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关虹看了一会,知道阿不都限于功力,久战之下,必然落败,当下暗暗戒备,打算在他,临险之际,出手救援,但又发觉九阴教主窥伺在侧,一副跃跃欲动的样子。忙以“传音入密”之术对逍遥仙朱侗道:“向老前辈六名弟子已死了五个,眼下就剩这阿不都勒一人,咱们若不保他安全。对不起死去的向老前辈。晚辈对付九阴教主,你老人家关照阿不都勒一下。”
逍遥仙朱侗微微颔首,双目炯炯,随着激战中的两人打转,闭口不语。
九阴教主恼怒已极,她料想金剑已落华天虹手内,《剑经》眼看是华天虹囊中之物了。
她心念电转,急谋对策,但见己方只有三人在场,对方有华天虹。朱侗和许红攻三人抵敌,大致是旗鼓相当。白君仪和阿不都勒虽不足虑,但己方既无绝对优势,如何能迫使华天虹交出剑来?
她穷恩竭虑,找不出制胜之道,但觉无论如何,不能放华天虹离去,想来想去,突然想出一条下策,当下亦以传音入密之法,朝着身旁的幽冥殿主道:“我守定姓华的小儿,你火速离去,召集全教弟子,不惜一切,务必将文昭豁擒到手内,快走。”
幽冥殿主电扫对方一眼,嘴唇微动,暗道:“对手人多,教主……”
九阴教主脸上泛起一阵怒色,道:“姓华的一练《剑经》,九阴教永无出头之日。赶紧走,记着不惜一切,不择手段,务必达成目的。”
幽冥殿主闻言,一声不响,转身疾驰而去。
白君仪睹状,一推华天虹道:“快点截住。”
华天虹讶然道:“干嘛?”
白君仪急道:“她去搬兵。”
忽又想到不是,改口道:“反正没有好事,咱们别让她走。”
华天虹道:“咱们不能赶尽杀绝,让她去吧!”
白君仪急得跳脚,恨不得自己追去,但那幽冥殿主早已走得踪影不见了。
许红攻睹状,不禁秀眉一皱,暗暗忖道:这丫头向来大模大样,装点得凛然不可侵犯,如今忽地毛手毛脚,一付猴儿样了?
但听葛天部大喝一声,翻掌一挥,直向阿不都勒胸口击去。
这一掌去势奇快,凌厉无匹,阿不都勒终因年纪太轻,功力不足,勉强斗了三十余招,气力已告不支,眼看敌人手掌击倒,竟是力不从心,招架不及。
逍遥仙朱侗早在一旁戒备,睹状之下,顿时晃身向前,道:“老鬼看掌。”
他口说看掌,却是一扇挥去,一阵劲风挟着雨点,袭到了葛天都背后。
这一阵劲风并不强猛,只是面积广阔,大异寻常,葛天都大骇,暗想这是什么掌风,力道如此阴柔,当下不敢招架,身形一晃,霎时飘开了丈许。
逍遥仙朱侗面有惊色,不禁哈哈大笑,蒲扇一摇,道:“这是巨灵掌,未曾练得到家,老鬼莫要见笑。”
葛天都怒发如狂,霍地一声厉啸,欺身直扑过去。
第七十五章 转战千里
逍遥仙朱侗见他来去如风,快速惊人,心头暗暗嘀咕,口中却是笑声不绝,道:“老鬼报上名来,大仙掌下不杀无名小卒。”
葛天都厉声笑道:“本座司理堂主葛天都。”
逍遥仙朱侗暗暗忖道:原来是个老不死,怎么投在九阴教下了?心中在想,口中却放声笑道:“死里堂主,无名小卒,本大仙饶你不死。”蒲扇一晃,霍地交到了左手,右掌一挥,一招“量尤七解”中的“袭而死”,摹地击了过去。
这一掌古里古怪,阴损之余,明明是安着坏心,想取葛天都性命,大雨滂论中,耳目之力大减,葛天都差一点着了道儿,亏得“乱五行迷仙遁法”出神入化,千钩一发之际,躲过了这一掌。
白君仪一旁观战,看得吃吃发笑,华天虹也为之芜尔,九宽大。
白君仪星眸一横,叫道:“人家还没有讲,你就讲这么多。”
华天虹道:“哦!你讲吧!”
白君仪抿嘴一笑,道:“这套步法五行错杂,阴阳倒礼铺有神鬼莫测之妙。练好这套步法,上阵临敌,先已立于不敌之地。”
华天虹暗暗想道:这不是与我讲的完全一样、想着口齿一张,要待讲话,只是众目睽睽之下,怕她撒娇撤痴,忙又将口闭住。
忽听逍遥仙朱侗道:“葛老鬼,你是几时投入九阴教的?”
葛天都冷冷说道:“老夫是上代教主座前旧属,老匹夫有何屁放?”
白君仪伸手在鼻端煽动几下,道:“嗯!什么气味,好难闻。”
华天虹微微一笑,低声道:“别捣乱,九阴教主眼珠乱转,不时看到你的身上,你防着她突然向你下手。”
白君仪大为得意,攀住华天虹的肩头,垫起脚跟,附耳说道:“她想我拜她为师,哼!
你再要撇下我,我就投入九阴教下,杀人放火,专干坏事。”
华天虹尧尔一笑,静听朱侗讲话,那知朱侗问了一句,白君仪一打岔,也懒得开口了。
九阴教本是一个秘密教会,三十年前,也曾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但因行踪隐秘,从不公开行事,教中人物的底细,一般人都不清楚,这一次重出江湖,九阴教主估定可以一鸣惊人,登上武林盟主的宝座,这才大张旗鼓,公然在建酪大会上出现,原只望一举慑服整个武林,不料华天虹脱颖而出,将江湖局面镇住。这是谁也料不到的事,九阴教主骑虎难下。也只好与华天虹周旋到底了。
逍遥仙朱侗昔年闻过葛天都之名,只是不甚了了,对其武功门派更是毫无所知,久战不下,忍不住想出言撩拨,摸一摸葛天都的底子,却因打得正紧,讲话甚力吃力,再则也知道问不出什么,因之也就作罢。
葛天都久战不胜,心头也是恼怒异常,突然欺身进击,连、走险招,掌落如雨,一连攻了八招。这八掌如电激风扬,凌厉无比,逍遥仙朱侗身法没有敌人快捷,出手落后一步,这时身居下风,勉强拆解了这八招,身手愈趋迟滞,蚩尤三招虽然威力大极,却是无法出手。
葛天都睹状大喜,鼻中冷冷一哼,霍地转到了朱侗背后,抡手一掌,喝一声:“着!”
逍遥仙朱侗心神暗凛,情知躲闪不掉,迫得腰肢一拧,一式“犀牛望月”,挥掌迎了过去。
如此硬接硬架,朱侗出手仓促,架式不稳,五成功力也难以用足。葛天都若是一掌击下,朱侗非吃大亏不可,但葛天都自恃身法快捷,胜券在握,且因对方尚有四人未曾动手,己方人少,不愿多耗真力,因之一见朱侗翻身迎击,顿时身形一晃,转到朱侗背后,仍是一掌拍下。
朱侗惊怒交迸,但却不及细想,本能地回过身来,一掌迎击上去。
这一招朱侗迫得以左掌迎敌,力道更是削弱,但葛天都立意炫耀身法,哈哈一阵狂笑,瞬眼之间,三度转到了朱侗背后。
这等身法,正如附骨之蛆,驱之不去。华天虹、许红攻和白君仪三人在一旁看着,脸上都变了颜色。华天虹几度想上前解救,但九阴教主早料到这点,这时满面狞笑,鬼头杖摆好了姿式,只等华天虹一动,她便一杖击去、
许红攻见势不佳,想起女儿与华天虹那般亲呢,好事必然能谐,神旗帮眼看是作了女儿的嫁妆,陪嫁给侠义道了。当下顾不得被人讪笑,飘身上前道:“葛堂主好身法,贫道请教了。”
九阴教主怒喝道:“许红攻!江湖规矩何在?”
白君仪佯装不懂,道:“什么江湖规矩?”
许红攻本来因为朱、葛二人是单打独门,自己中途插手,有点不好意思,九阴教主再一指责,不禁脸上一红,身形一顿,裹足不前。但葛夭都正当激战之下,无暇分辨身外之事,一觉许红攻跃了过来,只怕已经到手的胜利溜去,急忙化虚为实,掌势一沉。霍然拍下。
他随在朱侗背后转动,双掌回环下击,这一招恰是使的左掌,力道难免稍弱,饶是如此,这一掌若是击上朱侗后心,朱侗仍旧得心脉碎裂而死。
逍遥仙朱侗输的只是轻功身法,其余的却是未必不如,耳听脑后生风,知道这一掌无论如何逃避不了,危急中,咬紧牙根,身子猛地一转,避开要害,硬挺这一掌。
只听“噗”的一响,葛天都这一掌结结实实地击在朱侗左肩之上,打得朱侗肩骨碎作十余小块,脚步踉跄,一连窜出六步,始才稳住身子。
阿不都勒急忙跃了过去,伸手搀住,逍遥仙朱侗微微一笑,将头摇了一摇,暗提真气,压下冲到喉间的血气,双目一翻,朝着葛天都道:“葛老儿,老夫败得不冤,改日再行领教。”
葛天都傲然一笑,道:“本座随时奉陪。”
建蘸大会上逍遥仙朱侗恶斗数日,毙敌无数,但却毛发未伤,在场之人有目共睹,今日败在葛天都手下,左肩骨碎裂,一条手臂是废定了,难怪葛天都感到骄傲。不过,似朱侗这般认败服输,光明磊落的态度,近数十年来,江湖上已是难得见到,众人心间,也不禁暗暗钦服。
只听葛天都哈哈一笑,道:“白夫人不是有兴赐教么?老朽不才,这厢领教了。”
许红玫人已上前,对方公然挑战,自然不能退缩,当下朝着葛天都的右腿一瞥,淡然说道:“尊驾请用兵刃。”
葛天都掀眉笑道:“夫人好眼力。”撩起裤脚,抽出了一根金晃晃的点穴撅来。
白君仪暗暗忖道:这厮的步法难以捉摸,母亲出阵,若有失误,岂非大力不值。
心念一转,顿时掣出软剑,飘身上前,但却暗暗将华天虹拉了一把。
许红玫双眉一皱,道:“君仪退下,葛堂主武功高强,非你所能抵敌。”
白君仪挡在母亲身前,道:“娘是何等身份,区区一名堂主,值不得你亲自出手。”
目光一转,朝着葛天都冷冰冰说道:“你那步法不错,我与你走几回合。”软剑一挥,刷地一剑削去。
葛天都睹状,不禁暗暗心喜,心想这是天赐良机,让自己擒住白君仪。擒住了白君仪,何愁华天虹不交出金剑?但见许红玫立在一旁,非但不退,反而抽出了肩后的宝剑,显然的,白君仪若是遇险,许红攻一定会出手抢救。
他心念电转,知道一击不中,就无第二击的机会,当下身形一晃,避过软剑来势,非但不出手还击,反而倒执着点穴撅,将右手背负在身后,仅以左手应敌,许红玫见了,果然朝后退去。
但听白君仪冷冷说道:“我就不信,你单凭一只左手,就能胜过我软剑。”
葛天都放声笑道:“老夫就凭这只左手,罩十招内胜不了你,立即将左手剁下。”身形一侧,不退反进,伸手朝白君仪的右腕扣去。
白君仪冷冷一哼,皓腕一翻,刷刷刷连攻三剑。
这三剑是她压箱底的本领,倾囊倒了出来,葛天都有心转向她的背后,但见她剑势如孔雀开屏,封住了两侧的去路,无可奈何,只得朝后闪退。
他连退三步,但却一气呵成,看去就不过飘然一退,而且不疾不徐,不近不远,间过三剑,身子依旧是在自君仪面前,举止从容,如行云流水,华大虹的轻功虽已登峰造极,论到清雅飘逸,却也自愧弗如。
葛天都闪开三剑,倏地哈哈一笑,举乔一挥,轻飘飘拍出一掌。
这一掌轻描淡写,看似无甚威力,其实后着连绵,隐藏着无穷的变化,葛天都料想白君仪必堕自己毅中,一掌击出,自己也忍不注得意。
白君仪果然看不出这一掌的奥妙,软剑一翻,径削敌人手腕。
葛天都做然自得,只见他左顾右盼,漫不经心地屈臂沉肘,饼起食中二指,倏地朝白君仪腕脉点去。
这一招变化奇快,白君仪骇得缩手,仿佛遇上毒蛇噬腕一般。
只听许红攻峻声道:“君仪退下。”
华天虹早知葛天都怀意不善,睹状之下,顿时踏上了一步。
九阴教主同时迈出一步,诡笑道:“你若技痒,老身奉陪。”
这些都是同时间的事,葛天都前招未尽,后招又至,只见他手腕一翻,变点为拂,依旧是朝着白君仪右手腕脉袭去,疾若电掣,愈来愈为凌厉。
白君仪心神大凛,双足猛蹬,抽身疾退,那知葛天都胸有成竹,他右手金撅摆在背后,随时准备着对付许红攻,左手却似灵蛇飞舞,攻袭不歇,仗着轻功卓绝,如影附形,紧迫白君仪不舍。
倏地,阿不都勒伏身一窜,霍地扑到了葛天都背后,手挺短剑,猛地刺去。
九阴教主惊喝道:“葛堂主留神。”
阿不都勒蓄势已久,这一击迹近暗算,猛烈之处,仿佛搏浪一锥,葛天都闻得教主呼喝,心头方自一凛,一股尖厉的剑风业已袭到背上,间不容发之际,急展“乱五行迷仙遁法”,闪电般地朝一旁掠去。
只听当的一声,葛天都的点穴金撅、阿不都勒的短剑,同时掉落在地上。
葛大部闪避得不谓不快,但阿不都勒不是泛泛之辈,短剑门的武功更有其独特的诡异之处,阿不都勒眼看一剑刺空,顿时掌心一挺,脱手掷出短剑,这一剑虽然未能贯入葛天都背心,却刺着了他的手腕,那伤口深达一寸,再偏一点就切断了腕脉。
葛天都一掠两丈,左手抓着右腕,咬牙切齿道:“小狗!老夫若不取你的性命,誓不为人。”
阿不都勒年纪虽幼,却天生有维吾尔人那股膘悍,闻言之下,但然无惧,俯身拾起短剑,随即一脚,将葛天都的点穴锨踢得激射过去。
华天虹目光一转,朝着九阴教主道:“教主是否有意认真一搏,与在下分判一个高下?”
九阴教主嘿然笑道:“老身倒有这个意思,不过有一个条件。”
华天虹微微一笑,道:“什么条件?”
九阴教主漠然道:“你是明知故问。”
顿了一顿,接道:“若是老身胜了,你须交出金剑,这条件宽大得很。”
白君仪接口道:“若是咱们胜了呢?”
九阴教主冷冷一笑,依旧朝着华天虹道:“你若得胜了,老身开笼放雀,顾驾音叛教之事,就此作罢,永不追究。”
白君仪叫道:“不行!顾骛音的死活,咱们不管。”
许红攻怒叱道:“丫头闭嘴!华公子的事,不用你乱作主张。”
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