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老糊涂了,咱们虽有四五十年不见,你怎么连我老孙也记不起来了?”
金钵禅师脸色微一变,点头道:
“老施主原来竟是醉半仙孙不二,无怪有如此精纯的陆地飞行术,老衲真是做梦都想不
到孙老施主依然游戏风尘,健朗如昔!”
老哥哥道:“我老人家只是把小兄弟带到这里来,旁的事我可不管。”
丁少秋手持倚天剑,目注金钵禅师问道:
“老禅师是否还有再战之力?”
金钵禅师左手一摊,掌心是十支银光头闪闪度厄神针,徐徐说道:
“小施主得天独厚,练成崆峒以气驭剑之术,老衲自思已非敌手,不料小施主还练成乙
清道友的‘乾天指’,也足可破去老衲‘阴极真气”,还有眠山神尼十支度厄神针,老衲一
身功力,几乎十去其七,刚才静坐下来,痛定思痛,才觉以前种种,譬如今日死,不有以
前,焉得今日?我佛慈悲,终能在老衲极大挫折之后,赐我极大禅悟,小施主既然找来,也
可以了我一场因果,小施主只管请动手好了。”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态安详,眉宇之间一片宁静,话声一落,就缓缓阖上眼睛,不再
说话。
丁少秋看他神色,显然所言不虚,经过这场挫折,已经大澈大悟,也只有杀人不眨眼的
大魔头,一旦悟澈人天,可以立地见佛,心中暗道:“金钵禅师已是百岁高龄的人,真能回
头是岸,定可成为一代高僧,未始不是好事,自己岂可手刃一个放下屠刀之人?”
想到这里,不觉返剑入匣,合十当胸,说道:
“老禅师能在顷刻之间,大澈大悟,证无上道,实为可喜可贺,在下告辞。”
老哥哥在旁看着他点头道:
“小兄弟,你作说对,咱们走吧。”
两人回身朝山下行去。丁少秋耳冲达隐隐听到金钵禅师一缕极细的声音传了过来:“阿
弥陀佛,小施主好走,恕老衲不送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