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平脸容一正,说道:“此事有关整个武林安危,尤其各大门派存亡绝续,胥在于
此……”
余日休道:“有这么严重吗?老夫怎会一无所闻?”
上官平微微一笑道:“余掌门人也许早有所闻,只是并未清楚它的内幕而已!”
余日休道:“老夫愿闻其详。”
上官平道:“你老哥也参加了泰山论剑大会,自然看到钟大先生门人女弟子连胜两场,
夺得剑主之荣……”
余日休道:“这有什么不对?”
上官平道:“你老哥总听说玄女门和朝阳教也在近日重出江湖之事吧?”
余日休点头道:“老夫听说了。”
上官平道:“钟大先生一向独来独往,从未收徒,何来女弟子?那是因为钟大先生已被
玄女门以假易真,有人顶替了,钟大先生夺得了剑主,也就是玄女门夺得了剑主……”
余日休沭然道:“上官掌门人此话当真?”
上官平道:“在下何用危言耸听?”
他就把当日目睹钟大先生被害之事,详细说了一遍,只是并未说出后来钟大先生以真易
假,又换了回去之事。
余日休道:“会有这等事?”
上官平道:“在下说的只是开端而已,玄女门控制了钟大先生,然后利用钟大先生,把
形意门宋掌门人、八卦门许掌门人、五行门侯掌门人等人迷失神志,收为羽党,朝阳教也在
同时由黎佛婆以‘迷失散’控制了西岳派华掌门人夫妇、少林罗汉掌铁打罗汉能远大师、武
当元真子、七星会主楚子奇、北岳派杜掌门人等人,双方还在积极以迷药为手段,拉拢其他
门派的人……”
余日休心中暗道:“此子说的,倒不似有假,自己就是在不知不觉中被黎佛婆做了手
脚。”
上官平续道:“目前已有许多门派被玄女门和朝阳教所控制,这一门一教自然谁也不甘
心让谁独霸江湖,称雄武林,很可能到了适当时候,就会来一场火拚,两个邪派火拚,本来
原是一件奸事,如果落个两败俱伤,对各大门派应该是有利的事:但他们手上各自掌握了不
少门派,火拚一起,这些被控制的门派,必充当先锋,先行残杀起来,因此对这两个邪派损
失不多,而各大门派则将损失惨重,伤亡狼藉……”
余日休不禁暗暗打了个冷噤,只是点着头。
上官平又道:“目前据在下所知,他们双方的人,都向一个目标赶去,目的地是大别山
二郎庙,可能一场血雨腥风的自相残杀,即将在那里展开……”
余日休矍然道:“上官掌门人既然知道得这么详细,想必已有防范之道了?”
此人不愧是老江湖,试想上官平如若不是为此事奔走,就不会在此地出现,来找他的了。
上官平淡淡一笑道:“余掌门人说得极是,差聿七星会楚会主有他师门秘制消毒解迷丹,
已有不少人解除了迷失的神志,准备共同对付这两个门派……”
余日休突然站起身来,拱拱手道:“余某身中黎佛婆迷药,正是赶去二郎庙,方才神智
忽然清醒过来,那是上官掌门人赐予援手的了?”
上官平也拱拱手道:“余掌门人请坐,这是巧合,在下就住在隔壁房中,听到余掌门人
住店,想必是赶去二郎庙的了,这两个邪派有一共同之处,就是惯以迷药迷失神志,正好在
下身边有现成的解药,暗中放入余掌门人茶水之中,这是不能和余掌门人事先说明的,还望
余掌门人勿责是幸。”
余日休笑道:“上官掌门人救老夫于迷失之中,老夫感激不尽,不知上官掌门人联络各
大门派,有何行动?如有差遗,老夫愿尽棉薄。”
“余掌门人言重。”上官平道:“本来各大门派的人会合七星会,已经分批上路,赶去
二郎庙,余掌门人神智既已恢复,就应该和大家去见见面,只是在下想到了一件事……”
他忽然压低声音,悄悄的和余日休说了一阵。
余日休听得连连点头,说道:“上官掌门人此计大妙,老夫自当依计行事,那就请上官
掌门人向诸位老哥代为致意了。”
上官平起身道:“在下不便多留,那就告辞了。”说完,启门走出,悄悄闪身入房。
冷雪芬迎着低声问道:“表哥,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吗?”
上官平双臂一伸,一把抱住她娇躯,低下头去,悄声道:“表妹,你这计策妙极了,一
切顺利完成……”
他不待她开口,一下就堵住了她樱唇,吮吸起来。
冷雪芬不敢出声,就让他热烈的吻着,两个身体合在一起,好像通上了电流,两颗心融
化在一起,飘飘然有如腾云驾雾一般。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冷雪芬才轻轻把他推开,飞红着脸道:“表哥,时间不早,你该去
坐下来调一会气才好。”
上官平低声道:“这时候还能调气?”
冷雪芬道:“你只要定下心来,就可以调气了,昨晚一晚未睡,总得坐息一会了?”
上官平道:“好、好,那你也去坐息一会,我们一起坐好了。”
冷雪芬脸上一热,说道:“那你不许再胡闹了。”
上官平连声应“是”,两人又走到床上,就各自盘膝坐好。
上官平道:“这样怎能运功?”
冷雪芬道:“你要闭上眼睛,不存杂念,自然而静后定,再要说一句话,我就不理你
了。”说完,立即闭上眼睛,再也不说话了。
上官平只得也缓缓闭上眼睛,澄心净虑,调匀呼吸,运起功来。
这一运功,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时辰,两人都在忘我的境界中,被门外轻轻叩指之声惊醒
过。
上官平睁开眼睛,冷雪芬已经一跃下床,开出门去。
祝茜茜飞红着脸,笑道:“你们也真好睡,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呢?”
冷雪芬红着脸道:“是什么时候了?”
“快要晌午啦,难道你们都不想吃饭了?”祝茜茜朝房里瞟了一眼,低笑道:“这大概
就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了!”说完,很快往隔壁房中逃了进去。
冷雪芬红了脸,刚啐了一声,上官平也走了出来,问道:“有什么事?”
冷雪芬羞涩的道:“是二……”她“姐”字没说出口,就转身朝祝茜茜追了过去。
上官平跟了过去,只见冷雪芬追着祝茜茜要去呵她隔肢。
祝茜茜躲在宇文兰身后,笑道:“难道我说错了,春宵……”
冷雪芬不依道:“你还敢再说,其实我们是在做一件事……”
祝茜茜道:“是啊,你们是在做一件事呀!”
冷雪芬又羞又急,啐道:“你……”
宇文兰抿抿嘴,嗤的轻笑出声。
冷雪芬踩跺脚道:“大……你也笑我了……”
宇文兰道:“这是你自己说漏嘴了,我笑也不成?”
冷雪芬急道:“表哥,都是你……”
上官平道:“我又怎么了?”
他迅快的掩上房门,才道:“这里是客店,你们这样咭咭格格的笑出声来,不怕给人家
听到了?”
冷雪芬道:“你没看到是二姐在逗人家吗?”
宇文兰道:“对了,我们这样称呼也不好,有点混淆不清,我看还是从新排一排,大家
就叫他上官大哥,我是甄二哥、甄谦(祝茜茜)是甄三哥,甄令(冷雪芬)是甄四弟,就比
较听得清楚了。”
上官平笑道:“早该这样叫了。”
祝茜茜道:“四弟,你说方才你和他做了一件事,那是什么事呢?”
冷雪芬飞红了脸道:“你还要夹缠是不是?”
祝茜茜道:“那是你自己说的呀!”
上官平正容道:“甄三弟,不准胡闹了,我们方才着实做了一件很成功的事。”
他把给余日休服下解药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宇文兰道:“这倒真是一件大事,唉……”
她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就没再往下说了。
祝茜茜眨眨眼睛,问道:“二哥,你怎么啦,无缘无故叹起气来了?”
宇文兰道:“我……心里乱得很,我和大家在一起,这样做,应该算是对的了,但我以
后和爹见了面,我怎么说呢?”
祝茜茜看了上官平一眼,轻笑道:“那也没什么,到了那一天,你和上官大哥跪在伯父
面前请他原谅你们就是了。”
冷雪芬抿抿嘴轻笑道:“原来三哥早就想好了办法,到了那一天,要上官大哥和你跪在
伯父面前请他们原谅你们。”
祝茜茜被她说红了脸,啐道:“我早就没有这样的爹了。”说着不禁眼圈一红,连声音
也哽咽了。
“好啦!”冷雪芬感慨的道:“你们总是父女,总会有谅解的一天,我师父见到了我,
只怕不会放过我的。”
上官平道:“好了,你们不用说了,时间不早,我们该出去吃饭了。”
四人出了客店,只有燕儿站在对面客店门口,看到四人,转身往大街走去。
四人跟着他,走上一家酒楼,只见矮弥勒和柳五、凤儿坐在靠窗口的一桌,燕儿走过去
和他们坐在一起,修罗门主独自坐了一席。
这时正当晌午,酒楼上几乎已座无虚席。上官平领头走到修罗门主的席上,抱抱拳道:
“老丈这一桌上,是否还在等人?”
修罗门主呵呵一笑道:“四位老弟只管请坐。”
上官平拱手称谢,一起坐下。堂倌走来眼看四人已经落了座,就赶紧送上茶水,摆好杯
筷,问道:“四位公子要些什么?”
上官平点了酒菜,等堂倌退去,就把自己暗中给余日休服了解药之事,以“传音入密”
告诉了修罗门主。
修罗门主一面自斟自酌,举杯喝酒,一面以“传音入密”告诉上官平,自己一行人准备
傍晚动身,天明以前,务必赶到汝南,到了那里,自会有人接应。
上官平点点头,不消一会,堂倌送上酒菜。修罗门主独自会帐走了。接着柳五、矮弥勒
那一桌的人也相继下楼而去。
上官平四人用过酒菜,也会帐下楼,瞥见酒楼门口站着两个化子,向人伸手,请求布施,
,上官平取出几锭碎银子放到他手上,便自回转客店。
宇文兰道:“上官大哥,你和四弟回房去休息吧,我们夜间还得赶路呢!”
冷雪芬道:“不,这回要三哥和他去休息了。”
祝茜茜道:“我才不去呢,这叫做君子成人之美。”
冷雪芬又要去呵她。
宇文兰拦着道:“四弟,别胡闹了,咱们兄弟,亲如手足,已经不分彼此了,人到底不
是铁打的,昨晚已经一晚没睡了,今晚又要赶路,养足精神才好,你们快去吧!”
冷雪芬红着脸点点头,就跟着上官平回房。
上官平掩上房门,冷雪芬已经躲到床上,盘膝坐好,说道:“上官大哥,快些坐上来休
息了,你没听二哥说,人不是铁打的,今晚还要赶路呢!”
上官平依言坐到床上,点头道:“我知道。”
他双手搂住她纤腰,轻轻一挪,两人都横倒下去,他没待她开口,就扑了上去,吻住她
香唇。
冷雪芬不敢作声,也不好把他推开,任由他温存了一会,才悄声道:“好了,你真缠死
人,现在该好好休息了。”
上官平俊脸通红,他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她坐起来了,他也只好坐起,在床上运了一
回功。
看看已是太阳下山的时候,才双双下床,开出门去,宇文兰和祝茜茜已在等候。
上官平付了店帐,诿称在街上遇到亲友,要搬到亲友家去住,就赶着出城。
天色已逐渐暗下来了,只见燕儿一个人在路旁等候,看到四人,忙道:“大师兄,你们
怎么这时候才来,修门主要小弟在这里等候,还替你们准备了晚餐呢!”说着,把手中捧着
的一个纸包递了过来。
上官平打开纸包,里面有牛肉、卤蛋、馒头和肉包子。四人也不客气,大家吃了个饱,
还剩下了一大半,燕儿又包了起来,说道:“我们半夜里还要宵夜,由小弟拿着吧!”
上官平道:“你不和闻前辈一路了吗?”
燕儿道:“方才楚大哥来通知修门主的,已和丐帮的人连络上了,这一路上,都是丐帮
的势力范围,我们用不着再当斥候了。”
上官平轻呵一声道:“难怪方才酒楼门口,就有两个化子站在那里。”
燕儿道:“我们赶快上路了,不然天亮以前赶不到汝南了。”
上官平笑道:“那就走吧!”
五人立即展开脚程,往南奔行,虽在黑夜,但这一路上,都有七星会留下记号,就减少
了许多耽搁,二更方过,就赶到扶苏寺,五人略事休息,燕儿取出纸包,打了开来,让大家
吃过点心,就继续上路。
四更不到,赶到一处凉亭,发现的记号,指示向西,走了不过三里光景,前面已有一条
大江横阻。
上官平攒攒眉道:“我们会不会把记号看错了?”
燕儿道:“记号指示向西,一点没错。”
宇文兰道:“到了这里,难不成要我们游过去吗?”
燕儿搔搔头皮,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宇文兰道:“一路都是你看的记号,不要没看清楚,或是漏看了一处,才会走到江边来
了。”
燕儿道:“我的好姑姑,你们也都看了记号,怎么怪起我一人来了?”
宇文兰道:“你说什么?”
燕儿连连后退,摇手道:“我没说什么?”
就在此时,匆听一声款乃从江面上传来,有人高声说道:“富贵中人少自由,何如江海
且遨游,走南闯北存忠义,不义之财我不收。”
燕儿喜道:“这是接应我们的人了。”一面高声叫道:“这位大哥,顺风顺水,载我们
一程吧!”
船上汉子问道:“你们是从那里来的?”
燕儿道:“北斗比天高。”
船上汉子又道:“要往那里去?”
燕儿道:“铁拐系葫芦。”
祝茜茜问道:“燕儿,你和他说些什么?”
燕儿笑道:“自然是请他行个方便,让我们搭便船了。”
果然,那汉子把船靠近江岸,说道:“诸位请上船吧!”
燕儿道:“大师兄,快请上船了。”
上官平低低问道:“你认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