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塔天王”与香芸等人一见他满身血迹,顿时失色相询,罗成都摇摇头道:“各位在此安心休息,三日内如无特殊事故,请勿扰我!”
说完至洞角向壁瞑目盘坐,打起禅来。
这情形看得众人惊疑莫名,但却不好相问。
于是一天过去了。罗成如老僧坐禅一样,不食不言,静坐不动。
第二天又安静地过去了,罗成依然故我,像已进入冥虚之境。
第三天……
月落大地第四章 悟通神功丧敌胆
第四章 悟通神功丧敌胆
三天后的正午。
静坐中的罗成一跃而起,三天中他不饮不食,此刻脸上非但毫无饥容,而且神光盈然,精神奕奕,像又变了一个人。
香芸首先娇声道:“看你三天来那付死相,真会把人急死!”
罗成微微一笑,道:“此地有吃有喝,还有什么可急的。”
摩云神鞭却过来一揖道:“观少侠容光,功力又似乎精进了一层。”
罗成谦然道:“在下这几天只是参悟一些武学中的原理,稍有收获而已。”
“托塔天王”牛钊道:“少侠三天不吃东西饿不饿?”
这一说,罗成顿感饥肠辘辘,不禁问道:“还有东西可吃吗?”
摩云神鞭道:“东西正好吃完,不过还为你留下一只鹿腿。”
说着递上一竹筒清水,一条鹿腿。罗成立刻狼吞虎咽起来,另五位老人此刻也同时上前问候。
吃喝完毕,罗成问道:“这两天外面有动静吗。”
香芸道:“昨天洞外有宫中传警烟花升起,她们似乎并没有撤走。”
罗成颔首道:“我们也该走了,否则不困死也会饿死,出洞后,我一人在前开道,你们在后跟随,距离最好远一点,如遇到天星宫高手,由我一人对付,你们只需隐藏潜伏,切勿出手相助。”
说完,拨开垂藤,闪身出了那座山洞,向东走去。
香芸与牛钊带着六名难友落后三百丈左右遥遥尾随。
一路上,罗成走得非常谨慎,左顾右看,心情仍是忐忑不安。
三天来虽感到在调运气息方面产生了很大的变化,到达了生生不息的境地,可是临阵对敌时,能否挡得住天星宫的高手?他毫无自信!
边走边想,方走出一里,陡见前面黄影一闪,一名黄衣女子已拦在道中。
只见她冷笑道:“终被我抓到了一个,报出编号,乖乖束手跟我回宫!”
见对方衣色,必是内宫高手,罗成停了停神,道:“区区罗成,不知姑娘在宫中执掌那一堂?”
“原来你就是罪魁祸首,本堂就是福寿堂堂主,小子,你总算让我等着了,其余的同伴呢?”
罗成道:“同伴难友都已分散!”
福寿堂主冷笑道:“小子,你认为本堂是易骗的吗?三日之中,本宫已截获二批逃犯,据说你与本宫香芸贱婢带着六名逃犯同行,对吗?”
罗成沉声问道:“被你们截获的二批逃犯都怎么处置了?”
“嘿嘿,全部尸横荒山,假如你不自量力,想以卵击石,也会命亡荒山,死无全尸!”
罗成心中仇火高涨,但他的外表却愈冷静,微微一笑道:“区区也知道相搏之下,我的输面多于赢面,何况你还可以烟火传普召来援兵……”
福寿堂主不屑地道:“本堂抓你一人,自信游刃有余,何必放什么旗花烟火……”
罗成要的就是这句话,接口道:“若你真的不放烟火,我倒可以与你赌上一赌!”
“怎么赌法?”
“你若胜了我,我帮姑娘去找其余的逃亡同伴,若我赢了你,就割下你项上人头。”
“一言为定。”福寿堂主神色根本未把罗成放在心上。
罗成眼神更加澄清了。缓缓道:“请先亮剑出招!”
眼见罗成狱峙渊停之势,福寿堂主心中疑念倏起,倒不敢过份大意,嗖地亮出肩头长剑平举指着罗成眉心道:“也请亮剑!”
“区区身上无剑,愿以空手接你三招!”
福寿堂堂主尖笑一声道:“何用三招,本堂认为一招就够了!”
言落身动,剑势直刺而至。寒光一闪,急如电掣。
罗成身影飘然闪开。随着他闪身,福寿堂堂主一声轻叱,剑如灵蛇,尾随疾追,挥出一片寒幕,丝丝剑啸,宛如天罗地网,把罗成罩在一片剑幕之中。
满天银芒,四周都是强劲的剑气,罗成既无退路,又难以空手硬挡,这刹那,他只见银芒之中,却有一点黄色透出。
他陡然一声沉喝,身影不退反进,右掌一挥,向那点黄影猛击而出。
这一掌凝足了毕身功力,只听得嘭地一声,剑光倏敛,人影倒飞。那福寿堂堂主长剑跌落地上,身躯摔出三丈开外,口中鲜血直喷。
罗成却如木鸡一般,呆在当地,全身汗落如雨,目光却痴痴地望着天空。
他想起刚才对方那一招剑法,当真诡奇无比,剑幕中几乎毫无空隙。莫非透出那一点黄衣之色,自己当机立断,果敢反击,几乎命伤剑下。
他忘情地想着刚才一搏中的变化情形,直到耳边听到招呼声,才回转神来,侧首一看,是香芸与“托塔天王”带着“摩云神鞭”等人急奔走近。
只见香芸问道:“你受伤了吗?”关注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罗成微笑摇头。摩云神鞭已叹道:“好剑法,好招式,少侠三日静参,竟有这等进境,今后江湖上还有谁能匹敌!”
罗成道:“在下一时侥幸,老丈不见我身上已冷汗淋漓。”
说着已向福寿堂主走去。
只见她仰卧地上,目光涣散,却尚在喘息,显然并没有死。
罗成蹲下细看,她那略为高耸的前胸已塌下一块,显然刚才自己情急反击,十成掌力正击在她胸脯上。
福寿堂主倏凝眼神,喘息道:“罗成……你要告诉我……”下面的话,因喘息过重,难以为继。
仇火已泄,罗成反倒有点不忍起来,柔和地道:“堂主请慢慢说,有何遗言,若力所能及,区区必定代办!”
福寿堂主断断续续,低沉地问道:“……告诉我……你如何破去我……那……那招剑法的……”
罗成忘情地叹道:“堂主刚才那招剑法,确是凌厉无比,只是侥幸被在下瞧出破绽!”
福寿堂堂主喃喃道:“破绽……破绽……此招怎会有破绽?纵有破绽,那急如电光的一刹那,又如何能发觉……莫非你……你已学会了天星宫主的天地心法?”罗成颔首道:“正是。”
福寿堂主倏厉声道:“你怎会天星武学?难道是宫主传授你……”罗成道:“你太激动了……”“哈哈哈哈……我这招‘缚龙一斩’费了将近二十年的钻研……天下唯有宫主知其缺点……竟……败在……我死不瞑目……”这位福寿堂主断断续续说到这里,身躯一挺,气绝而逝。
罗成默默地站起来,香芸已道:“莫非那晚出去你遇见了云大娘?”
“不错。”
“难道你回来后三日不食,静静禅悟,云大娘已把天星秘学传授了给你?”
罗成点点头。
香芸笑道:“怪不得刚才那一招,你信手一挥就致敌死,却几乎把我们急死,几乎都想冲出来帮你忙!”
罗成道:“这位福寿堂主在宫中的地位武功如何?”
香芸道:“宫中分内外二宫,外宫辖五堂。内宫分六院三堂,福寿堂为宫中元老颐养天年之所,论地位仅在宫主之下,与云大娘并肩而立,论武功则列于十一,次于云大娘半筹。”
罗成道:“福寿堂主,武功仅列于十一,那其上有些什么人?”
“四大执事,四大侍者,这八人武功仅次于宫主。”
罗成默然于心,感到沉重无比。他知道前途必定还有拦截,只希望不碰上那八人。
于是他抬起地上那柄长剑,解下尸体上的剑鞘,系于肩上,道:“尸体还是请姑娘与牛兄埋葬吧,时刻不早,我先走一步,为各位开道。”
香芸与“托塔天王”牛钊忙折枝掘墓挖石,霎那之间抹去地上血迹,堆好坟墓,罗成已是走得只剩下一点模糊的影子。
这次,一路上毫无惊兆,走出约二十里,罗成正自觉得幸运。左边林中倏响起一声娇叱!
“站住!”
一道金光投落面前,竟是个金衣女子。鹅蛋脸,长发披肩,年约二十七八,一双大眼,妩媚横生。
罗成退步站定,心中惊疑!盖他会见过天星宫主穿着金衣,这女子竟也是一袭金袍,在宫中又是什么地位?
心中想着,已拱手道:“请问姑娘名号职位!”
金衣女子一笑道:“宫主身畔侍者被光。你想必就是祸魁罗成了。”
罗成心头一震。颔首道:“正是在下,希望侍者高抬贵手。”
激光侍者俏目一转,百媚横生,娇笑道:“可以商量,你其他同伴呢?”
罗成目光接触到对方眼神,再见其笑容,倏感到头晕目眩,心曳神摇,惊兆倏生,连忙垂下眼帘,目注地下,道:“其他同伴分道而行,此刻想必已经下山了。”
璇光侍者格格一笑,道:“罗成,你为什么不敢看我,莫非你说谎!”
罗成一哼,道:“姑娘容貌,美得令人不敢逼视,区区晦星未退,焉能再起好色之心!”
“哈哈,说得好,你能一眼就识破本侍者的慑心迷魂大法,总算还有点定力,不过若不束手跟我回去,还是难免一死!”
罗成沉声道:“区区何惜一死,只愿死得英雄,活得正直。”
璇光侍者冷笑道:“听你口气,敢情想拼上一拼?”
罗成道:“正想如此!”抬手抽出长剑。
璇光侍者目光一闪,脸色倏变,厉声道:“你手中拿的可是福寿堂堂主的长剑。”“不错。”“福寿堂主难道已死于你手中?”“正是。”“我不信……”璇光侍者嘴上讲不信,心中却惊疑莫名,她身形微退,手中伸入怀中掏出了烟花旗火,一拉引线,向空抛去。
丝丝轻响,烟花起火声方自入耳,罗成心中大惊,暗叫一声不好,抬头长身,向前急纵,剑势一挥,把那截刚自窜上半空的火花,挥成二段,落地爆开,洒出一地火星。
他剑截烟花,腿上倏觉一阵奇痛,提起的真元再也凝聚不住,身影在半空中陡然下坠,落地踉跄,勉强站稳脚跟,低头一看,左腿一条尺长口子,深几见骨,鲜血正自泉涌而出。
显然是自己只顾空中烟花,暴露了下部空门,被对方长剑所伤。
罗成急忙自点了二处经脉止血,却见璇光侍者手握长剑,冷笑道:“你已受伤,无力再搏,服是不服?”
罗成试提了提左足,发觉已难动弹,受伤之下,流血过多,元气大伤,更不敢再抬目注视,怕触及对方眼神,不由暗暗一叹,单足柱地,缓缓道:“我虽受伤,还有余力一搏,侍者若是巾帼须眉,何妨再赐我一剑!”
璇光侍者这次却不再施放传警烟火,因为她觉得对方伤势不轻,自己足以制对方于死命,不必再惊动旁人。只见她轻笑一声,道:“看来你不到黄河心不死,也好,让我成全于你!”仗剑欺身而上。罗成木然直立,剑尖支地,目光下垂,一动不动。他似乎忘了强敌已近在咫尺,伺机出击,仿佛天地间除了他自己,已没有别人。四周分外宁静,这份宁静,使得肃杀之气,更加浓重。
璇光侍者一步步地放近,但当她见罗成始终像化石一般,毫无动静后,又迟疑不前。
几次三番停身复停身中,她横胸长剑倏然平举,倏而上扬,旋又斜指,连变了好几个方式。
终于她欺近了三尺以内,以这距离,伸手可及,但她仍不敢轻易出招。
须知以她的修为功力,既名列天星宫十大高手之内,对罗成这种姿势,不会毫无所觉。
不过她并未感受到威胁,以伤势观察,她判断罗成纵然蓄势欲逞一击,在伤势牵制下,威力也不会太大,所以使她迟疑的是罗成这种姿势几乎全身皆露出空门。
空门太多,反使她把握不定,难以下手。
二人对峙足有盏茶时刻,璇光侍者终于忍耐不住,一声娇叱,剑光如扇,疾推而出。
罗成听风辨音,仍然闻风不动,这刹那,他已心与神合,神与天合,目光虽凝视着下方,对方的一举一动却完全在听党控制之中。
璇光侍者起手一招本是虚招,见罗成仍然不动,娇美的脸上浮起浓重的杀机,扇形剑光,倏束如棱,向罗成右胁疾刺而入。
罗成左腿受创,全身重量,全放在右足,是以对左边部位,进退不便,转动不灵,正是弱点所在。
这一剑正是攻其所弱,可惜的是罗成早已料到这一点,也正以此弱点,留待对方下手。在剑锋触肤刹那,上身倏向后侧去,左手后支撑地,双足仍钉在原地不动,就如普通的铁板桥功夫。右手剑势却由下向上疾挑而起。
双方的剑势都如闪电一般,一闪即没,只见璇光侍者惨号一声,身形前冲,扑过罗成直挺的身躯,呼地摔在地上,连滚二滚,才极为痛苦地挣扎起立。
罗成却一跃而起,转身凝注着。只见对方一袭金袍已从中一分为二,鲜血像瀑布一样透出内衫,隐隐可见胸前白骨,和腹部肚肠。
那百媚横生的俏目变成了惊怒与痛苦的表情,口中喃喃道:“我……我不信!我不相信你能识破我这一招……我不相信……你能料知我……致你的部位!你那招剑法是……何名称?”
她接连三句不信,接着一个疑问,生像刚才那招并非是罗成施展似地。
罗成却苦笑一声坦然道:“我只是故示己弱,置之死地而后生罢了!”
“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璇光侍者大叫一声后,仆倒地上,瞑目而逝。
香芸等人已急急自后面奔上来,见状惊呼道:“你受伤了?”
罗成吐出一口气,神志一松,真元立散,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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