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看到你的真面目,你现在就不能再抵赖了。”
丁少秋道:“好了,你快把面具还给我。”
池秋风道:“你还要戴上去吗?”
丁少秋道:“这样可以掩入耳目,自然还是戴上的好。”
“好嘛!”池秋风把手中面具递还给他,丁少秋迅快的覆到面上,用手掌贴了几下,问
道:
“你们为什么要逃出来呢?”
姬青萍道:“我们如果再不逃出来,一旦被圣母发现了,我们还有命吗?”
丁少秋道:“事情有这样严重?”
池秋风:“怎么没有?”
丁少秋问道:
“到底你们两个做了什么事?”
池秋风道:“还不是为了救你!”
丁少秋听得奇道:“救我,究竟是什么事呢?”
池秋凤道:“青萍姐姐,还是你说给他听吧。”
丁少秋转脸朝姬青萍看去。
姬青萍道:“事情这样,上次圣母亲自赶去护花门,被你一剑刺穿她左手衣袖,这是几
十年来从未有过的事,听她口气,好像说你已经练成了剑气,只是功力尚浅,你也中了她一
记‘阴极掌’,活不过三天……”
丁少秋点头道:
“是有这件事,但在下不是活得好好的?”
姬青萍道:“就是因为你没死,所以圣母下了决心,说你不能再留,否则必遗后患,才
施展本教最厉害的一种魇胜大法,不知从那里弄来你的出生年月日,设下法坛,只要七七四
十九天,就可取你性命……”
丁少秋笑道:
“你们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姬青萍认真的道:
“听说很灵验,从前武林有几个武功很高的人,和本教作对,就是死在魇胜大法之下,
他们连自己都不知道,糊里糊涂的送了命,这件事是我偷听娘和舅舅说的,我心里好害怕,
只好和秋凤妹子商量,偷偷的进去破了她的法……”
丁少秋含笑问道:
“你们怎么破了她的法呢?”
姬青萍身上骤然发烧,但差幸她脸上也戴了面具,丁少秋看不到她娇羞模样,一面娇急
的说道:
“反正我们破了她的法,但表面是看不出来的,只有到了七七四十九天,她的魇胜大法
失灵,才会想到被人破了法。”
她不肯说,是因为这件事羞于启齿。
丁少秋笑道:
“听来好像很神秘。”
两位姑娘都只“唔”了一声。
丁少秋道:“所以你们才逃了出来”。
姬青萍道:“我们不逃出来,岂不坐着等死?”
丁少秋点头道:
“逃出来也好,那就和我一起到黄山去吧!”
姬青萍道:“我们本来就是去找你的咯。”
池秋凤眨眨眼睛,问道:
“你不会嫌我们吧?”
丁少秋笑道:
“你们为了救我,才逃出来的,就算不是为了救我,能够出污泥而不染,弃邪归正,也
没有人会嫌你们的。”
姬青萍目光之中隐含泪水,说道:
“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丁少秋不敢和她眼光相对,故意打岔,催道:
“天快黑了,再不快走,就赶不上宿头了。”
池秋凤道:“那就快走了。”
三人展开脚程,赶到水家湖,只是一个小镇集,根本没有客店,一条小街上,只有一家
卖面食的小店,平时做的是过路的生意,太阳还没下山,就打烊了。
丁少秋三人走进店堂,掌柜的看到三人,不禁一怔,说道:
“客官,小店这时候已经不做生意了。”
丁少秋道:“掌柜的,在下兄弟错过宿头,这里只有你一家卖吃的,麻烦你张罗张罗,
有什么吃什么,这锭银子你先收着。”
说着,把一锭碎银子塞到掌柜手里。
掌柜的掂着银子少说也有四五钱重,足够办一桌上好筵席了,自然不能再推了,这就点
着头道:
“客官既然这么说了,小老儿就去张罗张罗,三位请坐。”转身往里行去。
不多一会,一个年轻伙计送上一壶热茶和三个茶碗。
三人就倒了一碗茶,各自喝着。
又过了一会,那年轻伙计拿着一盏气死风灯,挂在柱上,进去端出一大盘卤味,和一壶
酒来,说道:
“老爹说,小店今天剩下的卤味,只有这些了,请三位客官多多包涵,面食也都卖完
了,老爹正在包水饺,问三位客官六十个够不够?”
姬青萍抢着道:“够了、够了,我们三个人五十个水饺就差不多了。”
伙计退下去之后,丁少秋拿起酒壶,给两位姑娘面前斟满一小盅酒,自己也斟了一盅。
姬青萍道:“丁大哥,我们不会喝酒,你自己喝吧!”
丁少秋笑道:
“我也不会喝,既然送来了,少喝一些,多吃些菜就好。”
池秋风却已举起酒盅,喜孜孜的望着丁少秋道:“丁大哥,我敬你。”
丁少秋笑道:
“不,应该我敬你们,因为你们是为了我才逃出来的。”说完一口把酒喝完。
姬青萍和池秋凤也一口喝干了。
丁少秋道:“你们不会喝酒,少喝些,慢慢的喝,不可喝得这样快法,这样很容易
醉。”
姬青萍道:“我们今晚是高兴咯,喝了这一盅,就不喝了。”
丁少秋道:“那你们快吃些菜。”
一大盘卤昧中,有鸡腿、翅膀、猪肝、牛肉、牛肚、卤蛋、还有豆子,当真剩下来的全
拿出来了,三人边吃边谈,吃得津津有味,过了一会,伙计端上三大盘热气腾腾的水饺。
丁少秋一个人吃了二十几个,两位姑娘只吃了十来个就停下筷来。
掌柜的走了出来,歉然道:
“三位客官请多多包涵,小店只剩下这些东西,实在简慢得很。”
丁少秋道:“掌柜不用客气,这样已经很好了,你看,我们还吃不完呢。”接着哦了一
声,问道:
“在下想请问掌柜一声,不知这里可有什么地方借宿的?”
掌柜的面有难色,说道:
“不瞒三位客官说,我们这里是小地方,一般人家都是务农为业,家庭极为狭小,没有
可供宿之处,只有从这里往东,约莫半里光景,有一座大宅院,主人外出,只有一个老管家
在看家,打扫得颇为干净,如果和他打个商量,就可借宿了。”
丁少秋道:“如此就好,谢谢掌柜指点。”
三人喝了口茶,就起身走出,依着掌柜的话,向东行去,走了不到半里光景,果然看到
夜色中矗立着一座大院庄,围墙高耸,看去覆盖极广。大门面前是一片草地的广场,左右各
有旗杆石,和高大的石狮子,四扇黑漆大门,钉着的铜钉,显得十分显赫。
丁少秋当先走上石阶,举手叩了几下铜环,一面高声叫道:
“老管家,请开开门。”
过了好一会,才听右首侧门内有一个苍老声音问道:
“什么人在敲门?”
丁少秋连忙走到有首侧门前面,接口道:“老管家,是我们,三个错过宿头的人,想请
你行行方便,借宿一宵,明天就走的。”
右首侧门终于呀然开启,一个头发花白,腰背已弯的老苍头一手提着一盏灯笼,朝三人
照着看了一眼,问道:
“你们三个是做什么的?”
姬青萍抱抱拳道:“我们赶考的,因为路径不熟,错过宿头,还望老管家行个方便。”
那老苍头眨动一双无光的眼睛,说道:
“原来还是读书相公,快请进来。”
姬青萍忙道:“多谢老管家。”
三人跨进侧门,老苍头回身关上侧门,转身道:
“不用谢,三位相公请随我来。”
他走在前面,从大门走到二门前,就折而向右,进入一条长廊,再折而向有,推开一扇
腰门,进入一个小院落,走到一排三间的中间一间,推门而人,点起灯盏,说道:“这里左
右各有一间房,里面被褥俱全,三位相公觉得可以吗?”
这是一间相当宽敞的起居室,陈设精雅,打扫得十分干净,一看就知是这座大宅院专门
接待远客的宾舍。
丁少秋道:“谢谢老管家,在下兄弟,只要有地方歇脚就好,这里太好了。”
老苍头道:
“那么三位相公请坐吧,小老儿去拿茶水。”
姬青萍等着老管头退出之后,就拉着池秋风说道:
“秋凤妹子,我们去看看房间,丁大哥,你坐一会。”
她们相偕朝左首一道木门推门走入。
丁少秋独自留在起居室中,一会工夫,那老苍头已经把一把白瓷茶壶,沏了一壶茶送
来,放到中间一张圆桌上,然后又在右首靠壁的木橱中取出三个白瓷茶碗,放到桌上,含笑
说道:
“相公请用茶,时间不早,小老儿告退了。”
丁少秋忙道:“多谢老管家,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不要紧。”
老苍头回头笑了笑道:
“相公们可以休息了。”
他弯着腰,蹒跚的退了出去。
丁少秋忽然感到老苍头有些古怪,但又说不出他古怪在那里?也许是他年纪老了,满脸
都是皱纹,笑起来令人觉得有些狰狞可怖!
他当然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回到圆桌边上坐下,随手取过茶壶,在三个茶碗里斟
满了茶,正好姬青萍、池秋凤两人从房中走出,这就含笑道:
“你们快过来喝茶,老管家已经沏了一壶茶送来。”
池秋风道:“丁大哥,你住到右首一间去,我和青萍姐姐就住在左边这一间,你说好
不?”
了少秋笑道:
“你们选定那一间,就那一间好了,反正只住上一晚,我随你们的便。”
两人坐下之后,各自拿起茶碗喝了一口。
姬青萍放下茶碗,说道:
“想不到这茶叶还是上好的六安,茶味如此清醇,不是普通人家可以喝得到的。”
池秋风道:“只要看这家人家的排场,就不是普通人家了。”
三人喝了一会,丁少秋道:“好了,时间不早,你们已经累了一天,可以休息去了。”
两位姑娘盈盈站起,同声道:
“丁哥哥晚安。”就向左首房间走去。
丁少秋跨入右首房间,他目能夜视,也就不用点灯,举目打量,这问房略呈长方,前后
各有两扇窗户,床上铺着凉席,还有一条薄被,收拾得极为干净。
他心中对老苍头的举止觉得有些古怪,但寻思自己三人不过在此借宿一宵,明天一朝就
要离去,未必会有什么事故,也就脱衣上床,盘膝坐好,运起功来。
那知不运气还好,这一运气,顿觉一口真气竟然无法凝聚,心头大吃一惊,这一情形,
分明是着了人家的道,难道会是方才喝的茶水有问题?
一念及此,立即披衣下床,取出“太乙解毒丹”,服了一颗,一手提起剑囊,正待开门
走出,去叫醒二位姑娘,要她们服下解药,以防万一。
那知伸手去拉房门,居然像是下了锁一般,不但拉不开来,而且触手生凉,这扇门竟是
一道铁门!
丁少秋暗暗冷笑,一道铁门,如何困得住自己?由此可见面店掌柜指引自己三人前来投
宿,和老苍头在茶水中下毒,安排到这里装有铁门的房间,都是早有预谋之事。
他心急二位姑娘安危,立即褪下青布囊,取出倚天剑,抬手朝铁门刺入,左右上下划了
一个“口”字,左手直竖,随着朝外推去,但听砰然一声大响,铁板朝前飞去,铁门上登时
露出一个四方形的窟窿。
就在此时,只所一阵嗤嗤细响,一蓬蓝芒由铁门窟窿外激射进来。
丁少秋看得怒不可遏,口中大喝一声,功运左掌,迅即朝外推去,把一大蓬蓝芒卷得倒
飞出去。
这一刹那,但听室中登时响起数声惊叫惨号之音,至少也有三五个人伤在毒针之下了。
丁少秋左掌挥出,人已随着由窟窿中穿出,一下落到起居室中间,目光迅速一转,只见
有五六个人影散立四周,正好把自己围在中间。
这些人自己都会过,那是穿黄衫的北峡老人、鸩面老妇、南天一雕盛世民、自称古灵门
主的古灵子,和天南庄副总领队荀吉。
另外还有四名天南庄武土倒卧地上,是被自己掌风卷出的毒针打中,业已死去。
丁少秋目中寒光进射,一下扫过几人,凛然道:
“你们几个在江湖上也算得小有名气的人,季某真想不到你们居然会如此恬不知耻,先
在茶水中下毒,接着又使用黄锋毒针,手段之毒辣,比之江湖下五门的人,还要下流,今晚
相见,就莫怪季某剑下不再留情了。”
南天一雕沉哼道:
“好小子,你诱拐两个黄花闺女,还是正人君子吗?来,诸位道兄,大家一起上,今晚
莫再放过了他。”
喝声出口,长剑一挥,一道匹练迎面劈来。
古灵子同样长剑起处,剑风嘶然,划空激射而至。
荀吉也在此时,欺身直上,挥动铁手,直叩丁少秋右肩。
北峡老人夫妻二人早已把丁少秋恨之入骨,更不打在话下,两支铁杖(他们原先的藤杖
和鸿头拐已被丁少秋削断,现在使的是两支备用的铁杖)交叉挥起,一支幻起二片杖影,宛
如乌云盖顶,凌空击下,一支贴地横扫,直截丁少秋双膝。
这五人平日里只要遇上一个,已经管教你吃不完兜着定了,何况五个人凑在一起,在同
一时间,向同一目标攻出,这一击声势之盛,岂同小可,在江湖上已可说是罕见罕闻之事!
丁少秋在这五位高手的围攻之下,却也不敢稍存大意,身形疾转,像陀螺般一个轻旋,
离地飞起,环绕全身。
左手却以剑鞘朝黄衫老人当头劈来的铁杖点去。
这一招,当真是奇快无比,南天一雕和古灵子两柄长剑,以及荀吉的铁手,乍然和丁少
秋环绕全身的剑光接触,只觉犹如击在钢板上一般,不但产生反弹,还震得虎口隐隐生痛。
丁少秋身形拔起,避开鸩面老妇贴地横扫的一杖,同时也“唔”的一声架开了黄衫老人
的杖势。
五人之中,黄衫老人和南天一雕、古灵子、荀吉四人和丁少秋接触过一招,各自被震得
后退了一步,只有鸩面老妇一杖横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