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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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潮-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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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只听是非老人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号,身形闪得两闪,终于还是逃脱了。
  骆人龙发出的那道乌光,在空中旋了一圈,又回到了骆人龙手中。
  地上,落下一条是非老人的手臂。
  原来,骆人龙功力精进后,御剑之术也有了大成,这时施了出来,斩断是非老人一条左臂。
  骆人龙手中托着寒铁短剑,觉得这次未能把是非老人除去,感到有说不出的懊丧和愧恨。
  绛衣去娘朱紫霞也没想到使出了她绛玄宫镇宫之宝“阴磷劫火”,也因疏神之下,让是非老人逃出手去,有着无限的遗憾。绛衣三女,更是叹声不止。
  这时,少林、武当、崆峒和三堡四派的高手,都已冲进了庄内,和是非老人的死党打得异常惨烈。
  骆人龙静了一下心神,仰脸一声长啸,声如龙吟,震得双方高手全是一怔,接着耳边又响起了骆人龙声达四野的喝声道:“住手!”
  他这一声震天大喝,果然都停下手来。
  骆人龙继续用嘹亮的嗓音朗声道:“是非老人断臂而逃,七老八叟已死,各位又统统被绛玄宫朱老前辈高足在你们身上施放了“阴磷劫火”,火母一发,各位便有死无生,希望你
  们快快放下兵刃,本侠保证循规过劝善的本意,对各位从轻发落,如再顽强不悟,执意反
  抗,那就莫怪本侠要以杀止杀了。”
  是非老人是群魔之首,七老八叟是群魔之胆,如今首去胆亡,大势已无可为,骆人龙既有打败是是非老人之能,要向他们下杀手,大约不会是虚声恫吓之言,事实如此,到底生命
  要紧,群魔俯首听命了。
  群魔集中在一起,自有各大门派弟子和绛衣三女看守。
  骆人龙耽心金风叟柯正雄那边的事情,又怕是非老人过去生事,虽说有朱彩凤在那边,一样可以引发他身上的“阴磷劫火”,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总以谨慎为是,于是,顾不得
  和各大门派掌门人详谈,约同绛衣云娘朱紫霞向“九霸群魔”集中之地赶去。
  当骆人龙等到达了九霸群魔所在之地时,天色已是大明了,一片欢呼之声,把骆人龙和绛衣云娘朱紫霞拥上了那块可以俯视群魔的小高地。
  骆人龙在小高地上,星目精光炯炯地从群魔脸上扫掠一过,突然戚容一叹,回头向绛衣云娘朱紫霞请教道:“朱老前辈,贵宫“阴磷劫火”之毒,不知容易消除否?”
  绛衣云娘朱紫霞微讶道:“少侠,可是想现在解除他们身上火毒?”
  骆人龙点头道:“晚辈确有此意!”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是以字字落入群魔耳中,当即引起了各种反应,有的暗中称许骆人龙的胸怀似海,待人宽大,有的却以为这不过是骆人龙故示怀柔,存心拢络的手法。
  金风叟柯正雄却是苍眉一锁,摇手道:“人龙,万万使不得,须知目前泾渭未分,忠奸难辨,贸然解去他们‘阴磷劫火’禁制,如果反噬起来,后果委实堪虑。”
  骆人龙朗朗而言道:“小侄原先也是被是非老人利用过的人,事后才醒晤过来,我以过来人的心情,相信每个人都有是非之心,如果再对他们存着猜忌,便真对不起朋友们最初对
  我骆家的高义了。”
  绛衣云娘朱紫霞轻轻“哦!”了声,瞧着骆人龙微笑道:“少侠天生仁心,老婆子同意你的看法了。”
  金风叟柯正雄长声一叹道:“或许我的看法错了也不一定。”
  骆人龙笑哈哈地道:“有劳朱老前辈解去各位身上的‘阴磷劫火’了。”
  绛衣云娘朱紫霞道:“解药原在少侠身上,少侠……”
  骆人龙一笑接道:“老前辈是说那瓶随‘绛宫冰硝’,有解毒之能?”
  绛衣云娘朱紫霞道:“‘绛宫冰硝’ 可解天下任何火毒,少侠只要取出少许,撒在空中,立奏奇效。”
  骆人龙道了声:“多谢老前辈指教!”毫不考虑地取出不少“绛宫冰硝”,弹入空中,然后挥袖发出一股袖风,把“绛宫冰硝”,散布出去。
  “绎宫冰硝”见气即化,片刻间人人肌肤上,都有一种清比沁心的感觉,想不到骆人龙真的毫无条件地给他们解去了身上的火毒。
  当群魔又惊又喜之际,只听骆人龙简要地说了一说是非老人利用大家为恶的情形,最后又大声道:“是非老人断臂而逃,七老八叟丧命黄泉,黄旗霸全部冰硝瓦解,各位请自便
  罢!”’甚至规过劝善的话,也没说一句,完全以尊重的态度相对,全场群魔都不由得楞在
  当场,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见,群魔的头,一个个地垂了下去。全场静寂得落针可闻,这
  时的空气,是严肃而微带紧张,只看最后反应了。
  蓦地,只见群魔中暴起一声:“骆少侠大仁大义,我们誓不再为是非老人所利用了!”
  接着,响起了一片如潮的语声道:“骆少侠今后如有所命,赴汤蹈火,方死不辞!”
  “从今以后,我们永不为恶!”等等的呼声,响成了一片,真是万众归心了。
  骆人龙也是满心欢愉的,高揖过头道:“多谢各位!骆人龙多谢各位的爱护!”
  金风叟柯正雄一把捉住骆人龙双臂,高兴得老泪纵横道:
  “人龙,叔叔们太惭愧了!”百感交集,这位老英雄不仅是感动,而且也想起了许多事情。
  一阵武林情感道义的交流后,许多人都自愧地走了。
  场中只留下了在黄山与骆人龙见过面的三十六位武林奇人、和十几位洗心革面的大魔头,雪山三鹰便是其中之一。
  那三十六位武林奇人都是是非老人假借骆人龙的名义请来的,这时和骆人龙又见了面,自然有着说不尽的亲切和快慰。
  其实,即使群魔要不改过自新,这些人也会不顾一切地揭起义旗,反倒群魔的。
  雪山三鹰和骆人龙有过两次交往,两次骆人龙都是以文止戈的面貌出现,这时见了骆人龙的真面目,更是感佩不已。
  骆人龙与众人周旋之间,忽然想起怎地不见雪山神翁殷古侗和红衣罗刹殷如云,心中一动,便问雪山三鹰道:“三位老前辈,雪山神翁殷前辈和他令媛殷姑娘怎地不见在场?”
  红鹰宋忤忠道:“是非老人派一位徐少侠把他们父女带走了。”
  骆人龙剑眉一蹙,道:“徐少麟他……?”
  要知,骆人龙这时还不知道徐少麟被是非老人救走之事,是以不免觉得雪山三鹰的话多少有点问题。
  金风叟柯正雄忙接话道:“少麟后来被是非老人救走了,可是他这次并没有随众前来,也不知道他躲到那里去了?”
  骆人龙耽心地道:“小侄只怕他们落到是非老人手中,内甚是难安。”
  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环视四顾道:“各位有谁知道是非老人的狡兔之窟?”
  是非老人过去那些属下,心中无比难过的摇头不语。
  红柳庄主卓剑彬长声一叹道:“在下这话原是问得得多余,他要能真诚相待各位,也就不配称为血影人魔了!”大家听了,又是一阵愧恨。
  绛衣云娘朱紫霞大声道:“骆少侠,老身认为你当前最紧要的事情,是立即处理善后问题!”骆人龙心神一懔,肃然道:“老前辈指教得是,我们这就回去办理!”
  他只好收拾起惆怅的心情,打起精神,和大家一同回到是非老人发号施令的大本营的那座大院落。
  回到那所大院落,骆人龙又用同样宽大的胸怀,义释了是非老人最心腹的那些黄旗霸下的群魔。
  群魔一散,剩下来的就是各大门派的高手,和一些对骆人龙有了新认识的江湖奇人,济济一堂了。
  这时的骆人龙,被各大门派恭维得无以复加,竟使他有着坐立不安的感觉。
  尤其三堡四派,想起过去对日月叟骆一飞的种种乖强行为,和感谢骆人龙对他们的谅解,以及消弭了这场武林浩劫的大功德,一致要尊奉骆人龙为天下武林盟主。
  骆人龙原已是各大门派对抗是非老人的盟主,现在进而为天下武林盟主,自是一唱百和,顺水推舟。
  当少林掌门人痛禅上人笑吟吟地要请骆人龙说几句话时,却发现骆人龙竟不知在甚么时候悄悄地离开了。
  大家纷扰了一阵,也未找到骆人龙,于是公决:在日月叟骆一飞遇难的六周年忌日,由各大门派会同全体武林奇人,共集芜湖黑煞手郑昆府上,为日月叟骆一飞公祭改建铁墓,洗
  去武林罪人的污点,奉为武林完人;同时,更为骆人龙举行盟土加冕大典。
  因方,大家料定在那个日子,骆人龙是不会不到的。
  事情决定了,大家也就散了。
  这时,最难过的,莫过于舒玉珍了,她想不出骆人龙悄悄离开的理由,而怀疑到骆人龙对她有了不满,一片辛酸,一把眼泪,一个活活泼泼的少女,竟被自已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原来骆人龙一听大家要奉他为天下武林盟主,一种自愧的心理,油然而兴,是非老人受伤在逃,大恶为除,后患无穷,他抱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心情,只有拒绝
  大家对他的好意了。
  他趁大家高谈阔论之际,悄悄地退了出来。
  他这时,原是没有一定的办法,何处去找寻是非老人,心中一点主意也没有,信步间,他走到和是非老人交手的地方,瞥眼看见是非老人断臂处一滩变成了紫黑色的血块,顺着是
  非老人逃走的方向,不断的留有点点滴滴的血痕。
  骆人龙心中一动,暗忖道:“我且循着这些血迹找他一找,他受伤甚重,或许一时未曾远扬,也未可料。”
  于是,骆人龙循着血迹,一路追踪下去,不觉之间,走了十几里路,前面是一条横阻的河流,是非老人的血迹,到河边为止,再也找不到丝毫痕迹了。
  骆人龙根据眼前形势判断,是非老人一定是从水路逃走了。
  从水路逃走,有三个方式。
  第一个方式,是踏波而渡,登岸而逃,仔细想来,这一个方式不大可能,因为尽非老人受伤不轻,月前需要白的不仅是赶路,而是更少不了息养,越水而过,只能达到一个目的,
  实非上策。
  第二个方式,是乘船溯流而上,逆水行舟,速度太慢,虽达到了息养的目的,却不能迅速脱离是非之地,仍非上策。
  第三个方式,就是顺流而下,速度与息养两个目的都够条件,大有可能。
  骆人龙点头启言自语道:“是了,就这样追下去!”
  身形一起,顺着河道,向下流搜去。
  却说是非老人蔡功亮一生计算人家,这次却没有想到在骆人龙手上翻了这样一个大筋斗,大事一败涂地不说,自己还因之断了一条手臂,真是有说不出的懊丧和恼恨。
  当他逃到运河边时,正巧有一只顺流而下的羊皮划子,逐波而来。
  是非老人功力高绝,断臂受伤之下,却仍能踏波而行,几个起落,便赶上了那轻巧快速的羊皮划子。
  羊皮划子上,有两个劲装汉子,显然也是江湖人物,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是非老人到了他们羊皮划子后面,他们竟是毫未知觉。直到是非老人点波腾身,跳上羊皮划子,
  才惊得他们失色欲逃。
  因为他们是江湖人物,自是多少有点眼光,凭是非老人这身功力,他们心里有数,除了逃走一途而外,莫想充人物叫字号,自讨役趣。
  这也就是一般江湖人物所说的,善观风色。
  是非老人眼睛一翻,冷声道:“你们谁能逃得比老夫的指风快?”
  挥手凌空弹出两道指风,那两个劲装大汉,但觉右耳轮—阵剧痛,伸手摸去,右耳轮已被是非老人的指风划开一道裂口。
  两个劲装大汉曾见过凌空发力的高人,当时便吓得脸无人色,那里还敢再生逃走的念头,颤声道:“老先生,有话但请吩咐,小的王大李二无不遵命而行。”
  是非老人道:“以最快的速度,把老夫送出二百里地,便没你们的事了。”
  两个劲装大汉没口地应道:“遵命!遵命!”立即操桨划行起来。
  是非老人见这两个江湖人物倒是非常识趣,冷笑了一声,撕下一片袍角,把伤口包扎好,坐在划子中央,闭目调息。
  那两令劲装汉子见是非老人闭起眼睛,动也不动,认为有机可乘,又兴起了逃走的念头,两人互相打了一个眼色,身子刚动得一动。
  忽见是非老人双目陡睁,两道电芒似的精光,向他们脸上一注,那两个劲装大汉被瞧得从心底冒出一股凉意,打着哆嗦同声道:“老人家,我们只是有点腿麻了,略微动一动,您
  老不要多心。”
  是非老人用鼻子“嗯”了一声,一句话也没说,又闭上了眼睛。
  经这样一来,两个大汉哪敢再生异心,只是拚命的用力,把羊皮划子划得更快,恨不得马上把他送到地头,离开这个可怕的老人。
  羊皮划子,原就轻巧无比,顺水而下,速度奇快,再加两个劲装汉子的全力划动,更是快上加快,二百多里地,未到晌午时刻,就到了。
  这一带两岸一片荒林,应该不是靠泊的地方,两个汉子犹豫地道:“老人—家,就是这里么?”
  是非老人点了一点头道:“靠左岸!”
  羊皮划子靠到了左岸,是非老人跃身上了岸边岩石,两个汉子慌不迭的就待把羊皮划子划开。
  蓦地,只听是非老人暴喝一声道:“你们哪里去!”
  吓得两个汉子面无人色道:“你老不是说过……说过……”他们当然不好直言是非老人的承诺。
  是非老人面色一沉道:“我说过甚么?你们快把羊皮划子拉到岸上来。”是非老人更想都不想自己原先对他们的承诺。
  两个汉子哪敢表示心中的不服,只好把羊皮划子的气放了,拖到岸上。
  是非老人森森地道:“挖个坑把羊皮划子埋了!”
  两个汉子鼓起勇气道:“老人家,这羊皮划子,小的们还有……”
  是非老人截口道:“你们要命?还是要羊皮划子?”
  事情是一步一步逼来,两个汉子只好挖了一个土坑,把羊皮划子放了进去,正待覆土掩埋,忽听是非老人发出一阵狞笑道:“这下没有你们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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