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盈盈的拜了下去。
老化子哈哈一声大笑,正容说道:“丫头!你也不要赔礼,只要你学成以后,行道江湖时节,以侠义为本,不要恃技骄狂就行了。”
罗依华姑娘点头肃容答道:“华儿当必谨遵训谕,终生不忘!”
“好!只要你能记着今天的话,也就不枉我老化子伯伯的这番苦心了!”
说罢,便朝追风客罗方,翻起两只怪眼说道:“老儿,现在什么时刻了,还不把酒菜赶快搬出来,让我老化子喝个痛快么!”
罗方连忙点头哈哈大笑道:“当然,当然,一坛上好陈酒,还有可口的下酒菜,早就吩咐准备好了,只等你老哥哥一声令下,马上搬出!”
“有一坛上好陈酒?”
老化子说着,喉咙里骨噜一声,咽了一口唾沫道:“那么快搬出来吧,我老化子酒瘾可发了呢!罗方哈哈一笑,朝爱女说道:“华儿赶快到厨下去,教他们把酒菜搬上来吧。”
罗依华姑娘答应了一声,娇躯一转,有若翩燕般地,轻盈地向后面厨下去了。不一会,酒菜亦已搬上摆好。
老化子飞快地打开酒坛,一股浓烈地酒香,立时自坛口冲出,弥漫满室。“好香!”
口中说着,右手已经抓起碗来,舀满一碗,送到口边,脖子一仰,骨嘟,一声,一吸而干!那神情,那种迫不及待的样子,好像三百年没喝过酒一样!一口气连饮了三大碗,这才放下碗,用手一抹嘴唇,长吁了口气,口中不住连声的赞道:“好酒!好酒!”
这一顿酒饭,直吃到初更过后,方始完毕。
在谈谈说说中,老化子对祝玉琪的武学功力,又更加深了一层了解,心中暗暗思忖道:“照此情形看来,举目当今武林之世,除了那位江湖传言,武功深不可测,从没有人见过庐山真面目的青衣帮主外,堪能舆这位祝小兄弟匹敌的人,真可说是凤毛麟角了!”
老化子心中这样一想,忽又翻起一双怪眼,精芒激射地凝望着祝玉麒的俊面,满面肃容,诚恳的说道:“小兄弟!老哥哥有几句话,也许不应当说,只是却完全出自真诚,尚望小兄弟能够听取!”
祝玉琪闻听,连忙站起身来朝老化子拱手一揖道:“老哥哥有所教诲,尽管直说,小弟当恭聆训示?”
老化子道:“以小兄弟这一身奇学武功,当今武林中堪称已罕敌手,不久将来,定必震惊武林,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来,锄强恤弱,继绝扶倾,为人间伸正义,立不世之功。
而且武当二百年来渐衰的声威,也必将因小兄弟的关系而重振,恢复往年的盛况!
老化子说到这里,略微一顿,续道:“俗语说,船大遭风,名大遭忌,此为历古迄今不变,物极必反的至理,江湖上阴险重重,诡诈多端,明暗软硬层出不穷,稍一不慎,便可失足成错,铸成终身憾恨!
小兄弟乃聪明绝顶,智慧过人的天纵奇才,也无须我这老哥哥晓舌多说,当能理会得一切,万望小兄弟在江湖上多加谨慎小心,非只是武林之幸,亦是天下生灵之福也。”
祝玉琪何等聪明,老化子这番语重心长的话,那会得不明白,闻言连忙恭身肃容答道:“老哥哥金石玉言,小弟当永铭衷心,不忘今日训诲。”
老化子哈哈一笑道:“什么训诲不训诲的,小兄弟,只要你记着就行了。”
说着,忽伸手入怀,取出一只小白玉瓶子,交给罗依华姑娘道:“姑娘,这里面有六粒大神丸,你可立即回房服下五粒,按照平日运气行功心法调息运气导引药力,我与你琪弟弟马上就来!”
罗依华姑娘接过玉瓶,朝老化子盈盈的福了福,又朝琪弟弟含情脉脉地望了一眼,这才转身迳往房中去了。
姑娘才一转身走去,老化子立即望着罗方说道:“华丫头服药之后,在祝兄弟助她行功施为时,必须有人在旁为他二人守护,不让他二人受到丝毫意外惊扰才行!”
说着,略微沉吟了一下,又道:二人身侧,由我老化子负责守护,这外面的责任就只有交给你了。”
祝玉琪问道:“大概需要多久时间?老哥哥!”
“最快也得两昼夜!”
祝玉琪道:“这样吧,罗爷叔就在外屋中守护好了!”
老化子问道:“屋外呢?”
“交给雪见好了”
“雪儿是谁?”
弓乃是恩师座前的灵鹤。”
“它成吗?”
“老哥哥请放心吧,它足抵三个江湖高手呢!”
“哦!”
“我现在去招呼它去。”
话落,老化子与罗方也没看清楚祝玉琪是怎么走的,只觉得眼前蓦地涌起一股淡烟,一闪而逝,祝玉琪的身肜已经不见。
老化子不禁感慨地叹了口气道:“我老化子闯荡江湖六十多年,今天可说是开了眼界了,第一次见到这种奇妙快速的轻功身法,看将起来,这武学一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
罗方也点头感慨地说道:“谁说不是呢,就拿小弟舆老哥哥比吧,还不是……”
话尚未完,忽见眼前幻影一闪,祝玉琪已飘身进屋,神定气闲地立在二人面前,朝二人笑说道:“玉琪已吩咐过雪儿,在屋外上空守护,不管何人只要一进入这竹林附近,绝难逃过雪儿的一双火眼金睛。”
老化子点点头道:“好!那么我们现在就到华姑娘房里去吧!”
祝玉琪微一点头,便与老化子同往罗依华姑娘房中走去。
走进房中,只见华姑娘闭目垂帘的盘膝跌坐床上,粉面火红,额角透汗,正咬牙强忍着痛苦,在运气行功。
老化子见状,忙说道:“小兄弟,你赶快上床行功帮助她导引真气吧,不然,再过一会见,她就支持不住了。”
祝玉琪闻言,如何还敢怠慢,立即毫不犹豫地一跃上床,盘膝坐在姑娘身后,闭目垂帘,潜运,“两仪真气”凝聚双掌掌心,一手按在姑娘的“命门”穴上,一手按在姑娘的头顶“百会”穴上。
姑娘正在强忍着浑身火烧般地奇热痛苦,咬牙运气行功,导引药力之际,陡觉头顶“百会”舆后腰下“命门”二穴上,各有一股强大无比的热流缓缓透人,知道是琪弟弟已在身后运功相助,不禁星眸微睁,正待掉头向后面望去,陡闻老化子在旁沉声低喝道:“华姑娘,赶紧垂帘内视,凝神静虑,调气行功,舆你琪弟弟的真力汇合,遍行全身,不可丝毫大意!”
须知这种以本身内家真力,协助别人导气行功,不但本身功力要深厚雄浑,而且也最耗真力,最为危险不过。
施为的人与被施为的人,双方不管是谁,只要有一个失慎大意,立即会引起不幸的后果!被施为的人轻则终身残废,无可救治,重则当场毙命,施为的人因为功力深厚,虽然较好,伹也必落个走火入魔。血脉硬化,不能行动!
罗依华姑娘内功修为虽差,却也深知其中利害,知道此际实在不容有丝毫大意不慎,否则,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琪弟弟。
是以在闻听老化子的话后,那里还敢大意怠慢,连忙闭起星眸,摒去杂念,垂帘内视,按照调气行功心法,调运真气,与琪弟弟的真气汇合,藉琪弟弟深厚无比的真气之助,导引“大神丸”药力,穿行全身大小一百零八穴道,周而复始,俾使药力化为本身真气。
功行一周天过后,渐渐,“大神丸”,的药力已经完全散开,并且已化成她体内的真气!先前那所感到的奇热与痛苦,这时不但已经完全滑失,并且还感觉浑身轻松,舒畅无比!
周而复始,直到功行三周天之后,祝玉琪估量着大功已经告成,双掌这才缓缓地撤离姑娘的“百会”“命门”两穴。
前段已经交待过,这种以本身内功真力,协助别人导气行功,最耗真力不过,祝玉琪虽然身负旷世奇学,功力深厚绝伦,这时也不禁因真力清耗过甚,俊面苍白,疲乏不堪。
故双掌缓暖收回之后,立即不移不动的闭目凝神,垂帘内视,运功调息,以恢复真力的虚耗!罗依华姑娘星眸微睁,回过螓首,一见琪弟弟俊面苍白得怕人,芳心不禁大吃一惊,脱口发出了“啊!”的一声惊呼!
姑娘这一声惊呼虽不要紧,可把个神乞路衡吓了一跳,连忙飘身走到床侧,低声喝道:“这时千万惊扰他不得!”
姑娘望着老化子悄声的娇问道:“路伯伯,他不要紧么?”
老化子望了祝玉琪一眼,低声道:“他只不过是真力消耗过甚,并不要紧,只要运功调息一周天,便可无事!你现在觉得怎样?”
姑娘点了点螓首道:“药力似已完全与我体内的真力化为一体,充沛异常,较原来功力似乎增加了数倍还多!”
老化子满意的点点头道:“等会儿待他调息完毕后,再替你敲遍周身关节,打通奇经八脉,便可开始传授你昕想学的奇学绝技,只要你能用心勤练,三个月内的成就,足可抵上普通的七年苦学,与当今江湖高手一争长短!”
姑娘听后,芳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与欢喜,一双妙目里满含感激地望着老化子,娇声说道:“路伯伯,你这样成全华儿,华儿不知道该怎样报答你老人家才好!”
老化子微微一笑道:“报答我老化子大可不必,倒是他,你应当要好好的谢谢才是!”说着,还用手指了指运功调息的祝玉琪。
姑娘妙目含情地朝祝玉琪望去,只见祝玉琪的一张俊面,这时已不似先前那种苍白怕人之色,渐转红润,头顶热气蒸蒸,往上直冒。
忽然,姑娘像想起什么似的,望着老化子说道:“路伯伯,华儿想那敲关节,打通奇经八脉的事,可以不必了。”
老化子不禁一怔!问道:“为什么?”
“他太累了!”
“哦!”老化子微微一笑道:“你倒是很心疼他!”
姑娘羞涩地道:“你看他刚才的脸色有多骇人,实在太使人担心了………” 老化子微一沉吟道:“奇经八脉如果不及时打通,不但你将来的成就难臻理想,而且在进度上也就慢得太多了。”
罗依华姑娘点头着螓首道:“华儿知道,华儿情愿慢慢的苦练,也不愿他太过损耗真力,何况,只要华儿多下苦功勤练,一样的能够打通奇经八脉,只不过是时间上的早迟而巳。”“你这话固然不错。……”
老化子说着,略微一顿又道:“他内功深厚,已入化境,虽然损耗一点真力,实在并无多大妨害,只要能及时调息一次,立可复原十之七八,何况我早有计划,要你留下一粒大神丸,也就是要在他真力损耗过度后作为后盾用的,你又何必——”
老化子刚说到这里,忽闻屋外传来一声鹤唳,老化子心中不禁一惊!灵鹤职司屋外监视,无端决不出声,如今定必有所发现!老化子暗想:在这深夜,有谁到来?是友抑敌?………
这时,正巧祝玉琪行功调息完毕,睁开朗自,神光似电的扫视了二人一眼,身形微长,已经飘身落地。
忽闻屋外又是一声鹤鸣,接着便听得罗方的声音暍道:“何方高人,深夜驾莅,既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难道还怕我罗方不懂得待客之道,未免太小家气了!”
罗方话落,并不见有人答话,祝玉琪剑眉不禁微微一绉,望了老化子舆罗依华姑娘一眼,说道:“老哥哥舆华姊姊请在房中稍待,小弟出去看看即回。”
话落,身形微幌,宛似平地涌现一般淡烟,快捷无伦地一闪而逝!
祝玉琪身形才一来到屋外,飘落罗方身侧,忽闻对面竹林内有人发出一阵桀桀怪笑道:“老夫还以为你这老鬼已经死了呢,原来躲在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说罢,又是一阵桀桀怪笑。
笑声刺耳至极,直若鬼哭狼嚎,令人悚栗!祝玉琪兴罗方心中都不禁微微一凛,暗忖道:“此人笑声震人心魄,内家修为显然已臻上乘化境!”
怪笑声甫落,人影微闪,已自竹林内飘身跃出一人,硬板板的站立在距二人丈外左右的对面。
月光下,只见这人是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老者,生得尖嘴猴腮,颚下疏落的长着几根灰白的短须,面孔青渗渗的,高额翘鼻,双睛内陷,开合之间,射出两道阴森碧绿的精光,身上穿着更是不伦不类,那副形状,活像一具僵尸鬼魅,令人毛发悚然,不寒而慄!
原来这形似僵尸鬼魅的老者,乃是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老魔头一—蛮疆一怪,名叫邱长吉,外号阴凤使君。
这阴凤使君看来虽只五十多岁的样子,实际上已超过百岁,不但武学怪异,内功精深,已臻绝顶,尤其所练阴凤掌功,乃吸取天地阴寒之气,与体内真气汇合练成,端的阴毒无比!
罗方一见现身之人,竟是号称蛮疆一怪的阴风老魔,心中不禁陡地一颤,脸色微变,暗道:“怎么这个老怪物竟跑到中原来了。”
祝玉琪虽不认识老怪,但见老怪这副鬼魅的样子,心中也不禁暗暗为之一惊,忖道:“这是谁?怎么生得这副鬼样子的啥?”
念尤未已,忽听罗方哈哈一声大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老怪,老怪!你找我罗方有何赐教?”
阴凤使君冷冷地道:“找你算账!”
“算账?”罗方不禁一怔,诧异地问道:“什么账?………”
阴凤使君嘿嘿一声冷笑道:“你还记得十年前的九尾仙狐沈巧娘吗?”
罗方心中又是微微一惊,点点头道:“记得!你是要替那淫妇报仇?”
“老夫的宠姬死在你手上,难道老夫不该报仇?”
“她是你的宠姬?J“你不知道?”
罗方摇摇头道:“不知道!”
阴凤使君冷冷地道:“好!冲着你这句不知道,老夫就网开一面,利息不算,只要本钱就是。”说着,碧眼倏张,丝光暴射地望了祝玉琪一眼,瞪着罗方喝道:“老儿,一命偿一命,你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还不爽快点认命自戕,难道要劳动老夫动手么!”
祝玉琪一听这形似鬼魅的老怪口气这么骄狂,心中不禁有气,剑眉微微一挑,才待说话;,忽见罗方仰天哈哈一声大笑道:“想不到那个无恶不作,淫凶阴毒至极,人尽可夫的万恶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