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边荒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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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边荒传说-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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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与我们的关系。”
    又道:“听说你在正东居舆赫连勃勃说过话,你觉得此人如何?”
    燕飞道:“他是要与我拉关系。此人高深莫测,令人难以看透,肯定是非常难缠的人。”
    拓跋仪道:“他是我们复国的一个主要障碍,绝不可以让他活着离开边荒集。”
    燕飞苦笑道:“我们当前的大敌是慕容垂、桓玄、孙恩又或花妖。若只顾自相残杀,最后会便宜他们。”
    拓跋仪道:“对付赫连勃勃并不急在一时,可以见机行事。你们举行钟楼会议时我会去见屠奉三。坦白点说,此事对我有利无害,倘或刘裕作法自毙又或屠奉三命断边荒,都是值得饮酒庆祝的事。”
    燕飞叹道:“你勿要出卖我!”
    拓跋仪弹起来笑道:“我若是这样的人,你会来找我帮忙吗?换了小圭,他肯定会这般做。”
    燕飞暗叹一口气,拓跋仪说得没有错,拓跋圭正是这样的一个人,谁对他的复国大业有威胁,他可以不择手段的除去对方。
    他燕飞会否是唯一的例外呢?
    高彦扑入“老王馒头”店,讶道:“燕老大呢?”
    刘裕懒洋洋的道:“燕老大日理万机,当然不像我这闲人般,可以在这里躲懒。”
    高彦见店内没有其他客人,铺后则传来老王和他媳妇儿忙碌工作的声音,于刘裕对面坐下道:“哈!你看吧,只一夜功夫,一切都不同哩!老燕仍坐稳边荒第一剑的位子,你老哥则变成边荒集的名人,我高彦小子亦因此水涨船高,人人对我另眼相看,行情大涨;千千更不用说,立即成为边荒集的灵魂和象征,将边荒集化为世上最美丽的处所,把秦淮河搬到这里来。”
    刘裕此时已对高彦有相当的了解,故意作弄他,偏不问起他见小白雁的情况,道:“我昨夜与任遥交手的事,是否由你散播开去呢?”
    高彦摇头道:“我是给骡车的声音弄醒的,出帐后四周全是仰慕千千之名而来的人,何来时间为你造谣造势?让我告诉你,边荒集从来是个谣言满天飞的地方,有甚么风吹草动,会立即传遍每个角落。你老哥又不是关起门来和任遥打生打死,被一个人看到,等若给所有人看到。”
    刘裕摇头道:“边荒集没有人认识任遥,即使见到,也不晓得与我交手者竟然是他。现在可以如此迅速传播,肯定有古怪。”
    高彦思忖道:“也有点道理。若不是由我们说出去,难道任遥肯自爆瘀事?”
    刘裕道:“若然如此,任遥是故意示弱,以减低别人对他的注意,这般的忍辱负重,进一步证明,他在进行颠覆边荒集的大阴谋。”
    高彦却是无心装载,忍不住道:“你好像一点不关心我的事,还说甚么兄弟战友。”
    刘裕忍着笑,装作不解的问道:“关心你哪方面的事呢?说罢!要对付何方人马?不论是刀山剑林,我也陪你硬闯拚命。”
    高彦终于发觉对方在作弄自己,笑道:“好小子!竟敢来耍老子。告诉你,我终于见到我的白雁儿。唉!若郝长亨识相点,我便可以和她大说私话儿。只可惜郝长亨赖着不肯走,还枉我大哥前大哥后的叫得唇焦舌燥。他奶奶的,使我空有应付娘儿的浑身解数,却无从施展。”
    刘裕开怀笑道:“好小子!我警告你,勿要太过急进,吓怕人家小姑娘。”
    高彦冷哼道:“甚么小姑娘?小精灵才对。最懂斜斜地兜你老娘的那么一眼半眼,勾你奶奶的魂魄出来。”
    刘裕知他心中极度兴奋,所以粗话连篇,也不知该为他担心还是高兴。岔开道:“有甚么地方可以买到弓矢、钩索、暗器等一类东西,又不怕被人知道呢?”
    高彦一呆道:“你要这些东西来干甚么?”
    刘裕把今晚离开的事从头解释清楚,最后道:“一切必须秘密进行,如让屠奉三的眼线晓得我买下这批东西,会猜到我在布置陷阱。”
    高彦咋舌道:“你是我认识的人中胆子最大的人。对大部分人来说,屠奉三不来烦你,已可还神作福,你却主动去惹他。”
    刘裕从容道:“此谓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如此,方可以牵着屠奉三的鼻子走。
    我还要回去筹些银两,因在边荒集是无财不行。我刚说的事,你有办法吗?”
    高彦傲然道:“你当老子我是甚么人?我不但是边荒集的首席风媒,更是追踪和反追踪的大行家。你即管开张清单出来,我可以在黑市为你买齐所需的一切,且是最上等的货色。”
    刘裕讶道:“黑市?”
    高彦以指导后辈的神气道:“有明市当然有黑市,明市的价钱是根据各帮会舆大商家同意的标准厘定。黑市则纯看供求的需要,不过却非人人懂得门路,且做熟不做生,像我这样的熟客,当然没有问题。”
    刘裕大喜下,一口气说出大串须购备的物品,高彦记牢后兴高采烈的去了,便像约了他的小白雁在某处谈情说爱般快乐。
    高彦去后不久,纪千千莲步姗姗的来了,登时惹得街上一阵混乱。
    不知如何,刘裕心中忽然浮现高门贵女王淡真的美丽倩影,思忖着若来的是王淡真,会是怎样的一番滋味呢?
    燕飞从北门大街进入日间的夜窝子,心情平静闲逸。
    他不明白自己怎可以保持这种心境,照道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情况,该令他有被压得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或许是在可预见的将来,他又可以跷起腿子,坐在第一楼的平台过其看街喝酒的日子,又隐隐觉得此非为主因。
    难道是因为纪千千?可是他应该感到焦虑和迷惘方对。是否他根本不把纪千千放在心上,这当然也不是事实。
    眼前的边荒集,正处于急剧激烈的变化中,诸方势力角逐之下,不但有胜利者,更有遭殃的人,没有人敢肯定,未来的命运如何发展,一切像给迷雾笼罩着般迷糊不清,能见度减至最低,可是他亦没有为此忧心。
    会否是自己身怀“金丹大法”的当然现象。坦白说,他自大法成功后,他对任何人事,确有一无所惧的感觉。纵然他晓得初成的功法仍有破绽与弱点,可是那种看通看透一切的感觉,却赋予他无比的信心。
    通灵的感觉令他清楚感到已超越了一般上乘武技的区限,进军武道没有人曾梦想过的境界。
    即将召开的钟楼会议,对他有很大的意义,只要说服长哈力行,让他检视他女儿遭害的遗体,看上一眼,他有把握,可以与行凶者生出微妙的感应和联系,把这疯狂残暴的狂人,从边荒集近十万名住民和流民中淘金般淘出来,为世除害。
    一辆马车从后方驶至,只听蹄声,便晓得尚有十多名骑士随行护送。
    燕飞正思量是哪一位到钟楼参加会议的帮会老大或商界大豪,马车骑士在经过他后缓缓停下来。
    十五名骑士礼貌地向他致敬打招乎,均是同样的灰蓝武士装束,令人更感到乘车者的派场和身分地位。
    燕飞来到掀开的窗帘窗前,笑道:“姬大少你好!”
    窗内现出一张像少见天日的皙白脸容,一头经过仔细梳理的头发,年纪不过三十,时常像若有所思的眼睛,正灼灼打量着他。方脸孔,眉清目秀,没有其他商贾半分铜臭的味道,微笑道:“我们的燕少要坐便车吗?这不是个邀请,而是要求,让我姬别可以和你说几句心事话儿。”
    姬别是与红子春、费正昌同级的大商家,费正昌经营的是钱庄和借贷,红子春是洛阳楼的大老板,而其他各行业的生意亦均有涉足。姬别则独沽一味,专事兵器买卖。
    他设于羌帮势力范围内的铺子叫“兵工厂”,不单供人随意选购各式兵器,更接受订单,可由客人提供式样,特别打制。
    际此南北战事连绵的混乱形势,不少铁匠到边荒集来干活,提供姬别大量打造兵器的能手。且因他在北方很有人脉关系,从不虞缺乏原料,所以在短短数年间,成功垄断了边荒集近半的兵器买卖。
    他更是边荒集著名的花花公子,风花雪月的事从来不少得他一份。他今早没有出现于营地,任何人均感意外。
    高彦和他的分别在后者有花之不尽的财富。燕飞在以前与他只说过几句应酬话,还是因他爱到第一楼尝庞义的巧手南菜,礼貌上打个招呼而已!
    一名骑士跳下马来,恭敬的拉开车门。
    燕飞登上马车,坐到姬别身旁。
    车门关上,缓缓开行,望古钟场进发。
    姬别探手拍拍燕飞肩头,道:“欢迎燕少回来。”
    燕飞总感到与他话不投机。事实上,他对名利双收的大商家一类人物,一向没有甚么好感,淡淡道:“你找我有甚么事?”
    姬别对他的冷淡不以为忤,欣然道:“听说你和乌衣巷谢家搭上关系,未知此事是否当真的呢?”
    燕飞晓得他的话只是开场白,叹道:“关系确是有的,却不是谣传中的哪一种,只属朋友的关系。”
    姬别道:“这点凡是认识你的人均明白。事实上有关系又如何呢?没有点关系,如何在边荒集立足做生意。”
    燕飞道:“快到哩!姬老板究竟有甚么指教呢?”
    姬别沉吟片刻,干咳一声道:“据我在北方的眼线通风报讯,慕容永兄弟早猜到你会重回边荒集,所以不但重金悬赏要你项上的人头,还派出一批高手,务要杀你报仇雪恨。慕容战现在肯容忍你,只因杀手尚未抵达,燕少勿要疏忽大意。”
    燕飞沉声道:“为何要告诉我呢?你不怕开罪慕容战吗?”
    姬别微笑道:“你不说出来,我又不说出去,谁会晓得呢?唉!勿要哪么瞧着我,我是为千千小姐着想,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燕少该清楚,我是天下间最有惜花之心的人。”
    燕飞不知该相信他还是怀疑他。不过想起慕容战昨晚试探自己虚实,便有理由相信他的话。慕容战的态度转变令人费解,但如是包藏祸心,则又变得合乎情理。
    马车驶上广场,古钟楼耸立前方,即将召开的会议,是淝水之战后最关键的一次会议,在边荒集从来没有休止的权力游戏,将展开新的一页。
    第十一章永远开始
    纪千千在刘裕身旁坐下,道:“燕老大到哪里去了?”
    刘裕见有武士逐走欲探头进来看纪千千的过路者,讶道:“那些守卫是甚么人?”
    纪千千无奈道:“是祝老大的好意,派人在附近街上放哨,防止有人来骚扰我,人家推也推不掉,真恼人。”
    刘裕闷哼道:“这让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来监视我们。燕老大办事去了,他已交待下来,由我这个小头目负责送大小姐你到钟楼去。”
    纪千千白他一眼,道:“刘老大的心情似乎不佳,咦!听说这里的馒头很有名哩!”
    刘裕扬声喝进蒸炉房去,道:“老王,再给我来一碟十八个的净馒头。”
    老王应了一声。
    纪千千吃惊道:“十八个那么多,你又吃饱了,千千一个人怎吃得下去。”
    刘裕感到无比的轻松写意。有纪千千在眼前现身作法,演绎美女的动人神韵,整个天地立即充满生趣。她小小一个表情,便可以勾去你的魂魄。难怪以燕飞的心如止水,亦被她掀起浪潮。而对他刘裕而言,纪千千更是奇异的催化剂,炼丹般令刘裕烧着心脏某一不知名的部份,使他今天不断想念王淡真,这位他没资格攀摘的大家闺秀。
    幸好尚有纪千千,能认识她、亲近她,已是一种幸福,还有甚么好怨的。
    笑道:“因为我想多看点小姐你吃馒头的妙态。哈!我有一半是在说笑,老王的馒头很精巧的,我可一口吃两个,千千理该可以一口包办一个,十八个馒头十八口。
    十八口后我们立即起行,时间差不多哩!”
    纪千千喜孜孜道:“你有否觉得,到边荒集后,人人都有点变了。像你刘老大便变得轻松风趣起来,不再那么古板。时间方面你不用担心,边荒集有“兵工大王”之称的姬别,使人送来两匹上等匈奴战马给我和小诗代步,待会我们骑这两匹骏马,沿东大街驰进夜窝子去,享受在边荒集策马长街之乐。”
    刘裕皱眉道:“我开始为燕飞担心。”
    矮小精壮的老王,托着一盘馒头昂然步至,蓦然发觉来光顾的,竟是他曾隔衔看足近半个时辰的纪千千,眼珠差点掉出来,将香气四溢的馒头放到桌子上时,抖颤着道:“今趟是免费的。”
    刘裕介绍道:“老王本是长安最有名气的馒头大师傅,在边荒集仍数他是第一。”
    纪千千早急不及待取起馒头,一口吃掉一个,神态娇美巧俏无伦,看得老王更不肯走。
    纪千千现出满意的神情,欣然道:“在建康也吃不到这么香口松化的馒头,老王大师傅肯指点千千两手吗?”
    老王整块脸烧起来,唯唯喏喏,只是傻笑,竟说不出话来。
    刘裕代他道:“当然没有问题,这是老王的荣幸。”
    又暗踢老王一脚,后者方才依依不舍地去了。
    纪千千道:“原来,边荒集方是真正人材荟萃的地方,各行各业的顶尖人物都来了这里。
    噢!我还未和你算账,你在胡说甚么呢?你为燕飞担心?担心甚么呢?担心千千变心吗?”
    刘裕招架不来,苦笑道:“你若真的只倾心于燕飞一人,怎会开出哪种悬赏呢?若擒杀花妖者不是燕飞,岂非大煞风景。”
    纪千千像听不到他的话般,连吃三个馒头,神态悠闲自得,然后柔声道:“因为我要燕飞证明给所有人看,他方是边荒集的第一高手。你该比我更清楚他的能耐,他已臻达剑道通玄的境界,天下间根本没人可以击败他。而他更可能是唯一胜过花妖的人。所以我一点不担心那晚我陪的人不是他,这亦是我迫他坦然示爱的唯一办法。”
    刘裕道:“走马灯不算数吗?”边为她斟茶。
    纪千千拿起馒头,若无其事道:“那是第一个开始。捉花妖是第二个开始。只有开始,没有结尾,明白吗?我要和他没完没了,只有不断的开始。开始的感觉最美嘛!不要再担心好吗?我现在唯一的心愿是要把他迷死,这可是人家的秘密,不准你泄露予任何人。”
    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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