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却也把常清风打得守多于攻。
十几二十招下来,白继善愈战愈猛,逼得常清风连连后退了四五步,就在此时,但听一
阵嗤嗤细响,常情风左手抬处,从他拂尘中连续射出七八支极细的寒芒。
原来他拂尘中间暗藏玄机,可以用机连续发射七十二支天蝎针,针上喂的就是蝎毒,中
针之后,立时会使人全身麻痹,昏迷不省人事。
他天蝎针出手,白继善果然大叫一声,往后倒去,手中打狗棒也脱手飞出。
常清风阴笑一声,左足倏地跨上一步,右手长剑一举,正待刺下。
白继善突然翻身坐起,大笑道:
“你也试试白某的零碎玩意。”
右手扬处,一蓬细碎的东西,从他掌心激射而出。
常清风大吃一惊,急忙举拂尘朝外拂出,原来只是一把石子而已。
那是白继善发现常清风打出天蝎针,自己左肩一麻,已经中了他一支飞针,急忙封住左
肩穴道,故意大叫一声,往后跌下,才算避开连续射来的蝎针,同时在打狗棒脱手之际右手
掌用力拍在青石板上,再劲运五指,抓了一把被掌力击碎的石屑,随着上身坐起,扬手打
出。
这把石屑当然伤不了常清风,但就在右手打出石屑的同时,左手凝足十成力道,打出一
记劈空掌,掌力出手,他身子忽然又往后仰跌下去,这下可是真的毒发昏迷了。
常清风挥出拂尘,才发现白继善是以一把碎石作掩护,用以分散自己注意,真正目的,
是一记十成力道的“劈空掌”,双方距离极近,掌力猝发,十分劲急,急切之间,只好长剑
护胸,剑光像扇面般展开,硬挡对方的掌力。
只听一阵锵锵剑鸣声中,常清风忽然大叫一声,身子往前一扑,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扑
倒下去。
原来白继善发现自己左肩中了对方一支蝎针,伤处发麻,心知对方针上可能淬过剧毒,
心头暗暗切齿,自己既然支持不了多久,对方也决不能留他,因此故意发出一声大叫,身往
后倒,右手打狗棒也随着脱手飞出。
就算中了毒针,打狗棒也不会脱手的,打狗棒的猝然脱手,正是他的一记杀着——“迥
光返照”,打狗棒脱手之际,他已经暗中运上回劲,就是说打狗棒飞出去到了一定的远近,
它就会以极高的速度,倒打回来。
因此他故意抓起一把石子当暗器打出,藉以分散对方注意,左手再打出一记劈空掌,让
对方认为这记劈空掌是真正的目的,要他全力化解,这时打狗棒也正好反射回来,可以击中
对方后心了。
这一切果然完全在白继善预料之中,常清风剑光像扇面般展开,堪堪接住对方一记劈空
掌,飞出去的打狗棒也在此时笔直电射而来,棒头击中常清风后心,发出砰的一声大响,常
清风口吐鲜血,终于扑倒下去。
这原是眨眼工夫的事,双方又落了个两败俱伤。
就在白继善打狗棒直飞出去,掉头朝常清风背后激射过来的同时,言凤姑看出不对,右
手飞快的凌空拍出一掌,她发这一掌的目的,自然是想把反射回去的打狗棒击落。
就在这时候,李铁崖突然沉笑一声道:
“双方动手,应该公平,言女侠怎可以第三者的身份出手相助。”
口中说得较慢,右腕抬处,点出二指,一缕指风已迎着言凤姑掌风击出。
李铁崖使的是一记“天罡指”,指风锐利,言凤姑不敢和他硬碰,一招手收回掌风,愤
然掣剑,冷喝二声:
“李铁崖,现在该咱们下场了。”
这时王有福已把昏迷不醒的白继善平放在地上,一下撕开左肩衣衫,仔细察看了伤势。
抬头道:
“帮主,白长老好像是中了常清风的细小喂毒暗器。只怕非他独门解药不可!”
李铁崖道:“你去看看常清风身上,可有解药?”
王有福应了声“是”,直起身待朝常清风走去。
言凤姑长剑一横,喝道:
“谁敢过来?”
李铁崖道:“言女侠,王长老只是想从常清风身上找取解药。并无他意。”
言凤始厉声道:
“双方交手难免互有死伤,这怨得了谁。你们想从常观主身上取得解药,就先要胜得了
我手中长剑。”
李铁崖手持紫金打狗棒,忽然洪笑一声道:
“要胜你言女侠手中长剑,这又何难之有?”
说话之时,笃的一声,把打狗棒插入青石板中,右手正待从腰间去摘取长剑!
忽然只听有人说道:
“李帮主且慢,目前是救人要紧。”
随着话声,从门外走进一个身穿青布长杉,手中持一个四尺长青布囊的汉子,这人约莫
三十出头,面貌平庸,一脚朝躺在地上昏迷不省人事的白继善走来。
王有福立即迎着拦在前面,目注对方说道:
“阁下是什么人?”
他正是戴着面具的丁少秋,是以没有一个人认得出来。
丁少秋朝王有福微微一笑道:
“王长老,在下不是说过救人要紧吗。在下是谁,并不重要,只要能救治得好白长老才
是重要的。”
王有福迟疑的道:
“阁下能救治好白长老吗?”
丁少秋含笑道:
“这个自然,否则在下还会进来吗?”
李铁崖实在看不出这个貌不惊人的汉子有何异处,但因来人口气托大,不觉颔首道:
“王长老,就让这位朋友看看白长老也好。”
王有福听了帮主的话,就身形一侧,说道:
“朋友请看,白长老伤势如何?”
丁少数朝她微微一笑道:
“白长老中了常清风拂尘中射出的一支毒针,当时射出的毒针,有八支之多,差幸他只
中了一支,要是全打中了,那麻烦就大了。”
王有福当时站在门口,并未看到常清风拂尘中射出毒针有八支之多,但李铁崖却看得很
清楚,白长老一下仰卧下去。避开了常清风连续射出的毒针,心中不禁暗暗奇怪,此人说的
竟如亲眼目睹一般!
王有福从布袋中取出一块拳头大的磁石,一面说道:
“阁下只要有解药就好。”
这话的意思是说只要有解药,他就可以吸出白长老肩头毒针,用不着丁少秋动手。他对
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当然怀有戒心。
丁少秋朝他笑了笑,伸手朝白继善左肩按去。
王有福右手暗暗提聚功力,一面说道:
“朋友解药呢?”
丁少秋及时收回右手,手掌一摊,说道:
“王长老请看,毒针在下已经起出来了。”
王有福听得不由一怔,他不相信丁少秋手掌在白继善肩头按了下,就把毒针吸出来了,
举目,只见丁少秋手掌心果然有一支极细的寸许长钢针,针上还带着血丝,分明是从白长老
肩头吸出来的了,一时之间,直看得王有福怔住了,连李铁崖、言凤姑都暗暗惊异不止!
独角龙王敖天佑目中神采连闪,呵呵笑道:
“年轻人好手法。”
丁少秋抱抱拳道:“前辈夸奖了。”
接着从身边取出一个青瓷小瓶,倒出四颗药丸把两颗纳入口中,嚼了几下,敷到白继善
左肩针孔上,随手把另外两颗药丸递给王有福,说道:
“王长老把这两颗药丸给白长老服下,大概有盏茶工夫,就可以清醒了。”
王有福接过药丸,依言纳人白继善的口中。
常清风伤势极重,这时已由言凤姑喂他服下伤药,经独角龙王助他运行真气之后,已可
自行坐起,闭目调息。
育风姑不信被常清风独门暗器天蝎针所伤的人,没有他的独门解药,外人能救治得了。
当然丐帮帮主李铁崖和王有福也有同样的心情,因此喂白继善药丸,大家都盯注着白长
老,看他是否真能在一盏茶工夫清醒过来?
厅上登时静了下来,盏茶工夫,转眼就到,白继善昏迷的人,果然在这时候,倏地睁开
眼来,口中咳了一声,翻身坐起。
王有福喜道:“白长老果然醒过来了,哦,你快运气试试,是否还有什么地方……”
丁少秋笑道:
“白长老只是中了一支毒针,针已取出,体内剧毒已解,应该不会有什么了?”
白继善望望丁少秋,朝王有福问道:
“王长老,这位……”
王有福哦了一声,笑道:
“白长老方才中了常清风一支毒针,是这位朋友施救的。”
他们说话之时,独角龙王敖天佑已经缓步朝丁少秋走来,含笑问道:
“这位老弟,老夫好像在那里见过,尊姓大名,可以见告吗?”
他虽在含笑说话,但两道熠熠眼神盯着丁少秋,好像两把利剑,要刺穿丁少秋的面具一
般!
丁少秋抱抱拳道:“前辈见询,可否到外面去说?”
敖天佑嘿然道:
“大丈夫事无不可对人言,老弟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不可以吗?”
话声甫落,突听耳边响起极细的声音说道:
“我小兄弟要你到外面来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你是不是怕了?”
分明有人以“传音入密”和自己说话。
敖天佑双目乍睁,洪笑道:
“敖某一生怕过谁来?出来就出来。”
一面朝丁少秋冷嘿一声道:
“老弟原来还有帮手等在外面,好,咱们出去。”
话声一落,手拄龙头杖当先大步往外行去。
丁少秋听得奇怪,他怎么会突然冒出这句话来,自己几时有帮手在外面了?心中想着,
也就跟在独角龙王身后往外走去。
李铁崖、言凤姑等人因独角龙没叫大家跟出去,这位名满天下,桀骜不驯的东海龙王,
脾气古怪,自然没人敢跟出去了。
丁少秋刚跨出门口,只见独角龙王忽然双足一顿。一道人影倏地凌空飞起,朝墙外划空
飞射出去,心中暗暗奇怪,也立即吸气长身,跟着纵起,但见独角龙王身化长虹,一直朝东
首激射而去,一时觉得好奇,也就一路跟了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衔尾急追,差不多奔行了盏茶工夫,少说也已奔出十来里路,前面正在
奔行中的独角龙王忽然站定下来,嗔目喝道:
“尔是何人,还不给老夫现出身来?”
他话声方落,突听身后响起嘻的一声轻笑,说道:
“你这条老泥鳅还是这样火爆脾气,小老儿不就站在你身边吗?”
独角龙王倏地回过身去,目光一注,孑觉赫然大笑道:“我当在敖某面前装神弄鬼的是
什么人,原来是你老酒鬼。”
丁少秋看到老哥哥忽然在独角龙王身边闪出,心头不觉暗暗哦了一声,难怪独角龙王方
才说自己外面有帮手,出来之后,就一路吸气疾追,果然是老哥哥把地引出来的。急忙举步
走上,一面从脸上取下面具,朝独角龙王抱拳作了个长揖,说道:
“晚辈丁少秋见过敖前辈。”
敖天佑目光一注,点头道:
“老夫想起来了,小兄弟是自鹤门下,对不?”
丁少敌道:“上次多蒙敖前辈解围,晚辈还没向前辈致谢呢。”
“呵呵!”独角龙王大笑道:
“小兄弟小小年纪,能接得下飞云羽士一掌一拂,已是异数,老夫只是从旁劝说,何足
挂齿?”
老哥哥咦道:“你们原来早就认识了,早知道这样,老哥哥就不用出面了。”
独角龙王目注老哥哥问道:
“老酒鬼,盛世民等六人,可是你杀的?”
“我?”老哥哥用手指指鼻尖,偏着头笑道:
“不是小老儿说你,你这老泥鳅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小老儿一生几时用过长剑,南天一
雕等人明明是死在剑下的,这笔帐怎么也记到小老儿的头上?”
独角龙王唔道:“那会是谁?有这般神奇的剑法?”
老哥哥嘻的笑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独角龙王目中神光一闪,落到丁少秋的身上,说道:
“老酒鬼,你说是丁小兄弟杀的?”
老哥哥道:“你不相信?”
独角龙王微微摇头道:
“丁小兄弟天资过人,虽曾接下飞云羽士一掌一拂。但当时飞云羽士只不过用了两三成
力道,丁小兄弟最多也仅能和盛世民等六人中任何一个打成平手而已,若说一招剑法杀死六
人,老夫就无法相信了。”
“嘻嘻!”老哥哥耸着肩膀,低笑道:
“这就是你老泥鳅眼光太短浅了,古人说得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小兄弟杀他们
六个,就像杀鸡一样,不,不,杀鸡还是要一只一只来的,应该说就像割草一样,一刀过
去,就割上一大把,嘻嘻,附和天南庄的贼党,就像是莠草,割之务尽,才能天下太平。”
独角龙王勃然变色道:“老酒鬼,你也别小看天南庄了。”
“哦!嘻嘻,对不起。”
老哥哥耸着肩,连连拱手道:
“小老儿忘了你老泥鳅也是被天南庄请去了,不过自古邪不胜正,要是白莲教能成大
事,徐鸿儒早就成功了,还轮得到姬七姑这婆娘吗?”
独角龙王微哂道:“老酒鬼,就算你神通广大,通天澈地,也总究是一个人,你知道姬
七姑邀了些什么人吗?”
“嘻嘻!”老哥哥笑道:
“老泥锹,你弄错了,小老儿不会插手的,这些人在劫难逃,自有小兄弟、小妹子他们
去料理,咱们管这些闲事做什么?不过小老儿和你老泥鳅相交一场,也要奉劝你一句,及早
抽身,免作在劫之人,否则就是大罗天仙也救不了你。”
独角龙王哼道:“你这是恐吓老夫吗?”
“唉,你这人!”
老哥哥耸耸肩道:“小老儿是片好心,姬七姑自作孽,不可活,你老泥锹也是修炼了千
年的人精,还要淌这场浑水作甚?”
独角龙王点点头道:
“老酒鬼,你说得固然不错,只是……”
“喂,这样好不?”
老哥哥用力搔搔头皮,看了丁少秋一眼,才道:
“我叫小兄弟练一招剑法给你瞧瞧,你认为还强差人意,就不再管天南庄的闲事,你说
如何?”
这话虽然说得很含蓄,但言中之意就是说:“小兄弟练一招剑法给你瞧瞧,你如果不能
破解,就该知难而退了,”
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