林珏咬了咬唇,硬是不吭声,崇宣帝轻哼一声,干脆将他的衣物褪尽。姣好如白玉雕成的身子映入眼中,崇宣帝的呼吸加重了几分。
“阿珏,还不投降么?我可是要动真格了。”带着情。欲的喑哑声音在耳边幽幽响起,林珏闭起眼,摆出绝不合作的姿态。
崇宣帝轻笑,忽的起身,没等林珏松口气,又压了下来。“在你南下的这两个月间,我可是难受得紧。镇日想着,你可是睡好了、吃的下,会不会太伤心,是不是瘦了。我这样念着你,可你呢,竟是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阿珏,可还记得我当初怎么和你说的?你整个人,无论是这手、这腰,哪怕是这头发丝,都是我的。你怎么可以不爱惜呢?”
随着崇宣帝的话语,有什么东西轻飘飘地落到了林珏身上。
林珏睁眼一看,满床都是绞得细碎的羽绒,漫漫洒洒,宛如下了一场大雪,煞是好看。
崇宣帝道:“既然你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那么就尝尝楚夭麻的滋味。这些羽毛都是浸过楚夭麻的草汁的,阿珏,你可忍得?”
没等崇宣帝说完,林珏已经感到那些羽毛落下的地方泛起酥酥麻麻的感觉。很快地,寸寸皙白的肌肤染上了绯红,象是无意间晕开了胭脂,在林珏白玉无瑕的身子上开出了朵朵桃花。端的是绮丽无限。
林珏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只觉得浑身开始滚烫起来,尤其是落上了羽毛的地方。绯红的肌肤比往日敏感了数倍,崇宣帝轻轻碰触,林珏便是一颤。被绑起来的双手握起拳,指尖泛白。
崇宣帝伏在他腰间,温热的鼻息喷在肌肤上,用唇舌描摹着每一寸的美丽。林珏的颤抖愈发明显,他微微弓着身子,很是难耐地磨蹭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自然没能逃过崇宣帝的眼睛,他勾起唇角,火热的大手也伸到了林珏身下,缓缓地揉搓着。
“唔!”林珏不由得微扬起头,情;潮涌上,复又难堪地闭上眼。
崇宣帝突然将林珏抱坐起身,从身后环抱着他,扬起的羽毛再次飘落下来。
“先前西夷进贡了一面水银镜,我把它从库房里拣出来了,今日正好派上用场。”崇宣帝的话语中带着那么一丝不怀好意,林珏睁开了双眼。
崇宣帝放开他被绑缚的双手,将一旁的床帐一把扯了下来。落下的红绡帐后,露出一面镶嵌在拔步床壁的水银镜。镜子正对着林珏,映得毫发毕现,脸上的春意十分清晰。红肿的唇瓣很是水润,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牙印。赤;裸的身子弥散着淡淡的粉色,崇宣帝的双手正在他身前游走。
“看,现在你正在我的怀里,还想逃避到什么时候呢?”崇宣帝轻咬着林珏的锁骨,吮吸出多个红痕。“阿珏,要吗?说出来,你要吗?”
林珏还死倔着不肯开口,但是身体的反应却是诚实得多。
崇宣帝推着林珏贴在了镜子上,滚烫的身体一碰到冰凉的镜面,林珏就舒适地呻;吟出声。崇宣帝终于将手放到想了许久的臀瓣,手指裹着馨香的脂膏慢慢探入。林珏浑身一震,原本已经开始发散的神智清醒了一瞬,又被身上的滚烫烧得茫然。
待林珏后面被顺利开拓,崇宣帝直接攻城掠地,一下子直抵他的深处。
林珏极是不舒服地哼出声,崇宣帝放缓了节奏,扳过他的下巴,吻上那双水润的唇,将他的所有声音尽数吞没。这位杀伐果断的帝王轻轻叹息:“阿珏,还有很多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该死的河蟹!!!破坏了我的队列!可恶可恶可恶!
第3章 第三章
明俪阁中自是风光旖旎,待得下午酉时方至,崇宣帝命太监刘龚将膳食摆上,搂着精神不济的林珏在榻前坐下。望着怀中人难得的迷糊样子,崇宣帝心情颇佳,一时间殿内如沐春风。
不多时,用罢饭食,刘龚领着几个小太监捧上几盒玲珑可爱的鲜果。“圣上,前儿下边进上贡果,皇后娘娘命挑了好的送过来。”
崇宣帝抬眼看去,翡翠的果盘里装着红得发紫的葡萄,又有橘子、石榴、龙眼等等。“皇后有心了。”
刘龚不再多话,沉默寡言地退到一边。崇宣帝不喜口舌脆利之人,尤其是身边伺候的下人,乱嚼舌头的多半是活不长的。
今日是初一,崇宣帝自然记得,他也没打算不给皇后作脸。更何况他方才已是狠狠地要了林珏将近两个时辰,把林珏折腾得歇了许久也没恢复过来。可见就连林珏头发丝里最后一点气力都被榨干了,今晚他必是不愿意再睡在崇宣帝身边。
到了晚上,将林珏安顿好之后,崇宣帝果然还是起驾去了坤和宫。太后派来明俪阁的小太监不由得松了口气,可以回去复命了。
可惜,崇宣帝尽管在坤和宫安歇,却是于翌日的寅时正便起身返回了明俪阁。且不谈皇后不小心拗断了几根指甲,睡梦中感觉到有人在身侧躺下的安昭侯亦很是无奈地睁开了双眼。
“既已在坤和宫歇下,怎又来了明俪阁?外头更深露重,这是何必?”林珏已经清醒许多,只是身上到处传来不甚舒服的感觉,密处更是麻疼。看见崇宣帝他心里很是恼怒,面上却依旧风轻云淡。这等做派直教崇宣帝又爱又恨,只觉心痒痒的,想把昨日下午的事情再温习一遍。
到底还是舍不得再折磨林珏,崇宣帝拿锦缎的被子将他裹在自己怀中,轻声道:“睡吧。”
林珏一怔,没说什么,很快又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剩下崇宣帝又是怜爱又是无奈地对着怀中人精致的脸庞微微叹息。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是过去了好几日。
这天上午林珏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下了早朝的崇宣帝还在临敬殿处理政事。
大宫女灵犀伺候着林珏吃了一碗细米粥、几块点心,捧上漱口的香茗。林珏道:“昨儿依稀听见外头谁进来了?怎么现在倒没了声响?”尽管睡得迷糊,但他还是记得宁公公曾来报说安昭侯府的下人有事面见的。
灵犀回道:“是府里的大管家关兴,说是年关了,侯府名下的管事都送了年礼到府中,很有些稀罕东西请您观赏呢。”
林珏倚在软榻上,几个小宫女上前为他捶背按摩,又有剥着果儿放到他嘴边的,很是惬意。
“今年庄子上收成如何?南边的可有话回?”林珏微眯了眼问。
灵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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