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花女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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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花女侠-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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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处在下风,却也尚能抵敌。那小新娘不知什么时候己走到旁边观战,忽地叫道:“小虎 
子,你说话算不算数?”于承珠道:“小虎子,还不快走?她又要缠你做丈夫啦。”说话分 
心,险些被蒙元子一抓抓中,小虎子凛然一惊,大叫道:“为什么不用虎拳?”于承珠道: 
“哎哟,虎拳我也忘记啦!”蒙元子反掌一扫,于承珠踉踉跄跄倒退三步,竟不知她是否受 
伤。 
  小虎子忽然跃起,“砰”的一拳打中蒙元子的肩膊,叫道:“这不就是虎拳?”蒙元子 
料不到小虎子会突然助阵,冷不及防,给他打得颇为疼痛,大怒喝道:“小虎子,你造反 
啦?”于承珠叫道:“对,再用龙拳!”身形一起,疾地点了那小新娘的哑穴,叫道:“小 
虎子,我与你合力将这大个子打倒,她就不会做你的妻子啦。”那小新娘本想拿话问住小虎 
子,要逼他传授功夫,岂知被于承珠点了哑穴,硬说她要缠小虎子做丈夫,小虎子果然恐 
惧,同时对于承珠又有了几分亲热之情,蒙元子恐吓也没有用,只见他又是“砰”的一拳打 
出,叫道:“瞧,这不是龙拳?” 
  于承珠乐得哈哈笑道:“不错,这是龙拳!”青冥剑挽了一个剑花,一招“倒卷银 
河”,从上刺下,以蒙元子的武功,小虎子自是和他差得很远,于承珠这一剑虽然厉害,他 
要躲避,亦非难事。但而今是拳剑一齐攻到,他躲得开拳,就避不开剑,避得开剑,就定要 
中拳,权衡利害,自是不愿被于承珠的宝剑穿胸剁腹,而宁愿挨小虎子的拳头。只听得 
“砰”的一声,蒙元子的腰胯又中了一拳,登时身形晃了几晃,好容易才用擒拿法化解开于 
承珠的剑招。 
  小虎子虽然只是十四岁的大孩子,但他从周岁的时候起,刚刚学走路,他的父亲张风府 
就用药水替他浸炼筋骨,一懂人事,就督着他磨练武功,故此他习技的年龄,并不在于承珠 
之下。加以张风府这一门的武功,乃是先练外功,后练内功,以外功为基础的内外双修之 
学,所以若论武艺,那是于承珠比小虎子强,若论气力,小虎子反而比于承珠大得多。这一 
拳打下,足有三四百斤力气,蒙元子虽然不至被他击倒,也几乎痛得哼出声来! 
  于承珠大声喝彩,手底丝毫不缓,唰、唰、唰,又是连环三剑,叫道:“好,小虎子, 
我和你比一比,看是你的罗汉神拳厉害,还是我的玄机剑法厉害。”小孩子十九好胜,小虎 
子一连击中蒙元子两拳,哈哈笑道:“当然是我的拳头厉害,你看这大个子连闪也闪不开! 
看,我再用豹拳打他鼻粱!”一伸腰,左掌横拨,右拳倏地穿出,于承珠的剑势如银虹横 
掠,封着了蒙元子的退路,蒙元子逼得向前一跃,只听得又是“砰”的一拳,果然给小虎子 
正正击中鼻梁,就好像蒙元子特意凑上去挨小虎子揍一样。小虎子可乐坏了,又叫道: 
“瞧,你看我再用鹤拳!”鼻梁脆弱,一拳击中,鲜血直流,蒙元子心中暗暗嘀咕,想道: 
“这一拳可不能给他击中面门了。”反手一掌解开于承珠的攻势,提腿上踢,想踢开小虎子 
的拳头,哪知五行神拳妙用无穷,鹤拳讲究的是轻灵迅捷,蒙元子的弹腿虽快,小虎子的拳 
头更快,只听得“砰’的一拳,正正击中了蒙元子的膝盖,蒙元子登时弯了半截,小虎子叫 
道:“呀,你要向我跪地求饶么?我可不好意思再打你了。” 
  他们这一场激斗,早惊动了土司堡内的人,有些闹完新房还留在外面跳花的人世跑进 
来,于承珠叫道:“不好,你不将这大个子打倒,咱们可走不脱啦!”青冥宝剑一起,疾剁 
蒙元子咽喉,逼蒙元子露出背心要害,竟无防御,小虎子叫道:“好,我再来一记龙拳!” 
用力劈了一拳,蒙元子一连挨了几拳,气力大减,这一拳再也禁受不起,一拳打下,立时大 
叫一声,仆倒地上,爬不起来! 
  于承珠纵入人丛,伸掌舒指,有如彩蝶穿花,片刻之间,将拥进来的人,都点了穴道, 
非过十二个时辰,不能自解,于是一拖着小虎子的臂膊,一溜烟地跑出土司府门。 
  月亮已过中天,跳花的小伙子们也全部散了,幽会的男女也藏到了密林深处,看不到踪 
迹了,山中一片寂静。于承珠与小虎子经过适才举行婚礼的那片草坪,草坪上余火未灭,花 
环丢得遍地都是,于承珠一看,小虎子身上穿的还是新郎服饰,不禁哑然失笑,又觉一片茫 
然,今夜的奇遇,真似一场梦境。小虎子却还似在梦境中未醒过来,一对眼珠滴溜溜地转来 
转去,尽瞧着于承珠,半晌问道:“你要带我到哪儿去?”一副茫然无所适从的神气,于承 
珠反问道:“你想去哪儿?”小虎子道:“不知道:“于承珠道:“你是怎么到这儿来 
的?”小虎子道:“不知道!”于承珠道:“怎会不知道?难道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你 
想一想:你那个小新娘是几时出现在你的身边的?难道她是从地下钻出来的吗?”说着噗嗤 
一笑,小虎子低头默想,眼光甚是惶惑,半晌说道:“真奇怪,她真像是从地下钻出来的。 
我好似是一觉醒来,就见她在身边服侍我了。” 
  于承珠奇怪之极,又问道:“你的师父呢?”心中想道:“黑白摩诃相貌怪异,小虎子 
总不应忘记吧。”小虎子道:“师父,什么师父?”于承珠道:“你的武功是天生的吗?谁 
人教你的武功,你记不记得?”小虎子想得头昏脑涨,道:“好像有许多人教过,哈,对 
啦,你也教过!我用扇子拨酒的功夫就是你教的,你是我的师父。” 
  于承珠啼笑皆非,想道:“他不知吃了什么迷药,连师父都忘记了?但看这情形,他又 
似乎不是完全迷了灵性,例如他见了我之后,却也还能记得起来。” 
  小虎子问道:“姐姐,师父,咱们现在去哪儿?”于承珠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只是笑 
道:“我不是你的师父,我是你的姐姐,你的师父是一黑一白的两个印度人。”小虎子眼珠 
一转,若有所思,忽道:“我怕。”于承珠道:“怕什么?”小虎子道:“怕你!”于承珠 
笑道:“干嘛怕我?”小虎子道:“她说过的,除了她之外,就没有好人。你今晚将她也打 
伤了,我怕。”于承珠知道他口中所说的“她”是指那小新娘,笑问道:“你这样信她的话 
吗?”小虎子没有回答,于承珠道:“那么她要做你的妻子,你不怕吗?”小虎子身躯一震 
道:“是呀,看来每一个人都可怕。”看他的神气,竟似是有些畏缩,不敢跟自己走了。 
  于承珠心中暗思:“怎样才能令他相信自己?”忽然在他腰间一触,道:“你爸爸遗给 
你的缅刀还在么?”小虎子呆了一呆,道:“在!”那缅刀从百炼钢炼成绕指柔,小虎子缠 
在腰间当作腰带,连他的“新娘”也没有发现。 
  小虎子解下那口缅刀,在空中虚劈两刀,道:“这不就是!”一时兴起,就在草坪上使 
出一路五虎断门刀法,笑道:“你瞧,我还没忘记呢!”于承珠道:“不错,你的记性真 
好,再想想看,这路刀法是谁教给你的?”小虎子傲然说道:“当然是我的爹爹,我爹爹是 
一个大英雄,大好汉!”于承珠忽道:“你爹爹的那片血衣呢?”小虎子又呆了一呆,讷讷 
说道:“血衣?”于承珠道:“是呀,血衣!这样的事,你怎能忘得了?” 
  要知人为万物之灵,不论什么厉害的迷药,可以教他忘一切事情,但总不能教他忘了父 
子的天性。何况正像于承珠崇拜她师父张丹枫一样,小虎子最崇拜的是他的父亲,这一下渐 
渐唤起了他模糊的记忆,呆了一呆,说道:“咦,我爸爸为什么留给我这片血衣?他是受了 
什么冤屈死的?”于承珠猛然问道:“你爸爸是不是好人?”小虎子怒道:“那还用说!” 
于承珠道:“这把缅刀和这片血衣是谁交给你的?”小虎子睁大眼睛了,突然叫道:“是 
你!呀,承珠姐姐,我相信你了,你是好人!告诉我,我爸爸为什么要将血衣留给我?” 
  于承珠微笑道:“你相信我那便好了,你父亲的事情以后我再告诉你。你快想想,你是 
怎么到这儿来的?你那两位师父又到哪儿去了?”于承珠怕他再受刺激,故此不愿在他神智 
尚未完全清醒的时候,重把旧事提起。 
  可是小虎子仍然想不起来。于承珠没有办法,忽地想道:“我早听说苗区中有许多古怪 
的药草,不如我带他去问问那个老大娘。”这时小虎子已是完全信服了于承珠,对她的说话 
百依百顺,服服帖帖地跟她到了那苗族老大娘的茅舍。 
  那老大娘刚刚熟睡,忽被于承珠惊醒,起身说道:“闹新房闹完了吗?我还以为你要到 
天亮才回呢!”燃起松枝一看,不觉大吃一惊,好半晌才说出话来:“你,你,你不是新郎 
吗?呀,好大胆的闺女,你怎么把土司的新郎也拉回来了?” 
  于承珠道:“他是我的弟弟,他不知是吃了什么迷药,糊里糊涂的把什么都忘记了。他 
并不情愿做土司家的新郎!”老大娘张口结巴,道:“有这样的事?”将火把在小虎子脸上 
仔细照了一照,忽地惊惶失色,将于承珠拉过一边,道:“不好,他不但是吃了迷药,而且 
还中了蛊,一年之后,若不讨得放蛊之人的解药,必死无疑。敢情是土司的女儿怕你弟弟变 
心,所以放了蛊。迷药已难解救,蛊药更是非亲自放蛊的人解救不成。”于承珠吃惊非小, 
但听那老大娘口气,好像迷药并非绝对无解,心中反而稍宽,便求那老大娘解这种迷魂药, 
老大娘沉吟半晌,匆匆出门,过了一会,采了一束草药回来,立刻煎茶给小虎子喝。 
  小虎子喝了一口,皱眉说道:“好苦。”于承珠温柔地看他一眼,道:“英雄好汉,天 
不怕,地不怕,还能怕苦。”小虎子道:“对!”一仰脖子,把苦茶咕噜咕噜地喝得干干净 
净,忽道:“呀,我想打瞌睡。”老大娘轻轻拍了他两下,道:“好吧,你就睡一会儿。” 
  小虎子盘膝一坐,闭目假睡,看那姿势,正是打坐运功的姿势。于承珠取出一锭银子, 
道:“老大娘多谢你啦!”那苗族的老大娘怫然不悦,不接银子,说道:“我是见你心好, 
才帮你的忙,难道是贪图你的银子来了?”于承珠连忙道歉,老大娘叹了口气,道:“我这 
解药也不知成不成呢?”于承珠心中一凛,道:“怎么?”老大娘道:“我采的这种草药虽 
然能解一般迷药,你弟弟吃的却似是我们苗区中也很难寻获的‘忘忧草’,更加中了蛊,只 
怕吃了我的解药之后,世未能完全清醒。不过在他吃了迷药之后的种种事情,却一定能清楚 
地记起来。” 
  过了一会,忽见小虎子伸了一个懒腰,张眼叫道:“好舒服!我记起来啦,我的两位师 
父在一个古怪的屋子里和人打架。”于承珠大喜,急忙谢过那位老大娘,老大娘道:“不 
错,你们应该赶快逃走。天一亮,那就不容易逃啦。” 
  于承珠与小虎子跑到外面,赶忙问道:“你的两位师父和什么人打架?你和他们又是怎 
样分手的?”小虑子道:“我和两位师父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有一天,不知怎的忽 
然闯进一个古堡,古堡里正在摆设筵席,里面的人相貌都是奇奇怪怪的,有一个头顶光秃 
秃,皮肤于瘪,活像僵尸模样的怪人,更是可怕。不过他们对我的两位师父却像很恭敬,请 
他们喝酒,不知怎的却忽然打起架来啦,我帮两位师父打那个怪人,被他抓了一下,登时不 
省人事,一觉醒来,却睡在土司的家里,她给一碗热茶我喝,喝了便觉糊里湖涂,不过她对 
我却真好,天天衣不解带地服侍我,我病好之后,她又天天缠我,说要做我的妻子。早知妻 
子这样不好惹,我也不敢答应啦。” 
  于承珠噗嗤一笑,听小虎子说话,许多事情他已然能够记忆,尤其是到了土司家中之 
后,更记得明白。不过神智还未完全清楚。于承珠想道:“中蛊之事,要一年之后才发作, 
尽有时间逼那妖女拿出解药,倒是黑白摩诃的下落应该先查个水落石出。”便问小虎子道: 
“那古堡坐落何方,你还记得吗?” 
  小虎子道:“我试去找找看,好像就在对面的那个山中。”这回是他带着于承珠走,山 
路迂回曲折,亏他居然记得方向,走了好一会,穿进一个幽暗的峡谷,月光被岩石挡住,只 
有一点点漏下来,仅能辨出模糊的景物,山上老鸦夜啼,幽谷中时不时刮来一阵阵的寒风, 
令人毛骨悚然,于承珠也不觉有些心怯。走了好久,小虎子道:“到啦,你瞧,就是这个古 
堡!” 
  那古堡式样奇特,四周建有城墙,左右两侧,却有一个圆塔形的建筑,城墙下面开有一 
道窄门,仅可容一人通过,里面透出灯火,门户打开,内间谈笑之声,隐隐可闻,这时已是 
四更时分,堡内却还有灯火人声,满透着怪异之象,于承珠略一踌躇,便挽着小虎子的手硬 
闯进去。 
  只见大厅上摆着一个长桌,桌上堆满酒席,却只是主位上坐着一个人,客位空空如也, 
这人头顶光秃秃的,皮肤干瘪,果然像个僵尸,酒席两边的长廊上,却各有一队男女排立伺 
候,好像在等候甚么尊贵的客人。 
  小虎子叫道:“就是这个人!”那僵尸模样的怪人,骤然见小虎子出现,“咦”了一 
声,叫道:“你不在土司家里作新郎,来这里作甚么?”小虎子大叫道:“我不要妻子,我 
要师父!”那怪人冷冷说道:“你有什么师父?”小虎子嚷道:“我怎么没有什么师父?我 
不止一个师父,黑师父和白师父那天不是在你这里打架吗?快还我的师父!”那怪人面色越 
发难看,向旁边一个弟子说道:“是谁把解药给他吃了,快给我将他拿下!”那名弟子刚踏 
出脚步,被于承珠发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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