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
岳麓观主掌清风、师弟白灵风、和铁卫武士副总领队荀吉三人虎视耽耽的围在丁伯超身
后。
南天一雕盛世民泻落地上,巨目射注丁少秋,双手杨处,洪笑道:“小子,你是白鹤门
徒,对不?来,咱们试试老夫神雕手厉害,还是白鹤爪厉害?”
口中说着,双手高举,宛如大鹏展翅,高大人影已经耸扑而下,一双雕手随着疾落,疾
风飒然,势道极强。
公孙轩、言凤姑因南天一雕已经出手,他们就不好出手,站立在边上。
丁少秋但觉他双手五指并拢,一前一后朝自己啄来,这一招不用说是他南天一雕最厉害
的杀手了。
自己没有对敌经验,不知该用那一招才能破他?
在这一瞬间,那有你思索的时间,丁少秋不慌不忙,身形一蹲,摆了一个骑马式,左手
五指上翘,朝左外扬起,正好一下格开对方右手啄向面门的雕手,紧接着右手直立如刀,朝
前劈出,这下又正好和南天一雕啄向前胸的左手雕手交接上了!
他这一招外观极像“白鹤掌法”中“鹤舞空庭”,其实却是老道长教他的一记掌法。如
今他学会“乾天真气”,虽然还只有三成火候,但这招掌法本身,就有极大威力,再加上三
成“乾天真气”,岂同小可?
南天一雕右手雕手被他格出,已发觉丁少秋这一格力道奇猛,心中已感到有些不对,等
到左手雕手啄出,遇上丁少秋直劈的右掌,陡觉一道奇猛无匹的掌风有如浪涛般卷撞过来,
自己简直无法与之抗衡,口中哼了一声,一个高大人影被震得就像断线风筝,一下直摔出去
一丈以外。
这还是南天一雕经验老到,发现丁少秋这一掌自己难以抗拒,就功凝全身,双足一点,
顺着对方掌势,顺水推舟,朝外飞出,直等丁少秋掌力将尽,才施展“千斤坠身法”,落到
地上。
这样才算没被震伤内腑,却也惊出一身冷汗,心中暗道:“这小子明明使的是白鹤掌
法,但白鹤掌法那有如此厉害?”
公孙轩、言凤姑两人骤睹南天一雕才攻出一招,就点足直飞出去,两人不约而同及时出
手。
公孙轩铁骨扇一记“凤凰入洞”朝丁少秋背上“入洞穴”敲落。
言凤姑方才施展“阴手点穴”,连点了丁少秋身后五处穴道,丁少秋竟然丝毫无损,这
回当然不会再使阴手,她一声不作,从身边抽出一柄两尺长的短剑,手腕一振,幻起三点剑
芒,迅疾无俦的刺出。
丁少秋虽然缺乏对敌经验,但两人一下欺近身来,金风袭体,自可很快就察觉了,右手
抬处,八寸长的短剑及时出匣,一道像秋水般淡淡青光,发出森森寒气,从他身边飞起,一
闪而没!
公孙轩、言凤姑根本连丁少秋手上是一件什么兵刃都没看清,耳中听到“嗒”“嗒”两
声,顿觉手上一轻,公孙轩手上一柄白炼精钢的铁骨扇,和言凤姑手中一柄两尺长的短剑,
都在这一瞬间被截作了两段,跌落地上。两人兵刃骤然被丁少秋削断,心头一惊,急忙往后
跃退。
丁少秋目光一注,发现大伯父和姬夫人动手,显然已经落了下风。
他使的是剑招,但手上却是一柄朴刀,本来就使得不大称手,如果对手武功较弱,倒也
罢了,但他此时的对手却是姬夫人,一身武功几乎还在南天一雕之上。
这一阵工夫下来,丁伯超一个人几乎已被她圈入在一片绵密的剑网之中,攻少守多,除
了尽力发剑撑拒之外,早已欲振乏力,着着后退!
不,他几乎连后退都十分困难!
丁少秋看得心头一急,立即举步朝大伯父走去,但他才一跨步,岳麓观主常清风、他师
弟白灵风,和铁卫武士副总领队荀吉三人,品字形围了上来!
常风情喝道:“小子,你还不站住?”
喝声中,几乎有五件兵刃同时出手,朝丁少秋围了上来!
那是常清风、白灵风师兄弟两人的一剑一拂(常情风先前被丁少秋削断长剑,此时已经
换上一柄),和荀吉的一支铁手。
常清风和白灵风是师兄弟,左手两柄拂尘使展开来,就联成一张网罟,右手两柄长剑是
侧身发剑,剑势在网罟之内,再加上铁手似点穴镢,又似铁掌,有时可以点人穴道,有时直
击横拍,可以硬打硬砸。
这五件兵刃乍然出手,当真没有你还手的机会!
丁少秋心急大伯父安危,骤见三人围了上来,五件兵刃交织成一片,朝自己急攻而上,
一时心头大急,根本没看清楚对方招式,口中喝一声:“你们给我滚开去!”
他现在对老道长送给自己的这柄八寸短剑有了信心,喝声出口,脚下却丝毫没停,右手
挥处,八寸短剑一下划出一道数尺长的寒光,朝迎面三人平扫出去,人也随势冲了过去。
他只是仗着“乾天真气“三成功力,随剑划出,剑光就会化作数尺长一道森寒光芒,这
道森寒光芒扫过之处,对方五件兵刃简直不堪一击,宛如摧枯拉朽,在一阵嗤嗤嗤嗤的细响
声中,悉被齐中削断!
要不是三人见机得快,发现丁少秋手上飞出一道剑光,森寒有异,急忙各自向后跃退,
只怕三人都非挂彩不可。
丁少秋一剑逼退三人,身形丝毫不停,一下掠了上去,短剑摇处,一招“鹤唳长空”,
剑光飞闪,朝姬夫人剑上拦截过去!
只听锵然剑鸣,姬夫人手腕巨震,好保被人推了一把,身不由已的后退了一步,急忙低
头看去,自己一柄平日削铁如泥的七星剑上,已多了米粒大一个缺口,心头不禁又惊又怒,
目光一注,才发现丁少秋手上只是一柄尺许长的短剑,但青光氤氲,有如一泓秋水,不觉又
是一怔,忖道:“这姓丁的小子手上,莫非会是寒铁青霓剑?”
丁伯超骤然停下手来,不由自主的脚下一个踉跄,朝前冲出半步。
丁少秋一下掠到大伯父身边,低声道:“大伯父,你没事吧?”
丁伯超站住身子,缓缓吸了口气,说道:“没什么。”
这一瞬间,南天一雕盛世民、公孙轩、言凤姑、常清风、白灵风、荀吉等人,有的虽被
削断兵刃,但各自迅快换过兵刃又围了上来。
姬夫人脸色铁青,手中七星剑一指,冷喝道:“姓丁的,今天要是让你们逃出手去,就
没有天南庄!”
突听有人轻嘿一声,接口道:“我说让他们走。”
这人声音不响,但听到每人耳中,却铿锵有力!
姬夫人等人迅即转脸看去,只见从右首铁卫武士所列的刀阵中,缓步走出一个人来!
(此时四周列有刀阵,已与外界隔绝)
铁卫武士所列的刀阵中,居然任人出入,这座刀阵,岂不已被人制住了?
这人是个中年人,身穿一袭青布夹袍,脸色黄中透青,冷漠得一无表情,只是双目炯炯
有神,手中握一柄摺扇,神态安闲。
姬夫人一怔,问道:“你是什么人?”
青衣人微哂道:“在下是什么人并不重要。”
南天一雕沉哼道:“你敢到这里来挡横,自然自以为有一手了?”
随着喝声,右手似抓似啄,朝青衣人左肩抓去。
青衣人轻哼道:“盛世民,凭你还差得远!”
右手衣袖忽然拂起。
这一拂,盛世民只觉自己抓去的五指,宛如碰上犀利的刀风,若非收手得快,五根手指
差点就被削断。
南天一雕暴退之际,青衣人目光一抬,朝丁伯超、丁少秋二人沉声道:“你们还不走
吗?”
丁伯超只觉此人好像在那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心中暗暗嘀咕,不知此人究竟是
谁?
姬夫人冷哼道:“你要他们走,总有所凭仗吧?”
南天一雕不待他开口,大笑道:“朋友果然有些门道,来,来,盛某剑上领教。”
手中长剑一领,已朝青衣人刺出。
青衣人看了他一眼,微哂道:“在下说过,你还差得远。”
身形一动不动,直待盛世民长剑刺到离前胸只有四五寸光景,才右手一探,手掌轻轻拍
在对方刺来的剑脊中间。
盛世民长剑和他手掌乍接,登时感到此人掌心似有一股极大吸力,把剑脊吸住了,心头
不由一惊,急忙运起功力,把长剑往后抽回,这一下因为他用上了全力,长剑才脱出对方吸
力,收了回来,但目光一注,不由又使得见多识广的南天一雕神色为之一变。
原来收回来的长剑,经青衣人手掌贴过之处,好像经过猛火锻炼一般,已现出一片被烧
毁的斑剥之色,心头暗暗一沉,迅速忖道:“会是铄金掌!”
天下武功,只有“铄金掌”才会锻毁金铁。
他心念一动,立即右腕轻轻一抖,这一抖,这支百炼精钢长剑果然从被烧毁之处,啪的
一声齐中折断,跌落地上。
盛世民这下证实了对方使的果然是“铄金掌”,立即趋近姬夫人身边,低低的说了两
句。
姬夫人寒着脸色,隐有异容,沉声道:“咱们走。”
话声一落,立即偕同言凤姑等人往后退去。
荀吉手臂向空一挥,四座刀阵的武士世迅速随着退去。
青衣人嘴角含着冷冷的笑意,目视他们离去,才缓缓回过头来,朝丁伯超道:“丁总镜
头,你们也可以走了,邵掌门人和丁老爷子都在天皇殿。”
说完,正待转身行去。
丁伯超突然跨上一步,说道:“尊驾究是何人,可否把大名见告?”
青衣人微哂道:“在下只是看不惯天南庄的人仗势欺人,才把他们赶跑的,在下不敢居
功,也不想高攀丁总镖头,区区贱名就不用提了。”
举步朝前行去。
丁伯超道:“你……”
但人家业已去远,说也无用,这就朝丁少秋道:“少秋,我们走吧!”
丁少秋道:“大伯父,这人方才用手掌拍在南天一雕的剑上,就把他长剑中间一段毁蚀
了,不知这是什么功夫,竟有这般厉害?”
丁伯超沉吟道:“此人使的好像是铄金掌……”
他思索着自己对这青衣人好像在那里见过,印象极深,只是一时之间,竟然一点也想不
起来。
武德堂,屋宇依旧,如今已被改为岳麓观分院,丁家庄则被改成了天南庄。看来盛世民
是听命于他妹子姬夫人的,姬夫人要盛世民派人持了珠宝前去武威镖局投保,再派人中途劫
镖,到底图谋什么呢?
她和武功门无怨无仇,为的是武功门武德堂的一片房舍,和丁家庄的一片房舍?如果仅
是为了两处房舍,姬夫人何用如此大张旗鼓?
不,其中一定别有用心!
“大伯父……”丁少秋眼看大伯父望着武德堂怔怔出神,不觉轻轻叫了一声,说道:
“你在想什么呢?”
丁伯超道:“没什么。”举步往山下走去。
雷岭山下,丁伯超自是最熟悉也没有了,他领着丁少秋走了十来里光景,这里有一处小
镇甸,两人在一家小面馆里吃了两碗面,付帐出门,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下来。
两人默默的走了一段路,丁少秋问道:“大伯父,我们要去那里过夜呢?”
丁伯超笑道:“练武的人,大树下、大石上,都可以坐歇过夜,不一定要去借宿。”
丁少秋听得甚感新鲜,喜道:“大伯父,今晚我们就是要找一处大树下坐歇过夜吗?”
丁伯超含笑点头道:“玉皇殿离这里还有百多里路,只有找一避风之处,坐歇一晚再走
了。”
不多一会,来至一处茂密的松林前面,丁伯超伸手一指道:“少秋,这片松林相当茂
密,咱们就到林中去。”
说完,领着丁少秋朝林中走去,找到一棵大松树底下,脚下一停,说道:“就在这棵树
下吧。”
这一阵工夫,天色已经全黑,林内已是黝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在一根粗大的树根上坐
下,说道:“少秋,你也坐下来,背靠着树身,可以休息一会。”接着又压低声音道:“今
晚咱们还有事待办,你务必在这时候养足精神才好。”
丁少秋矍然道:“大伯父,今晚要去那里呢?”
“武德堂。”
丁伯超低低的道:“大伯父刚才才想到,姬夫人和武功门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她以托
镖为名,中途劫镖,目的究竟何在……”
丁少秋不待他说下去,急急问道:“她有什么目的呢?”
丁伯超轻轻叹息一声道:“她的目的,是为了并吞咱们武功门的武德堂和丁家庄,但这
两处地方,只是两片山坡而已,并无什么用处,她要千方百计加以霸占,又有什么用
意……”
丁少秋道:“是啊,她为什么呢?”
丁伯超道:“这就是大伯父要去调查的原因,我想其中必有一处,是他们要得到的地
方,因为大行山丁家庄和武德堂相距不远,他们要的虽然只有一处,但另一处不在他们手
里,就未免碍手碍脚,所以要把两处都拿下来。要霸占这两处地方,最好的办法就是找武威
镖局托镖,武功门赔不起百万镖银,他们就顺理成章的可以接管这两处产业了。”
丁少秋不解的道:“他们要这两处地方有什么用呢?”
丁伯超道:“这就是咱们今晚要去查的原因了。”
丁少秋道:“姬夫人不是把武德堂捐赠给岳麓观了吗?”
丁伯超笑了笑道:“不错,但你没看出来?常清风只是姬夫人的手下而已!”
丁少秋兴奋的道:“大伯父,那我们快去。”
丁伯超笑道:“孩子,你从没在江湖上行走过,所以不懂,一般夜行人总要在二更以后
方可出动,因为去得太早了,人家还没有睡,行动就不方便,现在连初更还没到哩!”
说到这里,“哦”了一声,问道:“少秋,你不是在白鹤观学艺吗?但大伯父看你一身
所学,已不在伯父之下,松阳道长教了你一些什么?”
丁少秋道:“侄儿三年前离开白鹤观,又跟另外一位老道长学了三年内功。”
“跟另外一位老道长学了三年内功?”丁伯超奇道:“这件事你爷爷知道吗?”
“爷爷和师父都知道。”
丁少秋就把三年前自己跟老道长回转丁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