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登时飞开七八尺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她狼狈地爬起,又悲又哀又惊惧,叫道:“你老毛病又发作了么?”声如杜鹃,凄厉而又动人心弦。
假员外冷笑起身,将她逼到角落,一阵拳打脚踢。
美妇尤物在哀啼娇吟声中,跌倒瘫卧地上。
假员外一把提起她,像抓小鸡一样,将她放在太师椅中。
“你得承认你是又淫又贱的女人。”假员外冷冷地道。
美妇尤物哀鸣道:“我不是,很多时候我只是迎合你的需要而已。”,“你绝对是个淫贱的女人。”假员外方展云咆哮着又道:“你勾引一万个男人都不要紧,但你却勾引我的暗中对头南云。哼!你莫非想拿他来压我?老实告诉你,南云虽是东厂侦缉司四大高手之一,名义上算是我的上司,但根本无权管我。同时他是练童子功的,你虽是美绝人寰,亦引不起他的兴趣的。”
美妇尤物哀叫道:“我与他只见过一次面,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假员外冷冷地道:“正因为如此,我才放过你那独生儿子,否则,他那条小命哪能活到现在?”
美妇尤物哀求道:“你不要再拿我的孩子威胁我好吗?他只有九岁,我求求你放了他,行不行?”
假员外方展云哼了一声,刮她两个大耳光。
美妇尤物忽然站起,身子一摇,身上那件薄纱外衣褪落地上。
她白嫩眩目的肌肤,以及特别尖挺的乳房,放射出妖艳光芒。
假员外动作很快,一拳一脚又把她打翻于数尺之外。
此刻,那美丽风情极之惹火尤物,居然对于这种虐待十分受用,全无怨恨不满之意。
她慢慢爬起身,眼中闪耀着说不出的满足的光芒。
面对窗门那棵大树上的那个黑影,看得微微皱眉,不停摇头。
他们终于停止了这种虐待与被虐待的把戏,两个人赤条条的对面落坐,两人互相注视着。
他们的眼光已退去了激情,却出现互相了解而又仇恨的光芒。
美艳尤物轻声道:“我已被幽禁一年了。”
假员外道:“我知道,我不会忘记的。”
美艳尤物撇撇嘴道:“假如我父亲,亦是你的师父还在世的话,你敢这样对我吗?”
假员外道:“他已死了,你还提他干么?”
美艳尤物道:“我父亲已死,你的怨恨也该消了,何不放过我与我的孩子?”
“不!”假员外断然拒绝:“我好不容易将你调教成荡妇,怎能轻易放弃?我敢打赌,下次我来找你,你仍然会很快地满足我。”
假员外伸手捏捏她的乳房,洋洋得意地道:“你有什么办法呢?你是天生淫妇,你要是男人,也要被妇人踢打才舒服,你除非死了才可以拒绝我!”
美艳尤物叹口气,道:“我也许真是个淫妇。但是目下不能死,我的孩子还小……除非你死了,我才能自由……”
假员外哈哈大笑,道:“我死了?当今京师谁能杀得死我?谁又敢杀我?哈哈!你倒说说看!”
“我能!我敢!”
一个冷若寒冰的口音在假员外的耳边响起,打断了他的笑声。
假员外心中一震,正待有所动作,突感背后身柱一震一麻,四肢登时不能动弹。
“谁?……是谁在开玩笑……”假员外骇得语不成声。
“你认为这像是开玩笑么?”
话声一落,一个英挺不群的黑衣青年现身于房内。
美艳尤物对这个不速之客,似乎并不感到害怕,不但不害怕,反而一双媚目紧盯着黑衣青年,娇面上泛起难以言宣的表情。
“你胆子很大,我很佩服。”黑衣青年叹口气,道:“你可否穿上衣衫后再看,否则我无法办正事啦!”
美艳尤物柔媚地一笑,弯腰拾起薄纱外衣披上。
黑衣青年皱一皱剑眉,道:“你这样比不穿还诱惑人,你可否出去?”
“你叫我出去?”
“是呀!你快点出去好不好?”
“当然不好。”
“为什么?”黑衣青年不解地问。
“这是我的房间,你知不知道?除这里之外,我已别无去处!”
她提出这个理由,虽然平常,但却是实情,黑衣青年不禁暗暗摇头。
“何况我等今夜这种机会,已经等了一年了,我一定要亲眼看到他遭报,同时,我要自他口中得知我儿子的下落,为了这个心愿,你提出任何条件我都答应……”她的话再度表明坚定不移的决心。
黑衣青年沉吟一下,只好耸耸肩头,只好认了。
美艳尤物见状,立即走近黑衣青年,在他脸上献上一个香吻,以示谢意。
黑衣青年突感心中一荡,立即收敛心情,暗忖自己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竟然被对方轻轻一吻,几乎撩起欲念,可见对方的魅力是何等强烈?
他深深吁出一口气,道:“这座大院中还有些什么人?我要先了解状况,才能办事。”
美丽尤物道:“院内还有两个丫环和两个仆妇,至于大院外……”
黑衣青年打断她的话,道:“我知道,昼夜都有两名东厂高手担任警戒,没有奉到命令,绝不准踏入内一步。太好啦,纵使院内有什么动静,他们亦不敢擅自进来。对啦,这姓方的每次来此,是否均由大门出入?”
美丽尤物摇头道:“不,他都是越墙出入,以避人耳目。”
黑衣青年点点头,将目光落在假员外方展云身上。
假员外方展云是个老江湖,在黑衣青年刚现身时说了一句话之后,就未再开口,但却在仔细观察黑衣青年的一举一动。希望能找出一些对已有利的形势,以求自救。
但他观察了半晌,什么也看不出来,惟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对方虽然年轻,言行却颇为老练,并隐隐透出一股冷厉的意味。
“你已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对不对?”黑衣青年冷声问。
“本大人不晓得你是什么人,咱们无冤无仇,你为何向我偷袭?”假员外方展云自任职东厂以来,曾几何时像目下这般低声下气与人说话。
“你叫方展云,绰号假员外,是荆若天四大心腹之一,对不对?”黑衣青年不理对方问话,径自说道。
“不错,本大人正是方展云,是东厂的供奉。你是谁?”
“到现在你还想不起我是什么人,可见你这个东厂供奉是怎么干的!”黑衣青年揶揄道:
“你们厂卫这些天来,像疯子似的在追查什么人?现在你是否已想起?”
“你……你是沈陵?”假员外脸色大变,嗓音走了样。
其实,他心中已八成认定对方是沈陵,可是他又极力勉强自己不要相信那是真的。
自从城外发生那场二十一名高手被屠杀,以及近日来十多名高手失踪事件,虽未能有力证明是沈陵所为,但绝对与他脱不了关系,因此,都将沈陵视作杀神化身,谁都不愿遇上他。
假员外方展云心中暗暗叫苦,怕鬼偏偏就遇到鬼。
沈陵冷冷地道:“你猜对了,我就是你们厂卫动员全力欲追缉的要犯沈陵。”
“是你……你杀了厂卫二十一名高手?”
“是的。”
“那些失……失踪的人,亦……亦是你所为?”
“是的。”
“我……我只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你……你要如何处置我?”他终于明白城外屠杀事件的真相。
“你说呢?”沈陵不答反问。
“我……我愿拿万两银子赎命……”
“我自己就是百万富翁,要你的银子干什么?”
“我将东厂缉捕你的行动计划告诉你,以换取我的活命。”假员外急道。
“你们那套什么狗屁计划,我早已晓得,没什么了不起……”
假员外急着接口,道:“但其中牵涉到你两个朋友的安危,难道也不晓得?”
沈陵心中一惊,表面上却若无其事地道:“朋友?我一向独来独往,哪来的朋友?”
“钟子豪和邵安波,不是你的朋友么?”
“当然不是。”沈陵淡然道:“不但不是朋友,而且还是生死大敌,你们难道不知我曾是无双飞仙的俘虏?对了!你们打算如何对付他俩?”
假员外方展云是成了精的老江湖,一听事有转机,心中一喜。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保证留我活命!”他立即提出交换条件。
美艳尤物急忙插口,道:“你不可答应他的条件……”
“女人,不要多嘴,我自有分寸!”沈陵一面叱责,一面用手在背后打了一个手势。
美艳尤物一怔,似乎有些理解,因此不再开口。
沈陵沉吟一下,道:“好,我答应你。”
“真的?”
“你如不相信,那咱们的交易取消!”
“我信,我信。”假员外急声道:“敝上怀疑你能顺利逃出京城,那是获得京华镖局的钟子豪和本厂无双飞仙邵安波两人之助,已分别派人暗中监视两人的行动,如能获得证据,就会采取行动。”
“原来如此,你们要狗咬狗,我乐得隔岸观火……”
沈陵语声方歇,在假员外的胸腹交界处印上一掌。
“我已遵守约定,解开你的禁制。”沈陵笑笑道:“但你现在还不能走,你与你这位美丽的师妹间的恩怨,我不便插手,但你必须将她孩子的藏匿处说出来,否则,你绝对出不了这个房间。”
“这是我们的家务事,用不着外人插手。”假员外暗中运气检查全身经脉,并无不适,遂放了心。
“放你的狗屁!”沈陵粗野地破口大骂:“你这个狗东西挟人为质,逼奸恩师之女,这种欺师灭祖的行为,亦算家务事?今夜你如不说出那孩子的藏匿处所,我一定杀你!”
假员外方展云徐徐后退,向窗口移动,刚想纵出窗外,却又骇然止步!
因为沈陵的右手,正虚空向他遥伸,五指半屈半张,作势抓击。
“你敢走?试试看!”沈陵脸色一沉:“要不抓掉你身上一些零碎,算我栽了。”
“如果我说出那孩子藏匿地点,你能否放我活命?”假员外提出条件。
沈陵将目光投向那美艳尤物,得到嫣然一笑。
这一笑实在艳极媚极,再加上她那若隐若现的胴体,足可令道学先生欲念大炽。
沈陵赶忙收回目光,转落在假员外方展云身上。
“好,我答应你。”沈陵冷声道:“但我警告你,千万别玩花样,否则你将会生死两难。”
“我怎敢呀!”假员外脸色有些不正常:“那孩子被安置在东厂大牢中……”
“真的?”沈陵冷声问。
“真的!”假员外道:“我怎敢骗你……呃!你……”
他话声未落,沈陵已抬手虚空戟指遥点,制住了他胸腹任脉之三处要穴,顿感全身一震,动弹不得。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吃到苦头是不会说实话的。”沈陵语寒似冰地说。
“我说的本是实话……”假员外方展云抗声说。
“你生得贱!”沈陵阴森地说,眼中有令人寒栗的光芒:“等你尝到我的‘七阴搜魂手’的滋味之后,仍这么说,那才算是硬汉。”
“七阴搜魂手?你……你是追魂……使者!”假员外面色如土,惊怖失声地叫:“你……
你怎会是那个秘密组织中人?”
沈陵冷哼一声,跨步上前,一把挟起假员外,穿窗而出,霎时消失于夜空中。
美艳尤物急步来到窗旁,向外眺望,只见夜空寂寂,什么也没看见。
她轻叹一声,软弱无力地回到妆台前,在锦凳上坐下,默然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沈陵无声无息地幻现在房中。
她在镜中瞧见了他,迅即起身迎向他。她微笑道:“你回来啦!你没事吧?”
沈陵轻声道:“于夫人,我没事……”
“你已知晓我的身份啦?”她并不感到惊奇。
“是的,姓方的全都招了。”沈陵轻轻叹息道:“尊夫于大人遇害的次日,令郎亦遭杀害。因此,我将姓方的处置了。”
“我儿子的下场,其实早巳在我预料中,我只是强迫自己不要相信罢了。”她苦笑—下,神情中似乎隐含深沉的哀愁:“这样也好,免得我天天活在梦中……”
沈陵默然不语,他不知如何安慰这位美艳尤物。
半晌之后,于夫人又道:“不管怎样,我衷心感激你,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这一生恐怕都挣脱不了这个恶梦。”
沈陵为冲淡感伤的气氛,于是转变话题:“你这儿的居处,对我来说,应是全京师最安全的地方,我想与你打个商量……”
于夫人惑然地望着眼前这个英挺的青年,没有作声。
沈陵见她未作表示,于是继续道:“我想暂时在这个房间落脚几天,办些事,不知你是否同意?”
于夫人起先一愣,继而暗喜,道:“只要你不嫌弃,你爱住多久都可以,我这就交代侍女准备一些茶水及点心……”
沈陵摇手道:“且慢!你那些侍女及仆妇可靠吗?”
于夫人点头道:“她们都是我以前身边的人,绝对可靠。”
“你千万记住。”沈陵正色道:“一定要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忘掉,尤其要忘掉追魂使者与沈陵的名字。侍女仆妇虽然可靠,但最好还是要防着她们一点。”
“我知道。”于夫人点点头:“今晚我除了和旧情人在此幽会外,什么事都没发生,当然更不会听过什么追魂使者与沈陵等名字。对啦,我的闺名叫明珠,我该怎样称呼你呢?既然咱们假扮旧情侣,总不能连对方的名字也不知道,你说是不是?”
沈陵紧紧皱起双眉,似乎有着落入陷阱之感,可是却又无法反驳,因为除此之外,实在找不到一个借口,可解释与她共处一室的理由。
“你叫我小野好了,这是我的小名。”他十分无奈地说。
“小野!好名字,人如其名。”她脸上展露出明艳的笑容:“时间不早了,我来伺候你上床憩歇……”
她微笑款步上前欲为沈陵宽衣。灯光下,她的脸蛋美得令人想人非非,流露在外的妖冶风韵,极为诱人。
沈陵几乎不克自恃,急忙退了一步,摇手道:“不,不,我只求有壁角一席之地,供我打坐即可。”
明珠不解地道:“你不是有要事待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