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称‘南天十八式’,其中究竟为了什么?”
祝茜茜道:“你在想什么呢?”
上官平道:“我恩师一直没有告诉我是什么门派,直到现在,我想我应该是泰山派了;
但师父他老人家为什么一直不肯说?而且把‘十八盘剑法’,改称为‘南天十八式’,其中
究竟是什么原故呢?”
祝茜茜道:“你师父也许有一个很厉害的仇人,怕你遇上了会吃亏,所以不肯告诉你。”
上官平点点头道:“你说的很有可能。”
祝茜茜忽然哦道:“对了,刚才那黄衣妖女,本来是冲着我来的,后来,她说你练的是
‘紫气神功’,就要和你比剑了,她使的那一路剑法,正好破解我们‘十八盘剑法’,她会
不会就是你师父的仇家呢?”
上官平笑道:“她年纪最多只此我大了两三岁,怎么会是师父的仇家?也许是她师父
了。”
“对!”祝茜茜道:“上官大哥,你说的不错,一定是她师父了,她们到泰山来闹事,
很可能就是冲着咱们泰山派来的了!”
上官平点点头,沉吟道:“难道我师父要我到泰山来,也是为了她们到泰山来闹事的事
么?”
祝茜茜喜孜孜的道:“上官大哥,你是泰山派的人,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我就要叫
你师哥了。”
上官平道:“我直到现在,只知道师父叫做放鹤山人,连他老人家的名号来历,都一无
所知,我想,师父要我到泰山来找快活三的目的,就是只要找到快活三,他一定会告诉我这
些了。”
祝茜茜道:“爹不是答应帮你找快活三吗?我想一定会很快就找到的了。”
说到这里,就催道:“上官大哥,我们快些回去了,我要告诉爹去,你也是我们泰山派
的人。”
她因爹对上官大哥起了疑,但现在听了上官大哥的话,应该不用再怀疑他了。这件事,
对她来说,当然很重要了,因为她已经把心交给了上官大哥,自然不能再让爹对他有半点怀
疑。
上官平道:“你最好暂时不要把今晚之事,跟祝伯父说,万一我不是泰山派,岂不闹出
笑话来了?”
“不会的。”祝茜茜道:“你会使‘十八盘剑法’,明明就是本门中人了。”
上官平微微摇头道:“还是等找到快活三,再说不迟。”
祝茜茜眨着眼睛,咭的笑道:“今晚的事,你当爹不知道吗?”
上官平道:“祝伯父如何会知道的?”
祝茜茜朝他甜甜一笑,说道:“告诉你,爹方才也来了。”
上官平一怔,脸上也跟着一热,问道:“祝伯父什么时候来的,我们刚才……”
祝茜茜赧然道:“谁说是刚才……他老人家是跟着我来的,你把那妖女打跑了,爹也走
了。”
上官平舒了口气道:“还好,要是刚才……给伯父看到了,那……那怎么办……”
祝茜茜红着脸,白了他一眼,才抿抿嘴,轻笑道:“看到了也不要紧,爹最疼我了。”
口口 口口 口口
第二天,祝士强果然带了二十名祝家庄的庄丁,赶上山来。
祝士强是祝南山的远房侄子,年龄比祝士谔兄妹大上十多岁,为人沉默寡言,甚为精干,
祝家庄大小事儿,差不多全由他经营,是庄主祝南山的左右手。
他是奉命率领庄丁,协助上官平上山找寻快活三来的。
莱芜祝家,虽然并不标榜泰山派,但泰山派只有硕果仅存的这么一支,仍然屹立江湖,
也是事实,因此江湖上人就把莱芜祝家视作了泰山派,这可从祝南山的外号“石敢当”,就
可以看出来了——泰山石敢当。
莱芜祝家的庄丁,出生在泰山脚下,对山上的一草一木,自然极为熟悉,伏虎庙和尚虽
然住在山上;但出家人除了撞钟诵经,很少外出,若论山上人头之熟,也自然不能和祝家庄
的庄丁比了。
这天,不但祝士强率领的二十名庄丁,分作几路出发,连祝士谔兄妹、上官平也随着出
动,展开访问。
祝茜茜更是高兴,和上官平寸步不离,走了许多大寺小庙,就是访问不到快活三的下落。
先前上官平还耽心会遇上冷雪娥这一帮人引起纷争,他心中也很惦记冷雪芬,但也怕遇
上了她,她看到自己和祝茜茜在一起,会引起她的误会。
一连三天,总算并没出事。这三天,也差不多走遍了许多地方。泰山山区何等广袤,别
说三天,就是三十天也未必走得遍,三天来,上官平经过的地方,只是一般游人必经之处罢
了。
另外二十名祝家庄丁,却四散开来,分头访问,结果依然一无所获,找不到问不出快活
三这个人来。
祝南山含笑道:“上官贤侄,令师临终时说的话,会不会神志已经模糊,说错了人名?
譬如真有快活三这个人,至少有人知道,或者从前确有这个人在某处住过,现在去向不
明;
但经过这三天来的查访,竟然连一点影子都问不出来,不禁使人怀疑是否有这个人呢?”
上官平作难的道:“先师临终说出要小侄到泰山来找快活三,说话时神智很清楚,绝不
会说错。”
祝南山点点头,说道:“贤侄为了贯彻令师遗志,纵然找不到快活三,也不肯就此放弃
找寻的了,老夫觉得贤侄一个人住在寺庙里,诸多不便,依老夫之见,敝庄就在泰山脚下,
贤侄和士谔兄妹情同手足,不如暂时搬到敝庄去住,一面仍由士强要庄丁们扩大查访,
对泰山脚每一个村庄,依次找寻,也许可以问出快活三的下落来,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祝茜茜听了老父的话,没待上官平开口,就抢着道:“上官大哥,爹说得对,就这么办,
你搬到我们庄上去住的好。”
上官平道:“这个……太打扰贵庄了。”
祝南山呵呵一笑道:“贤侄又来了,你还和老夫客气什么,你看茜儿巴不得你搬到咱们
庄上去呢!好了,就这样决定了,咱们午后就回莱芜去。”
这话说得很露骨,上官平和祝茜茜都不禁脸上发热。
祝士谔道:“爹,难道孩儿不欢迎上官兄吗?”
祝南山大笑道:“反正咱们父子三个没有不欢迎上官贤侄的就对了。”
口口 口口 口口
莱芜祝家庄,一方之雄,自然十分气派。
上官平搬来之后,几乎成了祝家庄的娇客,至少祝家庄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有这样想法。
谁都看得出来,祝姑娘几乎从早到晚都在东花园迎曦轩里,陪着上官大哥寸步不离。
祝士谔为了给妹子机会,有时故意推说有事,匆匆走开,有时来到迎曦轩外,听到妹子
有说有笑的正在屋里,就悄悄回了出来,因此,也可以说自从上官平搬来之后,祝士谔好像
和他渐渐疏远了,他把自己的一份,也都让给了妹子。
祝南山很少到迎曦轩来,回到庄上,他有他的事,何况他是一个很开明的父亲,上官平
是儿子、女儿的朋友,年轻人在一起,有年轻人谈话的资料,自己何必夹在他们中间,让大
家都受拘束,所以他不便来。
庄上其他的人,也很少到迎曦轩来,那是祝士强特别交代的,不准庄上的人去惊扰。
这一来,迎曦轩除了一名伺候的使女迎春之外,就只有上官平和祝茜茜相处的时间最多
了。
自从那天晚上,上官平吻了她以后,祝茜茜心里就印上了他不可磨灭的影子,对他也更
柔情如水,虽然还没有名份,好像他们两人的事,连爹都完全同意了,她自然更不用避什么
形迹。
上官平从小跟随师父,但他师父只是一个穷道士,生活都过得很清苦,自从搬到祝家庄
来之后,一庄的人都把他视作娇客,生活不但富庶安乐,又有祝茜茜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姑
娘整天陪伴着他,日子自然过得十分舒适。
他虽然也时常想起冷雪芬,但又不知道她在那里,也只有心里想想而已!
一晃眼十几天过去了。这天,上官平正和祝茜茜在房中下棋。
只听外面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响起祝士谔的笑声,叫道:“上官兄,哈
哈,你们在做什么……”人随笑声,一脚跨了进来。
祝茜茜连头也没抬,摇着左手,急叫道:“大哥,你别吵好不,我这炮快要给他吃了。”
祝士谔大笑道:“别下了,我有话要和上官兄说。”
祝茜茜道:“我不管,你有什么话,等我们下完了这一盘,再说不迟。”
祝上谔正容道:“妹子,不许胡闹,我是刚从爹书房里来,有好消息要诉上官兄的。”
祝茜茜伸手一推棋子,说道:“你就说嘛!”
上官平忙道:“祝兄有什么事见告?”
祝士谔笑道:“刚才听士强大哥说,有一名庄丁来报,找到快活三了。”
“真的?”上官平喜道:“他人在那里?”
祝士谔笑道:“你说的快活三,那是一辈子也找不到的,那人叫做蒯乐山。”
祝茜茜眨眨眼,问道:“大哥,是谁找到的呢?”
祝士谔道:“是刘标找到的,他经过徂徕山下,听到土地庙里,住着一个香火老人,大
家都叫他快老头,他就进去问问清楚,才知道那老人姓蒯,叫做乐山,刘标因他名字和上官
兄找的快活三很接近,就赶回来禀报士强大哥,士强大哥也作不了主,就向爹请示。”
上官平问道:“那叫蒯乐山的人,在徂徕山土地庙里,如何走法?”
祝士谔笑道:“上官兄不用性急,爹已叫士强大哥赶去徂徕,把那个蒯老头请来,最迟
傍晚时候可以到了,爹要兄弟来请上官兄到书房去一趟。”
祝茜茜道:“那就快走。”
三人出了迎曦轩,来至书房。祝南山坐在窗口一张太师椅上,他看到上官平和女儿并肩
走入,脸含慈笑道:“你们都来了。”
上官平朝他行了一个礼,说道:“小侄见过祝伯伯。”
祝南山笑道:“贤侄不用多礼,你们都坐下来。”
三人依言在下首落座。上官平道:“刚才士谔兄说,已经找到一个叫蒯乐山的人……”
“不错。”祝南山道:“所以老夫要士谔把贤侄找来,也是为了此事。”
上官平道:“祝伯伯有何吩咐?”
祝南山道:“因为令师临终告诉你的是快活三,如今刘标找到的却是蒯乐山,这三个字
虽然完全不一样,但声音头相近似,咱们在泰山找了这许多日子,始终没找到快活三,此人
也许就是令师要贤侄来找的人亦未可知。”
上官平点点头。
祝南山又道:“但老夫却想到一件事……”
上官平道:“请祝伯伯明示。”
祝南山笑了笑道:“老夫听茜儿说,你会使我们泰山派的‘十八盘剑法’,但令师却把
它易名为‘南天十八式’,再从令师始终没告诉你学的武功,出于那一门派,从这两点看来,
令师要贤侄到泰山来找快活三,尤其是直到临终时才说出来,其中必有深意。”
上官平点点头,应了声“是”。
祝南山又道:“因此贤侄遇到蒯乐山时,必须十分审慎,先问清楚对方来历,才可吐露
真言,如果先直截了当说了出来,万一对方不是贤侄要找的人,但他是徂徕山一间土地庙的
香火,自然也是老于世故的人,他看到咱们把他请到庄上来,也许存了私心,想藉此讹诈,
贤侄不可不防。”
祝茜茜道:“他是不是快活三,爹会看不出来么?”
祝南山朝女儿笑了笑,说道:“为父是泰山派,没错,上官贤侄据为父推断,八成也是
本门弟子,也没错;但一门之中,另有许多规定,上官贤侄的令师没有明白告诉他,却要他
来找快活三,此中必然和本门某些规定有关,等蒯乐山来了,为父和你大哥、你,都不宜在
旁,只能由上官贤侄一个人单独和他晤谈,因为有些话,不能让第三者听到的,他才肯说出
来。”
上官平道:“祝伯父设想周到。”
祝南山呵呵一笑道:“咱们泰山一派,数十年来,一直默默无闻,也许上官贤侄一来,
再能经蒯乐山的证明,唔,也许令师昔年没有学到的武功,希望蒯乐山能传给贤侄,那么咱
们泰山派定可在贤侄手中,光大门户了。”
祝茜茜喜孜孜的道:“爹,上官大哥的师父会不会是本门的掌门人呢?如果是的话,上
官大哥就是咱们的掌门人了。”
祝南山听了女儿的话,脸上很不自然的笑了笑道:“那要看蒯乐山如何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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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晚餐之后,祝士强才陪同蒯乐山来到祝家庄,像接待贵宾一般,把他安置在东花园
水榭之中,水榭三楹,四面环水,翠荷亭亭,石桥九曲,是园中最幽静的地方了。
祝士强把蒯乐山接来之后,就通知了上官平,现在上官平由祝茜茜陪着走来。
两人并肩而行,踏着白石小径,走近桥边,祝茜茜脚下一停,说道:“上官大哥,你一
个人进去吧!我不进去了。”
上官平点点头,举步跨上九曲桥,师父遗命要找的人,终于找到了,他心头自然极为兴
奋,走了几步,回头看去,祝茜茜还站在桥边一棵柳树下,夜风轻轻吹拂着她轻盈的衣裙,
看去飘飘欲仙!
他突然想起冷雪芬来,已有多月不见,不知她还在不在山上?她见不到自己,一定会怀
念着自己,如果她已经离开泰山,茫茫天涯,又到那里去找她呢?一时之间,不觉脚下一停,
望着亭亭如盖的荷叶发怔。
祝茜茜看看他忽然停下来,望着自己出神,心头自然甜甜的:但他是到水榭去见蒯乐山
的,怎好半途停下来呢?她急忙朝他挥着乎,催他快些进去。
上官平出了会神,才举步行去,九曲桥尽头,是一片石栏围绕的小小平台,迎面三楹水
榭,雕檐画栋,饰以彩绘,看去古色古香,甚是精雅。
跨上石阶,还没叩门,只见一名青衣小鬟迎了出来,欠身道:“是上官公子来了,蒯大
爷正好用过晚餐,公子请进。”
上官平跨进屋去,这是一间布置得相当精致的起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