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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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车-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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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心怔住了,有心再叫,空山有回音,怕惊动了那不该被惊动的,有心发啸通知悟因神尼,又怕这一声把司徒少青几个也召了来,耽误了正事。

  她真急了,一跺脚,闪身扑进山里。

  南宫黛半开玩笑,半赌气地扑进了山里,然后一个劲儿地往上掠,往深处扑,她见后头没声响,还以为圣心跟了来。

  那知跑了一会儿工夫,后头仍然没声没息,她这才发觉不对,等她忙刹住身法往后看时,除了一片茫茫的夜色外,什么也看不见。

  左等等,右等等,仍不见圣心来,她这才知道圣心追她追丢了。

  看看置身处,高在半山,深度入山又有半里,四周黑黝黝的,一石一树无不怕人,再加上那么静,真正能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她开始懊悔开这不该开的玩笑,赌这不须赌的气了。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名列“九龙”之上,一身所学仅次于“玉龙”,纵然是一个人,没有圣心师姐为伴,又何惧之有,即使是置身龙泽虎穴,又怎么样。

  这一念,使得这位一身傲骨的“粉龙”那刚强的脾气又抬了头,她黛眉一扬,转身往里掠去。

  行行复行行,她没算时间,没辨方向,照她自己的估摸,这时候她入山至少要在五里之上。

  越走眼前越黑,那倒不是因为她越走越深的缘故,而是月影偏斜,月光被山峰挡住了,同时月影下落,那银白的月光也渐渐的没了。

  抬眼再看看四周,但见群峰环绕,高可摩天,树海森森,草有人高,怪石嵯峨,到处皆是,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北雁荡”之中,也不知道周围这些山是什么山。

  就在这时候,她隐隐约约地瞥见在前方那森森的树海中有光亮一闪。

  南宫黛心里一跳,凝目再看,那森森树海中又是光亮一闪,她确实地没看错,也明白那是灯光,所以一闪再闪,那是山风助枝叶,能将灯光时隐时现之故。

  此时此地,何来灯光?有灯光处便应有人。

  此时此地,又何来人?莫非是山居人家?

  莫非是……

  南宫黛猛然一阵心跳,略一思忖,闪身掠了过去,直扑那森森树海。

  她进了那一片黝黑,阴森,深不知有几许,阔不知有几许的树林中。

  树林里遍地枯枝败叶,葛藤蔓延,草足有半人高,她摒息凝神,运气护住周身穴道,慢慢地往里挨进。

  近了,灯光越来越近,越近那灯光也就越明显,越清晰,又往里进了十多丈,她看得更清楚了。

  也就因为她看得更清楚了,使得她怔了一怔停了步。

  几丈外,是这座树林的尽头,再过去,是一片寸草不留,砂石遍地的空地。

  这片空地紧挨着一块高陡如削的山壁,就在那山壁下有一个足有两人高的洞穴,这洞穴甚是宽敞,三四个人并肩都能走得进去。

  洞穴口上挂着一盏灯,她看见的那一闪再闪的灯光,就是这灯发出来的。

  洞穴里还有灯,深有五六丈的洞穴,隔丈余便是一盏灯,把洞穴里照耀得纤毫毕现,因之,南宫黛也可以把洞穴里的每个角落看得清清楚楚。

  这洞穴到底处有一个大拐弯,拐向左,左边有灯光,也有人影幌动,似乎另有一个洞,可是由于洞穴一个大拐弯,使她无法看见拐过弯去那—边的情形。

  这是什么洞?又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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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龙翔九霄
 
  有人住在这儿,而且大黑夜里亮着灯,岂不怪异。

  南宫黛正在思忖,只见洞里人影晃动,只听洞里步履响动,从那拐弯处拐过一个人来。

  这个人,是一个鸡皮鹤发的灰衣老妇人,看年纪,她至少在六十以上,瘦瘦的,老态龙钟,走起路来颤巍巍,步履极其缓慢,还闭着一双老眼,怕是个瞎子。

  一个瞎眼的老妇人怎会住在这种地方?

  南宫黛心中念转,那灰衣老妇人已经到了洞口,她站在洞口凝神听了听,旋即,她自言自语地喃喃开了口:“这孩子办个事就是这么让人操心着急,买药一去这么久,人都快没气了,他还不回来,真急死人,真急死人!”

  南宫黛明白了,老妇人不是一个人住在这儿,还有一个人,或许是他的儿子,或许是她的孙子,这个人出去买药去了。

  为什么买药,洞里有个人病了,或者是受了伤,正等着买药回来治病疗伤。

  快没气了,那么这个人无论是病是伤,该都不轻。

  南宫黛正在想,那灰衣老妇人等人不着,转身就要往回走,南宫黛忍不住就想出去,那知她身子刚一动,那已然转过身的灰衣老妇人忽又转了过来,只听她道:“大虎,是你么?”

  这灰衣老妇人好敏锐的听觉,是了,大凡瞎了眼的人,眼不管用,耳朵却是最敏锐的。

  “大虎,是你么,怎么不说话呀?”那灰衣老妇人又问了一声,听听没动静,旋即又摇了头:“大半是我听错了。唉,上了年纪了,究竟不中用了,这孩子,真是,一去这么久,要再不回来,唉……”她又转过了身。

  南宫黛忍不住了,腾身掠了出去,叫道:“老人家,请等等。”

  灰衣老妇人吓了一跳,猛可里转回身来道:“你……你是谁?”

  南宫黛忙道:“老人家别怕,我是个迷了路的人。”

  她仔细打量老妇人,老妇人一双老眼眯着,没瞎,那么是上了年纪,老眼昏花了。

  灰衣老妇人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南宫黛一阵之后才道:“是位姑娘,真把我吓了一跳,你这位姑娘怎么会在山里迷了路呀。”

  南宫黛道:“老人家,我进山是来找位朋友的,我有位朋友进了山。”

  灰衣老妇人“哦!”地一声忙道:“姑娘,那位朋友是男的还是……”

  南宫黛道:“老人家,我那位朋友是个男的。”

  灰衣老妇人忙道:“是个男的,那……不瞒姑娘说,一个时辰以前有个年轻人跑到这儿来突然躺下了,满身是血,我一看敢情他受了伤,只不知道这位年轻人是不是姑娘的朋友。”

  南宫黛一听这话,心为之一紧,刚要说话,那灰衣老妇人已然又道:“看姑娘大概是武林中人吧。”

  南宫黛忙点头说道:“是的,老人家……”

  灰衣老妇人道:“我看那年轻人的打扮也像个武林人,姑娘那位朋友多大年纪,长像……唉,反正他人就在里头,姑娘还是请进来看看吧,看看就知道是不是了……”说着,她先转身走了进去。

  南宫黛忙跟了进去,她心里急得要命了,可是灰衣老妇人走路颤巍巍,步履缓慢,她也不好抢先,只得忍着陪着老妇人缓慢地往里挨。

  一边走,老妇人还一边说话:“我有个儿子叫大虎,已经出山买药去了,到现在还没见人影儿,买回来的药还不知道管用不管用呢,真是急死人。”

  顿了顿她又接道:“这个年轻人伤得很重,满身是血,怪吓人的,可是人家有难,有什么法子,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可不是稀罕那什么七级浮屠,救人命是应该的,再说那人年纪轻轻的,家里不知道还有没有大人,要是就这么死在这荒山里,那岂不……”

  一摇头,接道:“唉!不说了,姑娘贵姓啊?”

  南宫黛越听越着急,一听问话没来得及思索便答道:“老人家,我复姓南宫。”

  灰衣老妇人道:“原来是南宫姑娘,姓姑娘这姓的可不多啊!”

  好不容易地拐了弯,拐过弯,南宫黛看见了,眼前又是一个洞,洞里有石榻石凳,可是石榻上没铺什么,也不见炉灶炊具,不像个住家的地方。

  只是,那石榻上有个人面向里躺着,身材颀长,穿一件白衣,不对,她记得皇甫“玉龙”穿的是一件黑衣,想到这,她心里为之一松。

  就在这时候,老灰衣老妇人抬手指着石榻上白衣人道:“就是这位,南宫姑娘请看看是不是?”

  南宫黛还没有说话,那石榻上白衣人翻身坐起转了过来,南宫黛为之一怔,那里是年轻人,分明是个清癯老者,这老者长眉凤目好长像,只可惜眉宇间煞气太重,目光也有点阴鸷。

  老头儿硬说是年轻人,老眼昏花也不至于花到这个程度啊!

  再说,这老者分明好好儿的,那里有什么伤?

  南宫黛这里心念转动,那里白衣老者已然开了口:“我当是那位南宫姑娘,原来是‘粉龙’芳驾莅临,我说嘛,世上那来那么多南宫姑娘,换个别人她也到不了这儿,更不敢到这儿来。”

  南宫黛入耳两字“粉龙”,心头为之一跳,当下说道:“阁下是?”

  那白衣老者微微一笑道:“老夫有两个名儿,南宫姑娘随便叫那一个都行,头一个是东门影,第二个是西门邪。”

  南宫黛心头猛震,道:“你就是东门影。”

  东门影笑道:“南宫姑娘如今看到的才是老夫的真面目,见过老夫真面目的,除了悟因老尼,跟这位莫睡龙之外,南宫姑娘……”

  南宫黛又是一震,侧身望向灰衣老妇人道:“你就是‘睡龙’莫十娘。”

  灰衣老妇人如今两眼睁得老大,再无一丝龙钟老态,微一点头,含笑说道:“不错,老身就是名列‘九龙’之末,自觉好不委曲,一直想再跟诸位一争排名的莫十娘,老身久仰‘粉龙’风华绝代,今夕一见始知名不虚传。”

  南宫黛没心情听她说这些,双眉一扬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东门影笑笑说道:“无他,老夫跟莫十娘安排本来是为别个的,不想阴错阳差,却把你南宫黛引来了,这话南宫姑娘可懂。”

  南宫黛心里一阵跳动,道:“我不懂,你说那别个是……”

  东门影道:“自然是那‘玉龙’皇甫华。”

  南宫黛至此一颗心方始放下,虽然没见着“玉龙”,至少她知道“玉龙”无恙,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关心皇甫华的安危,当即她道:“我明白了,这么说皇甫华把你追丢了?”

  东门影笑道:“那是当然,否则老夫何用作此安排。”微一摇头,接道:“也好,虽然没等着‘玉龙’,等来了‘粉龙’,未尝不是一桩收获。”

  只听莫十娘道:“东门老儿,你的艳福不浅啊!”

  东门影哈哈笑道:“敢情莫十娘也知道老夫这爱花惜花之癖。”目光一凝,望着南宫黛道:“当世二娇艳妖姬,霍冷香,温娇娜,老夫已尽得之,世人无不羡慕老夫艳福非浅,而以老夫观之,纵然再有十个霍冷香,温娇娜也抵不上一个好‘粉龙’南宫黛。”

  南宫黛听得两颊生热,心中火冒,便待要动,忽然她想起了一件事,只得暂时把火压了,口道:“东门影‘忘忧谷’中众武林同道忘了问你—件事,你跟那‘玉龙’皇甫华究竟何怨何仇。”

  东门影道:“你是问老夫为什么冒充他先赚美色再赚天下武林。”

  南宫黛道:“不错。”

  东门影摇头笑道:“说来你定然不信,老夫跟那‘玉龙’无怨无仇,他多大年纪,老夫又多大年纪,焉会跟他结怨结仇。”

  南宫黛道:“那你为什么冒他之名,扮他之形。”

  东门影截口笑道:“试问当世儿郎,论俊逸,那一个比得上‘玉龙’皇甫华,老夫若冒别个之名,扮别个之形,焉能使得霍、温二女死心塌地,如癫如痴。”

  南宫黛冷笑一声道:“我明白了。”

  东门影道:“那就好,我们也不必再多说了,今夕你撞到此间来,合该老夫走运,这洞是莫十娘的,十娘跟老夫交称莫逆,老夫若将她的洞府借充洞房温柔乡,谅她不会反对。”

  只听莫十娘怪笑道:“老身不但不反对,更愿意替你老儿把守洞口,站立一宵,让你老儿尝人间风流情趣。”

  南宫黛冷叱一声,扬掌先劈莫十娘,但,她玉手刚扬—半便神情猛震,霍然色变地怔在了当场。

  只听东门影笑道:“怎么南宫姑娘,舍不得是么,这才对,莫十娘如此对我俩,你又怎好这般对莫十娘,来,来,还是放下你那柔荑,让我们红颜白发成就一段风流佳话吧。”

  南宫黛惊声说道:“东门影,你何时用那卑鄙……”

  东门影道:“南宫姑娘是问老夫何时施的毒,岂不闻‘毒魔’身周十丈之内到处皆毒。”

  南宫黛陡扬双眉,东门影却一声轻笑:“南宫姑娘,没想到你这么刚烈,只是,来不及了。”

  他话声方落,南宫黛娇躯一幌,往后便倒,他上前一步抱住了南宫黛,转望莫十娘,摆手道:“老婆子,请吧,这阵仗旁观不得,看了是会害眼的。”

  莫十娘老眼一眯,怪笑说道:“东门老儿,今宵一夕风流,可别忘了我这枯立洞外,把守洞口的老婆子才好。”闪身掠了出去。

  莫十娘带着一阵怪笑掠出洞去了,东门影脸上浮起得意、淫邪而又狰狞的笑意,抱起南宫黛往石榻行了过去。

  到了石榻前,他把南宫黛轻轻地放在石榻之上,然后睁着一双奇光四射,淫邪之色外溢的老眼,从南宫黛那颗乌云螓首,那风华绝代,吹弹欲破的娇靥,一直望到南宫黛那登鹿皮快靴的玉足。

  那表情,越来越贪婪,越来越怕人,最后,他突然伸手往南宫黛酥胸抓去。

  这一下,休说被他恣意轻薄,就是被他手指点中一下,“粉龙”这身清白就非断送在他手里不可。

  以南宫黛那刚烈的性情,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洞外突然传来莫十娘一声轻咳,紧接着莫十娘话声响起:“年轻人,你找谁呀?”

  一个清朗话声紧跟在莫十娘话声之后响起:“老人家,我是夜半迷路,遥见此处有灯光。”

  东门影两眼猛地一睁,沉腕缩回了那只魔爪,嘴唇一连动了几动。

  随听莫十娘道:“你不是来找人的呀,老身还以为你是来找人的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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