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枫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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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枫红-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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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正霆感受到她小手的温暖,十分欣慰,接着道:“多谢表弟。愚兄这几年早已铁了心,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当时愚兄猜测,除非来人高手极多,其中还有顶尖高手,否则决不能尽屠雷家堡。那么,凶手会是什么人呢?雷家堡系武林世家,在江湖上薄有微名,家父早年行走江湖,中年后不再离堡,此后便少与江湖人来往,纵有什么仇家,也无力一举毁了雷家堡,唯一能派大批黑道高手逞威的,就只有金龙会。据愚兄猜测,金龙会欲使雷家堡供其驱遣,遭家父断然拒绝后痛下毒手,也或许还有其他原因,须等以后查清。自此愚兄改了姓氏,以剑为兵刃,隐藏了武功,浪迹江湖查访仇人。今日虽混进了金龙会,但仍未查知根底,故暂时不能还愚兄本来面目。金龙会的秘密在相府护卫堂,表弟对其可知一二?”
  白艳红缩回了手,摇头道:“小弟并非天天进相府,每次去唱曲,都未见过昨夜那三个蒙面人,看来,这三人才真正是相爷心腹。”
  “不错,这三人还控制着金龙会,他们必定是江湖大大有名的人物,否则何须戴面罩遮去面目?不过是怕别人将他们认出来罢了。”
  “这个秘,只怕不易揭开。”
  “是的,愚兄正斟酌何时离开。近日九宫门、白鹤门阵前反水,秦玉雄对正道出身的部属已不再信任,冷落了我与梁公柏。加之追命客史志久替他找来了江南双鬼刘良驹、乔劲福、乌云豹巫胜、湘西三霸魏氏兄弟,听说司徒俊还要为他请到天魁二魔刘嵩、曹炎,这两个魔头身份极高,要在总坛挂名,以助仁勇堂。秦玉雄如获至宝,天天与这些黑道豺狼密商,大约是外出劫掠金银珠宝,对愚兄与梁公柏甚为冷淡,从他口中大约不会再得到什么隐密。但他们若算计凌姑娘他们,愚兄可通风报信,念及此便决定再滞留些日子,到时随机应变。”
  “秦玉雄风火刀法确是不凡,是表兄劲敌,小弟担心一旦事露,表兄如何脱身?”
  雷霄淡淡一笑:“表弟放心,秦玉雄那点技艺,决伤不了愚兄。”
  白艳红知其并非夸口,惊魂笛在江湖上三代扬名,岂是平庸之辈?当下欣慰不已,道:
  “如此,小弟便放心了。”
  雷霄道:“秦玉雄好色,昨夜他对表弟十分钦慕,曾当着愚兄等人面说要请相爷做媒,表弟对他可要十分小心。”
  白艳红愠道:“他做梦!小弟不愿的事,任何人休想强迫!”
  雷霄道:“你我都居虎穴之中,但愚兄只为贤弟担心,请贤弟务必小心才是。”
  “好的,哥哥也请保重,小妹得走了,以免引起爹爹疑心,五天后再在此相聚。”
  两人四目相对,依依不舍,相视片刻,白艳红一笑,起身翩翩而去。
  雷霄不禁一阵惆怅,又坐了片刻,这才付帐下楼,一路上都在回味两人的谈话。
  回到宿处,梁公柏小睡刚醒来,一见他就道:“怎么,伏兄又逛大街去了?秦玉雄命我二人去见他,不知又有什么事!”
  雷霄道:“他是不是还要查找奸细,我们得小心对付,不可大意。”
  梁公柏道:“以我的想法,早该跳出这污泥潭,去和东野焜、张劲风他们一起,又自在又快活,何苦滞留此间染一身臭气?”
  “老弟,凡事从大处着眼,你我兄弟卧底,总能探出些消息,对凌姑娘他们不是有用么?”
  “这道理小弟也明白,只是太憋气!”
  两人说着从楼上下来,径直从围墙上新开的门往“雅庐”去。两院只是一墙之隔。
  秦玉雄在小楼客室等候他们,见二人来了,便道:“昨夜那歌女袁牡丹,两位瞧着像谁?
  我怎么越看越像白艳红姑娘,伏兄与白姑娘是表兄妹,该不会认错了吧?”
  雷霄一怔,不明秦玉雄是何意,便道:“我坐得远,看不真切,确实有几分像表妹,但如果真是表妹,她决不会来做歌姬。”
  秦玉雄道:“我想也是,但白姑娘父女究竟到何处去了呢?毕震山未见他们,一年多来也未听到他们的消息,这不是太奇怪了么?”
  梁公柏道:“谁知姓毕的说的是不是真话,白镖头父女被他害了他会告诉你么?”
  秦玉雄沉吟道:“这话也有道理。”
  这时,下役来报,说有个叫郎戈的人求见,他说是秦玉雄的师弟。
  雷霄梁公柏十分惊异,他居然还有师弟?
  秦玉雄皱起眉头:“郎戈?我师弟?唔,想起来了,我下山前师傅收留作伴的,怎么上京师来了?”略一顿,吩咐带人进来。
  一年多不见,郎戈似乎变了样,他那瘦削的脸颊变得丰腴起来,一双眼睛黑幽幽的,忽闪忽闪,十分诱人。着一身儒士青衫,显得风流倜傥,与过去相比判若两人。
  见了秦玉雄,他脸红了起来,声音怯怯的:“秦师兄,久违了,你好么?”
  秦玉雄笑道:“一年多不见,师弟长高了长大了,也长得俊俏了,哈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大姑娘。师弟,为何上京师来了?是师傅让你来么?”
  “是的,听说师兄在京师,师傅命小弟上京师来找师兄,请师兄回山。”
  “回山?师傅他老人家可好?”
  “不好。自师兄走后,师傅一天天体弱,那是因为创制风火刀法最后那一招,殚精竭虑,伤了元神之故。师傅说,请师兄回雁湖。”
  秦玉雄皱了皱眉:“时下愚兄正忙,过些时候再回山探望老人家。”
  “师兄,师傅有疾在身……”
  “师弟,偌大个京师,你怎么找到这儿的?”秦玉雄转了话题。
  郎戈年少,跟着转了话题:“秦师兄大名,京师无人不知,小弟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听到了。当年在山上我就想过,秦师兄秉赋极高,下山后定能在江湖上场名立万、光大门户!”
  秦玉雄受捧,微微一笑:“你怎知师兄秉赋极高?小小年岁,能懂什么?”
  “师傅说的,你走后,他老人家在我面前天天夸你,说你资质既高,又勤奋练功,所以武功进展极快,修为已超过老人家当年。”
  “是么?小师弟你也很聪明呀!”
  “别提小弟了,人家哪能跟师兄比呀!”
  “小师弟久居山上,从来在京师呆过,你就多住几天,师兄让人带你玩耍。”
  郎戈极为高兴,笑道:“好极啦,边么大的城,这么多的人,我从未见过呢。”
  秦玉雄对雷梁二人道:“伏兄、梁兄,让小师弟跟你们住吧,带他各处走走……”
  郎戈连忙岔道:“不,师兄,我想起来了,我不能耽搁时候,要和师兄赶回雁湖。”
  秦玉雄道:“师兄脱不开身……”
  正说着,绿荷带丫环送上午点,绿荷亲自摆放小碟,道:“公子,不知有贵客到,小吃少了点儿,待妾立刻命丫环再端些来!”
  梁公柏道:“我与伏兄不吃,少拿些。”
  郎戈不住打量绿荷,察觉她不是一般婢女,不禁有些诧异,但又不好开口问,只闷在心里。正好绿荷也在打量他,问秦玉雄:“公子,这位爷好面生……”
  秦玉雄不愿让郎戈多看出些什么,挥挥手道:“我师弟郎戈,点心够了,下去吧!”
  绿荷便打发婢女出去,自己却上了楼。
  郎戈被师兄催着吃,只好端起一碗粥。
  秦玉雄笑道:“这是燕窝粥,补心益肺,这些饺子饼儿什么的,倒是—般,师弟快吃。”
  郎戈觉得可口极了,山上都是他做饭,哪里见过这样精致的吃食。秦师兄的生活,和达官贵人、巨商富商一样奢华,他不知该为秦师兄高兴还是发愁。因为师傅对师兄的作为十分气愤,骂他数典忘祖沦入邪道。当然这只是外间传言,师傅冷静下来也不相信,特命他下山找到师兄,考察他的行为,若他不愿回山,就在暗中观察一段时期,然后回山禀报。
  吃完点心,郎戈又道:“师兄,你与小弟回山探望师傅,快去快回……”
  “师弟,愚兄有事,不能离开京师。”
  “师兄,你在京师做什么?看师兄的府第这般奢华,哪来这么多银两……”
  “怎么,你感到惊奇?师兄乃当朝相国义子,又是相府卫士总教习,金龙会仁勇堂堂主,身份之高,自非常人能比……”
  “金龙会?师兄你果真与金龙令有关?”
  “不错,金龙令乃金龙会所发……”
  “哎呀!屠杀集贤庄师兄有份?听说铁判官便是死在师兄刀下,这是真的么?”
  “一点不假!师傅也听到传闻了么?”
  “听到了,师兄,想不到你真的步入歧途,师傅为你气得半死,师兄违背了师训……”
  “住口!你未出山一步,听到的不过是流言蜚语,金龙会乃胡相爷创立,旨在保国卫民,清除潜伏在各地的元奸。集贤庄就是元奸的窝点,师兄等奉命去剿灭,又有哪一点错了?我问你,师兄乃相爷义子,能在江湖为非作歹么?你也不想想,师兄身份何等尊贵,岂能容人任意攻讦污蔑?你不该听信这些谗言!”
  “师兄,你回山亲自向师傅交代吧。”
  秦玉雄厌烦起来,高声叫绿荷,包两对大人参、一封燕窝并带百两银票下来。
  不一会,绿荷将人参燕窝银票摆上茶几。
  秦玉雄道:“师弟,师兄正忙,无暇去探望师傅,你把这人参燕窝带回,好好煎汤给师傅补补身子,过段时候愚兄再回山探望。”
  郎戈见师兄突然又要打发他走,心中不禁难受起来,分别一年多,他好想念师兄,好不容易盼到见面的一天,师兄却和以前一样轻贱自己,既薄情又寡义,鼻头儿一酸,差点落下泪来,赶紧背过身去,深吸口气道:“师兄,你若不回山,只怕后悔莫及!”
  秦玉雄恼道:“什么话,不是对你说了么,我有要事不能脱身,隔些时候再去探望……”
  “师兄,小弟与你同门五年,心里向着师兄,因此再奉劝师兄一句,不管有什么事,还是和小弟回山的好,师傅身体欠佳,有话向师兄交代,若师兄不去,岂不是错过了机会……”
  秦玉雄已经不耐,道:“去不了去不了!”
  郎戈也生了气,道:“师兄,你真的不去见师傅?师傅说他老人家一生只收过三个弟子,其中最器重的就是你,对你倾注了无数心血,二师兄送给人家后,师傅更是全力以赴,对师兄耳提面命,谆谆教导,欲将师兄造就成一代大侠。师兄下山后,无时不在念叨着师兄,常命小弟下山打探师兄的消息。闻说师兄误入歧途,参与金龙令屠戮正道侠士,在京师投靠权贵,师傅气得吐了血。这半年来,师傅体力日衰,本欲亲自下山来见师兄,但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能长途跋涉。但师傅仍不信江湖传言,故遣小弟下山,请师兄回山亲口对师傅述说年来经历,师傅对师兄也有个交代……”
  秦玉雄恼道:“你说够了么,愚兄身负重任,岂能说走就走?国事家事,自古以国事为重。愚兄下山后,连父母双亲都未去探望,这不都是以公为先么?你将实情禀告师傅,师傅深明大义,就不会怪罪师兄。你将人参燕窝带去,这份薄礼表我一份孝心,过上两三个月,我自会去探望师傅,请师傅放心就是。”说着拿起茶几上的人参燕窝,递给郎戈。
  郎戈气愤已极,道:“既然师兄不愿回山,我这就回去禀报,让师傅来找你吧!”
  秦玉雄怒道:“郎戈,休得放肆!我几时说不愿回山了?你……”
  雷霄和梁公柏冷眼旁观,见秦玉雄如此薄情,对他的为人更为不齿。
  雷霄灵机一动,劝道:“这位小兄弟,跟我们住上几天,我们带你四处玩耍……”
  郎戈瞪一眼:“谁要跟你们这些人玩耍?就是你们这班人,带坏了我师兄……”
  秦玉雄喝道:“放肆,你……”
  郎戈愤愤然甩手走去,几上的人参燕窝也弃之不顾,秦玉雄连叫数声都不理,走了。
  雷霄道:“原来秦兄有两个师弟,这小师弟今日见到了,还有一位在何处呢?”
  秦玉雄道:“你听他瞎说!在我之后师傅确是收了个二徒弟,但那是为了送给一个失去功力的和尚,那和尚叫个什么法号我都忘了。他走后不久,师傅又带这个郎戈上山,由他料理我师徒生活,待我走后侍候师傅。其实,认真说来,他不过是师傅的一个侍童而已。”
  梁公柏道:“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但令师遣他召你上山,你就不该推卸的。”
  秦玉雄道:“怎么你也这般说,我走得了么?请两位来,有要事相商,我的事就别提了。”略一顿,续道:“京师武林帮会,在我们去径山后,由金刚门周涌张罗,大都听令入会,金龙会已一统京师武林大小帮会,唯独飞龙堂妄自尊大,至今拒不入会。本欲于夜间灭其满门,但总坛忌讳在京师闹出命案,便只捉俞老儿父子二人,这事就交给两位。”
  梁公柏道:“我和伏兄去捉拿俞家父子?”
  “光凭两位自然对付不了俞老儿,但我与司徒兄已说好,请其堂伯总坛护法司徒阳前辈出手,将俞家人以酥精散麻倒,两位将俞家父子捉来就成,不费吹灰之力。”
  雷霄道:“何时动手?”
  秦玉雄道:“今夜三更,不得再拖延。”
  “捉来雅庐交给秦老弟么?”
  “不错。二位来时,把人交给陈志鸣就行。”
  “还有哪些人要去?在何地会齐?”
  “两位到时先来雅庐,自有人引路。”
  梁公柏想说什么,想想又忍住了。
  秦玉雄道:“俞老儿事了,就该轮到虎威镖局、九宫门、白鹤门了。”
  雷霄道:“不是说他们都逃走了么?”
  秦玉雄冷笑道:“逃?想逃么?能逃到哪儿去?在径山,他们竟敢反叛,投靠紫星红梅凌晓玉,就以为万事大吉了?不错,凌晓玉确是钦探,手中握有不少的权力,但是,凭这点权势就能护住他们了么?依我看来,他们不过是用灯草架屋,白费功夫!”
  梁公柏道:“你怎知凌晓玉就是钦探?”
  “这还不容易么?以往不知其姓名,无处可查其来历。径山一战,其党羽雌雄刀卢新泰当众揭出她的姓名,你们忘了么?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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