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忙抱起石桌上的古琴,紧随在那妇人的身后,两只明亮的眼睛,不住的在白瑞麟
身上溜来溜去!
白瑞麟也默默的随着女孩之后,朝谷内走去!
这谷内地方还真不小,处处古木参天,遍地绿草如茵,奇花异草,芳香扑鼻,沿谷有一
条溪水,清澈见底,人行其间,如置身画中,此种幽谷仙境,真使人涤尘去俗,邪念尽除。
白瑞麟随那妇人来到一处岩洞前,只见洞旁的石壁上,写着“明心石府”四字,字体龙
飞凤舞,苍劲有力,像似以“金刚指”力写成,可见写这字的人功力不凡!
洞门高约六尺,宽约四尺,洞旁有一条细流,淙淙而下,听起来宛似雨打芭蕉之声,冲
激着山石,水花四溅!
进入洞中,陈设非常简单,除石桌石凳之外,另有一个石橱,和一张石榻,石橱中尽是
一些书册典籍。
那妇人进门之后,先让白瑞麟上坐,然后裣衽一礼,口中恭然说道:“无极门第三十七
代弟子谢琼芝,参见祖师!”
白瑞麟忙离坐,肃立一旁,口中呐呐的半晌,始道:“前辈你……”下面的话,也不知
如何说,只是膛目结舌手足无措!
那小女孩也瞪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迷茫之色!
那妇人施礼完毕,站起身来道:“祖师请坐,这中间的情形,弟子自当详告!”
白瑞麟心中忐忑的依言就坐,那妇人说出一番话来,小女孩则偎依在那妇人的身旁。
原来这位妇人,并非别人,正是白瑞麟所要找的师门中,第三十六代弟子司马格的妻
子,名唤谢琼芝。
无极门中,自张良随赤松子云游之后,对于争名夺利之心,非常淡薄,且一向即是单
传,在江湖上并未创立门派,即偶而在江湖上管点是非,也是很少使人知道。
因之,江湖对于无极门,大都不知其武功,同时也很少有人知道这一门派。
可是在无极门内,历代相传,均知有一部出类拔萃的秘典,和一柄前古宝剑,因之,为
光大门派,每代弟子均曾往深山大泽之中,搜寻祖师遗物,迄今千余年来,虽曾矢志不辍,
却均是徒劳往返。
可是历代传下来的令谕,谁敢违背,在七年之前,也就是谢琼芝生下玫儿的次年,司马
格又毅然踏上征途,去寻觅无极子的遗物,迄今已七个年头,连一点音讯都没有,却留下谢
琼芝和司马玫母女两人,在明心谷中度着寂寞的生活。
说起这位谢琼芝,也大有来头,他乃中州隐侠谢东灵之妹,不但家学渊源,且自嫁司马
彬之后,对于司马彬的武功,也得其真传,不过她一生很少在江湖走动,故武林中对这位女
侠,鲜有知者。
自嫁给司马彬后,便偕同夫婿居于明心谷中,在司马彬离家后,便偕爱女玫儿在明心谷
度其寂寞生活。
虽说武林儿女,心胸均较宽广,但长期闷坐,不免有深闺寂寞之感,因之,除每日教玫
儿武功之外,便把丰富的感情寄于吟诗抚琴之上。
今日于入夜之后,谢琼芝便照例到“迎春亭”弹琴遣怀,谁知这一次,竟因琴音把白瑞
麟引来,说来这也是天意!
白瑞麟听了谢琼芝叙述,心中有无限的感慨,但对其武功,不免有些怀疑,因无极子的
遗言中,曾经明白的说过,除传授张良太公兵法之外,并未传授武功,随问道:“现在本门
的绝学武功,是些什么?如何而来?”
谢琼芝恭然答道:“在十三代之前,除本门的一套不全的剑法外,便是由赤松门中传授
而来,自第十四代祖师起,无意中得了一本秘典,内面包括拳经,剑谱和阵法……”
说至此,向白瑞麟看了一眼,继道:“经过十四代祖师不断的参研,发现剑谱招式,较
之本门剑法差,故弃而未用,仅研拳经和阵法,但是那一套拳经也不及赤松门的赤焰掌威力
强,仅是阵法一项,为旷世绝学!”
白瑞麟猛然想起自己进谷的窘象,又问道:“是否就是现在谷口的阵势?”
谢琼芝答道:“正是!”白瑞麟道:“此阵何名?”谢琼芝略一沉思,答道:“此阵,
乃是一种古阵法,它是依据伏羲八卦之理,兼文王八卦长,混合五行生克而成,名为“混元
阵”,不过此阵法假若不另加变化,便不能伤人,若对敌之时,尚须另加‘青龙、白虎’二
煞,才能伤人!”
白瑞麟又问道:“但不知此阵有何破法?”
谢琼芝微微一笑,说道:“凡是阵,均有他的破法,只不过易与难之分,唯有这‘混元
阵’破法确甚不易,因为是双连环而设,……”
语音微微一顿,又道:“假若知道破阵之法,也很容易进出。”
白瑞麟对于阵法似乎颇有兴趣,随又问道:“那这种‘混元阵’,如何出入呢?”
玫儿在一旁插口道:“在那盏红灯处,向左走十八步,再向前走三十六步,使遇到一棵
大树,那便是阵的门户了。”
谢琼芝向白瑞麟看了一眼,见他并无责怪之意,随笑着说道:“玫儿,是我把她宠坏
了,就是爱多嘴。”
说着,又朝了玫儿瞟了一眼,继道:“她说的不错,那正是此阵的门,不过这盏灯乃是
特为我的一位侄女而设,因为自玫儿的父亲去后,她不时来此小住,可能最近就快来了,她
是每隔月余,就要来一次的。”
白瑞麟诧异的道:“她懂得此阵的走法?”
谢琼芝坦然的道:“此阵不但我那侄女碧凤知道走法,就连我那侄儿玉龙也知道走
法。”
白瑞麟又问道:“他们可是中州隐侠的子女?”谢琼芝简单的答道:“正是。”白瑞麟
又问道:“他们住于何处?”谢琼芝恭声答道:“嵩山穿云峰。”白瑞麟心中霍然一动,忙
问道:“那碧风姑娘,经常穿什么衣服?”
谢琼芝道:“经常穿着淡黄色衣服……”
说至此,见白瑞麟神情有点紧张,怀疑的问道:“难道祖师见过她?”
白瑞麟已觉自己态度失常,但经此一问,更觉有点难堪,不禁面色一红,随摇了摇头,
忙转话题道:“不知本门剑法可曾知道一部份?能否练几招给我看看?”
谢琼芝见白瑞麟如此一说,已知他的心意,随不作客气,忙走到石榻后,打开一个石
匣,取出一柄青铜剑,来到白瑞麟面前,抱剑一礼,口中并说:“请祖师指点。”
说着,即摆开门户、一招“天外飞来”施展开来,但闻丝丝有声,功力实在不弱,接着
“地大物博”连环使出,瞬即练完收招,又抱剑一礼。
白瑞麟见第一招还不错,第二招使走了样,不禁把眉头一皱,心想,可能是历代相传不
慎,以致难发其威力,但不管怎样,证实是本门剑法没错,遂开言道:“现在时已不早,明
天早晨,我先把这套剑法为你补全,同时谢碧凤姑娘若来此,也可把后一招传给她,以完成
师父心愿!”
此时,天色四更已过,白瑞麟就在石凳上打起坐来,谢琼芝先让玫儿在石榻上睡下,自
己也打坐运功调息!
第二天一早,便到洞外一片空场上,把太极剑法的第三招“芸芸众生”,传授给谢琼
芝,同时把虚无飘渺步法,也一并予以传授,直到日高三竿,方比划了个大概!
你想,无极子的武功,乃旷古绝学,哪能一学就会,任她谢琼芝武功兼具两家之长,且
绝顶聪明,在此两个时辰中,也只学了个大概!
最后,白瑞麟又让她将剑法和步法,再演练一遍,正当地练得起劲之时,白瑞麟突然
叫:“停!”
谢琼芝闻言一怔,以为自己什么地方练错了!
蓦闻白瑞麟喝道:“何方高人,何必藏头露尾,不嫌小气吗?”
倏闻一阵银铃似的娇笑,接着自山石后珊珊走出一位姑娘,口中并说道:“姑姑今天好
兴致,怎……”
她本来要说怎么这样早,就在练剑,猛见白瑞麟在场,倏然住口不言。
谢琼芝见是自己的侄女到来,忙问道:“凤丫头,你来有好久了?”
来的正是中州隐侠之女,谢碧凤姑娘,她听到姑姑在问,随答道:“刚刚到此,就被你
们发觉了!”
这一问一答之中,谢碧凤已来到场中,谢琼芝遂朝白瑞麟望了一眼,忙对谢碧凤说道:
“快见过祖师!”
谢碧凤闻言一怔,怎么竟变成我们的祖师了?自己的希望岂不落了空?微一沉思,旋即
有了主意,随裣衽一礼道:“小侠近来可好?”
白瑞麟面色一红,尚未答言。
谢琼芝在一旁诧异的道:“怎么!你们已经见过面?”
谢碧凤被这一问,不禁有点面红耳赤,假使姑姑再追问如何认识,自己又怎么回答?心
念一转,微微一笑道:“鼎鼎大名的‘八极神童’怎能不认识!”
谢琼芝闻言,心中颇为诧异,心想,小小年纪,怎么竟在江湖上闯出了名?虽说他机缘
巧合,偶获奇遇,但功力并非一蹴可造的。
谢碧凤见姑姑面现怀疑之色,遂说道:“姑姑不信吧!人家的武功,恐怕在目前江湖
上,还无出其右者,连北岳怪客吴老怪,都被其一掌吓的夹起尾巴跑了呢!”
谢琼芝听碧凤如此一说,知其所言不能无据,但对于一掌吓走北岳怪客,未免有点言过
其实,随仍难释疑,只是不住的沉思?
谢碧凤见姑姑仍难释疑,遂不悦的道:“姑姑不要怀疑人,人家不但吓跑北岳怪客,连
江湖上没人敢惹的枯骨帮,竟在一夜之间,被人家把个黑峪分舵,挑得干干净净,气得白骨
魔君传下白骨令在查访呢!”
谢碧凤说的有凭有据,不由谢琼芝不信,但又觉得碧凤话讲得过了份量,随问道:“凤
丫头,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谢碧凤不假思索的脱口说道:“我怎么不清楚,我已经……”
她本要说她已经跟踪他千余里,但说至此,不禁脸泛桃红,突然住口。
蓦听一声哈哈大笑,说道:“你怎么如此糊涂,尽问个什么?她已经跟踪……”
白瑞麟面色一怔,谢碧凤倏然娇叱一声道:“你敢说!”
快如电光火石般,朝发声处扑去!
第五章自少侠传艺白瑞麟面色一怔,正感诧异,就见谢琼芝微微一笑,对来人似乎并不
诧异。
他见此情形,心知绝非外人,蓦然脑海中闪过一道阴影,不由顿脚道:“怎办?怎
办?”
谢琼芝见此情形,惊异的问道:“什么事?”
白瑞麟抬头望天色,遂说道:“我与一位朋友约定,在天明之前,于甘泉县内见面,必
须前往通知一声,恐怕他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谢琼芝闻言一怔,欲挽留又觉无法措词之际。
蓦见走来一位二十三岁的少年说道:“现已己时将尽,要等你去,什么事都误了。”
这少年生得眉清目秀,英俊挺拔,一身天蓝色劲装,背插一支长剑,白色剑穗迎风飘
拂,态度潇洒飘逸,倜傥不群,真是好一表人物。
白瑞麟闻言,两眼不住的向那少年打量,随听谢琼芝说道:“龙儿,快来见过祖师!”
那少年闻言一怔,略一迟疑,随躬身一礼道:“谢玉龙参见祖师!”
嘴内虽在拘谨的说着,暗中却运足“乾清玄功”,直朝白瑞麟撞去!
白瑞麟听说这位俊秀少年,乃中州隐侠之于谢玉龙,正在暗赞的当儿,倏觉一股疾劲的
劲力,朝自己撞来,心中霍然一惊,忙不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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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八极神童》
第 五 章 白少侠传艺
白瑞麟面色一怔,正感诧异,就见谢琼芝微微一笑,对来人似乎并不诧异。
他见此情形,心知绝非外人,蓦然脑海中闪过一道阴影,不由顿脚道:“怎办?怎
办?”
谢琼芝见此情形,惊异的问道:“什么事?”
白瑞麟抬头望天色,遂说道:“我与一位朋友约定,在天明之前,于甘泉县内见面,必
须前往通知一声,恐怕他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谢琼芝闻言一怔,欲挽留又觉无法措词之际。
蓦见走来一位二十三岁的少年说道:“现已己时将尽,要等你去,什么事都误了。”
这少年生得眉清目秀,英俊挺拔,一身天蓝色劲装,背插一支长剑,白色剑穗迎风飘
拂,态度潇洒飘逸,倜傥不群,真是好一表人物。
白瑞麟闻言,两眼不住的向那少年打量,随听谢琼芝说道:“龙儿,快来见过祖师!”
那少年闻言一怔,略一迟疑,随躬身一礼道:“谢玉龙参见祖师!”
嘴内虽在拘谨的说着,暗中却运足“乾清玄功”,直朝白瑞麟撞去!
白瑞麟听说这位俊秀少年,乃中州隐侠之于谢玉龙,正在暗赞的当儿,倏觉一股疾劲的
劲力,朝自己撞来,心中霍然一惊,忙不迭运功相抗,随躬身还礼,口中连说:“不敢当!
不敢当!”
这时,只见谢玉龙挣的面红耳赤,额角见汗!
反观白瑞麟,虽面色稍见紧张,但态度仍然悠闲之极!潇洒自然!
两人施礼完毕,恰在这时,只见谢碧凤走来打趣道:“哥哥!这次可碰了钉子吧?”
谢玉龙本来就累得面红耳赤,现在再经妹妹这一打趣,更是红得像一块大红布,遂尴尬
的一笑道:“祖师的神功真是已至化境了!”
谢碧凤在一旁接口道:“神功若不至化境,怎称得起‘八极神童’”!
她把最后一个“童”字,拉得特别长,好像故意说给在场的人听似的!
谢玉龙闻言诧异的道:“怎么!最近江湖传言的八极神童,就是……祖师?”
白瑞麟忙拦住道:“我们以兄弟相称好了,这样祖师祖师的听起来,实在有点别扭!”
谢碧凤听得芳心一喜,不自觉的朝白瑞麟瞟了一眼,娇颜上绽出一个会心的微笑,这一
笑美极,媚极!
可是听在谢琼芝耳内,却吓了一跳!暗道:“真是少不更事,这是师门伦常,怎能乱
来!”
心中虽是如此想,也不敢形诸于色,只得温和的道:“启禀祖师,这恐怕使……不……
得吧?”
白瑞麟闻言一呆,旋即坦然的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