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是等于羞辱老主人及咱们几人?若是小弟在场,早就一掌将她毙了,又出肯容她活命?
而孙少主事后还饶了她一命,已算是对她留下情份了。
纵若她们要执意寻仇,难道咱们兄弟几人,还怕那些娘儿们不成?
莫非焦老哥对那个小凤仙还旧情难忘……“
“魅影幽魂”焦天赐闻言,顿时慌急且讪讪的说道:“嗐……嗐……严兄,你说甚么嘛?都已是二十七、八年前的往事了,你还拿此事调侃小弟呀?”
居中那名身躯高挑壮实,肌肤古铜泛亮,相貌平常的雄武三旬青年,正是由“百花谷”脱身的蓝有志,如今又易变容貌且化名为“陈仇”。
待耳闻两人之言,立即恍悟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六个老爷爷可能以前皆曾进入过“百花谷”,并且皆与谷中某女有交情,所以之前在有意无意之间皆曾为“百花谷”说过好话。
但是也确实如他们所言,“百花谷”并非自己的仇人,而且如今也已顺利的挑起了“百花谷”与“天地帮”的仇恨,因此立即笑说道:“焦老、严老,事已至此,多说已无益,虽然‘牡丹夫人’已下令寻找我的下落,但是在人海茫茫的尘世中,谅她们甚难查到我的身分来历及去向,可是我却耽心崔老……
万一崔老被她们寻获,必然会逼问崔老,追查我的身分来历及下落,因此你们要及早将一切情况通知崔老,要他隐密行迹,莫遭‘百花谷’之人发现,你们也须以自身安危为重,千万要小心行事,莫要涉险。““嗯……说得也是。”
在“魅影幽魂”焦天赐的回应声中,陈仇续又说道:“至于‘黄河怒蛟’吴老,在两日前传来的消息中,知晓‘天地帮’郑州香堂的香主及护法,曾同时恭送三个女子搭乘一辆华丽厢车南行至江陵香堂之方,并且已传讯‘江陵’的萧老,暗查厢车内的女子究竟是甚么身分?要往何处去?
我原本便有意往‘巫山’走一趟,因此可顺路前往查明此事,纵然那辆厢车车行快速,但是路途遥远,如今可能尚在途中吧?
因此我可先与萧老联络,预先做个安排,或许能查出一些消息,尔后再前往‘巫山’视情行事。“
“魅影幽魂”焦天赐及“厉罢”严壮闻言,顿时惊急的同声说道:“啊?孙少主要往‘巫山’?莫非欲暗探‘地灵门’不成?”
“孙少主,你欲暗查那辆厢车,倒无可厚非,可是前往‘巫山’……”
陈仇心知“魅影幽魂”焦天赐及“厉罢”严壮定然会劝阻,因此立即笑颜摇手说道:“焦老、严老,你们别心急,我也知晓巫山‘地灵门’及苗岭‘毒魔谷’皆比‘百花谷’凶险,但是为了大仇,又岂能畏惧怯步而不查?
只要小心行事,忍辱求安,尽可能避免与他们冲突,万一难以避免,也将尽速脱身,或许也会伺机挑动他们与‘天地帮’对立,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并且在前往之时,必会请萧老通知你们,因此你们可放心了吧?
好了,我尚须详思尔后各种应对之策,明日便要循线暗探那辆厢车,所以你们就不要再烦我了。“
“孙少主……”
“魅影幽魂”焦天赐刚开口,但是“厉罢”严壮已开口说道:“焦老哥,孙少主心慧智高,轻而易举便挑起‘百花谷’与‘天地帮’的对立,因此,你还有甚么不放心的?就让孙少主早些休歇吧。”
“这……好吧,孙少主,早些休歇吧,若有甚么新讯息,老奴定会告诉孙少主,若有何吩附,拉索通知老奴便可。”
待两人告辞且相偕行出地窖后,立即行至后院的另一幢木屋内,不知在内里商议着甚么?
于是五日后……
□□ □□ □□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江陵”乃是一座古城,源自春秋楚国便筑都于附近,三国时更是吴蜀必争的要地,曾有“铁打的荆州”美名,时至汉代始将“荆州”改为“江陵”
“江陵府”乃是六大府城之一,因位处蜀地进出要冲,上下江峡舟船,十之八九皆在此停歇,加之蜀地药材及进蜀之百货十之八九皆在此转运。
尤其是运往长安、洛阳的蜀药、皮货及珍禽异果,皆会在此停靠卸货,然后再经由驴马板车北运。
因此江岸小镇栈房无数百商兴旺,离江岸里余的江陵城,远道至城内的富商巨贾穿流不息,街道盛景绝不在洛阳之下。
□□ □□ □□ □□注:蜀地所产之物,以蜀药最为有名,蜀药之名乃是源自于古代,蜀药便是现今所称的川药,而蜀地所出的药材,乃是全国药材产量最多,且多属上等的药材。
虽然蜀药的产地并非全在四川境内,大部份皆出自西康、云南、贵州一带的蛮荒山区,但是古代并无现今各省的名称,历代仅有道、州、府、县的地名,并且因为古三国之时,乃是蜀国所在,而附近蛮夷之地的蛮荒山区皆为蜀地。
在蜀地蛮荒山区中的苗、夷人,在山中采集各种药材之后,若由荒山扛运至山下村镇,路途颇为遥远难行且甚为凶险,唯有就近利用山区涧水、溪流,以木筏、小舟载运至蜀境贩售大药商。
专门收购山区药材的药商,将收购的药材在货栈中分门别类,并且依不同药材药性,经过各种不同的方式加工整理之后,便可打包盖妥药商印记,再以江船顺水利之便,顺江而下,出三峡之后,便能迅速的远运至江南一带,并且也可在中途各地大码头卸货,经由驴马货车运送至西北、中原一带。
因为各种药材皆出于蜀地,布包箱笼也全是蜀地药商的印记,因此出产的药材皆以蜀药称之,近代有了四川省的名称,才改称为川药。
□□ □□ □□ □□话回正题!
在江岸码头大街两侧,除了有不少的货栈及载运货物的驴马车行外,尚有几家华丽的酒楼客栈。
可是华丽气派的酒楼饭馆及客栈,唯有富贾货商吃住得起,收入微薄的贩夫走卒岂敢入内?
因此在大街两侧的几条小巷弄内里,也有不少专供贩夫走卒,用膳或歇宿的小饭馆、小客栈。
大街西侧的一条小巷弄内,有一家生意兴隆的蜀味饭馆,不到西时,内里的十二张方桌已然有了七成座,因此粗洪的笑语逗乐声频频传出店外。
在内里角落,用两张方桌拼成一桌的长桌,满桌的酒菜已然杯盘狼籍,桌下尚有四个十斤装的空酒坛。
一个外地来的豪爽汉子,正与九个镇内的粗壮地痞皆喝得醉眼惺忪,结舌对语着,并且藉着酒意在笑闹交谈中,有意无意的询问着一些事。
于是在七嘴八舌的回答声中,听到了不少无关紧要的近郊之事。
两日后,密云遮月,大地黝黑无光的三更时分!!
在江陵码头东方,约莫四里地的江面上,一艘顺流而下的小舟,静俏俏的斜滑入岸畔的芦苇丛中。
未几!
一个黑色身影已由芦苇丛内掠出,似是一只大山猫,迅疾窜入岸上树林内。
在浓密的树林内里,有一片仅有绿草的宽阔平地,平地中有一个四周高墙围绕,三合两进的大宅院。
然而宅院内灯火稀疏且甚为寂静,似乎屋内的人皆已进入梦乡了。
一道恍如狸猫的黑色身影,寂静无声的迅速窜至院墙处,微微停顿一会儿便翻过院墙,且迅速窜入一堆花丛中。
面蒙黑巾的高壮黑影静伏片刻后,眼见宅院中毫无动静,于是又迅速窜至左厢后进的屋角,不到片刻,便由花窗窜入屋内。
约莫两刻之后,正厢后进的房室内,突然响起一声女子的惊惶尖叫,以及另一名女子的怒叱声。
“啊……小姐……”
“大胆狂徒,找死……”
尖叫声在寂静的黑夜中乍响,霎时便听三厢两进的每间房室内,皆同时响起碰撞及叫喝声,并且已有人迅疾奔出屋外,且迅疾掠向正厢后进。
而此时,先前潜入厢房的黑色身影也已慌急掠出窗外,正欲往东厢院墙奔掠时,已由三方院墙外相继掠入七道身影,并且已有人发现了黑色身影,于是大叫着:
“在那里……混帐!见不得人的贼子,还想走?”
“他是那里蹦出来的?快拿下他,刑逼清楚……”
面蒙黑巾的高壮黑影,乍见院墙外相继掠入数道身影,而且厢房内也已有不少人相继掠出围至,因此立即转向无人阻栏的左厢之方,慌急飞掠。
“咦?‘魅影功’?莫非是‘魅影幽魂’焦老儿?”
“果然是‘魅影功’……不对,焦老儿又瘦又矮,与这人的身材相差甚多。”
“你们怎么恁多废话?还不快擒住他?万一少帮主生怒……”
在喝叫声中,慌急飞掠的高壮黑影,已然离院墙不到四丈之距了,只要掠出墙外进入树林,十之七八便可逃之夭夭了!
然而离院墙尚有两丈之距时,倏然有一道白影疾如鬼魅般的幻至东厢院墙上,立即听白影阴森森的冷哼一声,并且手臂微抬,霎时劲风尖啸声乍响,刚往院墙飞纵的高壮黑影,突然闷哼一声,身躯已然往下坠落。
面蒙黑巾的高壮黑影身形疾坠,落地之时已然手抚左胸,踉跄倒退,似乎已然在白影手臂微抬,劲风尖啸声中已然受创?
“咦?还站得住……”
女子的惊咦声未止,后方尾随追至的二十多个身影也已相继掠至。
不待高壮黑影逃离,已然将他围困住,并且有人恨怒的劈出掌劲,疾狠击向面蒙黑巾的高壮黑影。
“毙了他!”
“贼子,竟敢夜入本宅,令老夫有亏职守?纳命来……”
“何兄!先拿下他再说……”
面蒙黑巾的高壮黑影虽然已受创,又出肯坐以待毙?因此立即藉着树木花丛再度慌急窜向院墙之方。
但是站立在院墙上,似是匆忙中来不及穿披外衫,仅穿着一席中衣,年约花信左右的美貌女子已阴森森的脆声说道:“留他一命,小姐要亲自用刑!”
“是!属下遵命。”
面蒙黑巾的高壮黑影,此时已知逃不出对方的围困,因此已慌急的将腰际黑布囊解下,并且惶恐的大叫着:“饶命……还你们……金银首饰全都还给你们……不要杀我……”
然而后脑突然一震!霎时脑内轰然,神智一昏,身躯已然软垂倒地昏迷不醒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光,宵小夜盗倏然被一片寒水淋身,全身一颤的骤然惊醒,在惊急中,本能的骤然扭身躲避,并且急睁双目四望。
只觉四肢皆被紧紧束扣住动弹不得,并且望见眼前有两名老者分立左右,正前方丈余地有一张大椅,椅上坐着一名面罩薄纱的女子,椅后则站着两名神色阴冷,年约双旬出头,似是使女身分的女子,其中一女正是在院墙上仅一挥手便震伤自己内腑的女子。
尔后又发觉自己面上的蒙巾已被扯弃,上半身全裸,下身仅余一条亵裤,四肢皆被铁环紧紧束扣住,大字伸张的贴壁站立着,而夜行衣衫及腰囊内的一些杂物,还有一些金银饰物皆凌乱的散布地面。
而四周景况竟然有高达及顶的铁栅栏,另两方的墙壁间也有一些铁链及铁环,分明是一间牢房?
“嘿……嘿……小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夜入本宅,快说!
你是甚么人?潜入本宅是何居心?“
突听右方那个神色阴森凶厉的老者阴森森的怒声说着。
而左侧一个矮小粗壮的老者,手中执着一柄肉摊专用的牛耳尖刀,默不吭声的行至陈仇身前,伸手缓缓抚按着他身躯各处肌骨,并且连连活动了左手的五指之后,才喃喃说道:“嗯……虽然算不上是上好肌骨,但是也属中上了……”
神色阴森凶厉的老者见状,心中不悦的开口说道:“嗐……‘鬼屠’,此时少帮主欲行刑逼供,你可别为了满足你的口欲,却误了正事。”
矮小粗壮的老者闻言,头也不回的回说道:“香主,属下哪一次用刑时曾误过事?在本香堂之中,还有谁比得上属下的逼供手段?
若是由别人动手,不但难使他全然招供,而且还会糟蹋了他这一身好肉,唯有凭属下凌迟分割肌骨的独门刀法,才能在逐一割削他身上的肌骨时尚能使他不会断气,到时他若想少受罪,还怕他不乖乖说出祖宗八代的来历?“虽然仅是短短的几句话,但是已可听出矮小粗壮的“鬼屠”不但手段凶残,且对宰割分解肉体甚为在行,还是个喜食人肉的屠手。
然而在此时,蒙巾已解,现出面目的宵小夜盗,耳闻两人之言,顿时心中狂喜的暗叫着:“少帮主?那个蒙面女子竟然是‘天地帮’的少帮主?太好了,此行果然不虚……要好好把握任何一个可保身及奉承的时机,萧老……你一定要助我……
可是千万不能暴露痕迹。”
心思疾转的暗喜中,却故做已被惊吓得全身颤抖,并且惊恐的大叫着:“不…
…不……你们……我只是前来弄些盘缠而已,你们怎可因此而动私刑?
况且……金银首饰也都还你们了……你……你不要过来……你不能削割我的肉……救命哪……“
就在宵小夜盗惊恐大叫时,矮小粗壮的“鬼屠”闻声,立即抬起左手,五指在他面前伸曲晃动,似乎欲挑出他口中舌头,并且怒声叱喝着:“住口!否则立即拉出你舌头一刀割下。”
宵小夜盗闻言,顿时吓得神色惊恐,面色发白,且紧闭双唇,不敢再吭声,另一个神色阴森凶厉的老者在冷笑声中又开口说道:“嘿……嘿……小子,老夫在本地已居有三十余年,可是在附近村镇的百姓之中,却从未曾见过你这么一个人,而外人绝难知晓本宅所在,过往行旅也不会岔入荒林小道深入至此,因此你此来必有企图,还不快从实招来?以免皮肉受苦。”
神色阴森凶厉的老者话刚说完,宵小夜盗已惶恐且慌急的说道:“不……不…
…老前辈!晚辈姓陈单名从,之前并不知此宅是何等所在?也不知贵宅内竟然有如此多的前辈高手?只因……只因……
老前辈,晚辈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