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凤凰罗汉坐山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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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凤凰罗汉坐山虎-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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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我们所要的东西,伙计们,再找!”

  半跪在石榻之前的汪来喜,双手不停在砌缝与石地间探摸,片刻后,他两眼发亮,顺手把榻侧地下的一块石片挖起,果然又是一个有着伪装的密窝!

  这个深置石地之下的密窝,其中整整齐齐排列着一锭锭的纹银,每锭银子都是十两轻重,上下层叠,怕没有几千两之多!

  在众人注视之下,汪来喜搬出银锭,迅速检视密窝之中是否尚掩盖得有其他内容,但是,他们失望了,除去银锭,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这间洞室并不宽阔,五个人翻来覆去搜了三遍,可以说寸壁寸土都不曾放过,他们相信不会有所遗漏,像这么仔细的搜索法,休说一件尺码不小的翠玉龙,即便一只初生老鼠,也包管原形毕露!

  疲乏的坐了下来,缪千祥捧着自己脑袋,形色苦闷又沮丧的道:

  “东西怎会不在这里?当不成姓庄的把它吃了?”

  杨豹来回煤踱,喃喃自语:

  “奇怪,他可能将宝物藏在何处?有什么地方能掩饰得叫我都看不出?”

  汪来喜伸了个懒腰,有气无力的道:

  “豹哥,这间石室,里外就只这么点大小,我们可是矩细靡遗,别说地基壁面,甚至把洞都掀翻了,堪堪便刮起四周上下一层灰来,却得是不见那条神龙,凭我们这等搜索的手段,包管连根针都寻得出,更逞论如此一件大号奇珍了,豹哥,依我看,问题是不是出在我们的行事方式上?”

  杨豹焦切的道:

  “说你想说的话,甭他娘绕弯子了!”

  汪来喜慎重的道:

  “会不会我们的判断错误,宝物根本就不在此地。”

  杨豹烦躁的道:

  “你的意思是,霍春泉会骗我们?”

  汪来喜道:

  “倒不一定是霍春泉有意遵我们,他缺少这样做的动机;当初他指点宝物的可能隐藏处时,便说的是臆测之词,并未十分肯定,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显然他的推论不够正确,东西是挪了位置了……”

  杨豹呆了片刻,道:

  “那,我们又该怎么办?”

  独自倚在门边的姜福根,此刻蓦地向大伙传递信号,低促的发声道:

  “场面不妙,门外的脚步声乱了一阵,便都在左近静止下来,如今反倒听不着声息了,我感觉得出,他们已经怀疑这间洞室有鬼,正聚集在外头商议对策……”

  汪来喜镇定的道:

  “不关紧,一时半刻他们闯不进来。”

  姜福根瞪着眼道:

  “一时半刻之后呢?就算他们一辈子都间不进来,莫非我们一辈子也不出去?”

  汪来喜手捻耳坠,沉吟着道:

  “别急,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到时候总有法子出困也就是了。”

  往石门上一靠,姜福根嗓音暗哑:

  “豹哥先前说得一点不错,这间石室,便好比一只瓮,我们几个,正是瓮中的几只活鳖,端等着人家下网来捉了……”

  杨豹怒道:

  “你少在那里给大伙泄气!”

  姜福根垂下脑袋,长吁一声:

  “我只是重复一遍你的话,豹哥。”

  缪千祥是心焦如焚,比起其他人来,除了同样有那种俊急忧虑的感受外,他犹多了一层愧疚的负担,事情是为了他,兄弟们陷此困境亦是因为替他效力的结果,如今宝物没有找到,一票活人却窝在这里进退维谷,要是万一弄成个全军覆没的惨局,就是叫他变了鬼,那口冤惭之气也化不开呀!

  一只肥厚的手掌轻拍他的肩膀,他凄惶回视,原来是潘一心;潘一心脸上浮现着他那惯有的和气生财式的笑容,温悦低沉的道:

  “桩儿,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往远处看,朝好处想,人要时运八字全凑拧了才会走那步败势,要倒循也不简单哩……”

  缪千祥沙沙的道:

  “是我连累了大家,一心哥。”

  潘一心诚恳的道:

  “你没有连累我们,桩儿,是我们自愿来帮你的,我们都是些活蹦乱跳的大活人,我们若不想来,你能拿绳子栓着、钩子挂着我们来?而兄弟是干什么的?越是艰苦,越能表现那等的坚贞情义,你无须感到内疚不安,否则,便造成大家心头上的压力了。”

  杨豹恶狠狠的骂过来道:

  “打此刻开始,桩儿,你再也休想这些驴话,我们一个头磕到底,八支香连肝胆,即使要死,大家也死在一起!”

  姜福根应了一声:

  “豹哥讲得是!”

  望着汪来喜,杨豹道:

  “来喜,你号称‘巧斑才’自诩智多星,现在可是用上你的时候了,你还不好生动动脑筋,琢磨着如何出困逃命?”

  汪来喜忙道:

  “我这不是正在寻思么?事缓则圆,容我慢慢的想它一想,包管能将咱们逃命的路子想出来,你们别催我,越催越不灵!”

  姜福根耳朵紧贴着石门聆听动静,对汪来喜的话却似乎信心不大,他冷涩涩的兜上来道:

  “眼前业已是强敌压境,十万火急,你他娘就慢慢去想吧,等到人家破门而入,将我们一个个活埋了,给你寻思的时间便更多啦。”

  汪来喜没有搭理姜福根的挖苦,他背着手,在石室中走来走去,模样很像是在深思远虑,至于他能不能想出法子,法子灵不灵,这一阵谁也不敢去下断语。

  杨豹来在门边,小声问姜福根:

  “怎么样?外面有动静没有?”

  姜福根皱着眉道:

  “什么声响也没有,但他们一定都在门外,我感觉得出来!”

  搓着手,杨豹急躁的道:

  “真是出师不利,这可怎么办才好?”

  仿佛是回应他的无奈,石门上猛的起了几声震响,由声音的沉实有力来判断,分明是铁锤一类的什么钝重玩意在陋击,灰尘籁籁纷落中,门外传来一个允厉的嗓调,嗓调隔着一层石门渗进,还带着那么一点闷窒:

  “里头的人给老子听着,不管你们是干什么的,统统是来得去不得了;是知机的,赶快把门内的插梢拨开,出来俯首就擒,老子会考虑从轻发落,否则一旦吃我们破门冲入,便一律人头坠地,半口不留!”

  姜福根的脸色有些泛白,他望着室中的伙伴,喉管里似塞着颗枣核:

  “我猜得没有错,对方果然发觉我们了,如今门外必然是层层包围,强敌环伺,要想逃走恐怕是难似登天,梦也不用去梦啦……”

  杨豹跺了跺脚:

  “来喜,你看该怎么应付?”

  停住步子,汪来喜不急不忙的道:

  “犯不上紧张,他们待破门而入,没有这么容易,彼此还有得耗。”

  杨豹气淋淋的道:

  “却是耗到几时?莫不成我们就干坐在这里等对方砸碎了门进来?”

  汪来喜苦笑道:

  “法子还没有想出来,目前除了暂时僵持,叫我又能怎么办?”

  于是,石门外那个腔调再次响起,用的嗓劲还相当不小:

  “你们不用装聋作哑,以为闷着头不吭声就能瞒骗过去,老子知道你们窝在里面,要是再不出来受缚,老子就立时冲入宰人;别看有这爿石门挡着,石门不是一座山,几下子就能叫铁锤砸碎,你们可要想想清楚,休地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杨豹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潘一心已上前一步,沉着的道:

  “豹哥,豁上一身刮,皇帝拉下马,我们拚了他娘的!”

  若是以五打一,杨豹当然也知道拚,眼下的情况却很可能是人家以五十打他们一,这种阵仗待如何拚法,连杨豹自己都没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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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罗汉坐山虎第六章 今为阶下囚



第六章 今为阶下囚

  在一片惶窒不安的沉寂里,姜福根忽然抽抽鼻子,双眼骨碌碌向四周乱转,杨豹正待出声相询,却立刻察觉了不对劲的地方——那是一股气味,一股不同寻常的辛辣气味!

  洞室之中,本来应该是空气较为滞重缓闷才对,但从他们潜入此间直到如今,呼吸里并未感到任何特别的混浊不畅,由这一点,可以证明这间石室内预置得有通风设备,然而既有设备可以通风,外头的人从通风口加点什么作料煽将进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烟雾是打石室顶上七个拳大的孔洞中渗入,那七个孔洞底处用极细的丝网衬罩着,看上去决不起眼,也必然藏不下他们要找的宝物,这个所在他们早就搜查过了,但在搜查的时候,大家脑袋里只存着翠玉龙一桩物事,根本不曾想到其他方面去,现在虽是想到了,却只剩下干瞪眼的份啦。

  这间石室的面积并不宽阔深幽,尤其是洞穴本身的特性便不适宜空气的流通,烟雾朝里一冒,光景并不到强烈的程度,那种呛鼻炙喉的刺激已叫人难以承受,白中透灰的雾气开始迷漫,亦开始聚集不散,在浮沉滚荡的烟絮间,像成了形般规出不祥,表露着即将来临的阴暗……

  捂着口鼻的姜福根,忍不住破口大骂:

  “真正一群下流混子,卑鄙杂碎,不敢明枪对仗,只他娘会阴着坑人,这要算是江湖行径,江湖上一头癫皮狗都要比你们来得光明堂皇……”

  杨豹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这时却又提不起心情去呵责姜福根——真要论起来,不敢明论对仗的并非“白麒麟帮”,实在是自己这一仗人,千斤石门由内封锁着,任凭外边叫骂,愣是不与人家朝面,两相一比,免不了几分灰头土睑,多少透着窝囊,偏偏姜福根还在拿着石头砸脚背,这不是岂有此理,又是什么?

  潘一心倒火了,他冲着美福根“呸”了一声,恶狠狠的道:

  “我说福根哥,你就歇口气吧,烟雾往里一熏一呛,叫人心肝五脏都在翻腾,你不想想如何度过难关,犹在那里往自己脸上扇嘴巴,你他娘不嫌皮厚,我们哥几个却讪得慌,牛鼻子插葱——出洋相(象)不是?”

  姜福根有些恼羞成怒:

  “你少来教训我!难道我连说几句话都不行?还轮得到你来数落?”

  挥了挥手,杨豹大声道:

  “吵、吵、吵,吵你娘的头,光是自己人拌嘴皮子就能拌出生天、解决问题?平素里看你们一个个人模人样,中规中矩,一朝到了紧要关头就全变了性啦,兄弟情感、手足道义,莫非连这点考验都经不起?”

  迎着那洞顶七个通风口细细端详着的汪来喜,一手抹着呛出的眼泪,边沙着哑音道:

  “这些天杀的,他们不但用干草柴火往里熏,还杂得有蒜粉胡椒末子,难怪味道这么辛辣呛人,我说豹哥,洞室里不通风,地方又小,我们五个人挤做一堆,喘不了几口气就都得别晕过去……”

  杨豹双眼透赤,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

  “照你说,却该如何是好?”

  汪来喜换了把鼻涕,捂着嘴道:

  “人要往下趴,用嘴贴着地面呼吸,是能再撑一会,但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等到烟雾更浓,充满四角的当口,还是一样把人呛翻熏倒,豹哥,我们窝在这里,半点妙头没有,依我之见,不如开门投降,且先脱离眼前的困境,再做打算!”

  红着两只眼珠,咳嗽不停的姜福根,一听之下不禁又恼了起来:

  “这就叫‘智多星’,这就是你的‘锦囊妙计’?好高明的主意哇,这个主意竟是经过如此深思熟虑才想出来,我们大伙正好比一群白痴傻鸟啦……”

  缪千祥也泪水汪汪的道:

  “来喜哥,这个法子,恐怕不大妥当吧?”

  汪来喜挥拨着越见浓密的烟雾,哈咳着道:

  “除此之外,更无他策,当然,大家若是认定要呛死在洞室里,自则又做别论。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法子是人想出来的,到时候随矾应变,说不定尚有生路,至少比眼前活生生熏倒要有希望……”

  杨豹望着潘一心,闭着气问:

  “潘肥,你怎么说?”

  潘一心用力扇动着罩头罩脸的烟雾,哑声道:

  “事到如今,我看只有照来喜二哥的法子办了……”

  一咬牙,杨豹道:

  “罢、罢,我们暂且开门谈和就是!”

  汪来喜忙道:

  “谈和也好、投降也好,总之大伙出去以后干万不要与对方动武,因为放暗我明、敌众我寡,人家是个什么虚实我们全不清楚,若是动上手,包管吃亏挨剐,兄弟们,这一点务必切记,天塌下来,自有豹哥同我顶着,往后的事,我哥俩去扛!”

  杨豹又赶紧加上几句:

  “还有,绝对不准泄漏我们来此的目的——”

  缪千祥摸着头问:

  “假如他们逼问,我们却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半夜潜行上山是为了兜风来的吧?”

  汪来喜接口道:

  “很简单,就说我们是冲着黄三裕那五万两赎银来的,吃肉喝汤,只是想打场秋风,沾点荤腥而已……”

  不管都听明白了话没有,杨豹低叱:

  “开门!”

  汪来喜的脚板又朝门下那枚突起的铁笋踩落,但闻“挣”的一声轻响,卡梢缩清回去,这扇装置得有半旋机轴的石门立时转开,烟雾漫绕中,门外甫道里是团晕红的火把,溜溜闪炫的刀芒!

  当然,更少不了那围堵周遭,凶神恶煞般的“白麒麟帮”众家好汉!

  这是另一间石室,相当宽敞广阔,定项极高,里面便聚集上个百把人也不见得拥挤,看来似乎是“白麒麟帮”日常聚会议事的所在。

  杨豹、汪来喜、姜福根、潘一心与缪千祥五个人,此刻便都在这间石室之内,五个人的模样仅不堪瞧,全被脚镣手铐单镇在一起,加上他们个个乌头黑面,发散农乱,十只眼珠子红肿通赤,不但十成十的像些阶下囚,更透着恁般的晦气法,人到了这步田地,就不要狼狈也非狼狈不可了。

  两排手执鬼头刀的彪形大汉,挺胸突肚的分开左右站立着,当中是三把虎皮交椅,头一把椅子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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