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不平道:“颜姑娘的天狐针乃是武林—绝,甘三波不是同样中了你三根!”
颜菁菁道:“这甘老鬼一身修为实在可怕,天狐针乃天竺不传之密,针上的毒也只有咱们颜家的解药才有用,可是甘三波连中三针,他居然能用内功将毒性逼得不让发作……”她右手轻抖,掌心中已现出一个圆筒。
尤不平紧张地道:“姑娘可不能拿在下作试验,我可没有甘三波那种能耐!”
颜菁菁“格格”一笑道:“你是镖客,我怎么舍得对你下手……”她中指轻轻一弹只发“笃笃”数声轻响,尤不平前胸己连中了七根天狐针。
鲁达、蒯彻见了不由大惊,一把打狗棒正待扑出。尤不平已赶忙出手阻止道:“两位前辈不可轻举妄动,天狐针巨毒无比。中人无救!”
鲁达闻声停下道:“老弟既然遭了暗算,老叫化就是拼掉老命也要捉住这只骚狐狸,逼她交出解药。”
尤不平道:“这位颜姑娘是跟我开玩笑的,两位前辈如果一逼她,说不定她就要玩真的了。”
鲁达一怔道:“老弟,这种玩笑可以开啊?”
尤不平道:“当然可以,因为我是镖客,所以我最懂得女人心理。”
颜菁菁娇笑道接口道:“镖客,你可别太自信了,在你还没有答应我的条件之前,我是不会轻易给你解药的。”
尤不平道:“你的条件不说,我也知道。”
颜菁菁不信地道:“你知道什么?”
“镖客最了解女人,假如我不知道你的条件是什么,就不会让你的天狐针射中了。”
颜菁菁忍不住媚笑道:“原来你是故意让我射中的,假如我再抬高几分,射中你的喉咙你也不躲?”
尤不平道:“当然不躲了,因为你舍不得杀我,而且我练的也不是童子功。”
颜菁菁脸色一变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尤不平道:“我是实话实说,因为陆地人魔甘三波练的是童子功,所以他该死!”
颜菁菁道:“他本来就该死,因为他害死了我二妹,又强占了我三妹!”
尤不平突然声音一冷道:“三姑娘,你说谎的本领虽然高明,可是你的演技太差了,我已经明白告诉过你,陆地人魔练的是童子功,他怎么会接近女色?大概是你这位布雨派的媚术对他失去效力,你才因爱成恨,急着要杀他……”
颜菁菁不等他说完,人已跳起来道:“镖客,你说什么?你把我当成谁?”
尤不平道:“你谁也不是,而是道道地地的布雨狐颜娇娇,翻天狐颜菁菁的三妹!”
这个颜菁菁确实是颜娇娇乔装的,她见身分已被尤不平识破,干脆怒瞪着眼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尤不平耸耸肩道:“闻出来的,镖客的鼻子对女人的嗅觉最敏感,所以当我抱着你躲过铁头豹子僧的双爪时,我就知道你不是颜菁菁,而是颜娇娇了。”
颜娇娇道:“你既然早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赠送灵丹救我?”
尤不平道:“因为你生得很美,而且你又帮助我除去了鬼手郎中和三寸丁。”
颜娇娇道:“我出手杀了这两个人时,确实真心想帮助你的。”
尤不平道:“我知道,除了帮助我外,还想争取我的信任。”
颜娇娇道:“你既然都知道了,先前对我说的那些话也都是假的了?”
尤不平道:“不全是假的,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颜娇娇道:“哪一半是真的?”
尤不平道:“比如你长得很美,还有你亲手杀死了你同胞姊妹颜露露……”
颜娇娇惊骇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见过我大姊了,她现在在哪里!”
尤不平道:“我根本就没见过你大姊,就算我见过也不会告诉你。”
颜娇娇道:“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我找我大姊找得好苦?”
尤不平道:“你能杀害你二姊,当然也就能杀害你大姊,谁还敢告拆你!”
颜娇娇道:“那是误会,镖客,当时的情形换了谁也会生气,可是,当我发现那是个误会时,我真的后悔死了。”
尤不平道:“至少你在出手杀她时不是误会,所以这就是蓄意谋杀。”
颜娇娇叹了口气道:“上次在古北口,你破了我的武功,回到兴安岭没有几天,陆地人魔就以金针过穴手法将我的功力恢复了,我为了想学他的一点武功,所以就一直接近他,并暗中施展媚术,谁知我二姊却向我提出警告,她说甘三波练的是童子功,假如我破了他的童子功,只怕连小命都保不住。”
尤不平道:“这本来就是实话,以你的美丽加上暗中施展的媚术,甘三波很难逃过这个美人关,如果他的童子功被破了,以他的为人、你也很难保位这条小命。”
颜娇娇道:“可是我当时并没想这么多,因为我发现姊常常深夜都留在他卧室里,并且有说有笑,后来我憋不住了,推开门冲进去,却发现他们两个都脱得一丝不挂的。相拥抱着坐在床上。”
尤不平道:“那是天人交合的练功法,是属于天竺武学,你是天竺人难道会不知道?”
颜娇娇道:“我本来是在中原出生的,对天竺武学所知有限,而且当时又在气头上,所以出于就是二十根天狐针,全部击在她的前胸上,甘三波过来阻止我,也挨上了三根,但他内功深厚,还功把毒逼住了,并且一面穿衣服,一面告诉我他是在传授二姊武功,待我知道内情拿出解药,二姊因为伤口要害,已经气绝多时了。我在情急之下只好偷逃出兴安岭。”
尤不平道:“你逃出兴安岭,离开那种罪恶的地方并不是坏事,但你为什么想杀我?也是为了报仇?”
颜娇娇道:“我逃出兴安岭。三三会的人追得我很紧,我已无处投奔,找不到大姊,只好找你。”
尤不平道:“你用这种方式找我?”
颜娇娇道:“你的内功既然比陆地人魔还高,这几很天狐针绝对杀不死你,只要你答应娶我,让我跟在你身边,我马上就给你解药。”
尤不平道:“假如我不答应呢?你是不是就用另一只手中的天狐针杀死我?”
颜娇娇面色又变了一下,但她却咬咬牙道:“要是我被逼得没有路走,也只好如此!”
尤不平道:“我既没有逼你,也不会答应你的条件,你动手吧!”说完,他干脆闭起双目,连看也不看她了。
颜娇娇这时进退两难,她几次举起左手中天狐针的发射筒时,都又停下来了。最后她象是下了最大的决心,终于又将左手抬了起来,但在这突然间她却来了一个疾转向,将针筒口对准自己的喉咙射去。这个意外的变化,鲁达和蒯彻都看得心头一跳,不自觉地惊叫一声。
可是颜娇娇的针筒口虽然对准了自己的喉咙,但天狐针却没有发射出来,面且她整个人也就摆着那个姿式,呆立在那里不动了。
尤不平缓步走到她身前,耸了耸肩道:“三小姐,你现在可不能死,我中毒还没有解,你如果死了,我岂不是要跟你陪葬了。”他口中说着话,左手已接过针筒,右手却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了拍。
颜娇娇微微一怔道:“镖客,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死?是不是还想折磨我?”
尤不平仍是洒脱一笑道:“你没有理由死,我更没有理由折磨你,我的目的只是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
颜娇娇长长一叹道:“镖客,我早就知道你没有被天狐针射中,你是甩本身真气把针吸住在衣服上,而且我在未出手之前,也就算准了凭我这点能耐,绝对杀不了你,但我的目的是在激怒你出手杀死我。”
这一来,尤不平反而怔住了,过了半晌,他才以怀疑的口气道:“你这是为了什么?”
颜娇娇道:“什么也不为,因为我有个心愿,要死就死在一个象样的男人手中,放眼江湖,也只有你才象个男人,所以我求你让我完成这个心愿!”
尤不平苦笑道:“我可不能当这个刽子手,如果你一定想死,最好离开我远一点。”
颜娇娇印象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她悠悠地看了尤不平一眼,目中没有丝毫恨意,转过身而去。
尤不平低声向鲁达交代几句,身形却象一线青烟般,紧随颜娇娇身后追去了。但在尤不平离去不久,从一棵大树上,又无声无息落下一个矮小的身影,跟在尤不平后面追了下去。
三个人都保持五十丈左右的距离,但身法却都快得出奇。可是翻过一座小山后,走在中间的尤不平却突然消失不见了。后面那人怔了怔神,也很快地隐身到一块大石后面。
而这时走在前面的颜娇娇,依然没命似的狂奔,她一路上没有回过头,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还有两个人在跟踪她。眼看她己快奔上另一座山峰,但就在这时,突然从山腰间闪出了四个人,并排拦住了颜娇娇的去路。
这四个人都是书生打扮,样子也显得很斯文,可是颜娇娇见了他们,却象是见到了毒蛇一样,脸色顿时大变,人也不自觉地退后两丈,但她退后,四个人却没有跟进,为首的反而慢条斯理地吟着诗道:“人在山上走,水流山不流,颜姑娘,咱们真是有缘,想不到在这个地方会遇上你。”
颜娇娇娇声道:“遇上我又怎样,姑奶奶可不怕你们诗、剑、琴、魔四儒!”
原来这四个人竟是诗、剑、琴、魔四儒。为首一人叫杀手书生陶宗旺,江湖中人称他为诗儒。第二个是剑儒,叫一剑催命郑天寿。第三个是琴儒,叫闻声追魂殷景住。第四个是魔儒,叫霹雳魔掌郁四保。
这诗、剑、琴、魔四儒,出道江湖数十年来,从没遇过敌手,因为他们练成了一套联合搏击战术,死在他们手下的武林成名人物更不知有多少,连三三会主一圣对他们也是另眼相看。但这诗、剑、琴、魔四儒却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好色,而且又都练了一种采阴补阳的邪功,即使在这种地方,四个人也是同进同出。所以颜娇娇口中虽然在说狠话,其实她心里正打算着逃走。
这四个人都是成了精的怪物,岂有看不出颜娇娇的用意,杀手书生陶宗旺阴森一笑道:
“颜姑娘,咱们可是很赏你的脸,假如你自己不识抬举,可就别怪咱们用强了。”
颜娇娇知道跑是跑不掉,只好把心一横,冷冷地道:“好吧!你们想怎么样,姑娘全都接下就是了。”
一剑催命郑大寿咧嘴怪笑道:“行!老夫久闻你们飞天三狐中,唯独你布雨狐有独到的功夫。”
颜娇娇道:“既承你看得起,就从你先开始吧!”
郑大寿有些意外地道:“姑娘真是一个大行家,去两头选中间,正是你所需要的。”
颜娇娇干脆闭着眼睛,喉中发出低低的淫声:“你们每个人都是我需要的,快来吧!”
她说完还半睁着眼,柔媚地瞟了郑天寿一眼。
郑天寿忍不住发出了一阵邪笑,已象一头饿狮般飞身猛扑过去。
陶宗旺在后面连叫道:“老郑,小心一点!”他叫得虽快,郑天寿扑得更快,而颜娇娇也发出一阵“格格”的媚笑,不但没有退让,反而飞身迎了过去。
眼看就要把颜娇娇抱住了,颜娇娇突然右手一伸,一筒天狐针全部射中郑天寿的小腹和下体,郑天寿的一身武功绝不低于陆地人魔,而且他事先又有所准备,暗运真气护体。不知为了什么原因,这次竟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从空中摔下后,郑天寿又勉强地站起来,小腹以下全都是血,他厉声大叫道:“小贱人,你用什么妖法破了老子的气功?”
颜娇娇冷笑道:“姑娘整人的法子多得很,你们有哪个不怕死的尽管过来!”她说着又掏出一筒天狐针。
杀手书生陶宗旺检查一下郑天寿的伤势道:“老郑,你也太大意了,这种地方中毒,恐怕很难逼出来……”
郑天寿道:“还逼个屁,老子刚一中针,毒性就已蔓延到内腑,我是硬撑着看你们三个摆平她,不然老子死了也不会甘心。”
陶宗旺道:“飞天三狐中,颜娇娇虽然狡诈,她的武功却也最低,仅凭一筒天狐针,如何能破得了你的气功!”
郑天寿道:“这小贱人会妖法,她的天狐针发出时,我的气门上好象被人点了一指,当时真力全失,眼看着被她的毒针射中。”
陶宗旺一怔道:“这怎么可能,咱们三个人都站在这里没动过,却没有看见人。”
郑天寿喘着气道:“老夫不是跟你讲过了她会妖法。”
陶宗旺道:“老郑,你怎也如此迷信,哪来的妖法?”
郑天寿道:“你过去试试不就知道了,老子硬撑着没有倒下去,就是为了看你们替我报仇。”
陶宗旺道:“当然要试,但你最好还是先坐下运功逼毒,等咱们将她捉住,逼她拿出解药。”
郑天寿道:“没有用了,我连一成功力也提不起来。”
陶宗旺伸手把了他一下脉门,而后却一语不发地起身朝颜娇娇走去。
颜娇娇也没有想到一筒天狐针,就轻易地解决了名震江湖的诗、剑、琴、魔四儒的老二。
她眼见杀手书生陶宗旺一步步地逼近,心中不禁有些发慌,她就只剩下手中最后这一筒天狐针,即使全力一拼,能放倒了陶宗旺,可是还有琴、魔二儒,象两只豹子一样,虎视眈眈地守候在一旁。
时间不容许她作更多的考虑,杀手书生陶宗旺距离她身前只有八尺了。
这个四儒之首虽还没有出手,但可以看得出他全身都充满了杀气,尤其是真气,似乎已运到了极点。双方距离只有八尺,而颜娇娇却不敢轻易出手了。
她握着天狐针筒的手心,已不自觉地直流汗,人也退出一丈。
陶宗旺仍是慢吞吞地向前逼近,他脸上却是一脸狰狞之色道:“你不是叫老夫过来吗?
为什么要跑?”
颜娇娇举起狐针筒一比道:“姓陶的,你再多走一步,姑奶奶就出手了!”
陶宗旺道:“你早就可以出手了,郑老二说你会妖法,我看你倒很象一只狐仙。”
颜娇娇道:“我本来就是狐仙,假如你敢冒犯本大仙,等一下将比郑老二的下场更惨!”
陶宗旺哈哈一笑道:“老夫听说狐仙的骚劲别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