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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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头书生-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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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头书生听老仆人所言,也不觉心中一动,当下暗忖道:“果然这周遭都是强敌环伺,如果不预为准备,定当为其所乘,老仆人之言,殊为有理。”
  三人坐在炉边,各怀心事,胡乱进些食物。
  若兰见老仆人一人站著,正欲招呼他上前,问明有无贼人踪迹。
  蓦闻一声冷笑道:“我要你们死得明明白白,免得你们都变成糊涂鬼。”
  这声音好冷,而且桀傲之极,三朵武林奇葩本都是眼高于顶,目空一切,那里受得起这口闷气。
  尤其天池老人之死,三个人心中,都是悲愤填膺,更是隐著一股复仇之怒火,只待时机成熟,就将一触即发。
  故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注目望去,登时都是百脉贲张。
  原来正是刚才偷入秘室,暗中向天池老人袭击的苗疆少怪,还有另一个蒙面之人,惟其身材矮小,是男是女不易监别。
  但三人想法则一般无二,此人既夥同苗疆少怪,自是为一丘之貉,而苗疆双怪为害社会,仇视同类,早为武林中人侧目。……
  小凤姑娘早已□当地一声宝剑在握,轻叱之声起,正待挥剑跃出。
  若兰连忙一移娇躯,微笑道:“凤妹!这斯就让姊姊来打发他罢,何劳凤妹你来动手。”
  她深知小凤武功不足以对付强敌,但深知这小妮子个性太强,如硬阻她出手,反将激起其拼命之决心。
  何况天池老人以孙女相托,焉能不管,故才用话套住她。
  小凤姑娘心思何等黠慧,她也明白非苗疆少怪之敌手,况苗疆双怪双掌练就奇毒,以爷爷天池隐侠之武功,尚且遭其暗算,自己不过是基于报仇之火,若真的相搏,何如以卵击石,枉送性命。
  当下凄凉地望著若兰一笑,一声“姊姊”尚未叫出,眼泪已簌簌地落下来,这中间包含著感激、惭愧和孤苦无依的意味。
  若兰惟恐苗疆少怪抢先发难,因为她知道面前两个家伙,不仅武功高绝,且为人魔中之雄者,那敢等闲视之。
  但若兰此际,以绝世神功而论,目下武林中实无以能望其项背著,不过她究竟系一个女流,又因随著铁头书生,处处都显得娇嫩脆弱。
  而现身在面前的强敌,即使享誉武林,江湖中所尊敬的天池老人,却也伤在这苗疆少怪之手,终至毒侵内腑,而告不治。
  若兰为著防止小凤遭其毒手,才抢身而出,但既然出面又不能不硬著头皮,否则在小凤姑娘面前,实在又无法交代。
  其实她何尝不盼望信哥哥趋身而上。
  铁头书生平素倒是处处关怀,惟恐兰妹妹吃亏,这次不知是有意要让若兰一显身手,还是他心思太过混乱,一下无法想得这般透澈,或者已自信若兰足可以克服强敌,故依旧楞楞地站著,眼睛遥望著远方,好似在期待,也好似在深思。
  若兰小心眼儿,早又犯上了酸味儿,更激起她那好胜之心,她认为信哥哥又在见异思迁了,否则就是要让苗疆少怪,来击伤自己。
  她这么一想,眼睛扫了小凤一眼,差点眼泪未曾掉落。
  恨恨地一顿足,道:“我就不信这魔头能奈我何,我更要给你看看,当著我的面前,敢如何下手?”
  她此时只是钻牛角尖,好在铁头书生心有所思,小凤见她顿足,还以为她真地对苗疆少怪恨得咬牙切齿。
  只觉得这位兰姊姊,不仅人比花娇,同情和怜悯之心更逾常人,故对她钦佩得五体投地。
  说时迟,这许多意念和感觉,都不过一瞬之间。
  只见若兰两臂微抬,两掌交相拍出,一招轻推,一招实扫,中途倏地加劲,变轻推为实扫,变实扫为重带。
  她是担心自己非苗疆少怪敌手,因为她认定只要自己一招出手,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苗疆少怪决不轻饶自己。
  而他那双掌奇毒,更非自己血肉之躯所可撄其锋,故这两掌相交击出,谈得上以命相搏。
  她更要在铁头书生面前,争回这口气,同时也要使小凤知道自己的武功,并非平下之人。
  登时就是狂飙惊夜幕,掠地见寒涛,屋瓦摇晃,风云变色。
  苗疆少怪以一代人魔,尤其身旁还有撑腰之人,故更是狂妄桀傲,那里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女,放在目中。
  当下冷冷地笑道:“姥姥!看我今天力擒三个小辈,你总可饱尝新鲜滋味。”
  三人虽然不明他系何所指,虽然气得百脉贲张,也为他那不三不四之秽语,羞得面红过耳。
  苗疆少怪笑声未落,若兰掌力已然击到,那种轻飘飘,毫不著力,但却令人昏淘淘,薰薰欲醉。
  苗疆少怪果真非同等闲,不仅应变之力强烈无比,反应之快亦非常人可比,那武学经验之丰富,更令人叹为观止。
  本来他未将若兰放在眼中,尤当若兰出掌发招,他则准备破掌风而入,以期将这个娇滴滴的美娇娘活捉过来。
  他狂妄桀傲,一意孤行惯了,想做就做,迈步趋身之间,已迫近五六步。
  若兰掌力陡然加劲,故两股回然不同力道交相击到,热风令人昏昏地,冷风则砭肤生寒。
  苗疆少怪陡然大吃一惊,硬将那迫近的肥躯,向后撤去。
  但若兰两掌相交之势,已如奔雷迅霆般,快似电光火石,娇躯也随之飘进。
  苗疆少怪见无法突出掌风中,乃仰身向后倒,一招金鲤倒穿波,窜出二丈有余,才堪堪脱出那凌厉掌风之下。
  这不能不令他既惊且怒,他根本不信一个水葱般的少女,年纪轻轻,竟能练就这般难以令人置信的武功。
  同时以他一向横行江湖,还没有遭受过恁般挫辱。
  固然他一双掌上练有奇毒,乃是他克敌致胜所向无敌的主因,但他确实自幼就兼习内外武功,并非全靠一双毒掌的,故他的苗疆少怪之名,固由于其心毒手辣,但是其武功也真高人一筹。
  此际竟然在一个少女的面前,连一招也未曾接下来,而且几乎当场受伤,焉能不怒气填膺。
  但他兀自执迷不悟,还以为自己轻敌,过度大意,才有此失。
  当下一声怒啸,双臂青筋暴涨,陡然间杀气横生。
  苗疆少怪这声怪啸之声,凄厉之极,诚为巫峡猿啼,震得夜空中回音渺渺,也才将铁头书生从沉思中唤回现实。
  猛地回过头来,见若兰娇躯已迫近苗疆少怪丈余,不觉大惊,他惟恐若兰有失,正欲喝令若兰退后,抬头刚好接触到小凤姑娘的眼波。
  怪,这年轻貌美而天真的姑娘,也有一双梦的眼,那灵活的眸子有夺人心魄的魅力呢!
  铁头书生略一分神一际,若兰早又发出玉掌定乾坤中的一招绝学,轻拿虚推,重带实扫。
  铁头书生当时心中大惊,因为他对若兰知之甚深,更知道绝世神功必因势利导,尤其面前这个人魔,双掌双臂都已练就奇毒,若偶一接触就无药可治。
  今见若兰,竟一反其武学常规,以己之短,迎敌之所愿,岂非大忌。
  但他尚未惊呼出来,苗疆少怪早已暴身而退。
  铁头书生早也身形微晃,立身在若兰面前,先天罡气竟缓缓发出。
  同时,低低地,极其温柔地说道:“兰妹!快退,少怪两掌练有奇毒,千万不可与之对掌。”
  若兰这时竟一反过去,嘴角一撇,“我倒希望我死在这人魔毒掌之下,反正我也没有人来关心。”
  她说话时,眼睛也微微红润,好似受了极大委屈一般。
  铁头书生心中早又一凉,心道:“谁又同你犯了小性儿。”正欲向她分辩几句,陡闻耳边风响,数道不同之罡风,已然袭到。
  两人闻声知警,忙立定身形,凝气如山岳。
  铁头书生已然料定苗疆少怪,已乘自己说话分神之顷猛施暴袭,又曾听他称那矮小蒙面之人为姥姥。
  铁头书生仅听见江湖上有苗疆双怪,既已见过少怪,至于另一怪为男为女,他根本未曾听过,但就苗疆双怪,双双莅临中原,岂是无因,若不早为之计,这中原净土岂不被这些魔头们弄得乌烟瘴气。
  铁头书生由于禀赋之奇高,思维细密,而如虹豪气,义薄云天,更为一般人所难以企及。
  果然所料,毫无差错,本来苗疆双怪,不远万里,仆仆风尘,来到这归德府,他们早已打听到天池隐侠在归隐之前,曾将举世奇珍藏于秘室中,又曾将一本武林秘笈置于其中,且那秘室,设计精巧,建筑奇异。
  尤以天池老人精通九宫八卦之学,按五行生克之理,开设一道漫长的秘道,秘笈和珠宝均置其中。
  虽然天池老人隐于长白山下,这些宝物均未带去,甚至连那卷武林秘笈,也未携带身边。
  苗疆双怪打听清楚之后,决定要取得这本秘笈,并欲掀起一场江湖上空前绝后之巨浪,这才不辞辛劳,兼程赶来。
  不料这归德府,早就有人捷足先登,而且又弄得神鬼不安,好在苗疆双怪来此另有所图。
  苗疆双怪,一向以心毒手辣见称,既来到这中原锦绣之地,自得有一番作为,但他们却千方百计,搜求天池老人的秘室。
  也是事有凑巧,天池隐侠祖孙也倏然归来,他以一个武林望重人物,为避免友朋拜候,才寂然地潜回那幼年居住之所。
  苗疆双怪正自旁徨无所顾时,当一旦发觉天池老人归来,何如黑暗中得遇明灯,乃潜伏在他们周边。
  适于此时,归德府大乱,武林高人、江湖能手多已莅此,苗疆双怪才又暗中推波助澜,使事态更为扩大。
  这时两怪认为时机已至,不入虎穴,不得虎子,乃由少怪潜入。
  果然被他找著那条秘道,但如果他不太过大意,也不会将那秘道之门闭塞。
  故天池老人等入内时,已知门被开启过,才令诸人退开。
  但苗疆少怪仅略通五行之术,全凭著那股傻劲直向里冲,终于被他找到那间秘室之内。
  耀眼光华,太过沉闷的气氛,苗疆少怪惊喜之余,正庆幸从此寻得那卷失传数百年之武林秘笈,自后,就当再练那超绝武功,成就百世功业。
  他想到兴奋之余,不竟朗朗大笑。
  这秘室是天池隐侠幼时练功所在,又是他数十年精心设置之所,否则怎能将那些奇珍异宝,藏于此间。
  既然如此,秘室中如有特殊变化,他岂能毫无所觉,虽然这秘道构筑特别,但以天池老人的武功,虽谈不上须弥芥子可纳,但天耳通功夫却渐入佳境。
  这时识声辨向,早就发觉秘室中出了乱子,他本想将那卷秘笈取出交给铁头书生等人之后,自己就乾脆在那长白山中隐居,再不复出了。
  他知道铁头书生和若兰两人,必可协助小凤报仇之事。
  故发觉秘室中有怪笑之声传出,乃偕同诸人入内,但并未将底细说出,否则也不致遭人暗算,这岂非天意。
  当天池隐侠偕同铁头书生等人入内之时,正是苗疆少怪遍寻奇书无著,忽又闻步履之声。
  苗疆少怪不愧为江湖上极为奸诈之徒,且能识利害,知时势。
  当下一晃身,屈于那巨桌之下。
  虽然弯著难受,但他深知忍小忿,就大谋的道理。
  不料天池老人入得室来,即趋身桌前,这正是苗疆少怪千载一时之良机,那肯轻易放过,轻轻在他两膝之间一握。
  登时就觉得一股怒涛,随著他全身血液上升,下半身也如瘫痪一般,这才闷哼一声,踉跄跄暴身而退。
  天池老人万未料到,有人在暗中暴袭,这时苗疆少怪也才一跃而出。
  天池老人早已认识双怪面目,故才提醒几个晚辈,不可近身相搏。
  他自己也一面聚气,准备以其精湛的内功,先行将毒气闭住,却不料竟因此而遗恨千古。
  如他立时闭气止血,自断双腿,使毒气不致分散,也无法侵入内腑,虽将成为残废,但总不致因此丧命,这是天池隐侠始料所未及的。
  后来苗疆少怪被铁头书生掌风震退,因为那秘室太小,拳足施展不开,也因这后生武功太高,才趁他们全神注视天池老人之时,先行出得秘室。
  苗疆少怪想得十分天真,既然天池隐侠受伤,必死无疑,他等在外面,会同老怪,来夺取奇书异宝,自是□中之鳌。
  故他竟长身而出,毫无顾虑。
  但事情又往往出人意外,双怪出面,若兰竟怒而出手,苗疆少怪若非见机得快,怕不早已伤在她凌厉掌风之下。
  也是铁头书生关心太过,才趋身而出。
  双怪何等样人,不仅武功高绝,两掌奇毒更是无与伦比。
  若兰刚才轻轻所发两招,但觉得软软地,轻飘飘,毫不著力,但那种砭肤罡气,令人溶化之热气,实在令人不敢置信。
  若兰这种怪异武功,不仅少怪不曾见过,就是以老怪数十年之经验,也从未见过这种武功。
  故心中一面怀疑,也十分惊惧,两人正以目光交换了一瞥,适铁头书生趋身面前,若兰又犯上那大小姐性情。
  两怪何等机警,乃联手而上,打算一掌就将两人立毙掌下。
  铁头书生此时,一道阴影忽然从脑际晃过,天池老人被少怪所乘,就是在他那毒掌之上。
  当下猛地将全身罡气发出,顿时就有一团白雾,冉冉而起。
  复两臂微抬,十指轻轻弹去,那数十道疾如奔马之罡风,发出一阵丝丝之声,闻之有如管弦之乐。
  两怪万未料到,闷哼一声,踉跄跄,两个身体直弹出二丈之外。
  若兰不觉嫣然一笑,那娇媚之中略现几分欣慰。
  她对铁头书生的爱,已经超过自己之生死,只要有信哥哥在侧,她对强敌暴袭也竟不管。
  铁头书生不禁眉头深锁,冷冷地说道:“兰妹,双魔两臂均有奇毒,天池老人,已为前车之监::”
  他似很激动,也生气若兰心胸为何恁般狭小,动不动就酸气冲天,况且自己毫无越轨行为。
  故愈想愈气,那张俊秀的面孔,红喷喷地好似喝醉酒一样。
  本来若兰见他以弹指神功震退双魔之后,早是一天云雾散,面上娇笑如花。
  但铁头书生却未曾望她一眼,只是冷冷地说她一顿,这些话在心上人的口中,爱护中微带责备,本不在意。
  但铁头书生此时面露寒霜,一付冷漠之态,她少女的芳心,早又是一阵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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