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月落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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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月落大地-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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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姥垂首道:“宫主,老身想先请问一事!”“什么事?”“先人宫律,规定宫主不能结婚,今日之事,宫主何以自处?”天星宫主神色一震,缓缓道:“宫律并非不可改变,将来回宫,本宫自会向先主神位交代!”妲老叹道:“宫主既如此说,老身等只有回宫后等宫主自处,但目前宫主必须答应一事,老身姐妹八人才能随侍宫主左右。”天星宫主道:“什么事?”妲姥道:“吾等只听命于宫主,并不承认莫贼与宫主之关系,更不能听命于他,宫主能否答应?”天星宫主颔首道:“这是自然。”

  莫于道插口道:“贤妻,你难道忘了协议?”天星宫主冷冷一瞥,道:“宫律如此,未修改前,我也不能违背,何况我指挥与你来指挥有什么二样?”莫于道目珠一转道:“是,是!一样,一样!”话声方落,只见一条人影窜起,一个掠向香芸,一个掠向渔网中的罗成。

  前者正是云大娘,只见他手起剑落,割断蛟筋,退后一旁,挟起香芸。可是想救儿子的罗夫人却遭遇了困难,她长剑猛削网顶细索,想不到竟被反震回来,一急之下,方欲连子连网抱起,倏闻一声大喝,一道掌劲,劈胸撞至。救援未成,只能暂图自保,退身长剑扫出一层扇形剑气,倒掠而退。

  出手的正是莫于道,只见他冷冷笑道:“此网乃人发与五金之精织成,琼娘,你最好不要白花力气,站着看我先送你儿子的终!”话声中,伸手一指向网中罗成戳去。

  罗夫人见状心胆欲裂,一声怒叱,再度向莫于道扑去,剑势连演“鬼三式”精芒如火树银花罩住莫于道全身。

  天星绝学,非同凡响,莫于道不敢掉以轻心,自身而退,但以他此刻功力,岂把罗夫人放在心上,只见他哈哈一笑道:“琼娘,你要与儿子一齐死,我一样可以成全你!”掌式一圈一引,飘然向罗夫人当胸推去。

  罗夫人猛觉得一股奇异的吸力劈胸撞至,经验告诉她已无法抵挡,逼得顺势向后倒去。身躯仰天看地,耳中已听到一声阴笑,道:“琼娘,你认命吧!”一道掌影已疾压而下。

  云大娘眼见罗夫人情势危急,一声娇叱道:“恶贼!你体伤人!”长剑脱手急掷而出,人也跟着扑去。

  这掷手一剑正是天星宫中救命绝招“御风斩”,只见一溜精光,挟着尖锐啸声,疾射而去。莫于道顾不得再伤人,拧腰退避,云娘已扑到,掌影如灵蛇一般,挟着沉厚劲力攻到。

  罗夫人死中逃生,也挺身而起,仗剑夹攻莫于道。她二人同仇敌忾,都是忘命抢攻,恨不得把莫于道一掌击毙,分尸而食。

  却听到天星宫主一声娇叱:“都给我住手!”

  云娘与罗夫人听也不听,依然急攻,莫于道心中有所顾忌,只见他身形的溜溜一转,飘然脱出战圈,落于天星宫主身边。

  罗夫人与云娘倏失敌影,自然只能停手,罗成近在咫尺,二人立刻伸手去扯渔网,想先救人,只听得天里宫主喝道:“云娘,你还不过来,莫非要叛抗本宫!”

  云大娘沉声道:“是宫主弃我从敌,不是我弃宫主。”

  天星宫主冷笑道:“好!八位姥姥,速擒住云娘和琼娘。”

  天星八姥互望一眼,齐齐应道:“遵命!”

  罗夫人与云娘好容易把渔网扯松了一些,八支长剑已指在身后,罗夫人急怒之下,反手一剑就欲撩出,却听得妲姥低声道:“琼娘,暂且委屈一些,或还有一丝希望,切勿徒事反抗,使老身无法向宫主进言。”那边妫姥也道:“云娘,宫主的脾气,你应该比我了解,信任老身,放弃反抗,免使情势变僵!”这番话说得极轻,云娘一怔,垂手长长一叹!罗夫人也黯然弃剑而立。

  妲姥恭身道:“云娘与琼娘已放弃反抗,请示宫主如何处理!”天星宫主道:“闭了二人穴道,押过一旁!”妫姥道:“琼娘救子,本为人之天性,看她已非官中人,还望宫主网开一面,恕其所行。”天星宫主一哼,道:“也罢,看在你姥姥面上,本宫就恕她一次,若有下次,就不会如此便宜了。”妫姥刹目示意道:“罗夫人,宫主已对你如此宽容,你不走还待何时。”罗夫人黯然流下二行泪水,她虽然担心罗成安危,却知道此刻要救人,比登天还难,不由向天星八姥深深一礼,道:“成儿一切,就拜托诸位前辈照顾了,他就是死,也请通知我去收尸!”语声凄苦,令人心酸,云大娘此刻也泪流满面道:“琼妹,我芸儿也托你带去,她一辈子也只能依靠你了,望你视如己出,我虽死无憾!”“云姐,你放心。”

  罗夫人哽咽不成声,掩面匆匆奔向呆立彷徨的香芸,道:“芸姑娘,你跟我走吧!”香芸悲泣道:“不,我要救我娘!娘!我要跟她们拼命!”

  她大叫一声,像疯了一样,向前扑去,却被罗夫人一把拖住,强抑悲切,低声道:“香芸,你娘不会死,千万别冲动,反对你娘不利!”

  香芸这才止住泣声,二人正欲离开,却听到莫于道大喝道:“慢走!”天星宫主侧首皱眉道:“你要做什么?”莫于道沉声问道:“天英,你真要放她们走?”天星宫主道:“放她们走又如何?”“天英,我不赞成,需知纵虎容易擒虎难,你如此做岂非留下祸根,将来替自己增加麻烦!”天星宫主尖笑道:“亏你还要独尊武林,若连二个寡妇弱女都害怕,你又何必在江湖上混!”莫于道脸上发烧,陪笑道:“我只是觉得你的做法矛盾……”天星宫主瞪目截住话声道:“到底是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莫忘了你答应我,这件事完全由我来处置!”莫于道眼珠一转连连阴笑道:“好,好!随你怎么办,我不再多嘴!”天星宫主这时冷冷挥手道:“琼娘,希望你今后自量,现在你走吧!”罗夫人此刻只有把满怀希望寄托在天星八姥身上,含着悲痛,拉着香芸疾离而去。八姥这时也闭了云娘穴道,押过了一旁,莫于道这时扬声喝道:“收网!”

  桃林中飞弹出一条人影,手上牵着一倏网绳,伸手一收一抖,罗成已坠网倒地。

  接着见他食指向网中飞弹数下,制了罗成穴道,再度抖网,那网似有灵性一般,变成一团收入那手中,恰恰盈握,只剩罗成卧在地上,踉跄爬起来,挺身屹立。

  天星宫主自衣袖中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缓步走到罗成前面,冷冷问道:“罗成,临死之前,你还有遗言吗?”“有。”“你说吧!有未了之事,我一定替你办到。”“只希望宫主慎防恶贼心计,不要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天星宫主脸色一变,道:“还有吗?”“云大娘虽是你属下,但把你自小带大,无哺乳之恩,却有扶养之德,你该善待之。”天星宫主一哼,道:“说了半天,光说别人的事,难道你自己没有事吗!”罗成仰天一笑道:“我罗成仰不愧天,俯不愧人,除了怕母亲老无人养,已无任何牵挂,宫主,你动手吧!”天星宫主银牙一咬,匕首已经举起,却见妲姥道:“宫主能否暂缓杀罗公子?”“为什么?”妲姥道:“琼娘为了本宫之事,仆仆风尘,往返少林,为本宫解怨抚仇,今日宫主再杀其子,传入江湖,岂非被人议论怨德不分。”天星宫主道:“姥姥,本宫前夜一战,差些命丧其手,今夜谁也阻不了我。”妲姥道:“生死之搏,各恁功力,但以今夜这种手法,老身不表赞成!”天星宫主瞪目道:“姥姥,你可知道前夜之战,本宫也差些落于他阴谋暗算之中。”妲姥道:“老身也曾听说其中曲折,若宫主信任得过老身,此子不妨交老身看管,若果如宫主所言,不用宫主动手,老身当宫主之面,寸寸割他之肉,以泄宫主之恨。”“好……”天星宫主话声未落,莫于道已急急道:“天英,你何以如此优柔寡断,看情形你这些侍从都向着小子,提防夜长梦多,另出变故。”天星宫主目光一扫道:“谅她们不敢。”莫于道皱眉道:“你如此信任她们?”天星宫主道:“数十年相处,我若不信任她们,又能信任谁?若她们要反,此刻就反了,何必待将来!”天星八姥齐齐惶然躬身道:“宫主明鉴,老身不敢。”这时又有一群人影如飞而至,是八院院主及侍者等人。为首长春院主躬身道:“闻罗夫人告知,宫主来此,特来参见。”天星宫主挥手道:“时间不早,我们回去再说。”于是妲姥押着一言不发的罗成,与其余人簇拥着天星宫主与莫于道离开了桃林。

  晨曦微启。

  小楼的纸窗上仍映出惨淡的灯火。

  天星宫主铁青着脸色,坐在妆台前,妲姥躬身站在一旁,道:“宫主,云大娘求见宫主……”天星宫主蹙眉道:“姥姥,我说过不想见她。”妲姥叹道:“云娘一生做事谨慎忠耿,二十年来对宫主你更是无微不至,宫主无论如何,念在旧情,见她一次。”天星宫主厌烦地挥挥手道:“姥姥,不用说了,你解开她穴道,只要她不再找麻烦,去留任她!”妲姥道:“不瞒宫主说,老身早已解开她穴道,但她坚持要见宫主。”天星宫主恼道:“你们与罗成相处一二天,好像都变成二个模样。好吧,传云娘进来,看她有什么话说。”“是。”妲姥这才吐出一口气,缓缓退出。

  小楼门外一直到楼下,二侍者与五、六、七、八四姥布岗站立,妲姥一出门,目光俱带询问的表情,注视过来。姐老含笑点点头表示回答,匆匆下了楼梯。却见莫于道迎面走来。横身一拦,妲姥躬身道:“莫门主要去何处?”莫于道目光一问道:“本座上楼回房,姥姥,怎么啦?”妲姥冷冷道:“宫主卧室,不容外人进入,莫门主若要休息,最好另寻一间房间。”莫于道怒道:“笑话,本座与天英已是夫妻,谁说我不能上楼与天英同房?”妲姥沉声道:“莫门主若是忘了老身未到此前所说的话,老身不妨再说一遍,天星宫并不承认宫主与你的关系,故而老身等不在此便罢,既在此,必须克尽厥职,遵守宫律,非经宫主传召,不准任何人冒读宫主。”

  莫于道嘿嘿笑道:“你们不承认无关紧要,只要宫主承认就行了。”妲姥冷笑道:“只怕此刻宫主也不敢明言承认,除非她传谕让位!”莫于道一哼,道:“天星宫律如何规定与本座毫无相干,但姥姥别忘了,此地是金环门!”妲姥道:“金环门又如何?”莫于道不由盛怒道:“本座好话说尽,完全是看在天英面上,莫以为本座是怕你们!”妲姥屹立不动,淡淡道:“老身还有事,莫门主既是不怕,就闯上一闯试试!”转身回头道:“五妹、六妹,任何人没有宫主传召,想闯上楼,格杀不论!”“是。”

  这条楼梯除了五、六二姥外,还有二名院主、二名侍者,此刻齐齐应诺,抽剑待敌。

  妲姥下了命令,立刻走向偏厅,莫于道气得浑身发抖,他望了望楼上,不信这么大的争执声,天星宫主在楼上会听不到,但她居然没有出面,难道真有什么顾忌?””

  他城府深沉,觉得此刻情形晦涩,果真硬闯,引起冲突,不但有失身份,而且不适时机,只得悻悻走向后厅。

  鬼医立刻迎上来,低声道:“门主,情形似乎不太对劲……”

  莫于道挥挥手道:“你速传高令主,准备应变!嘿嘿,一切祸根都在那小子身上,宰了他,谅那批老婆婆也变不出什么花样!”

  鬼医连连应是,急急离开传达命令,莫于道却绕室踱步,沉思起来。

  也在同时,妲姥带着云娘,上了小楼,进入天星宫主闺房。

  天星宫主端坐在椅中,一见云娘,仰首望着屋顶,冷冷道:“你一定要见我,有什么话现在说吧!”“宫主……”

  云娘噗地跪在天星宫脚前,末语泪先流!她身为敬事堂主,身为宫主褓姆,二十年来,宫主从未见她向自己跪过,见状不由感到惶惑,又急又恼道:“云娘,你有话好说,何必下跪!”

  云娘哽声道:“宫主心情,属下并非不知,既悲痛宫主逆心遭遇,又怕宫主陷溺日深,故而跪陈肺腑数言,只望宫主切勿再因此怪罪!”

  “好,好,你说你说——”天星宫主惶惑中带着一丝不耐烦的意味道:“说什么我也不会怪你!”

  云娘这才停止住悲泣道:“宫主,我知道罗成的固执伤透了你的心,你表面上虽然坚强,可是心里在流血——”天星宫主娇容一变,道:“云娘,你想说的只是这些话吗?”云娘一叹道:“我知道现在说这些话无补于实际,宫主,其实罗成自己也后悔得很,可是现在大家来谈后悔根本来不及了。”天星宫主一哼,道:“你明白就好。”——昏暗算宫主。”天星宫主银牙连咬,恨声道:“他应该比我清楚!”云娘沉肃道:“宫主错了,他一点也不清楚,当时他虽发觉有人隐于湖畔,可惜他不敢分心,无法转首扫视,因此他既不知道有多少人隐于湖畔,更不知那些人的模样。”天星宫主嗤笑道:“他真会装迷糊,此大概是所谓大虾若愚!”“宫主!”云大娘沉重地叫了一声道:“你误会太深了,当琼娘抱着重伤的儿子返回天下第一帮的第一句话,就是厉声诘问那些闻风而至的武林人物,有没有出去暗中帮罗公子的忙!”天星宫主道:“不出本宫所料,说来说去还是他那批人!”云娘道:“宫主,你又想错了。当时经过调查,没有人离开过一步!”天星宫主道:“那么那些人怎么冒出来的。”云娘轻声道:“宫主,那些人自然有来处,我以为他们必是受人唆使,唯恐挑拨不起宫主与罗成的怒火,故意安排着这么一招巧计,使得宫主与罗公子到水火不想容的地步,他才能坐收渔网人之利。”天星宫主心头一震,道:“你以为是谁?”

  云娘道:“我暂且不说是谁,罗公子曾告诉我搏斗详细的过程,宫主,现在你何妨细细回味一下,当时罗公子已出手逼使宫主身形腾起吗?”“不错。”“他说他的追击招式也紧跟而上。”“错非那八支利箭适时配合,破空袭到,他一样伤不了我。”“不错!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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