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师祖成全,改变扮装,自当遵命,至于再传授弟子武功一节,依情理,不准不能推辞,而且也不应该推辞,只是弟子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以弟子这般年纪,还能学成些什么!所以…”
“不必多说,我已明白你的意思!”中州隐侠道:“随你的志愿,只要你认为需要,在泰山大会后,随时都可以找我,现在起来吧,还是随便一点,不必拘束!”
中州隐侠说完,即向大家一拱手道:“为了本门百余年的陈案,有污诸位清听,真是罪过得很!”
“相交数十年,方知贵门中尚有如此一段秘辛,虽再耽误一点时间,也是值得的,我想在场之人,定有同感,谢大侠何必自责!”
铁扇书生说着,向大家扫视了一眼,又道:“我看白小侠迄今未到,定是有别的事给耽搁了,还是先到泰安再等吧,我想伯绝不会不来!”
“啊!好热闹,原来都在此地!”
铁扇书生的话尚未落,忽然就听门外有人大叫着,众人愕然间,尚未看清来人为谁,陡见黄影连闪,清诡的一声“妈,”谢夫人的怀中,已多了一位姑娘。
紧接着,后面的男男女女,竟有六七人之多。
大家一见面,就问:“野郎中,怎么你还没死!”
“老化子,你的寿命也挺长!”
“哎呀!连我们的恨天姥姥也舍得离开庐山!”
“姐姐!啊!师父也先到了!”
“陶岳见过帮主!”
来人刚踏进门,就听七咀八舌的一阵乱嚷嚷,使人不知应付那个好?
大家喧闹之声方停,即听老化子道:“我先来替大家引见一下,这里虽有常见面的老朋友,但也有生面孔,应该先认识一下才对!”
“不必一个个介绍了,就自报姓名多省事!”
“好!好!好!”
于是边说着,就各自报了姓名,接着大家又客套了一番不提。
且说这时到的,除了老化子,和邵宽之外,即是谢碧凤、年锦佩、邵美芙、恨天姥姥、以及邵美芙的妹妹,邵美英小姑娘。
老化子及谢碧凤等几个人之来,本在意料之中,只是恨天姥姥却是谁也没想到,这位久不问江湖是非的老怪婆,竟然也会赶来!
大家喧闹了一阵之后,方闻中州隐侠道:“听说陶长老与白小侠一块,怎么他没来?还是直接到了泰山?”
穷家帮主铁掌熊能,也接口道:“白小侠不是陶长老同道吗?”
“唉!”老化子先叹口气道:“不提了,这次我一路之上,可吃蹩不少!”
“难道又出什么岔子吗?”
“就是为了海姑娘,而致意得大家不快!”
“这话是什么意思了能否说明白一点?”
老化子一阵喟叹之后,方说出寻找海彩云的经过,以及后来分手,惹得谢碧凤不快和为何突现白衣少年,等经过说了一遍。
熊帮主听后,随道:“后来你们到那去了?为何到现在方来?而且总舵已出了点事,你知道吗!”
“总舵之事,并无什么紧要!”老化子不在意的道:“那是红云教那些魔头们,要向万和镖局找回从前大漠之熊,在鸡公山失败的过节,而发生的,我们仅不过受点挂误而已!”
“红砂掌倪毕的事,他们会轻易放过!”熊帑主显然对于那场事,仍然耿耿于心,所以隐忧的问着。
“你惹了神,就得请神,得罪鬼就得送鬼,假若能轻松放过,自然也就不能称之谓魔头,而人见人怕了!”
“真要再向我们下手了!”熊帮主吃惊的问。
“帮主不要着急!”老化子习惯的抓了抓头,轻松着说:“这是迟早的事,不过不是现在!”
“要在什么时候?”
“据小秃子说,要等泰山大会之后!”
“他何以知道?”
“这话可能很可靠!”
“何以见得?”
“这是红云教中人说的!”老化子道:“在万和镖局被挑的当时,本帮的小癞子和小秃子两人,恰在那里经过,基于相助之义,便上前相救,谁知他正准备动手之际,突然从暗处走出一个以红巾□两大汉,拦住去路,向他们打量了一下,便道:“这里没你们的事,请识相一点,快点离去”,大爷也暂不深究!”
“当然他们不会被人一吓唬,就改变初衷,小癞子就说:“天下人管天下事,既被穷爷们遇上,说不着就要管上一管。”他说着就奋身冲了上去!”
“谁知人家仅冷笑一声:“萤火之光,也想与皓月争辉,去你的吧!”话落,就轻描淡写的赏给小癞子一掌,当场击昏了过去!”
熊帮主听至此,随惋惜的插嘴道:“凭小癞子手底下那点玩意,只可作点偷鸡摸狗的事,要想救人,未免太不自量了!”
熊帮主说着,脸上突然一红,自知失言,随不好意思的朝中州隐侠望去,而中州隐侠是何等人,那会不明白他的用意,随故意两眼望天,装作没留心听的样子。
他见中州隐侠不在意之状,便又向老化子问道:“后来的情形如何?”
“小秃子本在小癞子身后,见状即知不是敌手,忙抱起小癞子就走,但人家并没追,便说:“大爷们现在没功夫,请传言熊帮主,梁子湖的事,待泰山大会之后,再一齐清算,希望他好生准备着!”的话!”
“泰山大会之后,依我看,恐怕机会不多了,不过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就通知总舵先准备一下!”熊帮主说着,继道:“那为什么延误了这么久?”
“帮主放心,总舵那边,我已通知过了!”
老化子回答着,就又说出了他们来此较迟的原因。
原来老化子和几位姑娘,自被那白衣少年一耍笑之后,即匆匆向嵩山方向赶来。
这时,由于谢碧凤心中满不是味道,所以一直闷闷不乐,放在路上并无耽搁,便直到花石镇邵美芙的家中。
谁知他们刚一进门,首先出现的,竟是邵美英。
小妮子已较从前长了不少,只是由谢碧凤、年锦佩,和老化子,对他并无认识,放立即怔了一下,及看邵美芙也同来时,便高兴的大叫道:“妈!姐姐回来啦!”
“啊,还有她的朋友!”
她一面叫,一面转身朝内面跑去。
可是当她尚未走到堂屋门口,便听从堂屋内传出哈哈笑声,并听说道:“总算我没有白疼,她还能想到回家看爷爷!”
话声方落,即见从内面出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红润的面孔,张大着嘴,不住的发出哈哈笑声。
在老者的身后,又出现一双中年夫妇,那男的,正是谢碧凤在衡山见过,后来又在中途分手的邵容,女的则面貌娟秀,体态端庄,唯一美中不足的,则是已眇了一只右眼,但仍掩不住她内心中的喜悦。
这时就听年锦佩首先向那老者称了声:“爷爷!”
直乐得那老者连声大笑道:“哈哈,年姑娘也来啦,快到里面去坐!”
他口中说着,就一把拉了邵美芙,先在她的面颊上观了一下,笑得连咀都合不拢来,真是名符其实的笑面佛。
邵美芙被亲之后,却薄嗔的道:“胡子好长,弄得人养养的!”
“哈哈哈哈,自然罗,爷爷年纪老了,那能比得年轻小伙子,脸上光溜溜的,不会有胡子刺嘴的感觉!”
“哦!我只顾高兴,差点把件大事忘了!”邵宽说着,就用手往房内一指,又道:“你一点猜想不到,快看看房内坐的是谁?”
邵美芙闻言,回头向谢碧凤望了一眼,就准备朝堂屋内走去,可是刚走有两步,停下身来道:“我才不去看他呢,还不是麟………”
“真是女大不中留,师父千山万水在往你家奔跑,你却连望都不想望我一眼!”
邵美芙的话尚未完,堂屋门口,忽然出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妪,手中持□着根拐杖,打断了邵美芙未完之言,就不悦的如此说着。
这可使邵美芙大吃一惊,忙双膝跪地,口称:“芙儿叩见师父!”
“起来吧!”那老妪道:“你那小心眼中的事,师父还不明白,除了麟哥哥,就不会有第二个人!”
“徒儿实在想不到你老人会来此!”
“既然觉得我不应该来,我现在就走!”
“大姐,小妹也给你跪下了,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莲妹快起来”,那老妪忙道:“我不过故意逗逗她,怎会和她一般见识,再说,她也想不到我会到此!”
“哈哈,不要尽在外面磨捣了,这冷的天,大家快到内面坐!”
邵宽说着,就作了个让客的手势,让谢姑娘年姑娘及老化子等人,齐进入房中坐下。
这时邵容就命美英送上茶来。
待大家坐定之后,老化子首先站起身来道:“这位老前辈,想必就是人称恨天姥姥吧?”
那老姻徵人了下身子道:“不必客气,看你的模样,大概就是穷家帮的陶长老,我们以往既无什么渊源,还是平称吧,这个老前辈,老身实不敢当!”
此老妪既是恨天姥姥,怎会在此地出现呢?在此不妨把她的来意说下子,将邵家的事作一交代。
恨天姥姥虽以往有个恶名,可是这数十年的陶冶,已不若江湖上传说的可怕,而变成和蔼可亲的人物。
她自从在洛阳将邵美芙交给白瑞麟之后,便领着麦金莲母女,返回庐山。
大概也是所谓缘份,这位怪老婆子,对于邵美芙特别锺爱,爱屋及乌,故在救助麦金莲母子上,也特别费了一番心血。
她在这段期间,不仅治好了麦金莲的一只眼,同时也教了邵美英不少武功。
唯一令人遗憾的,是麦金莲的另一只右眼,由于眼球已损,无法复明,而成为独眼妇人。
假若以佛家的看法,应该说是天理昭彰,上天给她应得的报应。
但在麦金莲来说,已经是喜出望外了,不但对恨天姥姥感激的五体投地,简直视她为重生的父母,再世的爹娘,硬要拜恨天姥姥为义母,甘愿孝敬她一生。
可是恨天姥姥怎么会肯呢,已经收了邵美芙为徒在先,这麦金莲虽说以往曾有过错误,而丢下邵美芙不顾,到底她是邵美芙生身之母,假若收麦金莲为义女,岂不变成乱伦吗?
所以恨天姥姥虽一生冷僻,在这种有关伦常的事,仍然看得很重,不愿作出令人所不齿的事。
于是在思忖之下,随与麦金莲结为异姓姊妹,同时又收邵美英为弟子,予以教导武功。
直到近来,闻听江湖传言,说是红云教主符立,已东山再起,并约下中州隐侠,及八极神童,于正月十五,月圆之夜,在泰山丈人室比武,随率领着麦金莲及邵美英母女,齐向北来。
因为自己虽未在邀请之列,但这种武林比斗,乃是当前两大高人,及传奇式的小侠,到时同有一番盛况,若不去看看,今生恐怕没有机会了。
而况被邀之人中,她和中州隐侠曾有过不平凡的微妙关系,八极神童白瑞麟,自己也曾见过两次,确实武林中所罕见的奇葩,且又是邵美芙朝思暮想,念念难忘的麟哥哥,和自己都有点关连。
不过她此次另有用意,只是在行前未和任何人说明,她的这一用意,就是想设法使麦金莲返家团聚。
因为这老怪婆,到晚年的性情,确实变了,且设想的很周到,她觉得麦金莲虽说以往做事荒唐,但那均是过去之事,而况因此而受了十来年的乞讨之苦,也足以抵消她过去的罪愆。
尽管恨天姥姥是如此设想,可是在离开庐山之前,却未敢说与麦金莲知道,怕她自惭无颜回家去见翁姑,而不答应这件事。
直到了禹州,方才对麦金莲晓以大义,并自愿送她母女回家,促其立即上道。
在麦金莲来说,她何尝不想回去,无奈碍于颜面,不好意思回去,现在经这位义姐热心说合,便把不好十分反对,随在半推半就之下,和恨天姥姥回到了花石镇。
谁知他们到达时,笑面佛邵宽到家并无几天,而且正在家中与邵容抱头而哭。
皆因邵容自南岳与白瑞麟等人,同行离去之后,走在中途,就和老化子等分手,迳返花石镇。
他到家的时间,和恨天姥姥等人,仅不过先后脚之差,所以正与父亲在抱头痛哭。
而邵宽呢,虽以往对这个不肖的儿子痛恨,但总是儿女情深,时间久了,反而常常有些思念。
现在回家的邵容,虽已变了面貌,而非当年英俊壮健的邵容,但常言道“父不嫌子丑,狗不嫌家贫”的情形下,也就不咎既往,而抱头痛哭起来。
谁知更出这位老人意外的,是正当他们父子痛哭未毕,突然来了一位老太婆,自称是邵美芙的师父,而在她身后,倘跟着一位妇人,及一位小孩,迳然走进房来。
他当时怔了一下,因为他并不认识,正欲询问,人家已先开口打趣道:“人们常说笑面佛,怎么今天也流起泪来!”
邵宽不自然的,勉强笑了一下,迟疑的道:“你这位老人家,是找…………”
“是找邵宽,特来给他送儿媳妇及孙女来的,看你这位笑面佛应该如何谢我!”
来人不等他说完,就接口说着,同时毫不客气的,就大方的坐于当中的太师椅上。
邵宽突然的望望自己儿子,贝他那丑陋的脸上,更加难看,再看看那位妇人,虽觉得有点面善,却就是想不起她是谁?唯有那个小女孩,却很像离家时的邵美芙,只是嘴角却多出一颗痣。
再加寻视,则无邵美芙的影子,故一时怔怔的,成了个丈二金刚,无法摸清头脑?
就在邵宽茫然无所适从之际,那老妪又道:“莲妹英儿,还不快见过爹爹和爷爷!”
那老姻刚说完,就闻两声“爹爹!”那中年妇人及小女孩,即分别扑向邵宽及邵容的怀中,同时已经呜呜咽咽泣不成声,就连稳坐的恨天姥姥,此刻也双目湿润,面色有些黯然!
良久,忽见邵容陡然推开怀中的邵美英,怒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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