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参与其他活动,方才授剑典礼,还是门主交代总管特别邀请他们来的。)
护花门主当先迎下台阶,举目望去,花字门的人倒来了不少,但都停在五丈外的草坪广
场上。
中间是一顶黑色软轿,轿中坐着的自然是花字门主了。
轿前是两名副总监,一个身材高大像一座宝塔,穿一袭半长不短的及膝黄衫,是劈天剑
逢天游。另一个则是又矮又胖,形若肉团,身穿古铜长衫的矮财神拜天赐。
这两个人同样都是一身肥肉,但一个又高又大,一个又矮又胖,最巧两人名字中同样有
一个天字,高矮悬殊,而且又同是副总监,实在巧之又巧!
另外是衣着不等的四个人,很可能是他们护法之流。
软轿左右两边各有两簇人,左边是左卫鱼巧仙,率同八名黑色劲装,腰插双股剑的女
子。右边是右卫白灵仙,同样率同八名黑色劲装,腰插双股剑的女子。
这时经矮财神拜天赐报告之后,两名随轿伺候门主的黑衣少女掀起轿帘,花字门主缓缓
跨出轿门,那是一个紫面浓眉的蓝衫少年。腰悬长剑,气宇轩昂,确有一门之主的气概。
这两位被江湖上人视作非正非邪两个门派的一门之主,一个朝前迎出,一个迎上,双方
到了相距一丈来远,便各自停步。
这两个门派最巧的是名称上都带了一个“花“字。
护花门主迎着抱抱拳道:“门主难得光降,敝门欢迎之至,请入内奉茶。”
花字门主冷冷的道:“门主不用客气,敝门远上贵门,是为一个人来的,贵门如念江湖
同道义气,可否告知此人下落?”
护花门主心中暗道:“听说花字门一向都是由女子出任门主,怎么会是男的?莫非他是
女扮男装不成?”一面抬目问道:“门主说的不知是什么人?”
花字门主道:“是一个擅使玄冰掌的青衫人。”
护花门主心中不期一怔,问道:“贵门可知此人姓甚名谁?”
矮财神拜天赐接口道:“咱们虽然不知他姓名,但江湖上擅使玄冰掌的人不多……”
护花门主冷然道:“贵门既知他擅使玄冰掌,何不前去北海查问?”
拜天赐道:“因为有人看他是往贵门来的……”
他话声未已,突见一名护花门的卫士匆匆走近丁仲谋身边,低低的说了两句,丁仲谋突
然双目精光暴射,直见那卫士又匆匆退去。
丁仲谋突然双目精光暴射,直注花字门主,沉声道:“敝门主听说贵门主远莅,亲自出
来迎接,不想贵门却乘机偷袭敝门,敝门几处值岗的弟兄,接连被歹毒暗器射杀,这片刻之
间,已有九人被杀,贵门这是存心和敝门作对了?”
花字门主惊诧的道:“不是我们杀的,你们这是误会。”
丁仲谋厉声道:“敝门九名弟兄死在歹毒暗器之下,这还是误会吗?”
逢天游大声道:“敝门的人全在这里,这射杀贵门弟兄的只怕另有其人……”
只见刚才退去的那名卫士,又匆匆回来,走到丁仲谋身边,把手中一个小布包呈上。
丁仲谋伸手接过,迅即打开布包,低头一瞧,不觉仰头大笑道:“逢老哥、拜老哥,这
里有几件刚从死者身上取下来的淬毒暗器,有梅花袖箭、金钱镖、飞刀等,上面都刻有记
号,二位不妨拿去看看!”
说完,又迅速包好,手腕一抬,那小布包平平稳稳的朝逢天游飞去。
逢天游伸手接住,打开布包,只看了一眼,不禁脸色大变,原来在每一件暗器上,都刻
有蝇头大小一个“花”
字,外面还有一个圆圈,正是花字门的记号,而且每件暗器都色呈紫蓝,显然淬过剧
毒,见血封喉!
他把布包递给了矮财神拜天赐,一面朝丁仲谋道:“这些暗器确是敝门之物……”
丁仲谋道:“那就好了。”
“不!”逢天游口中吐出一个沉重的“不”字,接着说道:“但敝门暗器从不喂毒,这
些暗器上喂过剧毒,绝非敝门中人所使。”
丁仲谋冷冷的道:“那是什么人使的?”
逢天游浓眉微拢,沉吟了下,才道:“只怕是有人拿了敝门暗器,故意喂上剧毒,在咱
们远上贵门之际,暗中杀死贵门中人,藉以挑起贵我两门误会……”
丁仲谋看他说得不像有假,问道:“逢老哥话是不错,但没有当场拿获凶手,可以证明
不是贵门中人下的毒,又有这几件暗器为证,贵门岂能脱得了干系?九条人命,岂能以误会
二字可以解释?”
逢天游道:“逢某既然说出来了,自有逢某担待……”
“哈哈!”矮财神打着破锣般的声音大笑一声道:“逢老哥担待什么?这些暗器是从护
花门拿出来的,你知道不知道是真从死者身上取下来的吗?”
铁鸩婆刘婆婆听得勃然大怒,沉喝道:“姓拜的,你说什么?”
矮财神破锣般声音大声道:“江湖上真真假假的把戏,咱们这把年纪的人,都见得多
了,兄弟说的难道不对?”
刘婆婆沉哼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些暗器喂上剧毒,是咱们诬赖你们花字门的人了?”
矮财神道:“江湖谲诡,没有当场抓到凶手,证明是那一方的人,难道没有可能吗?”
刘婆婆右手一指,怒喝道:“你胡说!”
矮财神脸上依然堆着笑容,说道:“江湖上人传说铁鸩婆火爆脾气,老而弥盛,那你也
只能在护花门骂骂丫头吓人,如今你指着兄弟鼻子骂人,可想到后果吗?”
刘婆婆盛气的道:“老婆子不知什么叫做后果?”
矮财神嘿嘿笑道:“你骂到兄弟头上,重则丧生,轻则毁了你一世英名,你说这后果严
重不严重?”
“好哇!”刘婆婆右手拄着铁鸩杖,朝矮财神逼去,口中怒喝道:“拜天赐,你接我老
婆子几杖,看看到底谁是重则丧生,轻则毁了一世英名。”
喝声中,右手铁鸩杖在地上轻轻一点,人已跟着飞扑而起,宛如巨鹰凌空,杖挟雷霆万
钧之势,朝拜天赐当头劈落。
这一杖和那天对丁少秋使的是同一招“乌云盖顶”,但气势却完全不同了!
那天她没有全力使出,自是杖下留了情,但这回她怒恼拜天赐出言不逊,是以在第一招
上,就要给他一些颜色瞧瞧,杖上自然要用上十成力道。
但听呼的一声,杖风嘶啸,杖上方圆之内,全都可以感到有一股无形压力,自头顶直压
下来,令人有一种窒息之感。
她说打就打,出手如此凌厉,矮财神拜天赐身为花字门副总监,这一招岂肯躲闪?但若
是硬接,别说他赤手空拳,就是有兵刃在手,硬接的结果,也会两败俱伤。
好个矮财神,他直等鸩杖落到头顶只有三尺光景,忽然身形一矮,不退反进,像滚肉球
一般朝铁鸩杖下欺入,口中才发出破锣般一声大笑道:“你也接拜某一记双掌试试!”
双手突从胸前推出。
铁鸩婆没想他会不向旁跃,反而使出险招来,此时身形将落未落,连躲闪都已来不及,
只得右腕用力,藉着铁鸩杖下落之势,身子忽然朝上翘起,才算躲开矮财神推出的双掌。
这时她的铁鸩杖已经笃的一声落到地上,刘婆婆岂肯甘休,鸩杖落地,她右手握杖,也
有了着落,身形由上而下,疾然翻落,像荡了一个秋千,双脚乘机猛向拜天赐背后蹬到。
这回拜天赐好像来不及闪避,但听砰的一声,不但蹬个正着,而且把拜天赐一个人像踢
皮球一般踢得朝上飞起三丈来高!
拜天赐可真像一个肉球,他双手抱头,整个人弯曲成一团,滴溜溜在空中转动!
这时铁鸩婆也刚刚落到地上。
就在此时,只听丁仲谋喝了声:“刘婆婆小心!”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如果是一个人飞上三丈高空,落下之时,受到风力的阻力,坠
落之势,比较缓慢,但拜天赐一个人弯曲成一个圆球,又在滴溜溜的转动,所受的阻力就减
少了,因此铁鸩婆刚刚落到地上,他也跟着滴溜溜的滚下来!
不,他在落下两丈光景,和铁鸩婆头顶还有一丈距离之际,突然腰骨一耸,双手双脚往
下散开,一个人就像蜘蛛一般,双手五指箕张,朝下攫来!
铁鸩婆听到丁仲谋的喝声,也听到头顶上急速下落的风声,心头不禁暗暗惊骇,忖道:
“这人被自己双脚蹬中,难道会毫不在乎?”
心念一动,人已迅速后退一步,右手放开铁杖,双掌翻起,朝上拍去。但听接连响起四
声拍拍沉响,人影倏然分开!
原来拜天赐这一记背脊上弓,双手化爪,和铁鸩婆双掌接实,就在双方四手接实之际,
他双脚也连环踢到,差幸铁鸩婆见多识广,接下他双爪之后,两手再次闪电般拍出,接住了
他踢来的双脚。
拜天赐一个筋斗往后飞开,铁鸩婆也被震得后退了两步。
两人这几招不但快速已极,也打得精彩绝伦,直看得双方的人目不暇接,连大气也不敢
透一口。
拜天赐落到地上,又发出一声破锣般的大笑,说道:“兄弟久闻江湖上人称你铁鸩婆,
原来也不过如此!”
铁鸩婆怒声道:“你也不见得如何高明,不信,是否要再试我老婆子几杖?”
只听一个清朗声音及时响起:“二位且请住手!”
这说话的正是丁季友,他随着话声,青衫飘忽,越众走出。
因为他朝场中走去,就好像迎着矮财神走去一般!
拜天赐目光注视着他,问道:“怎么?你们想车轮战吗?”
丁季友微笑道:“非也,两位功力悉敌,再打下去,也未必分得出胜负来,让二位门主
等下去,总是不好。”
拜天赐点点头,说道:“阁下好像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
丁季友道:“不错,在下是想请教贵门,劳师动众而来,找寻使玄冰掌的青衫人,不知
究是为了什么?”
拜天赐看他身上穿着青衫,不,整个护花门的人穿的都是青衫,他目光抬动,问道:
“尊贺如何称呼?”
丁季友淡淡的道:“在下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连贵门主都大驾亲征,远来护花
门找一个使玄冰掌的人,贵门既然要找此人,自该把话说明白了才是。”
他语气咄咄逼人,说得拜天赐不禁为之一怔,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不得不说出来了,这
就望着他,徐徐说道:“咱们既然来了,自是要把话说明白的,因为这个使玄冰掌的人,极
似丁季友。”
丁季友问道:“丁季友和你们有仇?”
拜天赐道:“不错,他昔年连挑咱们三处分舵,后来又闯入敝门总舵,掌伤多人,那时
正值老门主闭关,咱们兄弟又奉命外出,任由他逞强,敝门一直在追踪此人,日前据报有一
个使玄冰掌的青衫人,极似丁季友,朝贵门来的,因此只好惊扰贵门了。”
丁季友道:“他昔年连挑贵门三处分舵,后来又闯贵门总舵,纯出误会,好在当时并未
杀死贵门一人……”
拜天赐道:“你怎么知道他并没杀死敝门一人?”
丁季友徐徐说道:“因为在下就是丁季友……”
拜天赐发出破锣般一声大笑道:“果然是你,你连挑敝门三处分舵,夜闯总舵,又连伤
多人……”
丁季友歉然道:“在下说过,那是误会……”
“误会,你说得倒是稀松!”
拜天赐大声道:“虽然事隔多年,但本门若不把你拿回去治罪,花字门还能在江湖上立
足吗?”
铁鸩婆哼道:“丁三侠当时没有杀伤你们一个人,你们却用毒药暗器杀死敝门九个卫
士,这笔账又怎么算法?”
拜天赐沉哼道:“你说要怎么算?”
两人又要冲突起来!
丁季友含笑道:“刘婆婆,在下想听听花字门找我究竟意欲何为?你老暂且歇怒,听他
怎么说?”
拜天赐大笑道:“这事好办得很,丁三侠只要跟咱们回去,听候敝门发落……”
丁少秋剑眉一轩,点足飞落矮财神面前,舌绽春雷,大喝一声道:”姓拜的,你这样说
话,那是不想活着回去了!”
他话声未落,突听有人叫了声:“大哥!”
一条蓝影急步朝丁少秋奔了过来,那是花字门主!
丁少秋眼看叫自己“大哥”的竟是花字门主,不觉微微一怔,抱拳道:“门主……”
花字门主笑道:“大哥怎么连我声音也听不出来了?”
说话之时,急忙举手从脸上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接着笑道:“小弟是李飞虹
呀!”
他下轿之后,就和护花门主答话,后来又只顾看拜天赐和铁鸩婆动手,因为不知道大哥
会在护花门里,没加注意,何况护花门的人身上都穿着青色衣衫,不是一个个的细看,也不
易找得出来,这回若非丁少秋越众而出,他还认不出大哥来。
揭下面具,他就是不说姓名,丁少秋也认出他是口盟兄弟李飞虹了,不觉奇道:“贤弟
怎么当上花字门主?”
李飞虹道:“说来话可长呢,哦,大哥见到伯父了吗?”
丁少秋也笑着道:”愚兄此行,说来不短呢,哦,贤弟,来,我给你引见,这位就是家
父。”接着又朝丁季友道:“他是孩儿的结义兄弟李飞虹。”
李飞虹朝丁季友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小侄见过伯父,小侄事前不知,以致敝门的
人对伯父有不敬之处,还望伯父多多见谅。”
丁季友含笑道:“门主好说,此事原是误会而起,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了,说过也就算
了。”
门主是丁季友儿子的结义兄弟,还有什么过节可言?
矮财神拜天赐慌忙踏上几步,连连拱手道:“兄弟适才冒犯丁三侠之处,还望丁三侠恕
罪。”
丁季友忙道:“拜老哥好说,丁某不敢,昔年之事,虽是误会,却错在丁某,怎能怪贵
门呢?”
逢天游也走过来拱手道:“兄弟早在三年前,就败在丁少侠剑下,而且输得心服口服,
原来丁少侠竟会是丁三侠的令郎,真是虎父虎子,令人羡慕得很!”
丁季友笑道:“逢老哥太夸奖了!”
丁仲谋走上来道:“大家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