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酒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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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酒徒-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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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礼,发自萧睿的内心。他能体会到玉真那深深的感慨以及对于自己那出于爱才心切的真诚关爱。由此,昨日饮宴上对于她的些许恶感和不良印象,也因此淡了许多。不管怎么说,他直觉这玉真是他遇到的大唐权贵中比较“人性化”的一个,城府或许很深,但只要是她喜欢的人,总能待之以诚。这份罕见的真诚和不虚伪不作假,赢得了萧睿的敬重。

玉真呵呵一笑,“我的话就是随口一说,你即可当真也不必当真。你们还年轻,好日子还在后头,而我,已经韶华远去青春不再了……”

玉真又是落寞地一声叹息。

第106章薛女亚仙

一群乐工低眉垂眼地搬着自己的乐器进了花厅,照例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萧睿这才发现,原来在玉真的花厅中,居然有事先安排好的乐工坐席,这显然是日日观赏歌舞已成定例。

几个花枝招展的歌姬舞女们神色宁静地走了进来,一个个长袖飘飘,头戴五彩羽冠,浑然是那来自天宫的仙子。就在玉真挥挥手准备吩咐歌舞开始时,一个侍女匆匆奔过,说是新近买进山庄的一个名叫薛亚仙的舞女刚刚悬梁自缢,正在抢救云云。

玉真勃然色变,急急起身带着一众侍女匆匆而去。

萧睿坐在花厅中,心里那个焦急和后悔。他悔不该昨日捅破薛亚仙那脆弱的心灵防线………试探什么哦?人家痴男怨女跟自己何干?万一这薛亚仙要是香消玉殒,他又该如何面对郑鞅?

李宜正在跟他叙话,见他神色有些恍惚,不由奇道,“萧睿,你怎么了?”

萧睿尴尬地一笑,“回殿下的话,我没事,只是乍一听闻有舞女自尽,心头有些凄惶。”

一个舞女而已,自尽不自尽的本来也提不起贵为公主的李宜的兴趣,不过听萧睿这么一说,她倒是也迷惑地说,“玉真皇姑对谷中的侍女和歌姬舞女都甚好,别看她们是下人,但玉真皇姑都给她们脱了籍了,只要有愿意嫁人的,玉真皇姑都会陪送丰厚的嫁妆亲自送出谷去。怎么还有舞女这般想不开,要自寻短见呢?”

萧睿干笑两声,再无话说。

所幸薛亚仙还是被救了过来。薛亚仙在床榻上哭泣了整整一夜,直到方才听管事的人说殿下又要召她们歌舞,她才擦干眼泪,换上自己最喜欢的美丽衣裙,义无反顾地走上了绝路。好在悬梁的时间不长便被其他侍女发现。所以才缓回一口气来,在鬼门关上打了一个转转凄凉地回头再次面对无情的现实。

如果说之前她还保留着一丝丝最后的侥幸,但昨日萧睿地话却生生击碎了她美丽的幻想………是啊。奄奄一息的郑郎孤身卧在荒野中,焉能还有活路?想起多日地恩爱缠绵,想起天荒地老的相守誓言,想起郑郎为自己散尽钱财被老鸨子驱逐出门,薛亚仙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巨大的痛苦和绝望。便狠下心试图了断了自己的最后一线生机。

萧睿刚刚松了一口气。却见玉真领着一群侍女怒气冲冲而来。走进花厅,玉真薄怒的脸上寒若轻霜,盯着萧睿看了半天也冷笑了半天。让萧睿有些“毛骨悚然”。

“萧睿!我这一生最讨厌负情薄幸地男子。这薛亚仙是我从平康里脱籍买来,怜她孤苦无着歌舞甚佳这才召进烟罗谷来。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往日自诩少年风流,花间采蝶负了这女子,以至于让她心伤欲绝了无生机?”

“你给我说实话,我就饶过你,只要你老老实实将她娶为妻子。我也就罢了。否则……”玉真眼中飞出一抹烈火。

李宜陡然一震,用不可思议地复杂眼神看着萧睿。心里跟那秋风扫落叶一般地凄惶和无助。昨日,她可是亲眼见萧睿跟一个舞女在一旁有所“交集”。莫非他们真有什么不可告人地关系?……天哪!高贵的公主一阵热血上涌,差点没晕厥过去。

萧睿苦笑不得,脸上都涨红了起来,这误会大了。

“殿下,萧睿与那舞女完全是陌路之人,如何来得私情?萧睿或者有些年少轻狂,但在下从来…………”萧睿本来想辩解说自己从来没有去过妓院嫖过娼,突然记起自己那位不堪的前身,只得生生闭嘴咽下了后半句话。

玉真紧紧地逼视着他,冷笑着,“从来什么?从来没有去过青楼寻欢作乐?你还真当我不知道你这以往洛阳丞相府里地浪荡子?你们这些臭男人,甜言蜜语哄骗女儿家,玩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哼…………即无情又无耻!”

萧睿愕然,尴尬地搓了搓手,也无法辩解,只得苦笑着,“殿下,萧睿与那舞女确实没有任何关系!”

“你还要狡辩?”玉真失望地看了萧睿一眼,将头转向面色发白身形微微有些抖颤的李宜,“咸宜,你看错人了。**”

萧睿这回是真急了,这可不是小事,一旦传扬出去,必将大大损伤他好不容易才重塑起来的声名,“殿下,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萧睿愿意与那舞女当场对质。”

玉真鄙夷地扫了他一眼,袍袖一甩,一封信函儿飘飘荡荡地落在萧睿面前。萧睿俯身捡起,见信函皮上工工整整地写着几个秀气的小楷字:萧公子亲启。

萧睿苦笑着拆开信函,见信函上写着聊聊数行字。大意是悲伤欲绝怀有死志的薛亚仙拜托他恳求玉真殿下,如果可以地话,将她地尸骨和郑鞅合葬在一起,好让他们生不能做成夫妻,死后也可到阴曹地府当一对恩恩爱爱的鸳鸯。

薛亚仙虽然不知道萧睿跟郑鞅是什么关系,但他能知晓自己跟郑鞅之间地事情,想必关系不浅。既然郑鞅已死,自己殉情后或许能蒙他的垂怜,完成自己跟郑郎合葬地遗愿。

萧睿微微一笑,将信函递给了玉真和李宜。

误会当然不解而消。也难怪玉真误会,你想想看,薛亚仙临死之前的绝笔是写给萧睿的,怎么能不让人误会萧睿就是抛弃薛亚仙的负情郎。

听完郑鞅和薛亚仙的凄婉故事,玉真和李宜不禁唏嘘。嗟叹良久,玉真才派人将薛亚仙扶了过来,由萧睿亲口告诉她,郑鞅不仅没有死,还活的好好的,目前就在萧睿的府上。并主动做出承诺。将来但等郑鞅科举有所寸进,她便会出头成全她们,让她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薛亚仙的狂喜自不待言。等她千恩万谢涕泪交加地拜谢完玉真和萧睿离开之后。玉真轻轻一叹,“这世间竟然还有这等痴男怨女,着实让人喟叹。萧睿,你做得很好,看来我这块烟罗金牌并没有给错人。咸宜。你也没有看错人了。”

“放眼这长安城里,肯拿出百贯钱来救治一个陌生路人,想必也就是酒徒萧睿一人耳!”玉真盈盈起身。居然轻轻抬起保养极好的葱白一般粉嫩的纤纤玉手来,拍了拍萧睿地肩膀,“好一个才华绝世的少年郎,好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酒徒!我这一生,看轻天下男子,除了父皇和皇兄之外,就只有王维跟你这少年郎让我不能小视。”

“胸中乾坤大。袖里日月长。”玉真又是轻叹。“今日之尔,比起当年地王维来还要风骨清奇。希望你不要向王维那样被这世间的浊气和仕途的痴缠牵绊住…………好了,今日我也累了。歌舞暂罢,萧睿你也去吧。谷外,你那家人已经徘徊了整整一夜了。”

萧睿告辞离去,心头非常敞亮。倒不是因为他得到了玉真的赏识,获得了大唐士子梦寐以求的烟罗金牌,而是因为郑鞅和薛亚仙地好事将成。本来,在萧睿看来,即便是郑鞅和薛亚仙最终能在一起,但也不会得到郑家地承认,甚至会面临家族巨大的压力。须知,郑氏是名门大族,岂能容许自家儿郎娶一个烟花女子。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玉真的撑腰,凭玉真在大唐朝野地巨大影响力,她亲自为郑鞅和薛亚仙主婚,郑家恐怕也不敢再说什么。

萧睿走后,玉真轻轻扯落蒙在肩膀上的薄纱,露出白皙而瘦削的肩头,向李宜笑了笑,“咸宜,你眼光不错,皇姑支持你,这等好儿郎不能放过。”

“皇姑……”李宜羞红了脸,垂下头去。

“呵呵,在皇姑面前,还要害羞吗?咸宜,你要知道,错过一个人容易,这世间可没有卖后悔药的。”玉真似是想起了什么心事,幽幽一叹,“皇姑老了,要是当年我也能遇到这等妙人儿,我又何至于幽居此处?”

“皇姑,可是,可是他已经有了未婚妻,我……”李宜的叹息声比玉真还要幽怨,双手搓着衣襟,“他对他的未婚妻爱若拱璧,怕是……”

“那又如何?这世间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常事,只要你肯放下公主的架子,皇姑愿意从中慢慢帮你们撮合撮合…………宁可嫁一个称心如意地郎君,也不可嫁一个庸俗男子…………凭你地公主身份,他还能拿你当妾室看待不成?”玉真轻轻一笑,“不过,事关大唐礼法,这事儿也急不得,等皇姑我慢慢给你想办法,总有一日,会叫你美梦成真便是。”

李宜摇了摇头,还是轻轻叹息。作为大唐公主,能跟其他女子一起共侍一夫?她同意,她父皇和大唐皇室也不同意。至于将来,她早就拿定了主意,如果不能嫁给萧睿,她顶多是学学玉真皇姑,入了这烟罗谷中,做一个伤情幽怨的道姑终老此生吧。

李宜地心思,玉真心知肚明,只是也不挑破,拉起她的小手来轻轻握了握,“放心吧,皇姑会帮你想法子地”。

“殿下,我也要嫁给萧睿。我没有咸宜姐姐这样的顾虑,我要萧睿做我的丈夫。”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刁蛮少女李腾空突然插话道。

“你…………”李宜和玉真旋即一起回头望去,见李腾空面上嬉笑吟吟,只当她在说笑,又一起笑骂了一句,“死丫头,瞎胡闹!”

FS:这些免费。今天更新晚了,实在抱歉。中午突然有个vip书友单独找老鱼聊,话没说两句,就说老鱼太无耻,天天求月票什么的。还说,如果我能写的让他爽,他就赏我月票,不爽就让我滚犊子。说实话,老鱼当时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老鱼是作者,但老鱼相信老鱼跟书友之间也是朋友,求月票是新书上架第一个月的惯例,也不是老鱼一个人在这么做,大家都在求,老鱼难道保持沉默吗?书写到这里,老鱼非常感激大家尤其是vip书友对老鱼的订阅和月票支持,还有打赏,让老鱼有了一份微薄的收入来支撑写作。我一向认为,月票和订阅其实也是读者对于作者的一种肯定和信任,如果这些成了老鱼无耻和下贱,老鱼实在是无语了。码字也是一种劳动,老鱼并不觉得无耻,是不是?

一个下午,老鱼心里颇不是滋味,两个多小时也写不出几个来。心情很复杂……

还有一更,晚点更新。不管怎么说,这是老鱼的承诺。一个男人的承诺。不是为了月票,不是为了订阅,而是为了写完这本书。谢谢大家。

第107章菜根谭记

萧睿出了烟罗谷,这才发现令狐冲羽带着几个家人徘徊踯躅在烟罗谷外,脸上都挂着无尽的焦急之色。昨日萧睿入了烟罗谷,便不得出,这几个家人赶紧回去禀明令狐冲羽,令狐冲羽后来去盛王府上问了卫校,才知萧睿醉酒留宿谷中。

虽然如此,令狐冲羽还是不太放心,彻夜等候在谷外,直到萧睿如今平安出谷。

萧睿有些感动地招了招手,“令狐兄,我在此。”

令狐冲羽一个健步就窜了过来,长出了一口气,抱怨道,“好端端地,在这种场合下,公子你怎么能醉酒,岂不知醉酒误事,万一得罪了谷里的贵人,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萧睿呵呵一笑,“我这不是没事吗?好了,我们回去。”

回去的路上,萧睿一直在思考,这玉真公主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淫荡纵欲?昨夜萧睿以为如是,当今早一看似乎又并非如此。一心向道?那就更滑稽了,这天底下有几个清心寡欲的学道者能像她这么奢靡华丽?

想来想去,也没有一个头绪,索性就不再想。**不过,萧睿可以肯定的是,这玉真是一个爱才之人,是一个性格比较另类、比较复杂的大唐贵族,嗯,总而言之,不是一个坏人。

回到家里,焦急等候在门房的秀儿这才松了一口气,匆匆迎了出来,看她眼圈红肿,似是哭过,萧睿怜惜地拍拍她柔弱而稚嫩的肩膀,“秀儿,让你等急了。”

秀儿俏脸一红,微微退后一步。自家少爷这突兀的亲热举止让她多少有些不太适应。但她马上又想起一件事来,“公子,杜先生来了。目下正在公子的书房里跟郑公子聊天呢。”

萧睿一怔,“哪个杜先生?”

秀儿抿嘴笑了笑,“是把公子写成饮中三仙的杜甫杜子美先生啊!”

萧睿大喜,哈哈一笑,撇下秀儿和令狐冲羽向书房冲了过去。老远就在门外高呼道。“子美兄!子美兄!”

杜甫和郑鞅本都是饱学儒士,一见如故,正在萧睿书房里相谈甚欢。突然听见萧睿那清越的高呼,不禁也是大喜。郑鞅起身道,“公子回来了,子美兄。”

杜甫微笑着点点头,与郑鞅一起迎了出来。

萧睿与杜甫互相行礼完毕,这才热切地问道,“子美兄。如何也到了长安?”

杜甫叹息一声。“子长,杜甫虽然屡试不第。但明年春闱,我还是想来试上一试。”

萧睿哦了一声。脸上笑吟吟地,其实心里却颇有几分戚戚然。这杜甫也跟李白一样,是一个“倒霉的豆包”,明明是满腹才学,却始终得不到重用,一生坎坷颠沛流离,这科举之事始终不得登科,最终一生郁郁不得志,还是病死在他乡地客船上。

作为穿越者,萧睿知道,明年的春闱杜甫还是没戏。不过,萧睿心里却闪过一个帮助杜甫的念头。这样一个忧国忧民地大才子做官,总比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僚权贵要强。

三人叙谈着,萧睿突然想起史书记载的杜甫一家在长安的贫苦生活,不由心里一动,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不知子美兄在长安落脚何处?”

杜甫脸色微微一变,只”

萧睿笑了笑,也没再仔细问,只是在接下来的闲谈中以拜访为由套出了杜甫地居住地点,然后又借着如厕地幌子,出去嘱咐令狐冲羽每日别忘了派人去杜甫家送些米粮和铜钱。长安物价贵,如果没有自己的资助,萧睿担心杜甫很难能坚持到明年春闱。但他也知道,杜甫性情虽然看上去非常温和,但其实傲骨嶙峋,如果自己当面资助他,他定然是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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