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午牌时分,走来两位姑娘,打扮得清丽脱俗,挤在人群中,引得那些年青人,两眼直
勾勾的,尽在姑娘身上溜个不停!
可是那两位姑娘,对这些丝毫不在乎,仍是落落大方,有说有笑!转眼之间,她们已挤
到了玄天观前,这里是会场的中心,只见万头攒动,说得上是人山人海!
庙里面,一些善男信女,都在那里膜拜!有的祈子祈孙!有的祈财求福!
只见在那里主持的一位老道,他虽是口中不断的念着经文,但两只眼睛,却不住的在那
些女客群中巡视!不知他是要找熟识的人?抑是他另有目的?
总之,这是反常的表现,依照一般出家人的习惯,应该是目不斜视,耳不旁听,专心礼
佛才对!
蓦见他,两眼陡然一亮,旋即敛目凝神,注目两位少女,一瞬不瞬,面上的表情,则是
阴晴不定!
再看那两个少女,高矮不差上下,一个淡黄色衣裙,十分合体,一个淡蓝衣装,宽窄称
身!
两个人,一般的俊秀,一般的美丽,虽然服饰不同,但红花绿叶,各擅其胜,从外表上
看,并无轩轾之分!
自她俩进庙之后,所有人的视线,差不多都集中在她俩的身上!
这两位少女,并未进香,只是在拥挤的人群中,东瞧瞧,西望望,并不住的交头接耳,
不知在说些什么?
旋见她俩穿过大殿,越过走廊,直往后面而去!
就在那两个少女走往后面的当儿,从庙门口,又挤进来两个少年,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女
孩!
这两位少年,均是一样的眉清目秀,俊伟挺拔!
只是那穿蓝色劲装的少年,年纪较大些,约二十三四岁,看去稳重老成,沉着干练,满
脸坚毅之色!
那穿白软缎长衫的少年,年约十四五岁,走路文质彬彬。不温不火,左手拉着那个小女
孩,不住的喁喁细语!
可是这两位少年,好似无心看热闹,尽在人群中,不住的搜寻。
当他们看到那道士时,不禁的两眼一呆,不约而同的两人对望了一眼,作一个会心的微
笑!旋见他们并未停留,径往后殿而去。
这先来的两位少女,不用说,一定就是海彩云和谢碧凤了。
这后来的两位少年,和那个小女孩,当然就是谢玉龙、白瑞麟和司马玫无疑!
原来白瑞麟离开明心谷虽迟了一步,因为是在白天,自到山下之后,便不能再施轻功,
因之,始终未追得上谢碧凤她们。
就当白瑞麟越过走廊进入后殿的当口。蓦地,听到一声惊叫!
这一声惊叫,发自海姑娘之口。白瑞麟和谢玉龙两人内心同时一惊!
接着,就听谢碧凤的声音,在娇叱道:“杂毛,找死!”
白瑞麟和谢玉龙当即脸一变,也顾不得惊世骇俗,忙抱起司马玫,纵起身形,电光火石
服朝发声处奔去。
他两人的动作,不能说不快,可是及到后边一看,哪里还有一点影子,不但如此,甚至
连一个人都没看到。
这一来,两个人不禁有点怀疑,互相交换了询问的目光,意思是,是不是我们都听错
了?
旋即推翻了这个想法,绝不会那么巧,两个人会同时听错了,但是这后面连一个人都没
有,声音来自何处?
同时,两个人觉得奇怪,这么热闹的庙会,这里会连一个人都没有,这不是有蹊跷吗?
正在他们怔神之中,忽见走进来一个中年道士,手中捧个茶盘,猛见白瑞麟两人,似乎
神情一怔,忙稽道:“两位施主,请到前面待茶,这里是本观休想之地,恕不招待来宾参
观。”
白瑞麟见这道士以礼相见,忙拱手还礼,并询问道:“道长,适才可曾看到两位姑娘到
此?”
那道土闻言,脸色陡变,旋将白瑞麟一阵打量,口中呐呐的道:“施主不要说笑,男客
尚且不许,怎会有女客……”
那道士的话尚未说完,就见谢玉龙纵身上前,伸手扣住那道士的腕脉,口中并喝问道:
“你不要装聋作哑,光棍眼中不揉沙子,快说,那两位姑娘现在何处?若有半句虚言,定要
你的好看!”
那道士腕脉被扣,并无挣扎迹象,只见他浑身发抖,额角冷汗直流,口中并不住的哀求
道:“施主饶命,贫……道实……在……不……知道!”
谢玉龙看这道士的情形,并非装假,可能真的不知道,随顺手点了他的睡穴,把他拖到
墙角僻静之处,然后朝白瑞麟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在房中各处,细心的察看。
等他们把道房中察看一遍,仍未发现一点蛛丝马迹,方知此玄天观绝不简单。
蓦地,白瑞麟猛然想起才进观时,所看到的那位道士,随把自己的想法,告知谢玉龙。
谢玉龙一听,不禁顿足道:“我们怎么早未想到,现在恐怕为时已晚。”
说着,便率先朝殿前走去!白瑞麟也忙拉起司马玫随后跟去!
他们的想法,固然很对,觉得进门时,所见的那位道士不但可疑,说不定就是人家所派
的眼线。谢白二人的判断,虽然十分正确,不过在行动上,却仍然迟了一步!
等他俩拉着司马玫,来到前殿一看,仅见那些熙来攘往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哪里还
有那道士的影子?
二人至此,真是怒火中烧,恨不得把整个玄天观,闹他个天翻地覆!
但是仰望天色,才过午不久,在众目昭彰之下,自不便故意生事,而引起别人的误会。
经过一阵商议,料想谢海二女虽一时被困,以她们两人的武功,尚不致有大碍,随决定
先在周围察看一番,待入夜之后,再着手行事。
既经决定,遂佯装一般游客,慢步又朝后殿走去!
他们一方面走着,一方面暗暗留神察看,希望能找出一点可疑迹象!
这座玄天观,不但建造宏伟,且占地颇广,除他们曾经走过的正殿之外,后面尚有一座
大雄宝殿,殿的两旁,又有两座很高的钟鼓楼,在钟楼的侧面,则是藏经阁,阁高三层,可
俯瞰整个玄天观!
在大雄宝殿的左侧,倒是一片道房,为全观道士住宿之所,右座则是一座花园,正值初
夏时节,内面的各色花卉,正在迎风怒放,万紫千红,娇艳欲滴!
在花园的一角,修竹掩映中,透出一座院落,红墙绿瓦,清幽绝俗,料想,可能是本观
主持清修之所。
等他们把整个环境看了一遍,觉得并无十分扎眼之处,仅只是那片道房,和那深藏于花
园中的院落,值得令人注意,可是依据谢碧凤喝叱之处看来,似是与这两处无关,再不然,
就是另有机关设置。
最后,他们又转入正殿,细心巡视。蓦地,在后面跟随的司马玫一声惊哎!接着,就听
她埋怨道:“谁把凤姐的手帕塞在这里?”
白瑞麟闻声,掠身而至,忙向道:“玫儿,你说什么?”
司马玫小手一指那座弥勒佛,说道:“祖师你看,那不像是凤姐的手帕吗?”
白瑞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眼睛霍然一亮,只见那座笑口常开的弥勒佛后面,露了
半条手帕,忙举步上前,伸手就要去取。
倏闻谢玉龙喝道:“麟弟且慢!”
白瑞麟闻言一怔,旋即领悟,忙运功戒备,小心翼翼的,走到弥勒佛旁边,伸手将手帕
一撕,谁知,出他料想的事发生了!
原来这条手帕,竟是夹在这座佛像下面!
观此情形,心中恍然,毛病一定发生在此地,否则,这庄严的佛像前,谁会将一条女用
手帕置于此地!忙运足神功,力贯右臂,慢慢将手帕拉出。
展开一看,只见上面的图案,正和谢碧凤在潼关给自己的那条,完全一样,当即不再迟
疑,忙运足神功,就准备举掌朝佛像劈去!
忽听谢玉龙扬声阻止道:“麟弟,不可鲁莽!”
白瑞麟万分诧异的道:“难道你不想救她们出险?”
谢玉龙见白瑞麟的态度,心知他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遂忙解释道:“麟弟,不要误
会,你想,同胞手足遇险,我何尝不比你更着急?只是现在时间尚早,若处理不当,引起了
众怒,那才麻烦呢!”
白瑞麟怀疑的道:“总不会这些香客都不讲理吧!”
谢玉龙叹了口气,说道:“这倒不是说那些香客都不讲理,而是他们所崇拜的是偶像,
所以这些偶像在他们的心目中,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假使你冒然把佛像毁去,其后
果……”
白瑞麟不等他说完,就怀疑的道:“那难道就罢了不成?”
谢玉龙沉思有项,随毅然道:“麟弟,我们先吃饭去,这里的事等一下再说!”
此时太阳已经衔山,白瑞麟同谢玉龙司马玫三人,就在附近买了点东西吃,找个僻静之
处,商妥今晚行动的步骤,并决定司马玫仍由白瑞麟领着。
约二更时分,庙前的戏,已散了场,扰攘的玄天观,也进入寂静之中,只有庙中的长明
灯,尚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辉,那看守佛像的小道童,也在那里打着呵欠!
正在这时,倏见两条快逾流失的人影,闪身飞入庙中,接着,就听庙中发出一声,“轰
隆”爆响!
那看守佛像的小道童,闻声一怔,旋即又归于沉寂,那小道童也就未再理会,遂又进入
梦乡!
这进入庙中的人影,并非别人,正是白瑞麟同谢玉龙,但是怎么没有看到司马玫呢?是
不是也失落了?
原来为了行动方便,司马玫就由白瑞麟背着,所以看起来,仅有两条人影。
玄天观的形势,白天已经看了个清楚,所以晚上来并不费劲,到了弥勒佛的房顶,两人
一打招呼、就见白瑞麟翻身进入殿中。
微一打量,就纵身来到佛像跟前,运足功力,猛然击出一掌!
白瑞麟这运足十成功力的一掌,其威势可想而知,蓦听“轰隆”
一声爆响,掌风过处,一座弥勒佛石像,竟变成一堆白粉,随风飘扬!
他掌力一发。就跃身而起,倦身于屋梁之上,以观其变,半晌过后,只见四周冷静异
常,只是那佛像之下,突然现出一个洞来。
这洞黑黝黝的也不知有多深,正当犹豫不决。
忽听轧轧一阵轻响,蓦见那供桌一分为二,直向两旁移动,接着,出现一个门来。
白瑞麟忙凝神注目,运功戒备,接着就闻“呀”的一声。那小门应声而开,走出一个道
士。
那道士走出门来,口中尚喃喃道:“这些杀才们,现在还不睡觉,尽管咕咕通通干什
么,若惊动了师父,谁能吃得消,那才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呢!”
白瑞麟仔细一看,正是自己才进庙时,所见到的那个道士。
旋见那道士走到一尊韦陀佛前,伸手向韦陀佛的眼睛点去!
白瑞麟看得神色一怔,不知他又在闹什么鬼?
蓦听轧轧之声传来,那座分开的供桌,又慢慢的合在一起,丝毫看不出一点痕迹!
至此,白瑞麟恍然醒悟!心想,难怪白天找不到机关所在,原来是在韦陀佛的眼睛上。
那道士在供桌合拢之后,又一摇三晃的朝前面走去!
白瑞麟这时可不怠慢,忙飞身而下,在空中一个回旋,顺手点了那道土软麻穴。随手往
腋下一挟,跟着,又纵身而起,翻身上了房顶。
这几个动作,真如电光火石,干净利落,不带一点声响,迅速之极!
白瑞麟来到房顶,忙和谢玉龙打个招呼,两人又先后而下,闪身进入殿中。
两人一进入殿中,就顺手拍开了那道士的的穴道,伸手将那道士的腕线一扣,就低声喝
道:“识相点,乖乖的带路,若想妄自违抗,那是你自讨苦吃!”
那道士至此,心知已落入人家手内,反抗也没有用,就凭人家刚才的手法,自己已望尘
莫及,遂轻声道:“贫道遵命就是!”
说着,就见他伸手往那韦陀佛的右眼上一点,接着,一阵轧轧之声过后,那青石供桌,
竟然一分为二,往两边移开约六尺宽,旋又见他将韦陀佛的手臂往后一板,那座小门呀然而
开,里面现出一条洞道。
白瑞麟同谢玉龙一打招呼,就拉住那道士涌身而进。
这条洞道中,光线异常暗淡,七弯八转,行约盏茶工夫,始现出光亮,并隐约传来女人
的嘻笑之声。
白瑞麟心知已到了地头,随低沉的向那道士喝道:“那穿黄衣和蓝衣的少女现在何
处?”
那道士到这时,心中才明白,敢情这两位少年是有为而来,自己何不使点心眼,把他两
人制住,在师父面前也是大功一件。
谢玉龙在旁见这道士沉吟不语,面部表情,阴晴不定,便知他是在想使坏,低声说道:
“麟弟,把这道士交给我,小心他在使坏。”
声落,随手一把将那道士抓住,喝道:“快照实说来,若有半句虚言,我就先废了
你。”
那道士闻言,暗中一凛,心知自己的阴谋,已被猜透,只得老实的说道:“施主息怒,
那两位姑娘现被禁入石室,我这就带你去。”
说完,忙向四周打量一遍,面现惊惶之色,匆匆向一条支道上走去!
谢玉龙和那道士走个并肩,白瑞麟仍背着司马玫由后跟进。
前进约二三十丈,倏见那道士停身说道:“就在这里!”
白瑞麟和谢玉龙一看,只见除四周光滑的石壁外,什么也未见到,正待出口询问,便见
那道士用手朝光滑的石壁上一指,说道:“这石壁之内,就是禁人之所。”
白瑞麟忙问道:“由何处开?”
那道士伸手照定一方石壁,用力一推,那石壁竟然应手而开,内面现出一排铁栏杆。
栏杆之内,约有三尺见方的空隙,谢碧凤半依半靠的在里面坐着,像是入睡的样子,但
却无海彩云在内。
谢姑娘听到声响,忙睁开眼一看,面色一喜,忙站起身来。说道:“你们可曾带有锁
匙?”
白瑞麟并未答理谢姑娘的问话,只见他随手拔出太极剑,叫了声:“凤姐小心!”
声住剑落,咯擦连响,霎时劈断数根栏杆,旋即后退两步,喝道:“凤姐,还不快出
来!”
谢碧凤秀眉一竖,娇嗔道:“你没看到我脚上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