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非非何智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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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非非何智丽-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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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喝掉周总理送的两瓶茅台酒,一直陈列在客厅玻璃柜里。她总是向来客介绍说:“这是我结婚时,中国总理送的!”

  孙梅英记得,一九五九年四月容国团获得男子单打世界冠军之后,国家体委主任荣高棠通知中国乒乓球队到中南海举行表演赛。表演赛在中南海小饭厅里举行。

  那天,刘少奇、朱德、周恩来都来观看。夜深,毛泽东主席处理好公务,也来了。

  那时,正值孙梅英和叶佩琼在打表演赛,见毛主席来了,打得更精彩了。打完球,毛泽东握着孙梅英的手说:“你打得很好!”

  表演赛进行到凌晨两点半才结束,队员们跟中央首长合影。不久,《人民日报》刊载了这张照片。

  一九六二年九月,当中央八届十中全会在秦皇岛举行时,中国乒乓球队也去举行表演赛。毛、刘、朱、周都来观看。那时,孙梅英作为女队教练,坐在刘少奇身旁,给他解说。刘少奇很仔细地看比赛,并同孙梅英交谈……孙梅英说,中国乒乓球队的成长,是与中共中央领导的关心鼓励分不开的。尤其是周恩来总理,真可谓关怀备至。

  一九七零年,在孙梅英最困难的时刻,是周恩来总理想到了她。有人对周恩来总理说:“孙梅英有问题。”

  周恩来总理马上反问:“孙梅英会有什么问题?”

  这时,仍有人坚持要孙梅英继续“靠边”,周总理一连三次问及孙梅英,那些人才不得不让孙梅英出来工作。

  一九七一年三月,周恩来总理又一次接见中国乒乓球队时,尽管孙梅英被人安排在后排,周恩来一眼就认出了她,大声他说:“孙梅英,你坐到前面来!”

  孙梅英走到了前面,周恩来握着她的手:“你好吗?”

  孙梅英立即问候:“总理好!”

  周恩来总理知道她处境不好,提高了声音说:“你有什么困难,现在就对我说。”

  显然,周恩来总理是想让在场的国家体委负责人听一听。

  孙梅英不愿给周恩来总理添麻烦,答道:“没有困难!”

  她,硬是咽下了苦水……

  总理似乎看出孙梅英没有说出心里的话。

  三个月后,伊朗国王妹妹访华,周总理在北京饭店举行欢迎宴会时,又邀孙梅英参加。

  周恩来总理再一次问她有没有困难,她还是摇头。

  周恩来总理在敬酒时,走到孙梅英面前说:“我敬你一杯!”

  在周恩来总理的关心下,不久,孙梅英总算出任青年乒乓球队总教练,致力于培养乒乓新苗。她浑身的力气总算有处使了。

  孙梅英毕竟有着丰富的经验,是一位出色的教练,一九七六年六月,她被调回中国乒乓球队,出任女队主教练。

  经验丰富的孙梅英培养出一个又一个世界冠军——张立、杨莹、曹燕华。她又为中国乒乓事业建立了新功。

  直至一九八一年,五十二岁的她,从教练的岗位上退下来,担任中国乒乓球队顾问。

  为中国乒乓球队的“滑坡”心急如焚

  在姜永宁去世之后,一天下午,孙梅英忽然接到一个传呼电话。

  电话中传来这样的声音:

  “你是孙梅英吗?我是葛层云。听说姜永宁不幸去世,我很难过。我想,那些事情有一天总会搞清楚的。如果你不为难的话,我想去看看你。”

  那是在孙梅英最为困苦的岁月,他来看她。

  他是孙梅英小时候的邻居,后来毕业于上海大同大学电机系。葛层云不顾什么“划不清界线”,向她伸出了温暖的手。

  他由于家长包办婚姻,没有家庭的温暖,很早就离婚了,过着独身生活。

  一九六九年,她与他重建家庭,使她得到了安慰。

  在粉碎“四人帮”之后,孙梅英那一份份要求为姜永宁冤案平反的材料,都出自葛层云笔下。

  姜永宁终于平反,而且和容国团,傅其芳一起,被誉为中国乒乓球界的“三英”。

  孙梅英早就可以在家里享享清福了,可是,毕生为中国的乒乓运动拼搏的她,却在为“国球”日衰而焦急不安。

  一九八九年五月,在她来沪时,我又多次与她长谈。那时,正值中国乒乓男队在第四十届世乒赛上惨败,把奖杯全丢光,“光屁股”回来。她一提起这件事,就大口大口地抽烟,双眉紧锁,心中非常痛苦。

  孙梅英说,这几年中国乒乓球队大“滑坡”,许多人惊呼“狼来了”,把“狼”说成是瑞典队、南朝鲜队。她以为,外国乒乓技术的提高是事物发展的必然趋势,关键还在于中国乒乓球队本身这几年退步了,要从主观上找原因,才能治本。

  孙梅英谈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长期忽视政治思想工作,领导核心不团结,任人唯亲,党风不正。许多富有经验、富有献身精神的老教练遭到排斥。一些素质甚差的人只是因为“听话”却担任教练。以球谋私,特别是所谓“让球”问题,闹得中国乒乓球队上上下下不团结,迄今仍未明确予以取消,有人还在那里吹嘘这是“光荣传统”。队里人际关系紧张。规定了得世界冠军,运动员拿多少钱,教练拿多少钱,这样当然可以起调动积极性的作用,可是为国争光的教育薄弱了,思想工作薄弱了,单靠奖金刺激不行。有的运动员出了名之后,不刻苦,训练时虚晃一枪就走了。教练呢,采劝放羊式,你爱练就练,不爱练拉倒。

  中国乒乓人才严重外流,流到日本的就有一百三十多人,在德国、法国、美国、意大利、瑞士、澳大利亚的也不少,其中有好几位世界冠军。造成严重外流的原因,是因为在国外工作的收入远远高于国内。在德国,中国乒乓名将陪外国队员练球一小时,便可得二百五十美元。有的教练在国外工作一两年,所得酬金比他们在国内工作一辈子的工资还高。

  自从乒乓成为中国的“国球”,中国乒乓运动技术便成为世界各国乒乓球队的主要研究对象。适当地派出中国教练,帮助其他国家提高乒乓技艺,本是中国乒乓球队应当承担的任务。中国乒乓球队应当有计划地安排此项工作。然而,如今却变成谁有“路子”谁能出国。为了出国,有些人便给领导送重礼。一些对领导歪风邪气看不惯、工作勤勤恳恳的教练,则被卡住不准出国……中国乒乓球队是一支功勋卓著的队伍,有着优秀的传统。作为这支队伍中的一员老将,孙梅英眼下忧心忡忡。她曾上书中央有关部门,在全国人大她也多次发出呼吁,希望加强对中国乒乓球队的领导,认真加以整顿,发扬优秀传统,清除种种弊病,使中国乒乓球运动迈上新的台阶,为祖国争得更多的荣誉。

  孙梅英是个闲不住的人,她除了为振兴中国乒乓球队而四处奔走呼吁之外,还倾注全部心血,培养了她的“末代弟子”一一何智丽!

  那是在一九八一年,孙梅英退居二线,担任中国乒乓球队顾问之际,这年十一月,年仅十七岁的何智丽进入中国乒乓球队。

  可惜,孙梅英已不再执教了,何智丽想成为她的“末代弟子”已不可能了!

  可是,后来何智丽怎么会成了孙梅英的高足呢?难道因为“阿拉”何智丽是她的上海同乡的缘故?

  不,不,上海是中国乒乓球界的半边天,张曼林、林慧卿。

  李富荣、李赫男、郑敏之……都是“阿拉”上海人。

  在中国乒乓球队,上海话有时成了那里的“普通话”!

  孙梅英和何智丽深厚的师徒之情,建立在彼此深刻的理解之上……从直线上升到跌入低谷一九六四年九月三十日,三十五岁的孙梅英在中国乒乓球女队当教练时,在上海出生了一个女婴。

  父亲何铭馨是上海自来水公司营业所的干部,母亲萧瑞燕在工厂工作。

  何铭馨为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取名“智丽”,期望她聪颖而美丽。

  后来,何铭馨又添了个儿子,取名“智勇”,聪明而勇敢。

  不过,不知怎么搞的,姐弟两人仿佛“颠倒”了:智丽女儿家外表,男子汉风骨,干什么事勇敢而坚毅;智勇呢,男子汉外表,女儿家性格,腼腆又内向。

  何智丽从五岁起就在外婆家跟叔叔打乒乓球。她非常幸运的是,外婆家紧挨着上海的“乒乓摇篮”——上海巨鹿路第一小学。

  一九六五年,这所小学荣获第一届全国基层小学乒乓球比赛男。女团体赛第一名,奖品为两张崭新的“红双喜”乒乓桌。顿时,巨鹿路小学名震遐迩。由这所小学培养出来的陆元盛,在一九七五年二月成为第三十三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男子团体冠军——中国队的五员战将之一。在体育教师柯元忻的悉心培养下,继陆元盛之后,黄锡萍、李小萍、仇晨燕、唐微依、冯哲,都分别进入了国家队或国家青年队,成为中国乒乓名将。

  照当时上海的规定,孩子应在父母居住地区的附近小学上学。喜欢打乒乓球的何智丽,向往“乒乓摇篮”,住到外婆家里,进入巨鹿路小学。

  柯元忻成了何智丽的启蒙教练。

  一九八八年九月八日,笔者采访了柯元忻。据柯元忻回忆:何智丽本来是握直板的,柯元忻以为横板于她更相宜,硬是要她改过来。这一改,竟定了她的“终身”,从此她便以攻守结合的横板打法踏上乒坛。倘若她仍直板的话,未必使她成为优秀的乒乓选手——至今,每当何智丽谈及柯老师,不忘柯老师对她的这一关键指点。

  何智丽反应迅速,训练刻苦,很快便成了巨鹿路小学校队队员。不论寒暑风雨,每天清早五时她就离家,前往淮海路乒乓房。在那里,柯老师带领着校队的小队员们练习。打到七时多,这才匆匆赶到学校上学。

  在“乒乓摇篮”里,何智丽打下了扎实的基础。她在乒乓之路上迈过一个又一个台阶:从上海市卢湾区少年体育学校途人上海市青少年体育学校,再升入上海青年队,升入上海市从。

  何智丽第一次在全国崭露头角,是在一九八一年参加在太原举行的全国乒乓球锦标赛。

  一九八一年七月二十九日上海《文汇报》所载《乒坛后起之秀何智丽》一文,是何智丽的大名第一次赫然见于报刊,此文详细记述了何智丽脱颖而出的经过:“何智丽今年十七岁,身高一米六四,修长的身材,长着一个活泼可爱的脸蛋。她是一名右手横握拍,弧圈结合快攻型打法的选手。……她在比赛场上的特点是,沉着冷静,敢打硬仗,不畏强手。在这次太原锦标赛女子团体赛中,开始她一直坐‘冷板凳’,但始终没有放松训练,时刻准备应战。在争小组出线的关键一仗对河北队比赛前,教练员果断地决定由她打头阵,与国家队名将齐宝香对抗,问她‘有没有信心?’她毫不犹豫地表示‘已充分作好准备’!这样重要的一场关键球,甚至连身经百战的曹燕华都颇感紧张,但她非常沉着,敢打敢拼,第一局在三比九落后的情况下,反败为胜,以二比零战胜齐宝香,为上海队出线打开了局面。在团体赛进入前四名决战时,她又以二比零胜北京队的好手谢春英。在冠亚军决赛中,上海队再度与河北队交锋,她再次出场,这次对手换了国家队的又一名将耿丽娟,第一局在十六比十九落后的不利情况下,又一次转危为安,最后又以二比零获胜。一名后起之秀,在大将云集的鏖战中,连胜三员国手,当然要引起乒坛的注目。”

  这里提到的齐宝香,一九七九年便在全国第四届运动会上获女单冠军。这年,她进入中国乒乓球队。

  一九八一年初春,在南斯拉夫举行的第三十六届世乒赛上,齐宝香作为中国乒乓球女队主力参赛,击败韩国最强的选手李寿子,夺得女子团体冠军。

  初出茅庐的何智丽,居然能够战胜中国乒乓球女队主力齐宝香,显示了她的实力。这一战,仿佛成了何智丽进入国家队的“入门考试”。几个月后,她便顺顺当当跨入国家队的大门。

  紧接着,一九八二年五月在杭州举行的全国乒乓球优秀运动员比赛中,何智丽先是击败了世界冠军童玲,又打掉了乒坛名将曹燕华,成为女子单打比赛中唯一保持不败纪录的选手,九战九捷,一举夺得全国冠军。

  这时,她的教练是马金豹。

  一九八二年五月十八日上海《新民晚报》刊载了马金豹对何智丽的评价:“临场冷静,敢打敢拼,接发球技术有明显提高。特别能吃苦。她表面秀气,实际上很勇敢。”

  马金豹还指出:

  “她还缺少国际比赛经验,她的接发球等技术,尚待进一步提高。”

  一九八四年十月,何智丽在伊斯兰堡的第七届亚洲乒乓球锦标赛上露面。当时在国际上尚无名声的她,一举击败了韩国宿将梁英子,夺得亚洲女子单打冠军。

  从全国冠军到亚洲冠军,何智丽一步上一个台阶。她的下一个目标是什么呢?

  一九八四年十一月三日上海《解放日报》的《下一个目标——世界冠军》一文,透露了何智丽的雄心壮志:“一年内争取夺得全国冠军;二三年内夺取亚洲冠军;五六年内拿下世界冠军。”一九八五年三月,中国派出“三丽一玲”——戴丽丽、耿丽娟、何智丽、童玲,参加三十八届世乒赛女子团体赛。何智丽打法凶狠,速度快,落点刁,先是轻取瑞典的林德布拉德,接着又战胜朝鲜队主力李粉姬,终于与队友一起夺得考比伦杯。何智丽登上了世界冠军领奖台。

  何智丽声誉鹊起,报刊上称她为“铁姑娘”、“倔姑娘”、“假小子”,她的“头衔”已从“新秀”、“后起之秀”、“新星”、“小将”改换为“名将”、“国手”、“明星”、“精英”以至“乒乓女皇”了。

  此时何智丽的下一个目标,又是什么呢?

  她的下一个目标很明确——成为世界女子单打冠军!

  那时,中国乒乓球队女队的主将是上海姑娘曹燕华。曹燕华先是在一九八三年夺得第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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