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枫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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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枫红-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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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后,众人继续上路。傍晚在一个大镇进膳,买了干粮,便即上路。
  第二天黎明时分便到了德清县府。众人在城边找了家旅店隐身,冯二狗、吴小东、张劲风、张劲竹、孙彪、朱丰两人一起,分别到城中打探消息。
  不到顿饭功夫,冯吴二人带着如澄、如愚、张元顺老镖头和娄刚、高泰、胡康禾、骆大忠四位镖师最先来到,大家见面,分外欢喜。不一会,张劲风兄弟、豫南双刀相继回来。
  如澄如愚和张老镖头是昨天傍晚到的,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尾追秦玉雄等人的踪迹。从打听到的情形判断,只有秦玉雄一伙四十多人从京师往德清县府赶,金龙会总坛和忠武堂的人却没有踪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夜间伏正霆、梁公柏来联络,他们也奇怪没碰上忠武堂和总坛的人,不知其中又有什么诡计。
  昨夜到达德清县城后,半夜伏梁二人告知,总坛派副总巡使奚正良、奚保祥、奚超与秦玉雄联络,命他今早赶赴杭州,如愚等人正欲出城,便碰到了冯二狗吴小东。
  沈志武道:“他们改了地方,定有谋算。”
  张元顺道:“幸好有伏罗两位卧底,我们只管跟去,不难找到他们。”
  如澄道:“此去杭州府不过六七十里,半日便可赶到,各位连日连夜赶路,不如就在德清小歇半日,由老衲和张老施主先走一步,说好在何处相会就成。”
  冯二狗道:“此去杭州要经过余杭县府,我们不如多走二十多里,到余杭县再歇气吧。”
  东野焜道:“如此甚好,可离杭州近些。”
  就此议定,大家启程。
  半个时辰不到,一行人进了余杭县府。
  忽然,在街边蹲着的一个闲汉站了起来,冲着大伙嚷道:“是如澄如愚两位法师么?”
  如澄勒马站住,道:“正是老衲。”
  壮汉跑了过来,低声道:“有一位姓伏的大爷给了小的一两银子,让小的守侯在城门,见两位法师来时替他传个话,说他到径山去了,请两位法师速速前往。”
  众人听了一愣,怎么又换地方了?
  如澄道:“多谢施主,何处是径山?”
  壮汉道:“径山在城西北方向,有五十多里路程,小的可以带路。”
  冯二狗又摸出一两银子给他,道:“多谢多谢,无须烦老兄带路,我们这就走。”
  壮汉千恩万谢,欢天喜地走了。
  众人计议一番,不敢再歇息,同去径山。
  行约二十里,见有一村庄,冯二狗吴小东去问讯,回来说径山有两条长约十里的山径直达天目东北峰,两径各在东西,盘旋而上,故尔称为径山。半个多时辰以前,有数十人骑马经过,看来,秦玉雄走的就是这条道。
  冯二狗一马当先走在前,快到山脚时突见右侧有一片林子,几十匹马散在林前吃草,十个黑衣壮汉在看守马匹。正欲招呼众人回避,已被黑衣人发现,立即就有五人跑了过来。
  “什么人在此窥探!”其中一人喝道。
  “咦,这不是张少镖头么?”又有一人叫道。
  张劲竹、张劲风灵机一动,双双策马走上前去,黑衣人连忙行礼。
  张劲风大大咧咧问道:“是秦爷府上的黑衣刀手么?你们为何不上山?”
  黑衣人头领道:“回禀巡爷,山道曲折,骑马不便,秦公子命我等在此看望马匹。”
  张劲竹道:“秦爷走的是东径还是西径?”
  “回巡爷,走的是东径。”
  “总坛的人到了么?”
  “回巡爷,总坛的人到没到属下不知,只是属下们到余杭县城时,总坛副总巡抚使三位督爷已在城中等候,命属下等前往径山。”
  张劲风道:“忠武堂的人呢?”
  “属下未见到。”
  “那紫星红梅一行人在山上么?”
  “属下听说已困在天目山中,详情不知。”
  张劲风点点头,回过身问众人:“马匹留在此地留给这些弟兄看守还是往山上骑?”
  众人小声商议,主张往山上骑。
  经黑衣刀手指点,众人纵马上了东径。走了三四里,把马留在一处山凹,徒步飞奔。
  东天目山山势雄伟奇兀,树林茂密,怪石嶙峋,又多飞瀑流川,景物壮丽清秀,听说凌晓玉被困山中,众人也无心观景。
  行约十多里,只见处处烟峦滴翠,却杳无人踪,不知该往何处去。
  张元顺道:“慢,大家仔细查找,看看可有伏梁二位留下的标记。他二位曾说,必要时留下路标,或划地,或插枝……”
  言未了,冯二狗指着身边一棵树道:“你们看,这树上划了个箭头。”
  众人围过去查看,只见树身上以剑尖划了一道线,一端有个箭头朝着偏北方向。
  如愚道:“山大林密,各位千万不要走失了,不如请冯施主前头开路,东野师弟随后,其余人鱼贯而行,由老衲断后,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俱皆赞同,于是顺序而行。
  冯二狗小心翼翼,走得不快不慢,两只眼睛一会瞄树一会看地。
  东野焜心急如火,似这般要何时才能赶到,便催促道:“二狗兄,走快些呀!”
  冯二狗道:“这怕看不到标记迷路。”
  话虽这般说,他还是加快了脚步。
  突然,他停住了身子,东野焜差点撞上他,正要问干么站下,只见他指着丈外的一棵大树。拿眼瞧去,丈高处削掉了一大块树皮,有人在树上刻了一朵梅花,梅花之下是个“死”
  字,梅花和字还抹了朱砂,红红的,十分刺目,看得人惊心。不用说,这梅花指的凌晓玉。
  一行人加快了脚步,山势越来越陡,怪石嵯峨,古木参天,众人均小心戒备。走不出十丈,又见一株树上刻有红字:“斩尽杀绝”。
  来到树下,发现地势往下斜,林中多小草,被践踏得东倒西歪,显然有许多人走过,不须再寻什么标记,于是又加快了脚步。
  这道坡极长,仿佛永远下不到底似的,也不知走了多少时候,才算下到坡底。再往前是个沟谷,众人发现了几个尸身,再有些断折的兵刃,可见这儿曾发生了一场狠斗。
  众人十分震惊,连忙查看尸身,全是不认识的人,有四十多具,有的被兵刃所杀,有的则是死于内家掌力。照这些人的死状看,该是发生在头一天的事。
  吴小东道:“不好,他们昨日就交了手!”
  东野焜道:“快走快走,救人要紧!”
  如澄道:“秦玉雄就走在前,要小心,别让他们察觉,等把情势探明,再商对策。”
  东野焜道:“师兄说得是,我先走吧,各位离我五丈外,以免被人发觉。”说完,施展佛遁,一晃便跃前了四五丈。
  这道沟谷又深又宽又长,若有人埋伏在两侧树后石后,出其不意杀出,势难逃生。
  凌晓玉等人身陷重围,又是如何脱身的?此时处境如何,能不能及时赶上救援?
  他惶急焦虑,心乱如麻,飞也似地往前赶,把一行人抛后老远。
  行进中沟谷越来越窄,离出口三四丈时,只容两人并肩通过。他很快到了出口,停下身子往外窥看,同时听见了人声。
  原来,外间是一块杂草丛生的平地,四周是笔直的悬崖陡壁,除了这道沟谷,再无其他通道。有好几十人围在东边崖壁下,也不知在干什么?这里极像一只硕大无比的巨桶,四周崖壁是桶身,平地是桶底,进来的沟谷就是桶身的一条裂缝,好一个险恶的地方。
  他纵身一跃,蹿到崖壁的一株树上,这才看清那些人围着的是一个山洞。山洞高约丈余,宽仅六七尺,洞内依稀看见有两人站着。洞外的人离洞两三丈,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有的在附近抱草抱枯枝,堆放在洞外。
  莫非凌晓玉一行人被困在洞中?
  他从树上跳下来,冯二狗等正好赶到。
  他把所见情形说了,众人轮流跃上树探查,然后隐在沟内商议。
  张劲风道:“洞内的人看不见,洞外的就是金龙会的人,秦玉雄、伏正霆、梁公柏、陈志鸣、陆望、周涛等全在这儿,还有毕震山、应天华那一伙,有许多人不认识。”
  沈志武道:“既然金龙会高手聚于此地,洞内当是凌小姐等人无疑。那山洞定无出口,困在洞中走不掉,外间的人也无法进去,因为洞口狭窄,所以形成僵持。现在金龙会准备柴禾,大概想用火攻,得想出办法解救。”
  东野焜道:“我出其不意冲进洞,看看晓玉他们情形如何……”
  如愚道:“不可不可,师弟被他们发现,我们的行踪就泄露了,再想救人就难了。”
  如澄道:“对方少说也有七八十人,金龙会的高手,大半聚于此,如果硬打硬冲,非但救不了人,只怕我等也难生还。”
  东野焜道:“二位师兄说得是,小弟急躁了,大家就静下心来想想办法吧。”
  张元顺道:“我们是奇兵一支,除了伏梁二位,没人知道,因此不能轻易暴露。依老夫之见,大家先隐藏起来,由老夫和二位大师观察动静,你们各位日夜奔波,疲乏已极,若不调息,打斗起来功力打了折扣,大家意下如何?这两壁树木极盛,是藏身的好地方。”
  沈志武道:“好极,我等确需调息。”
  于是大家在沟谷两壁找藏身处调息,如澄如愚张老镖头则集在谷口一株大树上观察。
  东野焜虽然心急,但一时确无办法,便静下心来打坐,眼观鼻,鼻观心,片刻就入定。
  一个时辰后,他坐息完醒来,自感精力充沛,疲乏感已经消除。遂跃到如澄等三人藏身的大树上,如愚指了指山洞,只见山洞前已堆了不少枯枝,金龙会的人正坐在地上吃喝,二十来个黑衣武士在分送食物。
  张元顺道:“干粮是秦玉雄他们带来的,伏罗二人忘了提醒我们,什么也没有带。看这般情形,还要熬很长时候,老夫担心凌小姐他们,从昨日困到今日,无粮无水,如何撑持?”
  东野焜道:“如何救人,想出办法了么?”
  如澄道:“四壁陡立,别无通道,一时还想不出办法,好在凌施主他们在洞中暂保无虞,我等只有耐心等候时机。”
  如澄道:“小师弟可恢复了功力?”
  东野焜道:“体力已复,随时可以厮杀。”
  如愚道:“这就好。老衲设想,只有等入夜以后,小师弟出其不意进入洞中,然后与凌施主他们杀出,直奔这峡谷通道,我等守在沟口接应,阻止追兵,这虽是冒险之法,说不定可以助他们脱身,师弟以为如何?”
  如愚道:“这沟口只需二人一前一后防守,别的人就休想冲得进来。”
  此刻,峡谷内传来声音,只见有五人并肩立在洞前,中间的一人正向着洞口说话。
  他道:“紫星红梅,冤有头,债有主,你既敢杀我师兄,那就一命抵一命,为何不敢出来做个了断,缩在洞中不怕辱你师门么?”
  又听毕震山道:“紫星红梅,你屡次与我金龙令作对,今日困于山洞,可谓坐以待毙,但金龙令令主宽大为怀,只要你改弦易辙,从今后拜服金龙令,今日便饶你一死,以后将功赎罪。若再执迷不悟,本座就下令火攻,你和你手下将葬身于此地,你听见了么?”
  洞中并无回应,无人理睬。
  毕震山喝道:“怎不答话,聋了么?”
  遂听凌晓玉的声音道:“陈元,你师兄章玉春罪该万死,他的恶行江湖上无人不晓,你若是个正人君子,早该为师门清理门户,可你居然还要为他复仇……”
  陈元大叫道:“章玉春行为如何,轮不到你来管,你既然害死了他,我就要杀你报仇,贱人你给我滚出来受死!”
  凌晓玉冷笑一声:“章玉春三次冒犯于我,最后一次公然在京师作案逼我出来,他这是死有余辜,你要找我报仇我自当奉陪,但你却勾结金龙会的人,设下陷阱,诱我至此,你不过是依仗人多势众罢了,充什么英雄!”
  毕震山道:“胡说八道,哪来什么金龙会,世间只有金龙令,令主发出金龙令,天下武林无不敬服,你紫星红梅自不量力,竟敢与金龙令为敌,那是自取灭亡!”
  凌晓玉道:“你何必遮遮掩掩,金龙会由朝中贵人掌舵,你毕震山是忠武堂堂主,新任会主是冲天剑奚玄机,陈元上京师寻仇,你们便加以利用,借机欲将我除去,好让你们一统武林,以实现不可告人之野心。你们种种违反天道的举措,不过是枉费一番苦心,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只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还有你秦玉雄,追名逐利,猪油蒙心,当上仁勇堂堂主,甘心充当鹰犬……”
  毕震山大喝道:“住口,任你有一付伶牙俐齿,今日也难逃厄运!”
  陈元忽然道:“金龙会中的贵人是谁?”
  毕震山道:“休听那贱人嚼舌,此时不是说家常的时候,我们开始火攻吧!”略一顿,喝道:“点火,把那班人活活烧死!”
  火一燃起,就有好几个抓起枯枝点燃,以内力向洞中抛去,有的半道熄灭,落在洞中便发出一股青烟。这时洞口出现了两人,一人是郑通,一人是严仁君。两人各持一根干枝,拨打飞来的着火枝条。
  东野焜道:“咦,严兄也在,看来黑鹰前辈他们都来了,人不少呢。”
  如愚道:“所以金龙会大举出动。”
  东野焜道:“火烧烟薰,如何得了?”
  如澄道:“暂时无碍,不必担心。”
  此刻,扔火的人越来越多,郑严二人拨打不及,许多柴禾便落在洞前,熊熊燃烧。又有一些人将枯枝干草往明火上扔,发出一股浓浓的烟雾四处弥漫,严仁君突然跃出洞口,手中干枝一阵挑拨,把压在火堆上的干草连同干枝挑得四处飞散,如暗器般飞向洞外的人。片刻功夫,烟雾消散,他立即跃回洞内。
  毕震山大怒,骂道:“你们一天一夜未进食,看你们熬得了几天!”
  独臂屠夫太叔罡喝道:“再扔火把,用暗青子招呼,看他们如何抵挡!”
  于是,许多人便捆扎干枝,准备再投。
  东野焜急了,道:“以暗器射人,严兄他们无暇顾及火把,这便如何是好?”
  张老镖头道:“稍等看看再作计较,危急时我等只好舍命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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