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狂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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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岳狂客-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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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涯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五岳狂客》——第三十三章 形影相随 
云中岳《五岳狂客》 第三十三章 形影相随   两艘船上,还留有几个人看守。
  “快把船开走!”北端的那艘船上,一个中年人流着冷汗,指挥船上的四个人开船,手
一招,邻船的三个人也跳过来了。
  人已经死了一大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八个人收了刀剑,七手八脚解缆架桨。
  舱门本来是大开的,里面钻出浑身水淋淋,曲线毕露的唐小姑娘,有一把不怎么趁手的
剑。
  一声娇叱,她一剑刺中一个人的后心,飞起一脚,将人踢飞落水。
  剑光再闪,砍掉另一个正在架桨的中年人右脚。
  船开不成了,一声怒吼,中年人拔剑冲进,剑出花中吐蕊,从中宫强行切入,剑上风雷
乍起。
  小姑娘第一次杀人,居然沉得住气,哼了一声,一剑飞出,像一道电光,错开中年人力
道惊人的剑,传出错剑令人牙酸的怪响,锋尖已取得中宫,吐出致命的雷电,无情地贯入中
年人的右胸。
  一撇剑,中年人栽出舷外往水里掉。
  “不杀你,你走!”她的剑指向冲来的一名大汉。
  刹那间杀了三个人,大汉应该见机逃命,但他们不能走,必须与船共存亡,豪勇地冲
进,一剑急挥,要崩开姑娘的剑切入。
  铮一声大震,姑娘的剑仅偏了两寸,大汉的剑却向相反方向崩起。
  剑尖乘隙吐出,贯入大汉胸口。
  姑娘堵在舱口,来一个杀一个。
  各走极端,死而后已。

  姬玄华站在血泊中,四周散布着二十七具尸体,有几具仍在抽搐,有一个中年人用双手
向船爬行,小腹挨了一钩,下半身己失去活动能力。
  丢掉血红的手钩,环顾一匝,脸上的杀气逐渐消退,大踏步向船走去。
  船头上,姑娘脸色苍白,持剑的手抖得厉害,凤目中有惊恐的神色流露。
  危险过去了,她才知道害怕。
  船上只留下三具尸体,其他五具已掉下水中不见了,看到尸体恐怖的形状,她感到浑身
发冷。
  水寒冷似冰,但她并非固寒冷而发抖。
  跳上船,姬玄华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老天!你怎么来了?”姬玄华忙乱地脱下长袍,紧紧将她裹住:“你这可爱又可恼的
不听话女孩。”
  “船上有……有你的寄……寄托……”姑娘颤抖着说:“我……我一定要……来……”
  “谢谢你,小华,快进去,我搜些衣裤……”
  “我……我不要紧……”
  “还嘴硬?你快冻僵了。”不管她肯是不肯,抱住她往舱里一钻。

  街上人都逃光了,家家闭户。
  中年人背着手,进入一家客栈。不久,出来了八个大汉,泰然自若到了码头,木无表情
把二十七具尸体,拖上空了的另一艘船,堆放在舱内。
  最后有两个人,跳过摆了三具尸体的这艘船,闷声不响将尸体拖过,熟练地解缆将船驶
走了。
  舱内的姬玄华,还以为是地方人士出面善后,懒得理会,任由这些人收拾。
  小姑娘换了男人的衣裤,裹在棉被内仍在发抖。

  不久,白龙朱海的船到了,五位健壮的船夫,在姬玄华的指示下,将四只雕花大木箱搬
上船,船立即离开码头向南驶走了。
  船驶过泾河水闸,在里外的河堤泊舟,两名大汉跳上堤,将缆绳系牢在大柳树上。
  堤南施施然来了五个人,中年人领先前行。
  两大汉脸色一变,发出一声警啸。
  船上的三大汉,迅速取出分水刀登堤,将两把刀分给同伴,五把刀左右一分,等候中年
人的五支剑接近,威风凛凛颇具豪气。
  中年人接近到两丈左右,背着手笑吟吟一团和气。
  “你们干什么?”为首的船夫沉声问。
  “贵上白龙朱大爷还好吧?”中年人含笑反问。
  “还好,也不怎么好,阁下……”
  “你们在镇上有人,一整夜都看管灯号。”
  “你到底……”
  “这里的事已结束了,盛情可感。劳驾诸位到镇上找你们的人,尔后另乘你们的船返扬
州。”
  “阁下,你知道得太多……”
  “不错,我知道得很多。”中年人微笑,语气平和:“事实上,我是随东厂走狗的两艘
船同来的。你们的船交给我好了,你们的责任已了。”
  “好家伙,黑吃黑啊?”船夫冷笑:“朋友,是哪条线上的?”
  “不必盘道,把船交给我……”
  “休想,阁下。”船夫断然拒绝:“这是杀神姬玄华的船,咱们奉大爷所差,替姬者兄
办事,咱们只听他的。老实说,咱们甘心情愿替姬老兄办事,并非因为朱大爷害怕而派咱们
来听候差遣,而是咱们钦佩姬老兄的英雄作为,所以跟来替他卖命的。要船,没有;要命,
来拿吧!咱们自信还有拼的豪气。人都会死的,早晚而已,砍掉脑袋不过碗大的疤,十八年
后又是一条好汉。来吧!一比一公平交易。”
  声落人欺进,刀动风雷起,森森刀气似寒涛,奋勇猛扑中年人。
  中年人身形略闪,大手从刀侧切入,一把扣住船夫握刀的右手脉门,轻轻一掌劈在船夫
的耳门上。
  “不要伤他们。”中年人叫,把应手昏厥的船夫挟住了。
  中年人的四位同伴,正笑吟吟地向四船夫冲去。

  姬玄华坐在舱面,用一块小油石细心磨刀,这是得自东厂恶贼的狭锋单刀,刃薄背厚入
手相当沉,把装饰用的刀把红色吹风摘掉,他不需在刀上加饰唬人,光秃秃的刀,反而多几
分震撼的力量。
  那种小油石,是磨小工具刀的砺石中最幼细的,根本不能用来磨刀,本身并没有油,只
是像有油般细腻而已。但只要肯下工夫,可以把刀磨得晶亮,细腻得光可鉴人,所以卖镜的
小商贩用来磨镜。
  他不时用目光搜索河面,留意每一艘可疑的船只。
  穿了可笑男装的唐小姑娘,拥衾坐在舱内门内,精神已恢复正常,脸色红润,惊恐已经
过去了,她其实不畏寒暑,没有拥衾而坐的必要,那床衾被只是掩饰她可笑穿着的护身符,
不合身的男装,她自己也觉难看,她本来就是爱洁爱美的黄金岁月少女。
  “你在看什么?”姑娘问:“你的眼神好肃杀,他们要下午才能到达,你以为他们的船
会飞吗?”
  “我在注意跟踪的那艘船。”姬玄华一直对白龙的弟兄,告诉他有可疑船只跟踪的事放
不下:“生死一笔那群刽子手,决不让他们活着回京,我已答应费老哥,宰了他们替在死的
苏州义民报仇。”
  “大华,你对浩园的惨事放不开?”
  “是的。”
  “那不是你该负责的事呀!”
  “我所落脚的地方,都有人惨死,不管我该不该负责,都难以释怀。”姬玄华不但意指
浩园,也指夜探虎丘生祠受伤,所藏匿疗伤的农舍,那一家人被鱼藏社的杀手杀光了:“生
死一笔这老狗老奸巨猾,诡计多端,很可能重施故技,又用上了金蝉脱壳计,利用那两艘船
吸引我们的注意,暗中躲在另一艘船上远走高飞。”
  “如果他志在远走高飞,还敢跟踪我们?别疑心太大好不好?你疑神疑鬼害得我也跟着
紧张。河上往来的船只又很多,你怎知道哪一艘是跟踪的船?白龙那些弟兄虽则精明干练,
可能也犯了疑神疑鬼毛病。哦!你真要送我回苏州?”
  “一定。”姬玄华肯定地说。
  “不要这样嘛!”小姑娘扭着小腰肢央求:“我已经证明可以和高手拼搏……”
  “你是愈来愈胆大了,而且愈来愈不听话……”
  “大华哥,我以后一定听你的,一定……”
  “不许多说!”
  “我……”
  “你看,一定听我的,是吗?”姬玄华盯着她笑:“第一件事就不听了。”
  “这不公平。”姑娘大发娇嗔:“你这不是一件事,总不能要我做哑巴。不管啦!我要
跟你游遍天下,我要缠得你头疼……”
  “第一件,就是送你回苏州,以后见过你老爹,再言其他。”
  “大华哥!”
  “我的行囊还在苏州。”
  “哦!我知道了。”姑娘恍然。行装是她代为收拾,寄宿农舍只有姬玄华的换洗衣物,
一个以花花公子挟重金遨游天下,行囊怎么可能如此简单?
  “你知道什么?”
  “生祠那笔金珠。”
  姬玄华一怔,然后摇头苦笑。
  “你这鬼精灵。”姬玄华瞪了她一眼:“害怕了吧?”
  “我高兴死了。”姑娘娇叫:“真被我料中了?”
  “所以我说你鬼精灵呀!”
  “你不要把我看成不懂事的小女孩,我聪明得很呢!”姑娘得意洋洋,兴高采烈:“我
爹也没有我聪明,他怀疑你是北天王,我却猜出你旱天雷,佩服吧?嗯?”
  “昨晚你才知道的。”姬玄华说:“少吹嘘了。哦!你老爹凭什么疑心我是北天王?”
  “你走了之后,爹娘把我叫去盘问,把你和我前后所说的话,每一句都反复参详。记得
你在宾馆所说的活吗?你好坏,你知道六合解脱神功的根底,是吗?”
  “我发誓,家父从没把令尊与令师祖的根底告诉我。”姬玄华郑重地说:“只将有关六
合解脱神功的优劣点,在练功时加以说明。家父对南金刚平时十分推崇,一直以没有南来拜
晤是平生一大憾事,他也不知道令尊的下落,退隐后更不到江南走动了。我抱歉,这次送你
回去,再向令尊告罪,也代家父向令尊致敬意。”
  “我爹对你起疑,是因为你们交手时,我爹所发的各种变化劲道似乎皆被你先一步加以
引偏、反激、避实击虚,一一被逼转移,眼看击实,其实你所承受的压力仅及一半。这是前
所未有的事,只有彻底了解六合解脱神功根底的人才能办得到。”
  “老天爷!以后我说话真该小心了。”姬玄华跳起来收刀:“我到街上买食物午膳,别
乱跑。”
  “见了我爹,你真该小心。”姑娘的笑容怪怪地。
  “为何?”
  “他会再和你打一架。”
  “哈哈!谁怕谁呀?”
  “你敢?”姑娘白了他一眼,笑容妩媚女性味十足。
  他一怔,姑娘可爱的神情,令他心中怦然,浑身一热。
  “哈哈哈……”他用大笑掩饰内心的撼动变化,跳上岸走了。

  推开虚掩的店门,店伙吓得浑身发抖。
  任何一个曾经看到他在码头挥钩,杀人如屠狗的目击者,见了他必定发抖,甚至吓得魂
不附体。每一州县的老乡亲,看到本州县的刽子手在街上走动,都会脸色大变心惊胆跳,甚
至会避道而走。各地的刽子手都是世袭的,连那把出(杀)人的刽刀,也是代代相传的,所
以本地老乡亲看了刽子手就害怕,据说杀了人的人杀气甚重,不相识的人见了他,也会感受
到一股令人寒栗的压力迫体,连狗都对这种人害怕。
  “掌柜的,不要怕。”他笑吟吟打招呼:“请替我准备些菜肴,烙几张饼,我要带走,
劳驾啦!谢谢。”
  高邮州以北,算是吃麦子地区了,所以他要烙饼,虽然这里仍可买到白米饭。
  “好的,客……客官请……请稍候。”店伙计并不因为他和颜悦色而驱走心中的恐惧,
哆嗦着应喏:“小……小的这就准备。”
  锅厨就在店堂侧,两名店伙强作镇定动锅,准备一些肉脯、腌野鸭、熏鱼……
  他独自在空旷的店堂等候,不去打扰店伙掌厨。
  店门开处,闯入三个相貌威猛的中年人,后面跟了三位年轻小伙子,各背了一个大包
裹,风尘仆仆,一看便知是结伙长途的旅客。
  三个中年人所佩的兵刃各有不伺,一刀一剑,还有一枝用袋盛装的九节鞭,三人所穿的
团花长袍相当光鲜,外面加了一件背心式的羊裘背子,看风标气势,便知不是等闲人物。
  又看到佩了凶器的客人,店伙又傻了眼,忘了招呼。
  “街上有人说,码头有凶手行凶杀人。”那位佩剑人虎目炯炯,留了大八字胡不怒而
威:“凶手在这里,是谁?”
  只有姬玄华腰间有刀,中年人目光自然落在他身上,还用问?店堂没有其他食客。
  他心中不悦,冷然站起面对六个气势汹汹的人。
  “阁下有语病。”他冷冷地说。
  “语病在哪里?”中年人虎目怒睁。
  “你一口咬定行凶杀人。你并不知道原委,也没有存心调查,便先入为主替人定了罪,
这是什么态度?杀人有多种,有斗殴杀人,有自卫杀人,有过失杀……”
  “是你所为?”
  “不错,是我。你已经一口咬定我是凶手,我要知道你有何打算。阁下,你是哪一州县
的公人巡捕?”
  “这……”
  “本地的里正保正?”
  “闭嘴!”中年人恼羞成怒:“天下事天下人管……”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又不是当今皇帝。”姬玄华大摇其头:“在下也曾混了几年
江湖,经历了几年激昂悲壮的风尘岁月,除非有其必要,从不武断是非以豪强自命。你之所
以胆敢妄言天下事天下人管,只因为你腰间有剑而已;又因为你自以为是强者,所以你敢摆
出霸王救世者的面孔胡作非为。我不知道你是老几,又是哪座寺庙的大菩萨,但凭你今天所
表现的恶劣态度,我实在很可怜你。”
  “狗东西,江湖道上,没有人敢在我霸剑天尊……”中年人愤怒地大骂。
  “闭嘴!”姬玄华用炸雷似的沉喝,打断对方的话:“原来你就是那个什么自称江湖游
侠,自命不凡的霸剑天尊陈鸿魁。呸!江湖滥货一个,到处打抽丰勒索的人渣,你居然敢找
到我头上摆威风,你他娘的一定是活腻了,一个混蛋小痞棍找上大强盗示威,你这狗养
的……”
  霸剑天尊怒火直冲上天灵盖,受不了啦!
  这位自称江湖游侠的霸剑天尊,是向各地高手名宿打抽丰的勒索专家,名号十分响亮,
可不是什么滥货人渣痞棍,不然哪敢向高手名宿打抽丰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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