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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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蚕变-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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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帝一股怒气,立时上涌,厉声道:“老匹夫,今日若是让你生离逍遥谷,老夫就以死谢碧落赋历代祖先!”
  “你这种人本就死不足惜!”燕冲天双掌一翻,道:“谁来受死!”
  “我先来会你!”左岸枫林边火光一闪,无面人锥子似的一柄剑凌空飞刺燕冲天。
  燕冲天笑骂道:“无名小卒,也敢在我面前逞英雄!”双掌一合一分,一股掌风轰出,硬生生地将那个无面人凌空震飞!
  无面人身形倒翻,一偏身,及时踩住了水面上的一块石头,才没有栽到水中,不由大骇。
  天帝旋即一个倒翻,紧贴着那条瀑布滑下,半空中身形一弹一扑,双掌疾向燕冲天击了下去。
  燕冲天“哈哈”一声,双掌迎前,“噗”的与天帝相交在一起,天帝立时便被震得飞了出去,当然就没有无面人那么狼狈,一侧身,落在岸上,接着呼道:“姓燕的,有种到岸上一决高低!”
  燕冲天接连击退了两人,精神大振,他本来就是一个好胜的人,这时候更不不会自认没种,一纵身,亦向岸上掠过去!
  风、雷、雨、电几乎同时掠下来,风身形最迅速,当先掠至,双袖一拂,扫向燕冲天双眼,天帝的双掌亦同时击到,燕冲天避过双袖,身形翻滚,再接天帝双掌,这一次,竟只将天帝震开两步!
  天帝的掌力比方才竟强了一倍有多,他随即一声冷笑,道:“老匹夫,你还不上当?”
  语声一落,身形倒退,燕冲天方待追前,眼前人影闪动,已然给风雷雨电四人围起来。
  天帝接道:“就让你先试试我们这个风雷雨电大阵!”
  风袖、雨针、电剑、雷刀应声自四面杀上,此退彼进,此进彼退,四种奇特的兵器、暗器交替向燕冲天攻到。
  雷刀凶悍,电剑诡异,风袖飘忽,最令人防不胜防的还是雨的暗器。
  那种暗器既小且多,寻隙抵暇,燕冲天好几次险些被暗器射中,狼狈至极。
  这四人自天帝回谷,一直就在苦练风、雷、雨、电大阵,虽然未能够发挥全部威力,但已经能够完全投入,相互照应,而尽量施展自己的所长!
  四人轮流出手,风车般不停转动,燕冲天完全没有歇息的时间。
  风、雷、雨、电若是单独出手,肯定没有一个人是燕冲天的对手,但四人联合起来,燕冲天便落下风,何况那四人又配合得那么好!还有天帝在一旁照应,一看见哪儿露出空隙,立即补上!
  燕冲天也知道这样困斗下,吃亏的始终是自己,几次要冲出,都被迫回去!
  傅玉书那边亦与无面人战在一起,这当然是做给燕冲天看的,两个人剑来枪往,居然亦战得非常灿烂,傅玉书看来就像要冲过去助燕冲天一臂之力,可是被无面人拚命挡住,那些逍遥谷的弟子,已早有默契,亦有不少冲过去,围攻傅玉书,燕冲天哪里知道这许多,看在眼内,亦不由着急起来。
  他们只有两个人,现在又是在敌人的地方,形势实在不利至极。
  燕冲天亦没有忘记,一身功力时有时无,不能作持久战,他本来以为逍遥谷之内,除了天帝之外,就没有其它的高手,凭他与传玉书应该可以应付得来。
  他一面应战,一面盘算着怎样冲出阵外,与传玉书会合在一起。
  天帝与风、雷、雨、电似乎都看出燕冲天的心意,攻势更急,燕冲天连接七百招,气息已有些短促,他把握机会,右手一引,掌风起处,将雨射来的针引射向雷!
  雷斩马刀挥舞,急将针封开,燕冲天也就趁这个机会一窜而过,风双袖一卷落开,天帝欲阻截,却为雷挡住,只有电一人紧追在燕冲天身后!
  燕冲天身形一落又起,裂帛一声,电一剑刺空,只刺破燕冲天的右肋下衣衫!
  傅玉书实时一声惊呼,从包围中冲出来,左肩一道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衫。
  他纵身掠向燕冲天,两人才相遇在一起,逍遥谷所有人就四方八面高呼着涌上来!
  燕冲天、傅玉书后背相靠在一起,身形一转,傅玉书试探着问道:“师叔,你怎样了?”
  燕冲天摇头,目光斜落在傅玉书左肩上,道:“你的肩头受了伤?”语声已起了颤抖。
  傅玉书摇头道:“只是轻伤。”他已发觅燕冲天的身子在颤抖,再试探道:“师叔,你中了他的暗器?”
  燕冲天道:“没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发觉真气已接续不上。
  这时候逍遥谷等人已蜂涌上前,团团围住了两人,风、雷、雨、电各据一方,天帝悍然立在燕冲天之前两丈,“桀桀”怪笑道:“老匹夫,这一次你就是插翼也难飞了。”
  燕冲天没有回答,装腔作势,但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冷汗已从额上冒出来。
  傅玉书更奇怪,燕冲天实时道:“玉书,他们若是杀上来,你先替我应付几招。”
  傅玉书追问道:“师叔,你到底怎样了?”
  燕冲天压低嗓子,道:“我练了天蚕功之后,内力时有时无,时聚时散,每用内力一个时候,必须要调息一番,才能接续得上。”
  傅玉书听说一怔,一丝狞笑随即在嘴角露出来,口应道:“好,师叔你放心调运真气。”身形猛一转,反手一掌突拍在燕冲天背上!
  他暗中苦练武当六绝的霹雳掌,功力尤在专练霹雳掌的谢平之上,这一掌更就是全力而发,燕冲天一口真气提不起,如何禁受得住,立时被击得疾飞了出去!
  这一飞竟远达丈外,摔在天帝面前,张嘴一口鲜血喷出,又在地上打了个滚。
  燕冲天背后没有长着眼睛,但逍遥谷所有人都将傅玉书的动作看在眼内。
  天帝一颗心剎那间不由悬起来,要知道燕冲天二十年前功力已经非同小可,再加上这二十年来苦练天蚕功,一个身子纵然不至于已练到金刚不坏,也绝非一般高手所能够相比,以傅玉书的功力,那一掌纵然暗算得手,也难以击散燕冲天的真气,而在那种距离,燕冲天若是全力回击一掌,傅玉书实在凶多吉少。
  风、雷、雨、电也是那么想,所以看见傅玉书一掌将燕冲天击得吐血倒地,全都傻了眼。
  他们惊讶尚未已,傅玉书已飞扑上前,双手连点了燕冲天二十七处穴道。
  燕冲天一口真气尚未提起又被震散,五脏亦被震伤,那口真气如何再提得起来,虽然挣扎站起身子,却完全没有抵抗的余地,任由傅玉书将穴道封住,一个身子又倒了下去。
  他就是再粗心,这时候亦已知道是怎么回事,睁眼怒视着傅玉书。
  傅玉书仰天打了一个哈哈,道:“师叔,我练的霹雳掌如何?”
  燕冲天这时候又已明白了几分,破口大骂道:“原来一切都是你作怪,你到底是什么人?”
  天帝那边应道:“他是我孙儿!”
  燕冲天回望天帝,面色大变,再望傅玉书道:“我早就怀疑你这个小子有问题的了。”
  “是吗?”傅玉书冷笑道:“你却是一直信任我,甚至随我到这里来。”
  燕冲天一怔,破口大骂道:“叛徒!”
  傅玉书充耳不闻,回对天帝道:“爷爷,你老人家这次总算得偿所愿了。”
  “好,好孙儿。”天帝忍不住追问道:“你怎样弄倒他的?”
  傅玉书道:“这个老匹夫练了天蚕功之后,原来内功时有时无,不能够持久战。”
  雨埋怨道:“你既然知道,怎么不早些弄倒他,要我们费这许多工夫?”
  天帝亦道:“是了,又为什么?”
  “这本是一个秘密,武当山上除了青松,只怕无人得知,若不是方才地真气接续不上,叫我先应付你们,让他有时间调息,我还蒙在鼓里。”
  天帝怒骂道:“这个老匹夫,真是狡猾!”
  “无论他怎样狡猾,现在也不用担心了。”傅玉书一手抓住燕冲天的腰带,将燕冲天从地上抓起来,掷向天帝。
  燕冲天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天帝没有伸手接,却伸出一条脚,以脚将燕冲天接下,翻身一踢,又将燕冲天踢起来,踢向风,风双袖立时一翻一拂,燕冲天那身子未落下,又已给拂飞,飞向雷。
  雷斩马刀一转,以刀柄将燕冲天接下,一挑,燕冲天便向雨飞去!
  雨的纤足已经在等候……
  燕冲天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在五人脚踢、袖拂、刀挑之下,翻滚在半空。
  他目眦迸裂,鲜血流下,恨恨地瞪着傅玉书,那恨恨的目光虽然一闪即逝,傅玉书与之相触,仍不禁为之心寒。
  天帝五人却反而大乐,一个个放声大笑起来,他们都是高手,出手看似轻,但在一个完全不能够运功抵御,将他们的内力化解的人来说,却是重得很,几个来回,燕冲天已吐血不休。
  天帝突然发觉,一怔,大喝道:“大家住手!”
  燕冲天这时候正落在雷的刀柄上,雷应声将刀一收,燕冲天立时凌空坠下,烂泥一样摔在地上。
  雷忙问道:“大家玩得开开心心的,怎么要停下?”
  天帝摇头道:“我们这样玩下去,这个老匹夫准得一命呜呼。”
  雨奇怪道:“难道我们还要将他的命留下。”
  天帝点头道:“这样杀死他,未免太便宜他了。”
  “你的意思是……”
  天帝没有说,只是笑,那种笑却令人不寒而栗,燕冲天这时候仍然还有知觉,听到这笑声,立时如坠进万丈深渊。
  天帝笑着走上前,一把将燕冲天从地上垃起来,道:“老匹夫,你可知我待要将你怎样?”
  燕冲天咬着牙龈,一声不发,天帝等了一会,冷笑道:“你应该想得到的!”用力地一摇,只摇得燕冲天一口鲜血又喷出来。
  燕冲天喘息着道:“要杀只管杀,少废话!”
  天帝桀桀怪笑道:“我会杀你的,却不是现在,最少──”一顿,才接下去道:“也要等到二十年之后!”接着又大笑起来。
  燕冲天也就在笑声中昏迷过去。
  第十八回 真相无可掩
  也不知过了多久,燕冲天才从昏迷中醒过来,立即发觉手脚都锁上铁链,酸痛无力,几条主筋都已给挑断,双脚更浸在一个水潭中。
  再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不由苦笑。
  那个水潭并不是寒潭,却布置得与武当后山那个寒潭差不多一样。
  一阵怪笑声实时传来,燕冲天抬头望去,就看见天帝高坐在水潭上的一方巨石上。
  他笑得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双手不停地乱拍笑着问道:“老匹夫,这可像武当山上那个寒潭?”
  燕冲天悲愤至极,紧咬牙龈,一声也不发。
  天帝笑着接道:“你千万不要太生气,否则气死了的话,可就浪费我们的一番心血了。”
  燕冲天索性垂下头去,天帝又道:“我现在就是烧香拜佛也要求你多活二十年,好让你知道我在寒潭中,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他右手一抄,就多了一条鞭子,“丝”的一声,毒蛇一样凌空飞下,疾抽在燕冲天身上!
  燕冲天被抽得浑身一震,鞭落处,皮开肉绽,奇痛彻骨,他却是一声也不发,咬牙苦撑。
  天帝鞭下如雨,十来鞭抽下,燕冲天已衣不蔽体,浑身鲜血。
  “老匹夫,你也有今天!”天帝再一鞭抽下,大笑着站起身子,将鞭拋在石上,道:“今天就到此为止,明天我再来好好地侍候你!”
  燕冲天霍地抬起头来,瞪着天帝,眼中彷佛有火在燃烧,天帝看在眼内,更加得意,背负双手,往外走去,大笑不绝。
  燕冲天目送天帝去远,又垂下头去,悲愤欲绝,想到困在这地方,不知何时见天日,再想到伦婉儿的安危,就更心乱如麻。
  伦婉儿自小就父母双亡,由他抚养,情同父女,傅玉书对他下得这个毒手,当然亦不会放过伦婉儿。
  一想到傅玉书的阴险,不由他不为伦婉儿担心起来,他现在却是自身难保,一切也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天帝回到大堂,傅玉书已等在那里,还是那一身衣衫。
  越看这个孙儿,天帝就越开心,笑不拢嘴,傅玉书迎上前,道:“爷爷,那个燕冲天处置好了?”
  天帝领首大笑道:“这个老匹夫,我最少要他浸在潭中二十年,才能泄得那一口气。”
  傅玉书笑道:“爷爷喜欢怎样处置就怎样处置。”
  天帝大笑道:“到底还是你管用,不但将爷爷救出生天,还让爷爷一雪被囚寒潭多年的耻辱。”
  一顿,接着又道:“你现在既然已成为武当派的掌门人,就更加不可错过这个机会,一定要藉报仇雪恨为名,要那些武当弟子加紧苦练武功。”
  “爷爷是要利用他们攻打无敌门?”
  “不错!”天帝双手得意地互搓,道:“到他们与无敌门拚得七七八八,我们才动手,就事半功倍。”
  “孙儿也有这个意思。”
  “所以你暂时必须保持身份秘密。”天帝目光一寒,道:“听说那个姓伦的丫头也跟来了,现在呢?”
  “留在镖局。”傅玉书偷眼望了一下天帝的面色,心头一凛。
  “这个人留不得,为避免节外生枝,你还是杀了她!”
  “爷爷──”傅玉书欲言又止。
  “怎么,不忍心?”天帝板起脸。
  “爷爷,婉儿已经……”
  “已经怎样?”
  “总之,求爷爷放过她……”傅玉书跪下去,天帝一怔,怒道:“无毒不丈夫,你这样心软,怎能够做大事,你不杀,爷爷亲自去──”傅玉书怔在那里。
  傅香君亦怔住,她就站在大堂外,每一句都听得很清楚,燕冲天被傅玉书诡计诱捕这件事她已经知道,也就因此想来质问傅玉书。
  在她的心目中,傅玉书这哥哥一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会像风、雷、雨、电那么残忍。
  天帝一顿,又道:“你考虑清楚,那个丫头是武当派的人,是燕冲天的徒弟,若是她知道你是逍遥谷的人,你就是不杀她,她也不会罢休。”
  傅玉书听到这里,知道再说下去,不但无用,而且说不定天帝生气起来,真的亲自出去将伦婉儿杀掉,他心念一转,一时故作恍然大悟地道:“爷爷说得是。”
  傅香君哪里知道傅玉书的心意,不由露出了鄙屑的神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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