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们几个娃儿,生长南荒边陲,对于北方的事,当然不很明了!”
这老者究竟是谁?不但口气如此托大,且老气横秋之状,溢于眉宇,直听得滇南三侠暗暗皱眉不止。
以滇南三侠的年纪,不仅都是七八十岁的人了,而且都有异常丰富的江湖经验,现在被这老者开口娃娃,闭口孩子的乱叫,已是耐人寻味。
何况滇南三侠尚担心白瑞麟的安危,现在一听符立另有阴谋,真恨不得他快点说出,也好预先通知白瑞麟一声,让他早作准备。
可是偏偏这位老者要卖关子,所以把滇南三侠急的不得了,只是人家不说,自己虽然心内急,在表面上,又不得不强作镇定,以便他早点说出。
不想那老者,却偏对他们三人过不去,他见滇南三侠均俯首无言,随道:“在前几年,我曾到泰山来过,那丈人峰不准山势奇险,且怪石林立,其嵯峨之状,的确令人裹足!”
他说至此,看了看滇南三侠,见他们均无反应,随又接着道:“其中最险的,要以“仙人崖”了,那里虽非室之绝顶,却三面绝谷,一面光滑如镜的陡峭峻岩,其间仅有百十丈大小的一块平地!”
“既是四面都奇险,如何能上得去?”
枯竹侠大概听出了话中破绽,所以如此问着。
但那老者听完之后,冷哼了一声,方道:“你急什么,慢慢听下去就知道了!”
枯竹侠只好唯唯称是,不再开口。
那老者见他们都不再说话,始道:“临近南边的悬岩上,有一条梯道,攀附着勉强可以上得去,而且梯道足有百余文长,假若在该处设下了埋伏,那攀登的人,可说是死定了!”
“其余无路可循吗?”
“要有,那只有此人会飞!”
那老者说着,把话微停了一下,又道:“不过据说,符立尚有最毒辣的一着,留着最后使用,在目前尚未决定!”
“最后一着一定相当狠,不知是什么呢?”
“提他干吗,反正我们也不想参与他的大会,还是谈谈我们的吧!”
这位老者大概有点不耐,所以如此说着。
可是萝卜侠并不放松,因为他们私心中,尚有他们的意图,所以就在老者方欲转变之际,倘忙说道:“我们背后谈话,又不让符立听到,有什么关系!”
“你说的轻松,你知道此地的各客栈,都被红云教控制着吗?”
“啊!有这等事?”
“你觉得惊奇是吧,告诉你,岂仅此地的客栈已被控制,即连全泰山附近的客栈,也没一个例外!”
这老者说着,朝滇南三侠扫视了一眼,又道:“你们不要奇怪,举个证明来说吧,当你们未到泰安之前,红云教即接到报告,说你们于初十日可到,不然怎会那么凑巧,你们刚进城门,人家已出外迎接,这点,谅你们不会忘记吧?”
“哦!”
滇南三侠异口同声的先是一阵惊哦,然后方听氲氤侠霍昆恍然的道:“如此说来,我们已落人他们的计算中了!”
“嗯!不过也不一定!”
那老者先点了点头,继又摇头道:“说是落人计算,确为事实,就连老朽说上,也不例外,只是到目前为止,对我们尚无大害!”
“此话怎说?”
“哈哈,罗全,枉你一向自负聪明,不要忘了,船破尚有三千钉呀!”
“怎么!他想对我们加以利用?”
“这算被你猜对了,他现在正作着这种打算,不过不是目前!”
“要在什么时候?”
“在泰山大会之后!”
“为什么要等泰山大会之后?”
“傻孩子,假若此次阴谋失败,今后还有他们横行的时候?”
“假若他们胜利呢?”
“那你们也跟着抖起来了!”那老者道:“只是据我的看法,就是能胜,恐怕也胜得很惨,何况他背后尚有虎视耽耽的人物,在随时想计算他呢!”
“目前武林中,除中州隐侠之外,还有谁能影响到符立,老前辈定知道此人了!”
“仅中州隐侠,已不足与符立为敌,因为符立的背后尚隐伏着两大人物,而且武功都异常怪异,只是不知传说中的八极神童如何?由于我未曾见过,现在尚无法下断语,你们可见过此人吗?”
“若提起此人,我们不仅……”
枯竹侠得意的刚说了一半,即被萝卜侠接口道:“不仅没见过,今天是第一次听说呢,若前辈定然会过吧?”
“真没听说过?”
“晚辈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老前辈!”
此刻枯竹侠和氲氤侠,均以怀疑的目光瞟了萝卜侠一眼,不知他说这话的目的何在?为何睁大着眼说谎话?
但萝葡侠却毫不在意的,故意装出诚恳的态度,两眼瞬都不瞬一下,注视着那老者不放,生像是想看透他的用意一般。
果然,那老者见萝葡侠态度异常严肃,随道:“谅你们也不敢在我面前要花枪,不过我可以老实告诉你们……”
那老者说着,突然把话停了一下,沉思了半晌,始毅然道:“我的来此,就是专为八极神童而来!”
他此言一出,氨氟侠除吃惊之外,始佩服萝卜侠确有先见之明,也亏他有那份耐心,故意绕了半天弯,始听出这老家伙的实话,假若是自己,早把自己的情形对人说了,那能等到现在?
而枯竹侠比氲氤侠更吃惊。
就在他们两个暗暗吃惊之际,随闻萝葡侠又问道:“老前辈和那八极神童有过节吗?”
“哼?他配和我有过节!”
那老者对八极神童异常轻视的如此说着,继道:“我只是觉得他锋芒太露了,一个小娃儿家,竟目空一切,非要刹刹他的锐气,不然将视江湖无人了!”
那老者似乎越说越气愤,接着又道:“前些时在洱海,一方是他侥幸,再者也是点苍派应掌门的两个弃徒不争气,假若晚走一步……”
他说着,故意“嘿嘿”两声冷笑,然后又愤然道:“管叫他走不出洱海!”
滇南三侠听至此,对这老者的话,觉得既好气又好笑,暗说:“你不要放马后炮,背地里耍威风,武功虽比我们高望,但真要遇上少爷,保险令你吃蹩。”
谁知他们正在忖思未毕,那老者尚在洋洋得意之际,忽听清脆的一声娇笑,发自那老者身后。
滇南三怪和那老者闻声,忙抬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在那老者身后,已站定一位白衣少女。
这一来,不仅那老者大吃一惊,就连滇南三侠,也均惊诧不止,几人不自觉的均举手揉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因为这种情形,太使人难以相信了,那老者背朝着人家,未发觉尚有可说,而滇南三侠,系面对看老者,他身后何时来了人,竟然没有看到,这要传说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其实,那老者比滇南三侠更心惊,他惊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怔愕的望着那白衣少女出神。这种情形,怎不令人心惊?
不要说在场的都是武功造诣不凡的人,就是几个不懂武功的人,也不能说人家已到身后四五尺远,而他们仍是懵然未觉?
那白衣少女见他们惊愕的神色,随“噗嗤”一笑道:“听你们吹的蛮有劲,怎么见了我就不吹啦?”
那老者闻言,脸上陡然青一阵红一阵的变幻不停,良久,始颤摄的道:“你是人还是鬼!”
“真是活见你的鬼!”白衣少女愤然道:“光天化日之下,那来的鬼?”
“你不是鬼?”
“你看我像鬼吗?”
“那……那……你……你……”
那老者本来要说“那你用的是什么身法”的,但方问出口。即发觉这样问不妥,故呐呐了半晌,也未问出个所以然。
白衣少女,似是猜透了他的心意,随道:“你怀疑我使的身法是吧?”
那老者本想不承认的,但当他看到那少女的面容时,好像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随不自觉的点点头。
可是接着又发觉不妥,突然面红过耳,表情十分尴尬,既滑稽又可笑。
白衣少女见状,突然格格一笑,笑得花枝乱头,那种态度,真是十足的一位天真活泼少女,令人爱煞。
但这不过是一刹那,旋又见她面容一肃,十分冷峻的道:“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就连你的师父,死鬼冷子清算上,也无法知道!”
这老者听白衣少女说出冷子清,更加诧异不止,只见他朝着白衣少女仔细端详了一阵,忙道:“听姑娘之言,敢是与先师有什么渊源?”
“呸!”
白衣少女呸了一声,极为不屑的道:“凭他也配,给我看守宫门,我还嫌他笨哩!”
“住口!”
那老者先是一声大喝,接着怒容满面的道:“姑娘说话要尊重一点,若不是看你年幼无知,就凭这句话,即应立毙掌下!”
难怪这老者要发怒,当看自己的面,竟辱及了师父,令人如何受得了?何况自己也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武林耆宿呢?
尽管这老者如何发怒,而对于这位突然而来的白衣少女,仍有几分顾忌,所以仅如此大喝着,并未动手。
“想不到冷子清教出你这样的徒弟!”那白衣少女把小嘴撇了一撇,极为不屑的说道:“就凭你那点三脚猫功夫,也敢说把我毙于掌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以为我不敢吗?”
“可能你有这种胆量,只是你敢断定能伤得了我吗?”
“不信你就试试!”
“哼!既然如此,你就动手吧,若能以掌力把我逼得挪动分毫,就算我输。”
白衣少女说着,虽表情有点气愤,可是态度仍然落落大方,连一点运功戒备的迹象都没有。
那老者此刻犹豫了,他乃是一位老江湖,虽说已隐迹洱海数十年,而功夫却较前精进了很多,人家愈是不在乎愈是不可轻视。
所以他嘴内虽然说是要动,却仍然呆立着未动,这并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不敢动,因为就凭人家来时,所用的那种轻身功夫,自己实难望其项背,故一时之间怔怔的呆立着,未敢立即出手。
可是人家姑娘,却不愿意和他多罗嗦,她见那老者色厉内荏的态度,不禁暗自好笑。
只见她轻浅的一笑,满面不屑的道:“怎么不动手,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动手吗?我不过看你年纪太轻,假若一掌击毙,实在可惜?”
“哟!我还不知你有这好的心肠,既有此存心,何必远自洱海跑来?”
那老者脸上一红,内心实在惊诧不止,听她之言,人家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而反观自己,不仅对这位姑娘的来历不明,连人家那种轻功,也说不出名堂,仅此,已表明那老者,不唯丢人,简直丢到了家。
“哼!”白衣少女面色冷峻的先哼一声道:“滚你的吧,不要发呆了!”
她说着,把话一顿,继道:“我劝你早点回去纳几天福,尚可乐享天年,若强自出头,恐将死无葬身之地!”
白衣少女说至此,也不理那老者的表情如何难看,就转向滇南三侠道:“你们也不必到处找少爷了,到时,愿意看看热闹,不妨去丈人峰瞧瞧,若不愿意去,可先返江南,协助那位老人把家建立起来,以便泰山事毕,少爷有个落脚之地,反正这里的事,也用你们不着!”
说完,只见一条白影幌了几幌,已失去那白衣少女的所在。
在那白衣少女的话刚落,滇南三侠正欲发问时,可是一抬头,已不见了人,忙揉揉眼睛,互相对望了一眼,其内心惊骇的程度,实不亚于那白发老者。
“唉!真是年老了,白天也会见鬼!”
正在滇南三侠惊骇之际,那老者如此慨叹着,显然他对已去的白衣少女,尚存有几分怀疑。
可是滇南三侠并不如此想,他们虽不知白衣少女用的是什么身法,但见到过白瑞麟的轻功,两人虽有不同,却也有相似之点。
于是三人一商量,便宁可信其有,相率先到江南去了,对于那位正在发呆的老者,却埋都没理。至于那位白发老者为谁?现在不妨先作一交待。
原来这位白发老者姓冰,名若泉,现在已百零二岁,江湖人称洱海逸人。
他一向隐居洱海之滨,很少过问是非,成为一个名符其实的隐者。
可是想不到由于点苍双□鹫在白瑞麟手中之后,却惊动了这位隐居已久的老人,他当初的目的,仅不过想会会这位辈声武林的少年,究竟是何等人物。
谁知他慢了一步,白瑞麟已经离去,于是就来到泰安,因为在他的想法,是觉得白瑞麟既已应约,到泰山去等,总比在江湖乱我要好的多。
他这种想法是不错的,可是到了泰安,却被迎进了红云教接待站,也就因此,而知道了红云教的不少秘密,而且也使他惊心。
但是世上事,往往出人意外,由于他和滇南三侠却有点渊源,所以担心他们瞎闯,而闹出乱子,于是就追出来告诉他们其中的秘密,不想突然出现了白衣少女,对他冷嘲热讽了一阵。
像他们这种人,向来都是被人恭维惯了的,那受得了别人奚落,故适才虽被白衣少女风仪所慑,未能立即出手,而内心之中,仍有几分不服。
现在白衣少女已去,对你方才的话,虽知像实情,但她那种盛气凌人的态度,令人难以忍受,于是,洱海逸人冰若泉,在怔立了一阵之后,愤然的道:“黄毛丫头,也要充能,我要到丈人峰瞧瞧,到底有何过人之处,竟敢如此目空一切!”
说完,即施施然返回泰安,至于白衣少女对滇南三侠所说的少爷为谁,他也不愿过问了。
XXX正月十五,是人们欢乐的元宵佳节。
泰安的大街小巷,到处锣鼓喧天,高搭灯棚,而一些心思奇巧的人,扎成各式各样的花灯,张挂庭前,供人观赏。
知府衙门内,更形热闹,现任的徐知府,为了表示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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