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笔笑道:“那没关系,若是他们没有看到我可以再喝一碗给他们看!”
少年公子笑道:“豪爽。却不知朋友高名大姓?”
何笔笑道:“人说我是星宿下凡,邪神下界,现在吃喝帮主,我的名姓就是可以不必,简单的说我叫何笔。”
少年公子突然大笑道:“可以不必,好个有趣的名字。”
何笔忙道:“公子高姓大名,也请告诉。”
少年公子大笑道:“萍水相逢,我请你喝酒,喝完了就走,所以这姓名嘛,可以不必告诉你吧!还是不说的好。”
何笔笑道:“对对!你我今日能尽饮酒之欢,已是有缘,又何必问名道姓呢?”
少年公子笑道:“我看这茶叶蛋不错,以蛋下酒,醉得会慢些。”
何笔笑道:“说得很对,我身为吃喝茶主,有喝的,就得有吃的,而且醉得太快,实在无趣。”
他说着,伸手就去抓那些茶叶蛋,用手一捏,皮褪蛋出,放进嘴里,脖子一伸就咽了下去。
转眼之间,他一口气吃下了十七八个蛋。
这么一来,他真成了表演了,周围的人,都停下了酒碗,看他吃蛋,两个蛋一碗酒,转眼间。他又喝下了八九碗酒。
他不但饭量大,酒量也大的惊人。
跟着少年公子来的那些人,都是行动矫捷精神饱满的彪形大汉,论酒量和吃蛋的功夫,却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何笔。
少年公子不由称赞道:“老兄真是快人,不但酒喝得快,连吃蛋也快,哈哈……”
何笔的眼睛已眯了起来,舌头也大了,看来竟有七八分的醉意,笑道:“因为我知道死的也比别人快些……”
话音一落,身子一翻,就睡在了地上。
少年公子瞟了他一眼,冷然道:“把他丢到一边去。老刀子,准备好了没有,现在就放他的血,去治主人的病!”
那卖酒的老头儿方应了一声:“早就准备好了。”话音未落,那少年公子一摆手道:
“且慢,又有生意上门了!”
这时,太阳还未下山,从骆峪口处又出来了一行车马。
黑漆的马车虽已陈旧,看起来仍然很有气派,车门是开着的,车窗上也挂着帘子。
赶车的是个中年汉子,马车前后还有三骑护从,都是精悍的武士,都是蓝色劲装,入眼就看出是天理帮的人。
由于那少年公子的人马,已将道路挡去了一大半,天理帮的车马到了这里,也只得放缓了下来。
那卖酒的老头儿,趁机拉生意,吆喝起来道:“好酒,好醇的酒啊——真正的醇酒,香醇解渴。客官们,下马来喝碗酒吧!”
护从马车而来的武士们,舔了舔嘴唇,显然是想喝。
但是,却没有一个下马来,只是在等着那位少年公子让路。
但是,少年公子那伙人,看样子丝毫没有一点让路的意思。
那少年公子仍然注视着那已醉去的何笔。本来要拿他放血的,当着外人,他也只好停手了。
他想放这些人过去,又怕他们发现了何笔。因为他已认出这些人,是天理帮的人。
正在双方僵持间,车厢中突然传出了一个娇甜的声音:“你们赶了半天的路,也累了,就歇下来喝碗酒吧!”
马上那三人听了,立刻下了马,车厢中的人又道:“老于,你也下车去喝一碗吧,我们也不急着赶路。”
赶车的老于,迟疑了一下,终于将马车赶向路旁。
这时,那卖酒的老头儿已为那三名武士舀了三碗酒,正赶着去舀第四碗,拿到酒的已准备端起来喝了。
赶车老于突喝一声道:“慢着,先看看酒里有没有毒。”
卖酒老头儿一听,气得脸都红了,愤愤地道:“毒?我这酒里会有毒,好,那就先毒死我吧!”
他嚎叫着,就将手里刚舀好的一碗酒,喝了下去。
赶车老于根本不理他,径自走了过去,自怀中取出了个银勺子,在酒缸子里留了一勺酒,看到那银勺子没有变色,这才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点头道:“可以喝了!”
那三名武士端着酒碗正在发怔,闻言才算松了一口气,仰首一饮而尽,顺手又拿起了一块豆腐干,正想放进嘴里,赶车老于忽然又喝道:“等一等!”
那少年公子忽然笑道:“豆腐干里难道也会有毒吗?
这位朋友未免太小心了!“
赶车老于瞪了他一眼,沉声道:“出门在外,能小心些,还是小心些的好。”
他说着又自怀中取出了一柄小银刀,正想将豆腐干切开,少年公子已走了过来,笑道:
“朋友,你身上还带着这么多有趣的玩艺儿,能否借给我瞧一瞧。”
赶车老于将那少年公子上下打量了一眼,终于将那柄小银刀递了过去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少年公子接刀在手,见那银刀打造得古雅而精致。他微微一笑道:“好精致的一把刀,不知能不能杀人?”
赶车老于笑道:“这把刀本来就不是用来杀人的。”
少年公子笑道:“你错了,只要是刀,就可以杀人!”
他说到“杀”字时,手掌中的银刀,已脱手飞出,化作一道寒光,当“人”字出口时,那柄银刀已插入赶车老于的咽喉!
赶车老于怒吼一声,反手拔出刀来,向那少年公子扑了过去,但他那喉间的鲜血,箭一般射出。
经此一来,他的气力也随之消失,冲前不到三步,人已栽倒在少年公子的脚下。
那少年公子看了他一眼,笑道:“我说是刀都可以杀人的,现在你总该信了吧!”
那三名武士,属于天理帮蓝衣武士中的高手,他们作梦也没想到对方这位面貌清秀而可爱的少年,竟然杀人不眨眼。一时之间,被惊得怔住了。不过,他们在眼看着赶车老于倒下去时,也同时刀剑出鞘,怒喝着挥舞起刀剑扑了过来。
少年公子斜睨了一眼,冷冷笑道:“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又何必来送死呢?”
方才喝第一碗酒的那位蓝衣武士,眼睛都气得红了,不等他这句话说完,挥剑已劈向少年公子的头顶。
那少年公子摇头笑道:“你很差劲。”
话声中,他身子动也未动,扬手轻轻一抬,只用两个手指,夹住了剑锋。他这一剑,砍入地里。
那武士手腕一翻,打算以剑锋去割对方手指。
倏然,一支羽箭已射入了他的脊背,箭杆自后背射入,自前身穿出,鲜血一滴滴落下来。
这些事也不过两句话的功夫。另外两人已冲到少年公子面前,刀剑尚未砍出,只听车厢中一人娇叱道:“退下,凭你们也是人家的对手?”
随着娇叱之声,车厢垂帘掀起,走下一位紫衣女郎,她确实生得美丽,虽然她并没有浓妆艳抹,戴任何首饰,仍是那样美。
这位少年公子本以为自己已是很美的了,但一比之下,他不禁感觉到自已比人家差多了,他有些羡慕,更有些嫉妒。
他笑了一笑,笑得是那么天真,眼睛盯着紫衣女郎道:“你……你……你是纪雯?”
紫衣女郎笑道:“不错,你在找我?”
少年公子闻言,脸上的表情突然变了,变得很奇特,冷然道:“对了,我找的就是你!”
纪雯并不生气,嫣然一笑,缓缓地道:“公子贵姓,找我有什么事?”
少年公子道:“在下是个默默无闻的人,怎及得天理帮少帮主的大名,不提也罢!”
纪雯也不再多问,她瞧了地上那两具尸体一眼,冷声道:“这两个人可是你杀的吗?”
少年公子笑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多问!”
纪雯道:“他们和你有仇?”
少年公子摇头道:“那倒也没有。”
纪雯冷然道:“那他们一定是对阁下无札了!”
少年公子笑道:“就算他们对在下无礼,在下又怎会和他们一般见识!”
纪雯道:“如此说来,阁下是为了什么要杀他们,就令人费解了!”
少年公子笑道:“你很知趣,最好不要求什么解!”
两人一问一答,话说得很是斯文,全没有半分火气。旁边的人全都瞧得怔了,唯有何笔一直躺在那里,他已真的烂醉如泥。
过了一阵,纪雯突然后退一步,脚站丁字双手一抱拳,冷言道:“请。”
少年公子愕然一怔道,道:“请什么?”
纪雯冷然道:“请出手呀!”
那少年闻言,忽然变了脸色道:“出手,出什么手?难道要我向你出手?”
纪雯道:“阁下毫无理由杀了他们,必有用心,我既然问不下去,也就只有以武相见了!”
少年公子道:“不过,姑娘是天理帮的少帮主,江湖上有名的剑客,我怎能打得过你。”
纪雯冷然道:“阁卞何必太谦呢?请吧!”
少年公子笑道:“你可是打算杀了我,替他们偿命!”
纪雯道:“杀人偿命,难道不应该吗?”
少年公子道:“我只不过杀了你手下两个奴才,就要我偿命,未免太狠了吧!”
纪雯冷叱道:“什么奴才,他们也是人,也是一条命,对吗!”
那少年公子一听,眼圈儿红了,突然跪了下来,流着泪道:“我一时失手杀了他们,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我知道姐姐人又美,心又好,一定不忍心杀我这样一个小孩子。”
如此一来,他忽然变成了一个耍赖的小孩子了。纪雯倒是怔住了!
少年公子流着眼泪,又颤声道:“好姐姐你若是生气,就把我带来的人,随便挑两个杀了吧,好姐姐你说好不好?好不好……”
他说得十分可怜,无论是谁对这样的一个人,都无法下得了手,何况纪雯又是个女人,心肠又软,不禁起了恻隐之心,亦想作罢。
谁知就在这时,那泪流满面的少年公子,突然在地上一滚,左腿扫向纪雯的足踝,右腿踢向纪雯的下腹,左右双手中,闪电般射出七八件暗器,有的强劲如矢,有的盘旋飞舞。他的两只手,方才明明是空着的,眨眼之间,竟有七八种不同的暗器,同时疾射出来,令人惊奇。他的这些暗器是从哪里来的?
纪雯乍然不防,还真吃了一惊,好在她武功确实不凡。微皱眉头,长袖已流星般卷出。
那七八种暗器被袖风一卷,竟立刻无影无踪。
须知纪雯乃是沧海神剑纪元法之女,家传武功,并非等闲,她这一手出卷流星,使出来不带一点烟火气,确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功夫。尤其脚下踩的步法,更是灵活优美,只见她脚步激动,已将少年公子踢出来的鸳鸯腿恰好避过。
谁知那少年公子身上的花样还真多,他两腿虽是踢空,靴子里却又铮的一声,弹出了两柄尖刀,同时袖子里射出了两股轻烟。
任是纪雯武功再强,机智如何的高,也有疏忽的地方,她总觉足踝上微微一麻,就象蚊子叮了一口。接着,又嗅到一阵淡淡的花香……以后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少年公子见纪雯倒了下去,他这才慢慢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他望着昏倒在地上的纪雯,笑嘻嘻地道:“我的少带主,你的功夫可真不错,只可借你这种功夫只能练给别人看,并不实用。”
话声未了,突然响起了一阵掌声。
少年公子闻声,立刻转身看去,他看到了一双发亮的眼睛,那人竟是何笔。
方才还烂醉如泥的何笔,此刻眼睛里竟连一点醉意也没有了。他望着那少年公子笑道:
“老弟呀!你可真有两下子,佩服,佩眼!”
那少年公子眨眨眼笑道:“多谢捧场,谢了!”
何笔笑道:“听说昆仑云台宫飞天魔女廖红云,又称十手罗刹,全身上下都是暗器,我如没有料错,老弟你可是她的门下?”
少年公子笑道:“你老哥恭维我了,我也只有这两手,再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了。”
就在两人说话时,又是两名蓝衣武士一见自己主人受伤倒地,怒吼了一声,挥刀直扑过来。
那少年公子嘴里虽在说着话,似乎早已发觉,他脸上还带着笑,连头都没有回,只不过轻轻弯了弯腰,好家向何笔答谢行礼。但是,他那腰上束着的那根腰带,就在他刚一弯腰之际,噗的一声,腰带上已有一束银芒暴雨般射了出去。
那两名武士刚向前冲出两步,倏然眼前一花,再想闪躲时,已来不及了。暴雨般的银芒,已射上他们的脸。
他们狂吼一声,栽倒地上,只觉脸上一阵奇痒钻心,再也忍耐不住,竟反手挥刀,砍在自已的脸上。
何笔见状,拍着手道:“好,好,这手真绝,名符其实的小刺猬!”
少年公子讪讪地一笑道:“这真的是我最后一招了,不骗你,来……你老哥既然还没有喝醉,我们再喝杯如何?”
何笔摇头道:“对不起,我已经没有胃口了。”
少年公子笑道:“莫非你怕酒中有毒?”
何笔笑道:“我是百毒不侵,就是有毒我也不怕,只是我不想做个酒鬼!”
少年公子笑道:“那你就是把我当成了坏人,不敢交我这个朋友?”
何笔笑道:“你很好,既天真,又可爱,就连这位卖酒的老头儿,他也不象坏人。不过,我想起了飞天魔女,也就想起了他。”
少年公子笑道:“你知道他是谁?”
何笔笑道:“云台宫刺猬中的毒刺猬,碰都碰不得。”
那卖酒的老头儿闻言,脸色一变,道:“你既然知道老夫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还不快走?”
何笔笑道:“你们可知道我来这里干什么?”
少年公子道:“不知道?”
何笔冷冷道:“捉刺猬。”
那少年公子不禁怔了怔道:“捉我们?你怎知道我们会来?”
何笔笑道:“因为你们知道我会去天理帮,等在这里,不是很好吗?”
少年公子笑道:“看来你很不简单,我低估了你!”
何笔道:“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小刺猬,也是飞天魔女唯一的弟子。”
小刺猬一听,呆住了,怔了一阵之后,又笑了起来,笑得更是可爱,柔声道:“你知道的事还真不少,只可惜,有件事你不知道?”
何笔笑道:“哦!还有我不知道的事?”
小刺猬笑道:“酒虽无毒,蛋却是用软骨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