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谷老人一声快退出口,只一闪身形,已把躯躲到一可树后,唐棣已知有警,哪敢稍慢,也赶紧往后暴退,藏身于草丛中了。
唐棣一怔,往前面一瞧,心说:“原来是你!”
原来是雪娘急奔而来,两人突然跃出,拦住去路,显然出乎她意料之外,她喘了口气,急道:“我妹妹,她……”
唐棣也是焦急不已,接道:“茜妹难道……”只觉脑里轰然一跳,一时竟呆若木鸡,话也难以再说下去。
麻谷老人急忙阻止唐棣说:“别打岔,快听她把话说完,再作商量。”
那雪娘看见店棣一听到她妹妹两字,那焦急之色立即表现于脸上,惊慌失措的态度,也显露出来。突然心里悔意立增,本是急着要把详情说出,这一来反倒把要说的话说不快了。这才慢慢说这全是他们意料中的事,但唐棣听来,心却往下一沉,脑中晕眩,两眼发呆,两腿发抖,呆着不动,竟一言不出,不知如何是好。
麻谷老人两眼一瞪,他也急了,皆因这几个人全知娲母毒如蛇蝎,狠似豺狼,那蓝茜一落人她的手中,哪有生还之理。这时三人均一言不发,愁容满面。
麻谷老人突然问道:“这是几时的事?”
那雪娘长出了一口气,道:“我不过是和他们前后脚之差,但是因为我对此地路径不熟。
因而落后了些,始终未能追上他们,没有把师祖出现的这山中,来找寻我妹妹的事,早些告诉了她,也好叫她多加注意,不料在半个时辰前,我却在前面的路上,发现师祖,我妹妹跟在她身后。”
唐棣忽然心中一想:那娲母押解她回苗山,路途遥远,几近万里,自然不会捆绑着她,她也是一定认为她不敢逃走。想那蓝茜最是刁钻古怪,花招很多,人也机智,岂有猜不出她师祖有此一着的,只怕她为了救师父,故意的和她师祖相遇,冒险让师祖抓到,然后好趁机下手盗取解药,可是这样做,也太危险了,一旦被她师祖发现,恐怕性命难保。
唐棣依情推理,以人度事,认为自己所想的蓝茜被师祖所抓到,一定不会错误。而且蓝茜既然知道师祖已到燕山,更在左近,岂能不加提防,反而祖抓回苗山的道理。
这么一想,心下也稍微的放宽了些,那雪娘一直都在对他注意,看他听说妹子被擒回苗山,倒不急了,心下好不疑惑,倒觉得唐棣冷酷无情,不但不关心妹子,反而心平气静。这时麻谷老人忽然说:“既然如此,她们定然不远,我们快追,也许能把她们赶上,再行设法救她。”,唐棣虽然心中稍宽,但以娲母武功之高,心存歹毒,实也放心不下,不管蓝茜如何机警,现在被娲母擒住,等于身在虎口,终是危险的。
那雪娘却面现迟疑,麻谷老人登时明白了,她的心意,道:姑娘,你去多有不便,这么,我们打前间走,你随后来。”
说罢,向唐棣一招手,即刻加快脚程,向南方追赶而去!
何消两个时辰,两人竟已来到了宁河,向人一打听,都说看到有这么两个人,在黄昏时候,由在道往西去了,那娲母驻颜有术,姿色不差,蓝茜身着男装,一表人材,仪态潇酒,有如母子二人,若打路上经过,自然被人注意,所以在路上极易打听出来。
麻谷老人将他那一头短短的白发,抓得更乱,娲母若是返苗山,必往西南方向,怎会奔向正西,奔正西不是赴北京城去,莫非别有缘故。
唐棣也是大惑不解,但忽然心中又是一想:“莫非这是蓝茜又在闹鬼?因为往西到京城路上,人烟稠密,商贩往返车水马龙,行速必须减慢,如在人多地方更可藉机开溜,也更容易藏身。再都这一绕道而行,在路上的时日便可延长,免得早日返回苗山。皮肉受苦。”
想到她被醉菩提擒住之时,她那时的机智沉着,实在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回也许天赐良机,蓝茜逃离娲母身侧,忙道:“老前辈,我们只在追上了她,自然就都明白了,猜他作什么。”
麻谷老人应了一声,说:“小娃娃,这还要你说么?走啦!”
两人连夜又追赶。麻谷老人瞧透了娲母,晓得她眼高于顶目中无人,她还怕谁来追赶她。她既然往西,就不会另行改道,暗中由别处潜返苗山。
以两人的轻身功夫,何上快逾奔马,天未亮,已到了北通州,这里是四通八达往各地去的中心,所以俗语有言:“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南半”天色虽然未亮,但曙光已现,但见运河码头上已是人声沸腾。喧嚷之声震耳,想是在准备开船。
麻谷老人道:“小娃娃,你去打听打听,那婆娘可曾从此地经过,我们不要赶到她们的前头去,结果人找不到,还要空跑好多冤枉路。”
唐棣也想到这一点,一想,老前辈所说的话确实不错,我们是为了追赶她们,所以连夜狂奔来到此地,她们如无如急事,大可不必像我们这样夜不住店,一路狂奔,拼命赶路。她们倒可以在路上找一家客店,住上一夜,天明后再走。当下便奔和码头而来。
那知唐棣尚未走到码头,只听那沸腾的人声中,夹着惨哭哀嚎的悲痛声音,并有数十枝火把将码头照得如同白昼。待他赶到近前一看,顿时怒发冲冠,气往上撞。
原来那码头之上,七横八顺地摆着一二十具尸体,而且皆残肢断腿,脑裂腹破,那死状之怪,实不忍睹!那围绕在旁哀哀哭嚎的人,也都是浑身尽湿!显然是因落入水中,才保住了性命。
这群人中尚有百十多个身穿号衣的官兵,有一半人左手持着火把左手拿着腰刀,一半在赶开围观的人。唐棣正要上前打听,不料想有几个官兵先发现了他,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这当然也难怪这几个官兵,有此一问。因为唐棣身旁挂着长剑,又不像在水上讨生活的人。而且进到现场,亡十数个渔民,凶手尚未找到,唐棣这一出现,显然嫌疑最重,那几个官兵,早就举刀往上一围,便把他团团的围在中间。这时在场.人都往这边观看,所有的官兵也都拉出刀,也准备抓人。
唐棣哪还把这些人放在心上,但此时哪敢惹事,略一退步转身,即已脱出几个人的包围。唐棣当时若是站着不动,说明原因,便会无事,哪知他这一闪身而退,竟生出无穷事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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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逃出魔掌
话说唐棣被官兵包围之后,一闪身后退,敏捷迅速,伶巧俐落,显示出了武功,那几个官兵登时哗然,喝道:“快围住他,不要让他跑了!”却听有人说道:“不是不是,杀人的是一个中年女的。”另有人道:“多半是同党,前来窥探动静的探子。”
那几个官兵哪里晓得厉害,抡刀疾扑,举刀便剁,这时所有官兵,只当发现了真凶,各各抡刀围来。
以唐棣的一身武功,像这样的官兵,就是再增加一倍,他也不会放在眼里,倒是怕伤了他们,惹出麻烦,反倒不好,正犹豫间,好些官兵已然扑到。
唐棣心想:“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何必在此,担负这些嫌疑,和他们纠缠不清,耽误了我去找娲母,救出蓝茜的时间。”
唐棣朗朗一声长啸,却是不退反进,施展空手人白刃的功夫,只见他身影一晃,两手—仲一缩来个鹰爪捉兔的功人,立将那几个官兵手中的腰刀夺下,无一遗漏,将刀向地下一丢,朗声说道:尔等奈何不得杀人真竞要拿我代替凶手,好卸却你们的责任,赵是罪该一死,今天若不是怕那凶手远走高飞,我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们,免得日后诬陷好人。”
唐棣露出这一手,立将数咽—个扑来的官兵怔住了,这倒大出唐棣意料之外,打定走为上策的,当下便改变了主意,觑定一个带兵的官儿,向地下那些死尸一指,道:“这些人是如何死的,你们要是说出实话,我倒可帮助你们缉拿杀人的凶手!”
那官兵眼睛雪亮,知道这个年轻人,武功高强,技艺了得,而且口口声声说要帮助缉拿凶手,这不是求之不得吗!畏怯怯的走到唐棣面前,道:“那敢情好!”当下就说出经过。
原来杀死这些人的,那官儿也没有亲自看到,只是从报案人口中得知,据说是一个中年女子,穿一袭宽大的白衫,面貌颇美,但武功简直是高不可测,只见她从船篷之上飞跃而过,两掌不停的拂发,但见篷飞船毁,血肉横飞,皆因当时正在深夜河边停泊的百十支船上之人,皆在梦乡,故而这些死人,全然不知是怎么丧命的。
这是那几个侥幸落水,逃得性命的人中,有两个人瞥见,老说出经过,你先生看,世上那有这等人,飞身杀人,转眼间便杀死一二十人,真正可怕。更是缺乏人性。
唐棣闻言,心中一动,顿时便想到一定是娲母所杀害的。那娲母驻颜有术,虽年龄在百岁左右,看来只是一个年轻女子,又是一身白衣,除非是她,还能有谁这般的心狠手辣,视杀人为儿戏,不顾人家妻无夫,子缺父,家破人亡,造成人间惨事。
但是心中却又疑惑,那娲母虽然歹毒,但也并非嗜杀成性的女魔,因何又到此地杀害船夫,这……这这却是何故?
忽听身后一声哈哈大笑,乃是麻谷老人闻声赶来,他已然听得明白,道:“走,哈哈,那女娃娃果真狡狯,在那婆娘押解之下,竟然能够脱逃。真是难得。”
唐棣恍然大悟,精神一振,道:“老前辈,你是说蓝茜已然逃出手去了么?”
麻谷老人答道:“若不是那女娃娃逃出手去,借这河岸停船隐身而逃,那娲母怎会疯狂下这毒手,快走,她已脱逃,那让娲母再将她擒住了。
麻谷老人推情度势猜来,倒也合情合理,有如眼见一般。想蓝茜在她追迫之下,定然急得有如漏网之鱼,这河边停船不下百十艘,确是隐身和娲母捉迷藏儿的最佳场所,蓝茜在河船之间掩躲逃窜,娲母不易看到,又那里去抓,便由恨而怒,便一路扫劈过去,毁篷伤人,并非有意,乃是因船篷挡住视线,无法找寻蓝茜,是以扫拂船篷之时,篷毁人亡,故尔多人无辜惨死于梦中。
唐棣更向河边一望。只见所毁的船只,乃是流头的二三十艘,前面所泊的百数十只,却无损伤,显然是蓝茜见刀师祖太以歹毒,不愿为了自己逃命,而牵连无辜,故尔即时改道而逃。不然的话,死伤的人就不止这些了。
店棣听麻谷老人说他却并不大高兴,皆因这岸上的陈尸,死得太惨,虽是娲母所为,但却因蓝茜之故,为了她一人活命,却死了这些人,教他如何高兴得起来,是否再被娲母所擒,又不得而知。如果真得再被娲母抓到,带回苗山,那可就灾情惨重了。
唐棣心中戚戚然,道:“老前辈说得是,我们快走。”
那身外的无数官兵,皆已听得明白,显然这两人知道真凶,一听说两人要走,那个官儿可就急了,忙将两手一拦。
麻谷老人道:“我们替你缉凶去啦,快让路。”左袖轻轻一拂,那些官兵,就全是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倒为两人冲出一条路来。
麻谷老人呵呵一笑,从那些官兵头上一掠,一掠便跃出去三丈多远,往西就跑,唐棣也将轻身功夫施展开来,两人简直成了在人头上飞行,哪还不吓得那些官兵如飞而逃。
两人眨眨间便奔到了荒郊,唐棣忽道:“老前辈,请留步。”
麻谷老人道:“你有何话说?”
唐棣向对岸一指道:“老前辈,若是蓝茜能够逃出毒手,除非是潜水过河。”。
麻谷老人哈哈笑道:“她自然过河而逃,还用你说,但前面就到了北京城,那皇城之地,娲母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毫无顾忌,在京城内撒野,你猜她逃过河去,已奔到洋城内去了,你跟着我走,准会没错,不必再东猜西了,伤神烦心。”
麻谷老人边说,一面脚下并稍停,唐棣暗暗心折,麻谷老人不愧是老江湖,由一而知十,想得确是不差。
两人奔走了约有一个时辰,天色大亮,早见北京城垣巍峨矗立,上空烟雾迷漫,路上行人,多如过江之鲫,车水马龙,摊贩云集喊卖叫声,直冲云霄,这一来,两人就不能不放慢脚步,缓缓前进。
一会儿工夫,两人已到了城门口,只见城门的上方砖墙上嵌着三个大字:“朝阳门”笔力雄劲,铁画银钩,写得十分出色。城门已然大开,两人便走进城内,才到东面牌楼处,只见街上人等,更为多。此地商店林立,饭馆茶食的店铺,尤其是多,饭馆茶食的商店多已开门,招呼客人。麻谷老人忽道:“且慢。”
唐棣忽见麻谷老人面然凝重,只道他发现了什么?忙向四面扫视,并没有看见什么奇异的事,那知麻谷老人一咂吲,说道:“好,我闻到酒香啦。”
唐棣虽然是急于要寻找蓝茜,闻言之后,也不由得心中一乐说:“老前辈,我身边还有不少银两,就请老前辈喝上两壶如何一则可以解解一夜未眠的疲劳,二则可以藉着吃酒在此地休息休息,三则在这酒楼茶肆之地更可以打探打探探娲母的消息,说不定能探听出她的行藏。”
麻谷老人道:“那敢情好。”
只见街北面,有个大酒楼,两人便走到楼上,当即被店小二拦住二人让到雅坐里,各人奉上了一杯名茶。麻谷老人便叫一两壶酒点了几样小菜。
这辰光仍是太早,楼上的酒客,还没有几个,厅上倒是十分自是清净,室中布置得却十分雅致,桌洁几净,不愧是京城盛地,连个酒楼,都是这般的气派,店中伙计,更是客气,谦谦有礼,和其他地方的店铺,却大有不同。
唐棣在这等着酒菜时刻,心想:“蓝茜若是已到了此地,偌大的一个北京城,人又多,地又广更无认识的人,可到哪里去找。又一想到她顽皮刁钻,到处惹事。
稍晚必有事故发生,那时也许倒好打听了,而且像这样酒楼饭铺,闲杂人等,常相麇聚之地,消息传闻必多,也许由众人口中,得到一些蛛丝马迹。到时循着所闻地点去找,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