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剑惊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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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剑惊鹰-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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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距湖神庄,少说也在三十里以外。
  淮彬好似想到一事,口中“咦”了一声。
  幻依惊讶地望着他,轻声问道:“彬哥,什么事呀?”
  淮彬笑道:“我们只顾谈得投机,竟忘了王兄呢!”
  幻依眉头一皱,面带厌恶之色,答道:“随他去吧!”
  淮彬知她对王国华厌恶,仅淡淡一提,立刻放开。
  偶然抬头,见前途路上,有两个玉雪可爱小孩,全身裸露,腰系一件大红肚兜,年纪最多十岁,手拉着手,连蹦带跳,迎面前来。
  那种天真稚气,较诸观音座前的红孩儿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仅如此,他们的貌相,完全相同,无丝毫差别,而且,口更甜得紧、距两人面前,尚有五六丈远时,尖声喊着姑姑,双手张开,扑了上来。
  那扑奔淮彬的小孩,右手托着一块红绸,向淮彬一抖,立有—股浓郁异香,钻入鼻孔,淮彬脱口说了声:“好香!”
  幻依闻言,面色陡变,忽然想起师父之言,有两个魔头,正是这般行径,急忙屏住呼吸,拔剑戒备,随急声警告道:“彬哥留意,这是崂山双魔。”
  当她面声警告时,淮彬已然迎上前去,双方相距丈许,急忙纵身挥剑,挡在淮彬前面。
  尽管她如何机智,无奈发觉稍晚,李淮彬不仅鼻间闻到迷魂乱神香,而且大魔楚云的白骨阴磷掌,业已发出,淮彬闻声纵避,虽未受到伤害,但幻依因救人心切,被白骨阴磷掌风,扫中左肩。
  但见幻依身躯一歪,踉跄退几步,口中“嗯”了一声。
  淮彬忙把玉莲花取出,施出“春风化雨”绝招,化为一片银白光幢,将二人身体紧紧护住,才未再受二魔侵害。
  幻依睁开妙目,仔细朝淮彬面上打量一眼,见他虽是身透异香,面泛红霞,但神智尚未昏迷,与传说中只嗅着香味,立刻神智昏迷,任人摆布回异,暗自惊异,低声说道:“我们已中崂山双魔的道儿,行将毒发,赶快逃走?迟恐无及了。”
  淮彬经幻依提醒,亦觉出身上有异,不仅内心烦渴奇热,通体热血沸腾,而且耳鸣心跳,头脑昏昏,邪思绮念,接踵而来,睁目相着她一笑,说道:“妹妹所言极是,愚兄心中感觉……”
  幻依不等讲完,拉着他的手道:“快走!再迟来不及了!”
  她口中说着话,左手拉着淮彬,右手暗将子母追魂蝶取出两枚,紧扣掌心。
  淮彬掌中玉莲花一振,一招“秋风落叶”将二魔迫退三丈,立刻展开流云飞逝上乘轻功,把臂疾驰。
  前行仅十来丈,蓦听崂山双魔,哈哈大笑道:“想逃走么?岂非作梦!不打听打听一下,崂山双童楚云,楚灵兄弟,看上了谁,那能让他逃脱手掌。”
  二人闻声回顾,见发话的人,正是扑向幻依的二魔楚灵,两魔身法奇快,离身只有丈许远了。
  淮彬轻声说道:“如不施展杀手,恐怕难逃魔掌了!”
  淮彬此时,欲焰高烧,内心奇热如焚,如非曾服玉莲实和玉莲藕,与迷魂乱神香剧毒,抵消很多,恐早巳神智昏迷了,因此,对二魔甚为痛恨,闻幻依之言,立将玉莲收起,拔出白虹宝剑。
  身躯陡转,一招“玉龙舒卷”自左而右,往二魔中盘卷去!
  二魔正当得意洋洋之际,竟想不到,敌人有此一着,银虹一现,已认出是柄前古奇珍,不敢轻撄其锋,慌不迭地纵身闪避。
  幻依看出便宜,趁二魔纵退疏神时,掌中子母追魂蝶,分向二魔咽喉打去。
  只听“嘶嘶”连声,一大五小,六只蝴蝶夹着凌空飞翔,朝二魔头脑罩下。
  崂山双魔,听出声音有异,睁目一看,认出子母追魂蝶来历,不禁心胆惧寒,忙倒身下地,施展“燕青十八滚”招木,往斜刺里滚过去。
  饶是二魔机智绝伦,仍然慢了一步,每人凝脂似的手臂上,各被打中一只,只听双魔,发出一声怒吼,立刻纵身逃走,眨眼无踪。
  淮彬见二魔逃得如此匆忙,心中大为不解,忙问道:“崂山双魔功力,不亚于呼鲁吐温等人,为何受了这点伤,就骇得那样?”
  幻依嫣然一笑说道;“这是二魔机智的地方,他们深知子母追魂蝶的厉害,如不及时施治,最多一个对时,必然毒发而死,二魔此时内心的忧急,不下于我们,那里还敢逗留下去?
  淮彬方才明白双魔匆匆遁走的原因,但他天性仁慈,不赞成她用这么狠毒暗器,皱了皱眉头,轻言劝慰。
  幻依娇笑道:“你以为我随便乱用么?老实说,这子母追魂蝶,来之不是,如非身临危境,还真舍不得用它呢?”
  幻依说到濒身危境,蓦地焦皱双眉,瞥了淮彬一眼,见淮彬玉面通红,一双俊目,几乎喷出血来,鼻息急促,通体颤抖,好似发疾病一般,玉手触到他的身上,感觉奇热如焚,炙热异常。
  
  JOSE扫描 武侠屋 OCR, 独家连载 
 
 

 
 
 







  
 第 六 章
 
  好一幅缠绵悱悱的图画,使人为之鼻酸。
  这正就是李淮彬,他激动的说道:“妹妹,都怪我,而造成大错,无话可说,总之一句话,千不是,万不是,都是我不是,任由责罚,惟求不要伤心。”
  那少女乃是蔡幻依,她幽幽一声长叹道:“彬哥哥,这怎么能怪你呢,其实我也中了二魔的毒,我的伤心,乃另一件事……”
  淮彬忙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妨说出来,我们商量商量,将它藏在肚里,非但于事无补,更令愚兄着急要死,何苦呢?”
  幻依幽幽长叹道:“彬哥哥对我深情,妹子刻骨难忘,但恐我们离多会少,徒令人柔肠寸断。”
  淮彬忙答道:“请妹子放百二十个心,愚兄不是那样薄幸的人,我已经再三表明心迹,妹妹为何老不相信呢?”
  幻依道:“并非妹子不相信,而是万一我离开你,不知你内心要怎么的难受呀!”
  淮彬慨然答道:“万一妹妹离开,内心的痛苦,谅是人所难堪,不过,尽管放心,愚兄的心,是永远不变的,我将高高兴兴地迎接痛苦,直到那人生尽头。”
  幻依闻言,啜泣之声更急,哽咽说道:“哥哥情深爱重,妹子虽死何憾,只惜命薄如纸,不能伴哥哥共偕白头,厮守到遥远的未来,妹子身虽离开这个世间,但这颗心,赤裸裸的心和我的灵魂,将永远伴着你,让它突破无限空间与漫长时间。”
  淮彬也有无限的伤感,以惶急而凄凉的声音忙道:“妹妹老说这些不样的话,使人心碎胆裂,究竟是什么事呀!快说出来吧!那怕是剑林刀山,愚兄当竭力可赴。”
  幻依似乎被他至情感动,倏然语转坚绝激昂,慨然说道:“说出来,可不准你悲伤呀!”
  淮彬答道:“为了妹妹,愚兄决不敢违!”
  幻依突转欢笑道:“再有几个时辰,我就要离开你了!”
  淮彬惊道:“真的?”
  幻依“嗯”了一声,并未讲话。
  淮彬闻言,好似当头棒喝,喟然长叹道:“才相逢,又赋分别之曲,妹妹岂非太狠心了吗?”
  幻依语声忽转凄厉,惨然说道:“妹子不仅狠心离开彬哥,而且还要离开恩师和这世间的一切。”
  淮彬急忙问道:“此话从何说起?”
  幻依道:“妹子已中了大魔楚云的白骨阴磷掌,如今阴火逐渐攻心,再有几个时辰,立被阴火所化,成为一堆白骨。”
  淮彬惶急地问道:“有什么方法可救?”
  幻依道:“除了千年成形的灵芝,或玄门的灵丹妙药外,恐怕无能为力。”
  淮彬道:“玉莲实如何?”
  幻依道:“九天玉莲,乃天府奇珍,每甲子才能开花结实一次,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旷世奇珍,到那儿去找?”
  淮彬道:“先不谈难易问题,你只说这东西有没有效。”
  幻依道:“当然有效啊!”
  淮彬闻言,敞声狂笑。
  幻依问道:“彬哥,你笑什么?”
  淮彬以充满欢悦的语气道:“妹妹怎不早讲呢?险些把我急煞了。”
  幻依问道:“彬哥莫非有些奇珍?”
  淮彬道:“妹妹真是当局者迷,如没有。那玉莲花是从那里来的呢!”
  幻依恍然大悟,语带欢悦道:“有此奇珍救命,妹子不会和彬哥永别了!”
  淮彬急忙抢着道:“当然,当然!”
  幻依阻止他道:“少高兴!永别固然不会,但短时间的离别,那是难免的呀!”
  淮彬道:“长短离别,总免不了相思之苦,最好,是永不分离多好!”
  幻依娇声笑骂道:“羞羞,看你那样脸厚!”
  淮彬道:“难道妹妹没有这个感觉?”
  幻依幽然叹道:“人同此心,我那能例外,无奈身在师门,受门规戒条的约束,不能自己,除了能够自立门户外,实难如愿。”
  淮彬道:“要忍耐到几时呢?”
  幻依道:“事情很难作准,也许二五年,也许一年半载。”
  淮彬道:“这漫长的岁月。我如何度过啊!”
  幻依道:“假如没有玉莲实救命,又将如何呢?”
  淮彬道:“绝望只是一个苦,毫无希望成份,尚可勉强熬过,但有希望的想念,滋味可不同了,不是只靠煎熬就可度过的。”
  稍停一会,淮彬掉转话锋道:“连皮把它服下吧!”
  幻依“嗯”了一声,隐隐传来咀嚼的声响。
  半晌,只听得幻依欢说的声音道:“彬哥哥,这玉莲实灵效真大,刚下肚,已觉出烦渴尽去,通体舒适。”
  幻依道:“明日清晨,我们即可回转三侠庄了。”
  幻依道:“不行!我还有事要办。”
  淮彬道:“什么事这等重要?”
  幻依故意撒娇道:“偏不告诉你。”
  淮彬道:“可别让我望穿秋水呀!”
  幻依道:“多则一月,少则一两天!”
  淮彬道:“如果时间太久,岂不要耽误三侠的大事?”
  幻依道:“巫显老贼所约能手,我们全照过面,这个武功高强的人在那里,何必要我去锦上添花呢!”
  淮彬道:“话不是这么说,三侠对妹妹寄托希望甚大,不能使他们失望。”
  幻依道:“奇怪,他们都是成名多年的老前辈,为何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
  淮彬道:“不管怎样,我希望妹妹早点来,免我盼望。”
  幻依道:“彬哥哥放心,妹妹尽可能赶来,其实妹子的心,还不是和你一样,不过,这是没有办法的呀!”
  他们话讲至此,又恢复喁喁而谈,令人难以听清。
  日上三竿的时候,他们才手挽着手,走出山神庙来。
  在这朝阳照射下,他们的脸上,越发显得神采飞扬,容光焕发。
  淮彬握着幻依的纤纤玉手,再三叮咛!
  幻依现出依依不舍的神色,连连点点头,妙目含情,凝视着淮彬。
  到了官道,二人方始分手,幻依三步一停,五步一瞬,远远一里之外,才展开足程,朝东北方而去。
  淮彬目送幻依,直到不见踪影,仍然伫立道上出神,好似一尊没有生命的塑像。
  良久,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喘息着大声疾呼道:“还不赶快躲开,莫非想找死吗?”
  淮彬闻声,才丛沉思幂想中觉醒过来,睁目—看,见前面来了一个白发的清瘦老道,步履蹒跚,踉踉跄跄而来。
  看其神态,似是受了极重的伤。
  老道刚走至淮彬身前,身躯一歪,登时跌倒道边的水沟中。
  淮彬慌忙纵上前去,伸手一探鼻息,发觉老道,气若游丝,而且鼻孔中,不断有冷气喷出。
  凝目向老道身上打量,却不见受伤的痕迹,不禁惊讶万分!
  连忙蹲下身去,解开老道道袍,用手抚摸一下胸口,谁知不摸犹可,这一摸,更使他骇了一跳,赶忙把手缩回,满面都是惊异之色!
  原来老道身上,奇寒刺骨,淮彬的手,刚与老道身体相接,登时好似触电一般,右臂几乎失去知觉。
  淮彬方始觉悟,老道乃是被阴寒之气所伤,难道通体找不出创痕。
  老道所中阴寒之毒!虽然奇重,但因功力颇深,心中明白,淮彬举动全都知晓,恐他不知轻重厉害,乃拼舍痛苦,勉强伸出右手,往来路一指。
  淮彬顺着他手指处一看,远达二三里外,并无人迹,轻声附耳说道:“道长放心,全由我啦!”
  说完,忙从怀中玉瓶内,倒出一粒玉莲实,把真气运于双掌,抵抗寒气的侵袭,错开老道下颌,将莲实放人他的口中,然后把下颌托回原位,说道:“这粒玉莲实,赶快把它服下吧!”
  老道闻言,喜出望外,只见他嘴皮微动,嘴角挂着一丝笑容。
  淮彬提着老道腰间丝带,纵落道旁,把他放在一株小树下。
  约莫半盏花工夫,老道身上,白雾直冒,向四周展布,霎时,只见白忽忽一团,老道和那株小树,全被白雾罩住,失其所在。
  淮彬距那团白雾,尚隔五六尺远,只势觉寒此侵肌,宛如置身玄冰地狱,机伶伶打了个寒栗,心说道:“好厉害!”
  足足经两个时辰,老道身上白雾,方才逐渐退尽,但仍然背倚树干未起。
  他目射感谢光芒,向淮彬含笑点首道:“如无小侠相救,贫道这条老命就保不住了,敢问尊姓大名,使贫道永志不忘。”
  淮彬道:“后辈李淮彬,道长法讳如何称呼?尚祈见示。”老道突答道:“贫道卧云!”
  淮彬躬身说道:“原来是卧云道长,失数了。”
  卧云道长摇手道:“不必客套,令师是那位,能见示否?”
  淮彬道:“后辈乃天门李琦之子,并无师承。”
  卧云道长,仔细打量了李淮彬一眼,大声笑道:“李琦老弟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撑持门户,可为终身无憾了,令尊可好?”
  淮彬闻言,凄然泪下,道:“家父已去世十二年了!”
  卧云道长惊“咦”一声,道:“怎么?他……”
  说到这里,老泪纵横,再也无法出口了。
  淮彬触动悲怀,卧云道长强忍满腔悲痛说道:“小侄不用悲痛,但不知令尊如何谢世的,为何这多年没听人说过?”
  淮彬将李琦遇难情形,及自己被鬼旋卷入经过,向卧云道长说了一遍。
  道长听完经过,不免向淮彬劝慰,道贺—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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