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实在也是不得已的事。”
艾如瑗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点我大哥穴道?”
荆山樵阴笑道:“就是因为令兄武功不弱,说不定破坏了老朽的交易。”
艾如瑗道:“你怕我大哥,决不会安有什么好心。”
荆山樵冷默的瞧了他一眼,道:“姑娘这破铜烂铁,也伤不了老夫,莫要忘了令兄生
死,操在老朽一念之中。”
艾如瑗知道自己手上的白眉针筒,已被他瞧破,不禁脸上一红,索性举起手来,倔强的
道:“你可要试试?”
荆山樵怒嘿道:“你真敢找死,莫怪老朽翻脸无情。”
艾如瑗还想再说,忽听南振岳的声音在耳边说道:“够了,够了,你不可再和他僵持,
现在可以要他说出什么事来了。”
艾如瑗听得心中一喜,如今已证明大哥果然没有被他制住,一面故意装出迟疑之色,想
了想,缓缓收起白眉针筒,说道:“好吧!你有话就说吧!”
荆山樵呵呵一笑,道:“老朽只是和你商量,并无胁迫之意。”
艾如瑗道:“且慢,你说的话,不管我答不答应,说完了,就得放我大哥。”
荆山樵道:“这个自然,老朽早已说过对两位并无丝毫恶意。”
艾如瑗道:“那你快说咯!”
荆山樵蔼然的问道:“老朽就是问你,想不想恢复武功?”
艾如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把自己两人,引来此地,又趁人不备制住大哥穴
道,说出来的,竟是为了帮助自己恢复?这话鬼才相信!
艾如瑗摇摇头道:“我不相信,”
荆山樵抚须道:“老朽如无把握,岂会如此费事?把你们约到这里来?”
这话倒也不假!
艾如瑗偏头想了一想,瞧着荆山樵道:“那你一定有求于我。”
荆山樵道:“老朽只算得是和你合作,老朽助你恢复武功,你只须答应替老朽做一件事
就好。”
来了,果然有事。
哼,这老家伙决不会有什么好事,否则那有这么便宜?艾如瑗轻笑道:“那一定是十分
艰难的事了?”
荆山樵大笑道:“恰巧相反,那是一件轻而易举之事。”
艾如瑗不信道:“你说出来听听!”
荆山樵道:“三天之内,你算是老朽门人,过了三天,你可以不认老朽这个师傅,”
艾如瑗越听越奇,忍不住问道:“就是这样了,还有别的么?”
荆山樵道:“这还不够?三日之后,老朽有一昔年的强仇大敌,寻上门来,你要以老朽
门下身份出现。”
艾如瑗笑道:“你替我恢复武功,这点事,我自然应该替你做的,那你为什么一定要点
我大哥穴道?”
荆山樵道:“当然有你大哥不答应的事在内。”
艾如瑗道:“还有什么?”
荆山樵道:“武林之中,试问真气已破,武功被废的人,除了几种难求仙药,谁能有回
天之力?老夫助你恢复武功,只是别走蹊径,出于偏激之术。”
艾如瑗道:“既然可以恢复武功,这有什么分别?”
荆山樵道:“其中大有区别,如能仙缘凑巧,服食的是稀世仙药,恢复的武功,自然是
培元固本,真正修复玄功。
老朽使的只是偏激之法,让你服用大量剧毒之药,同样可以恢复武功,终身有一件好
处,两件大害。。
艾如瑗渐渐听出兴趣来了,急忙问道:“一件什么好处?两件什么大害?”
荆山樵道:“好处就是你仗着奇毒药物,恢复了武功之后,从此天下任何奇毒之物,都
可不怕了。”
艾如瑗心中暗想:“大哥以前吃的,只怕就是这种毒药了?”
不禁喜形于色的道:“这不是很好么?”
荆山樵道:“至于两件大害,第一,因你武功全仗着毒药之力恢复,今后每隔三个月,
就必须按时服用特制毒药,保持你体内适当毒量,只要一旦不能按时服用,便会脏腑寸裂,
七孔流血而死。
不过,这一点,你倒无须担心,老朽自会传你药方和配药之法,决不因此胁迫,使你终
身听命于我。”
艾如瑗道:“这也没什么,那第二件大害呢?”
荆山樵迟疑了一下,道:“至于第二件么……”
他似乎不愿多说,顿了顿,才道:“那是,你终身不能嫁人了。”
艾如瑗脸上一红,心头不禁“咚”的一跳,但不得不追问道:“那是为什么呢?”
荆山樵张口欲言,但又咽了下去。
艾如瑗道:“你可是怕我不答应吗?”
荆山樵望了她一眼,道:“老朽既然要借重于你,自然要说个明白,那是因为仗着毒药
恢复武功的人,就不能和人结为夫妇,否则一经交合,对方就会中毒而死。”
艾如瑗一个姑娘家,听到这种秽亵之言,早已羞得满脸通红,再也抬不起头来,但她内
心,却确实感到一阵踌躇。
荆山樵冷笑道:“老朽话已说完,姑娘如何了?”
艾如瑗含羞道:“这事我还得和大哥商量商量,才能回答你。”
南振岳听得暗暗焦急,心想:“这等事,自己怎能替你作主?”
荆山樵哈哈大笑道:“那你叫他起来吧!”
这话来得好不兀突?艾如瑗怔得一怔,道:“你点了我大哥穴道,叫他如何起来?”
荆山樵突然目射寒光,嘿嘿冷笑道:“老夫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若是还会被你们小娃
儿一点障眼法迷住了,还叫什么荆山毒叟?”
这会他自己报出名号来了,荆山樵,变成了荆山毒叟!
艾如瑗心头陡然一震,自不禁地后退了一步!
“哈哈!”
一声朗朗长笑,声若龙吟!
南振岳从地上一跃而起,渊停岳峙,拱手笑道:“老丈果然高明!”
艾如瑗早已翩然奔了过去,依在他身边,叫道:“大哥,你果然没事!”
荆山毒叟两道冷厉目光,凝注在南振岳身上,冷冷说道:“南老弟一身武功,果然是老
夫生平仅见,但你居然还能不畏剧毒,倒是大出老夫意外。”
他方才连点了南振岳几处穴道,仍未能把他制住,只当是南振岳内功精纯,自解的穴
道。
南振岳大笑道:“也许老丈在那碗茶中份量用少了些!”
答的好,够尖刻的。
艾如瑗睁大眼睛,望了荆山毒叟一眼,哦道:“原来你果然在茶中.下了毒药,真是卑
鄙!”
荆山毒叟怒哼一声,道:“老夫茶中下毒,只是试试你大哥,是否真的不怕毒罢了,你
那茶中,老夫并未下毒。”
艾如瑗道:“你怎会知道我大哥不怕毒的?”
荆山毒叟道:“老夫昨晚亲眼目睹你大哥被白线蛇咬中,白线蛇奇毒无比,咬人必死,
原待现身相救,不料你大哥居然无恙,老夫当时只道他身有雄黄珠一类避毒奇宝。
后来你大哥,又被任长苗毒针刺中,仍然无事,老夫还是不敢相信。
直到他服下老夫放置茶中的毒药,经老夫细心诊察过他的脉象,才知他身上果然具有化
毒之能。”
艾如瑗抿抿嘴道:“所以你就出手突袭了。”
说到这里,接着问道:“那你又怎会知道我大哥并没有受制呢?”
荆山毒叟脸色冷默,不耐的道:“老夫有事问他,你不要插嘴。
艾如瑗已证实大哥真不怕毒,武功又高,自然不再有什么顾忌,闻言哼道:“你不肯回
答我,大哥也不会回答你的。”
荆山毒叟脸色一沉,怒嘿道:“你当老夫真的很好讲话?”
艾如瑗哼道:“不好讲话,又是怎么样?”
荆山毒叟似是极怒,冷峻地望了她一眼,终于忍了下去,手抚短须,阴笑道:“这也没
有什么值得稀奇,你大哥如果已被老夫点了穴道,一个受制的人,自然应该呼吸重浊,但老
夫却一直没有听到他浊重的呼吸。
分明已自解穴道,为了怕老夫发现,才摒着呼吸,哈哈,老夫告诉了你们,也好让你们
增长一次阅历尸南振岳心头暗暗一凛,忖道:“姜到底是老的辣,这一点,自己当真没有想
到。”
思忖之际,一面拱拱手道:“老丈还有什么见教?”
荆山毒叟瞧着两人,一张瘦削脸上只是阴晴不定,敢情他内心正有着重大之事,还在举
棋不定!
南振岳在江湖上走动,为时虽然不多,但已经经历了不少事故,眼看对方情形,这般神
色,自然深具戒心,暗暗凝功戒备!
双方沉默有顷!
荆山毒叟忽然轻轻叹了口气,道:“如今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他这句话听得南振岳、艾如瑗简直一头雾水,不知他说的什么?艾如瑗道:“你方才不
是说有话问我大哥吗?我大哥问了你,你怎的又不说了。”
荆山毒叟唔一声,自言自语的道:“先问问清楚也好!”
突地目光一抬,朝南振岳道:“南老弟虽然内功精纯,也不可能有化毒之功,你可是服
过什么药物?”
南振岳点点头道:“老丈说得不错。”
“毒人!”
荆山毒叟突然纵身狂笑道:“哈哈!果然是个毒人!哈哈哈哈,老夫原想替武林中制造
出几个毒人来,不想居然有一个现成的。”
他笑得高兴,但也说得离奇!
艾如瑗道:“你说的什么,毒人?”
荆山毒叟笑声一停,厉哼道:“他难道不是毒人?”
艾如瑗惊奇的道:“我大哥……”
荆山毒叟道:“他服过毒药,一身都是奇毒,才能百毒不侵。”
说到这里,脸色渐转狞厉,目光宛如两柄利刃,盯着南振岳厉声喝道:“你师傅到底是
谁?”
南振岳眼看荆山毒叟喜怒无常的神情,心中暗暗觉得奇怪,右掌不自禁地缓缓提起,答
道:“在下已经说过,家师不在江湖走动,无可奉告。”
荆山毒叟双目精芒闪动,怒嘿道:“小于,你敢对老夫撒谎?你当老夫杀不死你?”
说话之时,须发倏张,似乎十分愤怒。
南振岳瞧得大奇,正容道:“老丈,何故暴怒?”
荆山毒叟浓哼一声,猛地逼前一步喝道:“你师傅可是缺少了一只左耳,身材矮小的
人?快说?”
南振岳知他有了误会,不由淡淡一笑道:“在下师傅并非老丈所说之人。”
荆山毒叟道:“你师傅不是也精于用毒?”
南振岳郎声笑道:“在下师傅从不用毒。”
荆山毒叟似乎不信,厉声道:“那是谁给你吃的化毒神丹?”
南振岳心头一凛,暗想:“莫非他和舅父有仇?但舅父并没缺少左耳。”
心念闪电一转,立即摇头道:“那人叫做木郎中……”
荆山毒叟怒笑道:“木郎中,他果然没死,化名木郎中,他可是缺了一只左耳?”
南振岳摇头道:“木郎中他左耳完好,老丈说的,也许另有其人。”
荆山毒叟道:“你说,你如何遇上他的?”
南振岳道:“那是在下误中了七步草毒,适逢木郎中经过,救了在下,并蒙他送我一瓶
药丸,分百日服用,据说此后就不怕任何毒了,在下也不知是不是叫化毒神丹。”
荆山毒叟道:“那是在乌蒙山了?”
南振岳暗暗一惊,没想到自己不小心露出口风,当下只好点了点头。
荆山毒叟冷哼道:“很好!”
陡地欺身直上,一掌朝南振岳袭去!
他这一掌出手奇快,阴辣险狠,显然是蓄势而发!
南振岳凛然一惊,怒喝道:“老丈,你这算什么?”
身形晃动,左手一抄拦腰抱起艾如瑗,闪电般横飘八尺。
艾如瑗怒叫道:“老贼!你这出手偷袭,算得什么?”
荆山毒叟喝道:“老夫要把你活劈掌下,接招!”
灰袍飘动,如影随形般扑了过来,又是一掌,迎面劈出。
南振岳放下艾如瑗,举手一封,把他掌势逼开,但却不肯还手,剑眉一轩,怒声道:
“在下兄妹,和老丈无怨无仇……”
荆山毒叟喝道:“小子不用多说。”
说话之间,双手连环击出,很快攻出三指。
南振岳身形连闪,才算避开,不禁心头大怒,朗声喝道:“在下已经连让五招,老
丈……”
荆山毒叟嘿然笑道:“老夫是何等人物?谁要你让?”
口中喝着,双掌丝毫没停,攻势辛辣无比!
南振岳大喝一声道:“在下要出手了!”
右手一挥,幻起一片掌影,封住了荆山毒叟的攻势,左手一掌,疾拍出去。
双方攻拒之势,已是逐渐的转趋激烈凌厉,拳掌往来呼呼有声,变化万端,煞是凶猛!
瞬息之间,已打了二十来招。
南振岳渐渐觉出对方不但招术极尽辛辣诡异,武功奇高,就是在内力方面,也似乎要略
微胜自己一筹,心头暗暗凛骇。
荆山毒叟似已打出真火,瘦削脸上一片铁青,好像他脸上手上的肌肉,都已向里深陷了
很多!
忽然,荆山毒叟厉声喝道:“小子,你武功虽然不错,但区区‘太极掌’岂是老夫的敌
手?怎不使出你的真功夫来?再要藏头缩尾不知死活,休怨老夫要下毒手!”
语声冷漠无比,好像嫌南振岳不肯施展真实武功。这也难怪他起了疑心,皆因南振岳一
上场,就凝聚了“两仪真气”,满布身前,凭他有这份内功火候的人,自然决不止只会一套
武当派门下谁都能使的“太极掌法”。
就在荆山毒叟喝声出手,双手在这一瞬间,突然变成其黑如墨,五个指甲,隐泛乌光!
这是“黑煞手”,武林中最歹毒的武功!
南振岳瞧他突然使出“黑煞手”来,心头暗暗一惊,忽然想起舅父也曾露过一次“黑煞
手”。
莫非这荆山毒叟和舅父有什么渊源?思忖之间,荆山毒叟掌势倏变,但见他左指右掌,
已疾攻而来!
右掌如刀,劈削生风,左手五指,半屈如钩,刹那间,掌影漫空,抓风嘶嘶,像暴风雨
般洒到!
南振岳只觉他一掌一抓之间,似乎隐含着缕缕寒风,心中甚是怒恼:“自己和你无怨无
仇,竟然施展这种歹毒功夫来。”
他双手开阖,同样幻起一片掌影,全神迎战。
不大功夫,两人已相搏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