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少秋听是李飞虹的声音,连忙叫道:“贤弟快进来,怎么会不方便呢?”
秋霜红着脸道:“我只是看丁师哥发辫散了,替他编起来而已。”
李飞虹笑道:“秋霜姑娘几时也给兄弟编一次,不知可好?”
秋霜别过头去,没有理他。
李飞虹讨了个没趣,只是笑了笑,就朝丁少秋问道:“大哥伤势已经康复了吗?”
秋霜嘟嘟嘴道:“这还用问,你没看到连老仙长都已走了吗?”
李飞虹啊道:“老道长已经走了吗?”
秋霜匆勿编好发辫,说道:“好了。”
丁少秋站起身道:“谢谢师妹。”
“不用谢。”秋霜嫣然道:“丁师哥,我就去禀告门主,哦,对了,你伤势好了,我就
不再送早餐来了,你进去和门主一起用早餐吧!”
说完端起脸盆走了出去。
李飞虹轻笑道:“大哥艳福不浅,有这样一位如花似玉的师妹一直伺候着你。”
丁少秋道:“贤弟休得取笑,她只是我的师妹而已!”
李飞虹问道:“难道大哥另有心上人不成?”
丁少秋笑道:“贤弟和我相处已有不少日子,你几时看我有什么心上人?”
李飞虹道:“小弟只是和你开开玩笑罢了。”
丁少秋哦道:“对了,贤弟怎么当上花字门主的呢?”
李飞虹就把两人分手之后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丁少秋也把自己此行经过说了。
李飞虹笑道:“这倒好,小弟当了花字门主,大哥也成了护花门的继承人,看来咱们两
个门派就会永远合作的了。”
丁少秋道:“这个自然,贤弟,我们快些走吧,娘一定在等着我们呢!”
两人来到第三进,那是门主住的地方,跨进起居室,丁季友和护花门主果然已坐在一张
小圆桌旁等候。
丁少秋急忙叫了声:“爹!娘!”
李飞虹也走上前恭敬的叫了声:“伯父、伯母。”
丁季友含笑道:“李门主、少秋,你们先坐下来,正等着你们吃早点呢!”
两人坐下之后,护花门主打量着丁少秋脸色,问道:“我听秋霜说,老仙长已走了,他
老人家救了你一条命,真不知道如何谢他才好?”
丁季友含笑道:“他老人家岂是施恩望报的人?”
丁少秋道:“娘,孩儿的伤,其实早就好了……”
护花门主道:“那他老人家怎么……”
丁少秋目光一顾,低声道:“老道长说姬七姑发现孩儿使的一剑一掌,对她似有克制,
决不会放过孩儿……”
护花门主失色道:“那怎么办……”
丁季友道:“你听少秋把话说完了。”
丁少秋续道:“因此他老人家多留三天,是为了教孩儿一记指功和九招剑法,才可自
保。”
护花门主喜道:“老仙长真是我们丁家的恩人,哦,你练会了没有?”
丁少秋点点头道:“孩儿也只能说会而已,老道长说,要孩儿今后勤加练习,才能渐渐
熟练。”
护花门主问道:“老仙长传你的是什么指法、剑法?”
丁少秋道:“一记干天指,和崆峒九剑,其实这次只传了孩儿八剑,第一招,孩儿早就
学会了。”
护花门主问道:“就是刺穿老妖衣袖的那一招?”
丁少秋点点头。
护花门主轻轻叹息一声道:“先师把‘护华剑法’看得如此郑重,认为已是天下无敌的
剑法,但经前天和老妖婆动手的结果,九招剑法居然会对她一无损伤,这话若非亲眼目睹,
为娘绝不会相信。”
丁少秋道:“老道长说过‘护华剑法’已可算是武林第一流的剑法,只是姬七姑这老妖
婆太强了,一般剑法,是伤不了她分毫的。”
丁季友道:“少秋说得不错,试想二哥的烁金掌和我的玄冰掌,普通武林人物,那个接
得下来?那天我们同时施展,还挡不住她大袖一挥呢!”
护花门主道:“这么说,除了老仙长,现在只有少秋一个可以和她抗衡了,但少秋目前
会而不精,这消息如果让她知道,她非找少秋痛下杀手不可,唉,少秋,从现在起,你要好
好勤练,不可外出。”
丁少秋道:“孩儿知道。”
丁季友道:“好了,稀饭凉了,别说话了,先吃早点吧!”
四式点心,那是苏扬名点汤包、养麦饺、鲜虾糯米糕、炸馄钝和一个锅白粥。四人差不
多刚刚吃好,丁仲谋陪同何香云、任香雪、谢香玉等三位护法也一起走了进来。
丁季友迎着道:“二哥、三位护法可曾用过早点?”
丁仲谋点点头道:“我们都吃过了,少秋你全复原了?”
丁少秋躬身道:“回二伯父,侄儿全好了。”
“如此就好!”
丁仲谋问道:“那位老道长呢?”
丁少秋道:“已经走了。”
丁仲谋道:“咳,你应该留他多住几天。”
丁少秋道:“他老人家不知什么时候走的,连侄儿都不知道。”
护花门主道:“二伯、三位师姐,全非外人,少秋伤势经老仙长运气打通全身经络,就
已全好了,老仙长以治伤为名,是怕有人打扰,他老人家传了少秋几招剑法,庶可作为防身
之用,就不用怕老妖婆找少秋寻仇了。”
丁仲谋喜道:“我和三弟联手,还不堪老妖婆一击,老道长传少秋的这几招剑法。定是
旷世奇学无疑,少秋,你要好好用功才是。”
丁少秋恭身应了声“是!”
何香云朝护花门主道:“恭喜师妹,少秋因祸得福,真是天大的机遇,平常人求都求不
到呢!”
任香雪、谢香玉也同时道:“是啊,少秋,你刚学会‘护华剑法’,又蒙老仙长垂青,
真是福缘不浅。”
说话之时,只见女弟子秋影匆匆走入,朝丁仲谋躬身一礼,说道:“启禀总管,管事李
瑞好像有急事求见。”
丁仲谋点点头道:“好,我马上就来。”
丁少秋站起身道:“爹、娘,孩儿也想出去走走。”
李飞虹道:“我和大哥一起去。”
护花门主道:“少秋,你还要练剑呢!”
丁季友笑道:“让他出去走走也好,年轻人咯,已经闷了三天了。”
护花门主道:“好吧,就在谷中走走,别出谷去。”
丁少秋道:“孩儿知道。”
丁仲谋举步朝外行去,丁少秋、李飞虹两人跟着他身后走到第二进。
只见一名青衣劲装汉子就站在阶下,看到丁仲谋,就躬身施了一礼,说道:“属下李瑞
见过总管。”
丁仲谋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李瑞道:“据刚才去前山换班的弟兄赶来报告,昨晚在谷口值岗的两名弟兄被人杀害,
属下赶去查看,得可能是昨晚有人潜入谷来踩盘,被杀死的。”
丁仲谋道:“被何种暗器所伤?”
李瑞道:“两名弟兄身中剑伤,都是一剑毙命。”
丁仲谋道:“走,带我去看看。”
李瑞答应一声,转身就走。
丁少秋道:“我们也去。”
丁仲谋哼道:“一定又是天南庄的人干的。”
三人由李瑞带路,一直来至谷口,只见四名青衣劲装汉子站在那里,一齐躬身施礼。
李瑞领着丁仲谋走到离谷口四五丈远近的一处山坡间,说道:“两名弟兄的尸体就在这
里了。”
丁仲谋走到两具尸体边上,回头问道:“是谁发现的?”
一名青衣汉子道:“是属下。”
丁仲谋问道:“当时你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的刀可曾出鞘?”
那青衣汉子道:“没有……”
丁仲谋道:“他们连拔刀都来不及,可见来人出手极快了。”
说着,俯身察看了两具尸体的伤口,都在前胸,一剑毕命,不觉脸色微变,沉吟道:
“一剑穿心,武当‘天道中和’,黄山‘置腹推心’,虽然也直取前胸,出剑都稍稍偏右,
避开中间心脏,这一剑极像‘穿云射日’,难道会是华山派的人?出手竟是如此毒辣,像是
寻仇来的!”
突听谷外有人大笑一声道:“你们两兄弟果然找到护花门的巢穴了!”
丁仲谋举目看去,只见当前一个穿着白长衫、瘦削脸、鹞目、鹰鼻的苍须老者,他身后
紧随着两个身穿白长衫的青年,约莫均在三十左右。
丁仲谋一看三人衣着,和身边所佩白穗长剑,不出自己所料,果然是华山派的人。(华
山为西岳,西方为白色,所以华山派的人行走江湖,一律身穿白衣,剑垂白穗,目标极为显
著,目的是为了让大家都知道他们是华山派的人。)
白衣老者目光一拾,说道:“汝贤,你去问问他们,可是护花门的人?”
站在老者左首的白衣青年,答应一声,走近谷口,冷傲的道:“喂,你们这些人,可是
护花门的?”
此人年纪不大,一脸倨傲神色。
丁仲谋心中暗暗哼了一声,直起身来,微微抬了下头,叫道:“少秋,你去问问他们,
是什么人?那里来的?”
一面以“传音人密”说道:“你口气也不妨狂傲一点。”
丁少秋依言大模大样的走近谷口,昂了下头道:“喂,你们是什么人?从那里来的?”
白衣青年冷傲的道:“本公子问你们是什么人?你怎不回答?”
丁少秋也冷冷的道:“本公子不是也在问你们是什么人?你怎不回答?”
白衣青年怒笑道:“好小子,你敢对本公子这般说话,是不是嫌命长了?”
丁少秋也跟着朗笑一声道:“你敢对本公子这样说话,难道不是嫌命长吗?”
白衣青年这回被激怒了,暴喝一声:“你找死!”突然欺身直上,左手扬处,食中二指
直竖,闪电朝丁少秋双目戮来。
这一记身法、手法均极为迅疾,也歹毒无比。
丁少秋看他出手如此恶毒,也不禁有气,口中沉哼道:“不知道是谁找死?”
左手随手朝左挥出,他这一挥,虽是随手而发,但连姬七姑的“阴极掌”都可以引开四
五成,白衣青年能有多大的功力?但听“啪”的一声,双腕交叉,白衣青年突然身子右倾,
跌跌撞撞的冲出去四五步之多!
他出生以来,也没受过这等屈辱,这下不由把他一张瘦削脸胀得由红变紫,双目凶睛也
绽出红丝,厉吼一声:“老子劈了你!”
右手迅疾无比掣出长剑,身形再次揉进,剑发如风朝丁少秋疾劈急刺的攻到。
那白衣老者刚才自然看清楚了,对方一个弱冠少年,举手一格,就把汝贤震出去四五
步,心中虽是不信,但却是事实,足见对方年纪虽轻,武功却在汝贤之上,此时看到汝贤拔
剑抢攻,急忙喝道:“汝贤,不可伤人,你且退下!”
白衣青年发剑早在他这喝声的前面,他这喝声,可以说是投机取巧之极!
因为他喝声在白衣青年发剑之后,白衣青年得手了(把丁少秋刺伤),他可以说他已出
声喝阻了。
如果白衣青年没有刺中丁少秋,反而遇上险招,他也可以出手拦阻,说他早已出声,要
双方住手的,反正正反两面,他都可以振振有词。
就在他喝声出口之际,双方人影业已倏然分开,白衣青年又被震得往后连退了四五步!
原来白衣青年这回揉身直上,连劈带刺,一共刺出三剑之多,若对平常武林人物而言,
这一瞬间连接刺出三剑,已经是相当快速了,但论到快剑,丁少秋至少也比他快上三倍!
(护花剑法一瞬间就可刺出九剑)但丁少秋却并没有拔剑,他只是左足跨出一步,白衣青年
的三剑就落了空!
不!丁少秋右手出手了!
白衣青年还没看清,左肩窝上就提了一掌,砰的一声,把他一个人推了出去。
这一下连白衣老者都没看清楚,只见丁少秋依然站在原地,面露不屑,冷冷的道:“你
要和本公子动手,再回去练上十年,只怕还不行呢!”
白衣青年气疯了心,大喝一声:“老子和你拼了!”
还待冲上去。
白衣老者赶紧沉喝道:“汝贤,你还不住手?”
白衣青年气愤的叫道:“二叔……”
白衣老者沉声道:“你就是要动手,也该先问清楚了再说!”
丁仲谋接口道:“不错,少秋,你先退下来。”
丁少秋应了声“是”,回身退下。
丁仲谋目光一抬,拱手说道:“老哥三位,不知是那一门派的高人,光临寒山,不知有
何见教?”
白衣老者深沉一笑道:“老夫听说护花门隐匿此山,诸位大概就是护花门的人了?”
此人不失为老奸巨滑,本来是丁仲谋问他的,他却反过来套丁仲谋的口气。
但丁仲谋是何许人,闻盲呵呵一笑道:“这么说,老哥是找护花门来的?咱们守护谷口
的两名武士,也是死在三位朋友的剑下了?”
先前和丁少秋动手的白衣青年大声道:“不错,是本公子杀的,你们又能怎样?”
丁仲谋微哂道:“凭阁下的剑法,乘人不备,偷袭一个还可得手,若说想连杀两个,只
怕未必。”
另一个白衣青年接口道:“一个是我杀的,杀死一个区区武士,又何用抵赖?”
丁仲谋脸色突然沉了下来,目光冷峻,逼视着另一个白衣青年,徐徐说道:“在下想不
到一向以名门正派自居的华山派,门人弟子居然视人命如草芥、真是不敢相信。”
目光一下转到白衣老者脸上,续道:“老哥大概是两个年轻朋友的师长了,杀人偿命,
律有明文,不知老哥有何高见?”
先前那个白衣青年怒声道:“护花门的人个个该死!”
白衣老者喝道:“汝贤,你不准多嘴!”一面朝丁仲谋嘿然问道:“阁下的意思呢?”
丁仲谋依然徐徐说道:“在下方才说过杀人偿命,律有明文,就算皇子犯法,也是和庶
人同罪,不过护花门和华山派总算不无渊源……”
白衣老者沉喝道:“华山派堂堂正派,和你们护花门毫无瓜葛可言。”
“哈哈,这也好……”
丁仲谋打了个哈哈,又连连点头道:“阁下说得极是,护花门只是江湖末流,怎敢开罪
堂堂正派的华山派,何况护花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