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易云英两人面前斟酒。
金澜站起身悄声道:“谢谢红儿姑娘,你真美!”
易云英接口道:“和我们大哥真是天生一对!”
红儿听得心头大羞,但也有一丝甜甜的感觉,迅速走开,又给金少泉、白少云二人斟满
了酒,才回到自己座位落坐。
温九姑站起身,手举酒杯,说道:“今晚咱们还有事去,酒不宜喝得大多,老婆子这一
杯,敬丁少侠,也敬大家的。”
说完,一口喝干。
丁天仁和大家一起干了一杯,红儿慌忙给大家斟满了酒。
接着丁天仁站起身,举杯道:“在下这一杯敬温护法,也敬大家。”一口干了。
温九姑一脸高兴的和大家干了一杯,就目视红儿,尖声道:“红儿,丁少侠是年轻一代
中不可多得的秀才,少年老成,前途似锦,今后还要丁少侠多加指教;你该敬他一杯才
是。”
她把所有的好话都搬了出来,敬酒的主要目的,还是有意给两人拉拢也。
红儿心里一百个愿意,但却有一份少女的矜持与娇羞,但师命难违、胀红了脸,站起身
来,举杯道:“我……我敬丁少侠……今后还要请丁少侠多多指教……”
丁天仁慌忙站起身,说道:“在下敬姑娘。”
两人对饮了一杯,才各自坐下。
温九姑看得好不高兴,尖笑道:“丁少侠不用和她客气,今后就叫她红儿好了。”
她有意要红儿结交丁天仁,(其实是王绍三)自然要竭力给两人拉拢了。
金澜朝红儿举杯道:“红儿姑娘,在下敬你。”
红儿喝了两杯酒,早已红透双颊,秋波如水,闻言作难的道:“谢谢金少侠,我不会喝
酒,再喝就会醉了……”
金澜含笑道:“姑娘方才和我大哥喝了一杯,在下敬你就不肯喝了,岂非厚此薄
彼……”
红儿胀红了脸,娇急的道:“我……真的不会喝酒……”
丁天仁道:“二弟,咱门饭后还有事去,红儿姑娘不会喝酒,就不可勉强她了。”
金澜嗤的笑道:“我是逗逗她的,早就料到大哥一定会帮她说话的,那好,这杯酒就由
大哥代她干了吧!”
说完一口把酒喝干了。
丁天仁被她说得玉脸通红,只好笑道:“贤弟要愚兄喝,愚兄只好喝了。”
果然一口把酒喝了。
易云英就坐在红儿上首,故意凑过头去,悄声道:“你看,大哥对你真好。”
红儿羞得一张粉脸比大红缎子还红,芳心可可,低着粉颈连头都抬不起来。
温九姑内功精深,易云英说得虽轻,她自然全听到了、心头更是高兴,看看丁天仁,又
瞧瞧自己徒儿,年轻人果然一说即合,看来自己的心事,已有七八分光景,自然喜在心里,
笑得一张瘪嘴几乎合不拢来!
这一席酒筵,是红穗堂特别准备的,菜看自然十分丰盛,大家都吃得十分愉快。
只有红儿今晚一副羞人答答的模样,菜吃得很少,但内心有着一股甜甜的喜悦,却是十
八年来最美好的一餐了。
饭后,由两名青衣汉子撤去筵席,沏上香茗,天色差不多已经黑了一会。方才陪同丁天
仁三人前来的青衣汉子和王长根一同走入。
那汉子朝丁天仁拱手说道:“丁少侠三位,乃由小的领路,现在该上路了。”
丁天仁喝了口茶,放下茶盏,说道:“二位贤弟,咱们走吧!”
接着一面朝温九姑拱拱手道:“温护法,金兄、白兄、红儿姑娘在下兄弟先走一步
了。”
他虽在和温九姑说话,但站在温九姑身后的红儿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朝自己投来,自然
也看到了,不觉朝她微微点了下头。
温九姑也站了起来,尖笑道:“丁少侠请,老婆子过一会也该起程了。”
红儿一颗心都在丁天仁的身上,他虽然轻轻的点了下头,对她来说,已经芳心可可,极
为满足了。
金少泉、白少云也同时站起,说了句:“三位兄台请。”
丁天仁三人举步走出大厅,王长根一直送到大门口,才躬着身,恭敬的道:“今晚多有
待慢,小的不送了。”
丁天仁道:“王管事不用客气,请留步。”
当下仍由青布劲装汉子领着三人,展开脚程,一路东行。这领路的汉子一身轻功相当不
弱,丁天仁目下功力大进,跟在他后面,自然毫不吃力,金澜和易云英姑娘家天赋较弱,时
间稍久,就感到心跳气粗。
这情形,丁天仁自然看得出来,这就脚下一停,回头笑道:“二弟,三弟,你们伸过手
来,愚兄带着你们走好了。”
易云英和大哥较熟、立即依言伸过手去。金澜因大哥已经知道自己是女的了,就显得有
些忸怩,但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丁天仁双手分别握住了两位姑娘的纤纤玉手,“柔荑入握软如棉”,心头也不禁怦怦跳
动,立即洒开大步,朝前赶去。
两位姑娘家让大哥手牵手奔行,先前也有些异样感觉,但奔出一段路之后,就渐渐感觉
到从大哥手中传来一股无形潜力,奔行之间,丝毫不觉得吃力,当然心也不跳了,气也不粗
了,心中暗暗奇怪,只有几天工夫,大哥功力似乎比从前不知精进了多少。
这条山路虽然还算宽敞,却是盘旋在崇山峻岭的山麓之间,有时还可隐隐听到壮大的水
声,今晚没有月色,四周全笼罩在一片云雾之下,更显得伸手不见五指。
东方玉《玉辟邪》
第十八章
约莫奔行了五六十里路程,前面领路的青衣汉子忽然脚下一停,回过身来,悄声道:
“丁少侠,前面就是神女峰了,从现在起,千万不可出声了。”
说完,轻快的朝路侧一片树林中闪入。
丁天仁三人跟着闪入林中。林中当然更为黝黑,青衣汉子似是对这片森林极为熟悉,一
路穿林深入。
丁天仁内功精深,目能夜视,还能看到青衣汉子的人影,金澜、易云英什么也看不清
了。
入林之后,丁天仁就不能和两人手牵手并行,由他握着金澜的手,金澜再握住易云英的
手,朝前行去。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只听前面忽然传来两声啁啾鸟鸣!
丁天仁心中暗想:深夜之中,怎么会有鸟鸣之声?莫非是暗号不成?心念方动,只听领
路的青衣汉子也嘬口发出了调嗽鸟鸣之声。
接着只听前面有人低声喝道,“来人报数。”
领路青衣汉子说道:“红穗十二。”
前面那人间道:“丁少侠来了吗?”
领路青衣汉子答道:“属下是领路来的。”
前面那人道:“好,你们快过来。”
领路青衣汉子应了声“是”,当先走去,丁天仁三人正待跟去,突听有人闷哼一声,扑
倒地上,丁天仁方自一怔,脚下立即一停。
只听有人尖声笑道:“小伙子,你们还不快过来?”那是磨剑老人的声音。
丁天仁放开金澜的手,急忙掠了过去,喜道:“是老哥哥。”
这一掠近,就看到磨剑老人身侧不远的地上,直挺挺扑倒着一个人,那正是刚才领路的
青衣汉子,心中觉得有些不忍,问道,“老哥哥杀了他吗?”
磨剑老人笑道:“几十年来,小老儿从未杀过人,只是点了他睡穴而已!”
话声未落,金澜,易云英相继掠来,口中也叫着“老哥哥。”
磨剑老人道:“你们快随我来。”
一手抓起青衣汉子朝林中走去。
了天仁三人紧随他身后而行,又深入了二三十丈光景,只见前面一棵大树下站着一个淡
金脸紫衣少年。
磨剑老人走近树下,停下身来,从怀中取出三张面具分给三人,说道:“你们三个戴上
面具,这里有三件长衫,快换上了。”
丁天仁三人迅速戴上面具,从地上取过三件紫色长衫,穿到身上。丁天仁目能夜视,看
到易云英二人戴上面具,换上紫色长衫,和站在树下的淡金脸少年十分相似,敢情自己也变
成淡金脸了,只不知道这人是谁改扮的?只见磨剑老人含笑道:“你们原是熟人,他就是王
小七,王老二的令侄。”一面又朝王小七笑道:“他叫丁天仁,你们不是见过吗?”
丁天仁心中暗暗哦道:“原来他就是王绍三!”
王小七果然抱抱拳道:“原来是丁兄。”
丁天仁连忙还礼道:“王兄也来了。”
磨剑老人道:“王老二也来了,他正在忙着,你们四个今晚排定的对手,是温九姑,除
了丁小兄弟对付温九姑,其余的人由你们自己决定,好了,你们现在跟小老儿来。”
说完,领着四人穿林而出。
这里正好是神女宫右首一片树林,林外不远已是神女宫的高墙。
磨剑老人领着四人迅速绕过宫墙,来到神女宫左侧,朝身后打了个手势,一下闪人东首
一片树林,丁天仁等四人急忙跟了进去。
磨剑老人已在入林不远站停下来,低声说道:“好了,你们就在这里待着,等小寡妇来
了,就在这里截住她们。”
一面以“传音入密”朝丁天仁道:“王小七神智受迷,要有人指挥他才行,这里就交给
你了。”
了天仁迟疑的道:“老哥哥,温九姑我对付得了吗?”磨剑老人拍拍他肩膀,笑道:
“你一定行,我走了。”话声一落,人影闪动,就已穿出林去。
丁天仁道:“我们现在不妨先坐下来休息一回。”
四人找了树根坐下。
易云英道:“大哥,我们应该分配一下人手才好。”
丁天仁道:“待会由我对付温九姑,王兄迎战金少泉、二弟对付白少云,三弟监视红
儿。”
王小七问道:“金少泉是谁?”
丁天仁道:“到时我会指给王兄看的。”
王小七点点头道:“好。”
易云英道:“大哥要我监视红儿,那就不用动手了?”金澜轻笑道:“红儿人还不错,
她如果不动手,三弟当然不用动手了,大哥,我说得对不?”
***时间斩渐接近二更,神女宫三重殿宇,在夜色笼罩之下,影幢幢不见一点灯光,好
像事前没有得到一点消息,是以毫无戒备。
现在神女宫正面,突然间有了情况,那是宫前一片石砌平台上,一下出现了三四十条人
影,这些人影个个身手矫捷,在石砌平台上集结,面向神女宫大门,雁翅般排开。
当前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袍老者正是武林联盟副总护法阴阳手欧阳生。紧随他身后的是红
穗堂堂主纪效忠,和三十六名红穗剑士。
欧阳生眼看自己到了神女宫大门前,对方依然毫无半点动静,心头不禁暗暗有些怀疑,
威震江湖的神女宫,就算事前没有得到什么消息,但敌人已经到了门前,不应毫无动静?他
右手摸着垂胸长须,嘿然道:“纪堂主,你去通知神女宫一声,就说老夫请秦宫主答话。”
纪堂主答应一声,朝前走了一丈光景,面向神女宫,正待开口!
就在这一瞬之间,神女宫两扇高大宫门豁然开启,门楼上随着挑出十六盏气死风灯,灯
光大亮,从门内分两排走出一式青衣窄腰的神女宫弟子,一个个花不溜丢年在二十上下的少
女,生得眉目如画,娇艳如花,纤纤柳腰旁,分插着两柄柳叶银刀,不但婀娜多姿,还英风
飒飒,不逊须眉。
青衣少女一共是二十四名,稍后一个同样是二十来岁的。青衣少女,只是左手提着一柄
长剑,像是这些人的领队。她就是宫主的小师妹叶青青。
然后是一个凤髻高峨,面垂轻纱的白衣女子,神女宫宫主散花仙子秦楚云。
她身后是两个青衣丫头,一个手捧长剑,一个手捧玉拂。最后则是四个身穿青布衣服腰
插双剑的大脚婆子,乃是秦仙子的护轿四煞。
纪效忠眼看神女宫的人已经列队走出,不用自己再通报了,就悄悄退下,站到了副总护
法的身后。
散花仙子一双寒电般的目光透过蒙面轻纱,一下落到对面欧阳生的脸上,冷冷的道:
“你就是武林联盟副总护法欧阳生?”
欧阳生所得不期一怔,她居然连自己来历都查清楚了,可见神女宫果然消息灵通,这女
魔头当真轻估不得!
心中想着,不觉嘿嘿沉笑道:“秦宫主既已知道,何用再问?”
散花仙子微哂道:“欧阳副总护法今晚大学率人来犯,这是有意向神女宫寻衅来的了,
我想听听你有何说辞?”
她声音极冷,说来极为柔婉,不带丝毫怒意!
欧阳生道:“好,秦宫主既然这么说了,老夫那就直说了。”
散花仙子柔声道:“你只管请说。”
欧阳生道:“听说神女宫和长江盟联合,正在到处明查暗访,查探武林联盟,不知可有
此事?”
散花仙子轻唔一声道:“神女宫一向和武林同道河水不犯井水,你们自称武林联盟也
好,武林盟主也好,都与神女宫无夫。
但你们却故意把长江盟的人引来,又经‘百变神功’假冒‘天龙爪’和文中秀的摺扇,
巢湖蒙叟的旱烟管残杀我宫中弟子一十九人,我自然要找你们的巢穴所在,找你们头儿讨回
这笔血帐,这有什么不对吗?”
“哈哈!”欧阳生大笑一声。接着道:“武林联盟,联合天下武林同道,和武林联盟作
对,就是和天下武林作对,秦宫主可知和武林联盟作对的人,有什么后果吗?”
散花仙子道:“我想不出什么后果,欧阳副总护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欧阳生一字一字的道:“和武林联盟作对的人,武林联盟决不会让他留在江湖上的。”
散花仙子微微颔首道:“这么说,欧阳副总护法今晚大举率人而来,是要把神女宫铲为
平地了?”
欧阳生道:“所以老夫奉劝秦宫主最好加盟武林联盟,庶可保全神女宫两百年来的基
业……”
他话声未落,却听散花仙子发出一声冷哼,徐徐说道:“欧阳生,你率领四路人马,夜
袭神女宫,以为一定有胜算吗?就凭你欧阳生、余沧海、向问天,再加个温九姑,就能动得
了神女宫一草一木,神女宫就不用在江湖上开门立派了。”
这话听得欧阳生心头猛然一震,己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