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大汉似甚为畏惧,点头一连答应了好几声。
那瘦高黑衣汉子又道:“他两个回来了么?”
那左边大汉忙道:“回坛主,不会那么快,他俩买的东西不少……”
那瘦高汉子“嗯”了一声,点头说道:“他两个回来之后,你两个上峰四下看看,别让人追了来还蒙在鼓里,要不然咱们都活不成。”
那两个大汉立即唯唯应是。
那瘦高黑衣汉子转身往石壁行了回去,转眼间被那横长于石壁上的茂密树叶挡住不见。
那两个大汉又坐了下去,可没有一个敢再开口了。
静观至此,霍玄传音说道:“二位,咱们怎么个相机行事,说吧!”
岑参道:“我跟老二去,先收拾了那两个,然后再引出洞里的,你在这儿等着,见那两个老的出来后再掠下去截住洞口,以免被他们窜回去以她三个挟持咱们。”
端木少华道:“好主意,就这么办!”
话声中,他与岑参腾身掠下,飞星陨石一般直向两个黑衣大汉扑去,两人隔空出手先点了两个大汉穴道,然后一人一掌,把那两个大汉震得身形飞起,直向断崖下落去,刹那间收拾了两个,却是一点声息有没有。
落地后,,二人转身回顾,端木少华没说话,那石壁下端果有一个人高洞穴,黑黝黝的看不见底,也不见一个人影。
端木少华双眉一挑,传音说道:“当年三位真人的修真洞府,怎能容这班东西盘据,小岑,走,咱们闯进去,给他个措手不及!”
说着,便待闪身。
岑参抬手一拦,摇头说道:“看我的,他们出来一个咱们收拾一个。”
拉着端木少华向石洞扑去,到了洞穴口,两人一边站一个,刚站好,岑参突然振吭大叫:“伙计们快出来瞧啊,烧山了!”
话声刚落,端木少华眉锋方皱,只听洞里步履响动,一阵风般跑出一个黑衣大汉,他边跑边喝道:“你两个不要命了,竟敢在这儿大呼小……”
“叫”字未出已出洞口,一眼瞥见平地上空空,不见了那两个人影,立即停步怔住。
岑参够促狭的,抬手一拍那大汉右肩,道:“喂,在这儿呢!”
那大汉吓了一跳,连忙转头,只一眼,大惊失色,一声呼叫尚未出口,只觉后脑上挨了一记重的,眼前一黑,立即人事不省。
端木少华也够狠的,手一落抓上那大汉腰带,振腕一抖、那大汉身形飞起,砰然落向身后十丈外。
这下摔的不轻,却没听他出一声。
这不过刹那间,紧接着洞里步履又自响起,有人一路牢骚着行了出来,显得一肚子不高兴:“他奶奶的,你两个就会给人找麻烦,二老发火了,害得我也睡不成觉,谁闯的祸谁顶去……”
话声至此,突然顿住,同时,步履也停了下来。
紧接着一声轻“咦”道:“他奶奶的,人哪儿去了,莫非看烧山去了……”
一条人影猛然窜了出来,落在洞口外丈余处。
那又是黑衣大汉,他左看右看,一眼瞥见那十余丈外快到了松林边上的那大汉,一惊转身便往回跑去。
这一回身看见了两个,岑参正冲着他笑。
他差点没吓瘫了,一哆嗦开口要喊。
岑参出指如电,抬手点了过去。
那大汉身形一晃,往后便栽。
岑参不愿他挡在洞口碍事,刚要再出掌。
忽地一股罡风由洞里卷出,那大汉砰然一声身形飞起,直坠数丈外,一头碰在那炼丹池上,立即红白一片了了帐。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看得二人一怔,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双双身影一闪,掠离洞口。
背后,轰然一声巨响,二人回头望时,不由皱了眉。
那石洞两旁石壁上崩了一大块,碎石到处都是,洞口外,并肩站立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的,是个六旬上下的葛衣老者,灰发灰髯,骨瘦如柴,肤色黑黝,那深陷的一双目眶中,光芒森冷,犀利逼人。
女的,是个黑衣老妇人,瘦得更像个人干,一张老脸皱得如鸡皮,两腮各垂下一块,右手里拿着一根乌黑发亮的拐杖,凶狠之态慑人。
二人一眼便看出,这一男一女不是三女的义父母白骨人魔轩辕忌,与他那老伴儿毒手罗刹邓九姑。
只是,很显然地,那洞口石壁,是被那黑衣老妇人以手中拐杖击崩,这又是谁,具这等功力?
莫非就是那只听说而犹不知是谁,灭清教重礼相聘的两名护法么?可又不对,看功力却又不及传闻中厉害。
两人正自心念转动,只听那黑衣老妇人冷冷说道:“小狗何人?”
声音沙哑,一如破锣,哪像人话!
端木少华被她这一句小狗叫得挑子眉,但,岑参却毫不在意地淡淡一笑,以牙还牙,问了一句:“你这两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又是何人?”
“小狗找死!”黑衣老妇人双目寒芒暴射,根根灰发竖立,神态骇人,厉喝声中,举起拐杖便欲闪身。
那葛衣老者突然伸手一拦,冰冷说道:“老婆子且慢,待我问他两句再下手杀戮不迟!”
黑衣老妇人凌厉稍敛,站立未动,但那模样儿仍然像要吃人,那葛衣老者森冷目光一扫二人,道:“老夫夫妇乃灭清教护法,你两个是什么人?”
果然是灭清教的两个护法!
岑参眉锋一皱,道:“你两个便是和天仇重礼聘请的两个护法?”
那葛衣老者点头说道:“不错,你两个何人?”
岑参道:“和天仇没告诉你么?霍玄、端木少华、岑参!”
葛衣老者“哦”地一声,道:“原来是凡凡、木木、东郭三个的传人……”
竟毫无震惊诧异之色,一顿接道:“既报名三人,还有一个呢?”
峰顶霍玄扬声说道:“霍玄在这儿!”
黑影如电,飞射而下,直落洞口之前,恰好挡住了那葛衣老者与黑衣妇人的退路。
两个竟然听若无闻,连头也未回。
这一来倒使三人有点莫测高深了!
只听那葛衣老者道:“听说你三个颇得凡凡、木木与东郭的真传,可是真的?”
岑参道:“真与不真,你两个何妨试试?”
葛衣老者道:“自是要试,你三个那贝叶金刀、玄玄宝钩、蟠龙玉杖可曾带来?”
岑参双眼一翻,道:“那是师门重宝,长年不离身的兵刃!”
葛衣老者唇边浮现一丝笑意,道:“那最好不过,如今老夫告诉你三个一句,片刻之后,那三样东西就要变成老夫夫妇的了。”
岑参淡淡道:“是么,你也不怕闪了舌头扎了手?”
葛衣老者阴阴一笑,道:“那你三个何妨也试试子”
岑参道:“自是要试,只是,你两个总该有个名号?”
葛衣老者哼哼笑道:“凭你三个,还不配动问老夫夫妇名号。”
岑参双眉微挑,道,“那好,废话少说……”
葛衣老者截口说道:“老夫还要问你,为何找来五峰山伤我徒众?”
岑参道:“我以为你两个该明白。”
葛衣老者道:“莫非为洞里那三个女娃儿?”
岑参道:“正是,你明白就好!”
葛衣老者道:“你三个想管灭清教闲事,救出她三个?”
岑参道:“也不错!”
葛衣老者道:“有理由么?”
岑参道:“有是有,只是我不想说。”
葛衣老者阴阴笑道:“你可知道,那三个女娃儿乃是教主选定,利用这五峰山三真人修真处,研习一样旷绝武学的,要劫持她三人,就非得闯老夫夫妇这一关了。”
岑参冷笑说道:“不管是研习武学也好,囚人也好,便是再有十关,我三个今天也要闯闯,你两个听明白了么?”
葛衣老者道:“听明白了,老夫为你三人扼腕,凡凡、木木、东郭只有你这三个传人,要是他三个的传人毁在老夫夫妇手中……”
霍玄突然沉声叱道:“老匹夫你少说大话了,小岑哪来的好心情!”
“说得是!”岑参一笑说道:“小霍,他两个交给我跟老二,你进洞救人去!”
霍玄应了一声,扭头扑向洞中。
那黑衣老妇人厉喝一声,拐杖倒抡,便要袭霍玄。
端木少华一声轻笑:“老太婆,你何厚彼而薄此?”
闪身欺近,单掌飞递抓向黑衣老妇人左肩。
这两个一动上手,那边岑参与葛衣老者也战作一团。
高手过招,迅快如电,只见四条人影闪电交错,叱喝声声,罡风阵阵的,一时间山摇地动,好不惊人。
这两个护法功力确非等闲,但有一点很怪,令人纳闷,单打独斗之下,却较端木少华、岑参二人逊了一筹。
二十招过去,这灭清教的两名护法立居下风,尤其那黑衣老妇人,虽然她手中多了一根不知何物打造的拐杖,却被端木少华一双肉掌逼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拼斗中只听黑衣老妇人叫道:“老鬼,他们怎不见踪影?”
那葛衣老者道:“老婆子,再支撑一会儿,想必快要来了!”
说话难免分神,只一分神,“嗤”地一声,那黑衣老妇人一只左衣袖被端木少华齐肩扯下,好不狼狈。
黑衣老妇人恼羞成怒,厉喝一声,一抡掌中拐杖,将那拐杖头猛向端木少华当胸撞去。
端木少华轻笑一声,五指如钩便要去抓。
岂料,黑衣老妇人忽扬狞笑:“小狗,你上当了,纳命来吧!”
那拐杖头上,“嗤”地一声,打出一蓬乌芒,飞罩端木少华前胸诸大穴,这一手即毒又狠,既出人不意,距离又近。
端木少华大惊,匆忙间心念电转,一咬牙,身形忽地后仰,竟演出了那最俗的一式铁板桥。
最俗的招式往往是救命招式,那一蓬乌芒擦着端木少华鼻端打过,只差一发便要……
黑衣老妇人双目凶光暴射,抡起拐杖向端木少华当胸打下,这一招,依然是既快又狠。
端木少华真火倏发,杀机早起,上身不动,一脚抬起猛踢黑衣老妇人双膝,黑衣老妇人只顾伤敌还真未料端木少华会出此险着,躲之不及,“叭”地一声双腿膝骨尽碎,大叫一声往前便栽。
端木少华身形左翻,一挺而起,顺势一掌,黑衣老妇人一声惨叫未及出口,便身形飞起向断崖下坠去。
这里端木少华得手,那里葛衣老者闻声睹状,自然难免失神分心,失神分心之余,也被岑参一掌震落了断崖。
“妇坠夫随”,一同做了泉下之鬼,不是么,百丈断崖,好好的人跌下去也难侥幸,何况是两个受伤的人?
两人收手而笑,岑参耸肩皱眉:“夏大哥就会危言耸听,这两个护去稀松得很嘛!”
一言甫毕,石洞中黑影电闪,霍玄如飞掠了出来,一落地,他便游目四顾,扬眉叫道:“老二,小岑,那两个老东西呢?”
岑参抬手往崖下一指,道:“下面去了,干什么?’’霍玄跺脚说道:“咱们上当了,那三个不是……”
岑参一怔,道:“不是什么?”
霍玄急躁地道:“那三个女的不是咱们的……”
岑参明白了,一惊说道:“真的?”
霍玄道:“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岑参双眉一挑,道:“老二,走,咱们瞧瞧去!”
拉起端木少华便要走。
霍玄一摇头,道:“不用看了,那三位姑娘死了多时了。”
岑参、端木少华一惊住步,齐道:“死了?怎么回事?”
不知道。”霍玄摇头说道:“我一进去便瞧见她三个每人胸口插着一把匕首,穴道受制,血都凝固了,不知道是谁……”
岑参一跺脚,道:“好东西……”
端木少华突然说道:“小霍,可曾瞧见那个坛主?”
他是指那瘦高黑衣汉子。
岑参一摇头,道:“没瞧见,对了,那匹夫哪儿去了?”
岑参冷笑说道:“八成儿杀了人跑了。”
霍玄诧声叫道:“可是那洞里没有别的出口啊?”
岑参道:“除非他会借土遁,要不然就是另有出口你没找着。”
霍玄道:“我不信,我再瞧瞧去!”
翻身摸进了洞里,转瞬间又掠了出来,一张脸铁青,神态有点怕人,点头说道:“小岑说得不错,洞底是另有个出口,只有半人高,被一堆枯草堵着,刚才我没有细看!”
岑参道:“这就够了!”
霍玄道:“可是她三个哪儿去了呢?”
端木少华道:“会不会是半路换了去?”
霍玄由来不用脑筋,刚一声“对”,岑参已摇头说道:“没道理,和天仇没理由牺牲这两名高手。”
霍玄皱眉说道:“那么是……”
岑参一摆手,道:“别忙,让我想想。”
说完了话,皱眉沉思不语。
霍玄与端木少华知道,三人中论心智以岑参为最,是故也未加打扰,任凭他想去。
有顷,岑参忽地双目一亮,道:“老二,你想想看,他们是否有点像知道咱们要来?”
端木少华道:“何以见得!”
岑参道:“按说,他们处置他们的人,又不知道她三个已经命人给咱们送了信,该是不怕外人知道的……”
“不然。”端木少华摇头说道:“那陈三是怎么被杀的?”
岑参道:“这个我想过了,那不算早,快也快不过咱们!”
端木少华道:“他们不会用飞鸽传书么?”
岑参一怔,旋即说道:“不过,飞鸽传书必须要那长久的固定地点,这地方他们刚到,飞鸽怎知该往哪儿飞?”
端木少华眉锋一皱,道:“不错,飞鸽传书行不通……”
“那么……”岑参道:“既不虑外人知道,怎有一旦找到这儿来之言?”
端木少华点头说道:“有点道理,但颇为牵强,还有么?”
“有。”岑参道:“夏大哥可是惯于危言耸听,说大话吓人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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