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留下吧!”陈耀东的态度转变得很快:“不久之后,四乡的民壮便会往此地
赶,在下已经将信号发出了,届时你们想走也走不了。”
“哦1你们是公人?”宋士弘并不感到太惊讶。
“咱们奉命潜伏,捉拿与西河镇逆犯有往来的人。”
“哈哈!”宋舒云大笑:“冒充公人,罪名不小呢,老兄、公人办案逮捕嫌疑犯,以活
口为先。在下跑遍大半壁辽山,见过无数公人。迄今为止,还真没见过不问情由便谋杀嫌疑
犯的公人阁下如不吐实,我保证你一定没有好日子过……”
“惊鸿一剑秋茂彦是武林风云人物,所结交的朋友,那是了不起的高手名宿。咱们奉有
密令,碰上这种人格杀勿论。”
“好吧!在下几个人不走了,等民壮们赶到之后。他们会把咱们的身份告诉你们的。”
陈耀东沉静的神情真可以把人唬住:
“但显然诸位不是惊鸿一剑的朋友。进了县衍大堂。诸位真得费神,证明你们是过路的
人。”
“好啊!咱们就等吧,反正天色不早,这时要赶回城己来不及了,城门提早关闭,恐怕
这时已经关闭啦!到屋里去先找些吃的,填五赃庙要紧。”乾坤手的话像连珠炮。
老江湖鬼点子多,已看出对方色厉内径,舒云的判断已今对;方心虚,将计就计先弄清
对方的来路再说。
“在下办事没有英雄气概,胆子小得很。”舒云毫不脸红地
“你为何不乘机冲上递剑呢?”舒云向陈耀东接近:“失去机会了,很可惜是不是
呢?”
“不要说话带刺。”陈耀东咬牙说:“阁下的武功极为惊人,事实上你并没有让在下获
得进击的机会,变化太快了。
在下也没有料到,我这位已可名列武林高手的得力手下,居然荒谬得只有攻出一刀的机
会。”
“他太过于自信了,其实他很了得。现在、你最好把在下列为最强劲的对手,可不要太
过自信了。前车之鉴、聪明人最好不要犯相同的错误。”舒云在说话中、已经完成攻击的准
备,剑己取得最佳的攻击距离。
双剑迟指,寻拢出手的空隙。
双剑皆保护自己的中宫,事实上不可能暴露空隙,要攻击奏效,必须移位制造机会,或
者以雷霆万钧的声势强攻猛压。压迫对方暴露空间。
陈耀东心虚了,对自己的武功造诣信心不足。
再就是对面的舒云出奇地冷静,虎目炯炯气势磅礴有一种震慑人心的气势直憾内心深
处。
像一座无畏的降魔神抵,举剑的手稳定、松弛、潜劲内蕴,表示出强烈的信心和意志,
气魄就足以震慑对手,瓦解对手的斗志
“不要欺人太甚。”陈耀东心怯地说、在宋舒云强烈气势的压迫下失去斗志与毅力。
“在下有权从你们的口中,了解你们的底细,一点也不过份,而且理直气壮。”舒云沉
声说:“对付偷袭暗杀的人、在下已经够仁慈了。”
“你什么都得不到。”陈耀东厉叫,横定了心拼命了、声出剑发。
天枢剑法的狠招有如长江大河滚滚而出,一口气攻了十余剑之多,声势极为猛烈雄浑有
劲。
表面上看,已主宰了全局,攻势绵绵不绝,金铁交呜声一阵紧似一阵。
舒云的情形正好相反,剑在身前布下了小小的防卫网、作小幅度的封架,疾如电闪地
拨、架、挡、拦、托,绵密得风雨不远。
不管对方的剑从任何一方攻来,皆难以突破他布下的绵密创网。
他的身形也在五尺方圆的空间里、作小幅度的转移回旋、对方的攻势越猛烈,他封架得
越从容。
有效地保存精力,却大量消耗对方的劲道元气。
乾坤手在一旁冷眼旁观,不住点头。
“一盛二衰三竭,姓陈的真是当局者迷,徒然浪费精力、巳注定必败的厄运。”乾坤手
笑笑说。
“姓陈的内力修为相去太远,确是不宜强攻。”末士弘同息乾坤手的看法:“如果他的
剑是软剑,或者用其他可折向的外门兵见才能攻破舒云的紧密防守,这种拼命的、不知自量
的狂攻,支持不了多久的。”
“这家伙的天抠七绝剑法确也够火候,神奥霸道狂野绝伦。
老哥,难怪他敢吹牛,他的确可以缠住你呢!”乾坤手苦笑道:
“我比他差了一截,他没把我乾坤手放在眼里。”
“这几年,江湖上确是人才辈出,天下大乱。有野心的人纷纷出来闯道扬名立万,咱们
这些老一辈的人,随时都可能在江湖除名;”
“可能的。”乾坤手点头:“令郎的身手,恐怕就不比宇内三仙差。”
“别抬举他,不过,他的确是比我强多了,他已经摸透了天枢剑法,将要反击了呢!”
“对,该反击,胜利永远属于勇于攻击的人,能守的人必定能攻。”
天枢剑法夺瑰三绝招,已在舒云的紧密防守下瓦解、最后——
剑终于找到空隙,全力突破创网排空切入,锋尖光临舒云的右肋。
浑身大汗,但心中狂喜的陈耀东,创上注入全部劲道、剑气强烈了一倍,志在必得。
剑影飞腾个传出舒云一怪笑。
“铮!”他那位于左前方、势似不可能收回的长创、突然化不可能为可能,锋尖下沉,
反撩斜吐,化招攻招一气呵成。
对方剑上的凶猛劲道触剑即散、被撩出偏门收不回来丫。他的剑尖却斜吐而出,闪电似
的掠过对方的右胁外侧。
陈耀东确是了得,左飘丈外立即稳下马步。
舒云并不追击,淡淡一笑。
“天枢七绝剑法如此而已,在下见识过更神奥、更霸道的剑术。”舒云平静地说,他额
上仅见汗影。
而陈耀东却大汗遗体。呼吸不正常。
舒云继续说:“认输吧:阁下,你希望在下把你废了缴兵刀吗?”
“哼!你也奈何不了在下。”陈耀东沉声说。
“真的?摸摸你的右肋,你该知道这一剑在下手下留情。”
陈耀东伸手一摸右肋摸了一手血。
“你……”陈耀东的脸色,突众苍白得像死尸。
有些人发觉自己受了伤,精神会加速地崩溃的。
“下一剑,你就不会如此幸运了。”舒云开始逼进。
“你……你想怎……怎样?”
“我想要你招供。”
“休想!”
“好,在下……”
“且慢!”
“你接不下几招,老兄。”
“你们到底是不是惊鸿一剑的对头,找上门来……”
“哈哈!妙极了,你居然反问起在下来啦!”
“在下是保护秋家的人,是惊鸿一剑的朋友。言尽于此,你们瞧着办好了。”
“哦!不是公人?”
“公人应该是来对付秋家的,秋大侠已经归天,他的朋友已没有几个肯来与他生死相共
了。”
“什么?惊鸿一剑已经死了?”宋士弘吃了一惊,急步远近:
“是怎么死的?”
“拒捕被杀。”
“哎呀!他真的与响马通声气。
“官逼民反,不得不反。”陈耀东咬牙说:“秋大侠是否真的与响马通声气,并无确
证。
但官府却一口判定他通匪、不由分说派兵包围两河镇。就是这么一回事。诸位如果不
信,可以去打听。”
“他的家小呢?”
“听说死伤过半,有些被擒,有些突围成功,下落不明。”
“你阁下是。”。”
“在下是秋大使的朋友,希望能保护秋家返回察看究竟的子侄。”陈耀东拍着胸膛说。
“这里根本没有官兵或丁勇看守,需要你们保护。”
“你们到达的前半个时辰,丁勇才撤走的。你们该看见、镇民留下的牲口家禽,这几天
皆被宰光吃尽了,那就是那些朝来晚去的丁勇们所做的好事。”
“!诸位可曾等到秋家的子侄返回。”
“没有,连镇民也没有一个被释放回来。”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末士弘示意舒云让陈耀东之。
宋舒云这时才收剑,往后退去!
“诸位可是秋大侠的朋友?”陈耀东收剑入鞘:“不是官府派来的密探?”
“你看咱们像官府的密探吗?”乾坤手怪眼一翻:“密探会放你们走吗?废话!”
“咱们还不能算是秋老兄的朋友。”宋士弘接口:“都是武林人,说朋友也不算错,秋
老兄遭此横祸,在下不能袖手不加过问、必须查明内情,这是道义。事发前后,陈老兄是否
在场?”
“不在,在下是三天前方到达此地,打听出事的经过。但其他村落的人皆不知内情,所
以希望能等得到秋家的子侄、问明出事的详情。”
“咱们各行其是,分头调查,”宋土弘领先外出:“咱们到秋家看看,今晚就在此地安
顿。”
陈耀东四个人并末远走。
镇南里余的高粱地内,有一座用高粱杆搭起的小棚。
陌生人如果想寻找这座隐秘的藏身处,那几乎像在大海里捞针。
四个人垂头丧气藏身在棚内,点起一根牛油烛、无精打采地吃着干粮。
陈耀东右胁的伤势不算一回事,割裂一条日子而已、舒云这一剑手下留了情。
“咱们还是早些撤走为妙。”三角脸花甲老人沮丧地说道:
“犯不着留在此地冒风险,反正大局已定、这里的善后工作可有可无。”
“费老,你的意见何不向长上陈明?他相当尊重你的意见。”陈耀东懊丧已极:“我当
然服从你的指示,更同意撤走为妙。历不明的三个人……”
费老将乾坤手三个人到来,双方交手的经过一一说了。
最后他又说道:“像这种来历不明的可怕高手,是很难对付得了的,所以属下要返城求
见长上、这里的事似乎可以不必照料了。
“官方的人已认定秋家是叛逆,秋家的朋友也知道惊鸿一剑因投响马而被杀,咱们已没
有继续在此地煽风拨火的必要了。”
女统领静静地听完,中途不曾发问,脸色渐变。
“不管这些人是不是惊鸿一剑的朋友、他们插手的话。对咱们影响太大了。”女统领阴
森森地说:“发现情势不对,必须断然抡制机先除去障碍。”
“那个年轻入很可怕,统领再加上咱们四个人、恐怕”也对付不了他,风险太大,统领
必须三思而后行,还是先请示长上再说
吧。”
“长上午问离城北上了,领秋姑娘去见大总领。”女统须说:
“目下这一面的负责人,交由山东南路提调孙提调兼领。
“你知道,长上决定了的事,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孙提调暂时兼领,怎么肯随便的更改
呢?”
“哦!南路提调怎会调到北路来?”费老颇感惊讶。
“大元帅即将南下,孙提调赶到前面来迎接大军。”
“真要从这里南下?”
“预定是从这里柑济南之背,但情势变幻无常、边军的行动。
影响大元帅的计划,能否如愿从此地出入、还是未定之数、但事先必须有所准备。
“事不宜迟,费老请赶快进城向孙提调禀报。你看吧!孙提调一定会把太阴七煞派来办
事的。”
“咦!太阴七煞不是在德州吗?”
“她们是午后来到的。”
“唔!太阴七煞来了,成功有望。”费老兴奋地说:“我这就动身。”
秋家的宅院占地甚广,但是房屋的格局仍与一般的农舍无异。
只不过房屋多一些而已。
宋士弘三个人,在秋家的正宅安顿。
由于每座房舍皆经过彻底的抄查。因此凌乱不堪。
正宅的大门贴上了封条,他们不想拆封替镇民惹麻烦。所以i不开启大门,连正厅的大
厅之门也不曾开启。
大厅只点了一盏菜油灯,因而显得空旷明森。
三人已经梳洗毕。在厅中品著细谈。
”祸福无门,惟人自招。”乾坤手似有无限感慨:“犯真炽不通,惊鸿一剑总算是一代
英雄,家大业大,怎么可能投匪?”
“这可不一定哦!”宋士弘笑笑:“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老实说,财大势足的所谓英雄
豪杰,多少存在一些英雄造时势的念头,以及成王败寇的意识,和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有权
逐鹿的野心、。
:因此天下一乱。他们就跃然欲动。你不是惊鸿一创、怎么知道他的心态和他的想法是
如何?”
“你的话不无道理。”乾坤手不加反驳:“当然、我不认正惊鸿一剑秋老兄,更不了解
他的为人,不够资格批评他是贤是愚。
老哥,你真要管这档子闲事。”
“在道义上,我该过问。”末士弘说:“在情理—亡、我却又不该管。”
“此话怎讲。”
“我与惊鸿一剑不打不成相识,相识也谈不上交情我这次
来,还不知道是否会受到他的欢迎呢!所以在情在理,我都应该避远些,由他的亲友善
后。”
“依我的意思,我们还是回德州为上上之策。假使在官府露脸,老哥,即使不是大祸立
至,也将灰头土脸,日后休想有好日子过。”乾坤手郑重地说:“咱们人地生疏,一旦被官
府盯上、把咱们看成惊鸿一剑的同谋,咱们跳到大海里也洗脱不了嫌疑。”
“呵呵!你害怕了?”
“我没有什么好怕的、老哥。”
“那就把当年豪情万丈的乾坤手名号,正式向江湖重扬吧吁
“反正已经被你拖下水了,白天那姓陈的家伙不是好东西。
还伯他不替我宣扬吗?”乾坤手笑了:“乾坤手退出江湖—广几尔了!真他娘的过了一
段狗屁日子,去他娘的!就这样忍受至不览子不肖气死在床上,远不如在汇湖玩命,轰轰烈
烈英雄地死去。”
“哈哈!你的事仍然不肯说?”
“不说!”乾坤手的脸沉下来了。
舒云一直在旁喝茶,默默地、颇饶有趣地听两老谈笑,他是晚辈,长辈不问,就轮不到
他插嘴。
“不说就不说。”宋士弘不再追问:“你想,姓陈的会回来吗?”
“你是说……”
“我认为他不会甘心。”
“这……迄今为止,咱们还弄不清他们的底细、很难猜测他们是否甘心。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